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傍晚的黄昏之下，夏灵的脸庞上，明暗交错。
——而浪哥就厉害了。
余晖不仅在他的脸上明暗交错，
甚至还用光影在其上画出了一个神秘的暗号：[?]
是的，没错。
这一刻，
陈一浪的脸上，已经布满了一大串大写的问号。
什么鬼啊！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和老脸一红啊！
而且这属实是有点突然了，直接打了陈一浪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
浪哥毕竟也是个正经人嘛！
自然也不会想得太歪的了。
“有的，怎么了？”陈一浪道。
“今天晚上，咱们的军训文艺汇演就要彩排了。”
夏灵说道，“我也算是这场表演的策划人之一了吧，”
“所以想问一问你，有没有空过来参加一下呢？”
“啊，应该有的。”陈一浪说道。
虽然表面上很平静，
但陈一浪的内心，其实是暗暗一乐的。
彩排诶！
划水的大好机会！
要知道，
在平常军训的晚上，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安排的话，还是要照常训练的。
不过要是能去彩排的话，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这就叫，合理摸鱼。
“好的，那今晚见喔。”夏灵说道。
“好的。”陈一浪点了点头。
夏灵走远了。
高马尾在晚风下微微地摆动着。
陈一浪对着她的背影，也摆了一个鬼脸。
——当然了，是冲着那只屁颠颠地跟在夏灵身后的【霉运怪】。
小恶魔也是非常有礼貌地，向陈一浪比了一个国际友好优势。
“再让你嚣张多一会。”陈一浪心想，
反正嘛，
这只【霉运怪】——
他必杀之！
*
*
军训训练结束之后，陈一浪便被拉进了一个汇报演出的交流群里。
晚上七点。
按照群里发布的通知，陈一浪准时来到了操场上。
不过当他来到地方之后，
眼前的景象和他想象中的画面，似乎不太一样。
并不是一番排练得热火朝天的景致，
反而现场，
只有稀稀拉拉的那么几十号人，还有一个只搭建了一部分的，甚至还不能被称之为半成品的舞台。
陈一浪纳闷了。
这说好的彩排呢？
这时，
一个戴着工作人员牌子的学生走了过来，对陈一浪询问道：“同学，你也是来参加彩排的吗？”
陈一浪看了一眼对方胸前挂着的工牌，发现是南轩大学校学生会的成员。
不过倒也不奇怪，
像这种学校里面策划的，稍微大型一点的活动，基本上也都需要校学生会出马来组织策划的。
“对的。”陈一浪点点头，“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了，今天晚上似乎出了一些意外，彩排时间恐怕要稍微延后一点了。”
男生无奈地说道，“听说校道那边好像有什么情况，学生会的人几乎都过去处理了，这边就剩我们几个小的在这边，话不了事。”
“这样子。”
陈一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没多想什么，
马上起身往校道那边的方向走了过去。
潜意识告诉他，
估计十有八九是出现什么情况了。
果不其然。
远远的，
陈一浪便看见了一辆停在校道中间的货车。
好几个学生则围在车子的旁边，激烈地争论着什么事情。
陈一浪好奇地迎了上去，才发现夏灵居然也在这里。
她站在激烈争吵的人群另一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脸上一副非常焦虑的神情。
陈一浪可以看见，
她血条之下的那个气运槽，正在不断地下降着。
【[lv9霉运怪]发动了[气运吞噬]，对[夏灵]造成了大量的伤害！】
【受[气运吞噬]的影响，夏灵的气运值正在快速下降！】
……
陈一浪又看了一眼尾随在夏灵身后的那只小恶魔，发现它正在用自己的小叉子偷偷地戳着夏灵的后背。
而它每戳那么一下，
夏灵的气运槽都会被削掉一小格。
“这只霉运怪，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难缠啊。”陈一浪心想。
见陈一浪走过来，突然注意到后者的夏灵，也是回过了神来：
“陈一浪同学，你怎么在这？”
“听说你们这边好像出了一点问题，我也无聊，就想着过来看看咯。”
陈一浪说道。
他看到夏灵的胸前，同样也挂着学生会的牌子。
这倒是略微有点小惊讶了。
要知道，
这会才刚开学没多久，
各大校园社团和学生组织，
基本上都还没有正式开始招新。
能够在招新之间就加入学生会组织的同学，
要么是过于优秀了，
要么就是关系比较灵通，在入学之前就认识了组织里面的一些学长学姐和前辈。
不过，当然了……
这种事情，像陈一浪这种平常比较咸鱼，也不太关心校园活动的人来说，几乎就是完全不了解的领域了。
“真不好意思啊，耽误陈同学你的时间了。”
夏绫有些抱歉地苦笑道，“是这样的，今天晚上，我们负责联系的搬运公司的货车，半路上抛锚了，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情况。”
“里面装着的都是表演要用的舞台道具，如果送不过去的话，彩排就没有办法进行了。”
“所以现在大家都在想办法，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哎……”
“没事的啦，夏同学。”
陈一浪笑着安慰道，“我们都只是大一新生而已，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用我们操心的。”
“就算咱们想操心，高年级的那些学生恐怕还不放心我们办事呢。”
“不是这样的。”
夏绫有些自责地摇摇头道，“练习货运公司的这件事情，是由我来负责的。”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没想到联系的这一家公司这么不靠谱……”
“要不是我的话，今天晚上的彩排活动也不至于搞得这么一团乱。”
“这样啊……”陈一浪大概搞懂了情况，“这是谁让你去做的？”
“我们后勤部的部长。”夏灵小声说道。
听到这里，
陈一浪倒还挺想告诉她，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上的怪物。
要不是【霉运怪】在暗中作祟的话，恐怕夏灵也不会摊上这么奇葩的部长，碰到这么离谱的事情。
这根本就一点都不合理好吧？
哪有领导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新生去全权安排的？
“夏灵！”
这时，
陈一浪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凶巴巴的声音。
他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梳着一抹在路灯下闪闪发亮的滑腻油头的男生，气冲冲地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从他的举止行为还有神态语气中，
陈一浪大概可以判断出，
这应该是一个高年级的男生。
而在他的头顶上，
也有着一个系统标注的怪物标识：
【lv9油桶怪】
【油桶怪：一种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黏腻油滑物质的怪物，擅长使用各种黏腻的动作和语言发动攻击，请注意闪避！】
【备注：油桶怪的座右铭：我命油我不油天！】
……
陈一浪：“……”
看着【lv9油桶怪】那油到可以溜冰的头发，
还有额头和鼻尖上不断冒出的汗油，
以及他那紧身款式的黑色休闲裤和小西装……
陈一浪的嘴角便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好家伙，
还真不愧是【油桶怪】，真就从头油到脚了……
陈一浪甚至开始怀疑，如果把针筒直接插进这货的静脉里面的话，
恐怕抽出来的估计都不是血，而是泛黄发亮的油……
“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油桶怪】的语气有点冲，“这就是你找的货运公司？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驾驶技术不行，连车辆都没有定期检查！”
见【油桶怪】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夏灵似乎有点怯了，小声地回道：“真的很抱歉，部长。”
“抱歉有用吗？你知不知道军训汇报演出有多重要？”
“学校已经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我们学生会负责了，到时候所有的校领导都会坐在下面看，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你扳起你的手指头好好想想，我们还剩多少天的时间可以彩排了？”
“部长，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夏灵连连道歉，看上去似乎都快哭了。
这种情况下，夏灵一时间内手足无措，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本来大一的新生们就还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大多数的人碰上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基本上都是慌了阵脚。
陈一浪皱了皱眉头，有点看不下去了。
“不好意思，我插一嘴啊。”
陈一浪走到夏灵的面前，下意识地将她护至身后，同时对着【lv9油桶怪】说道：
“你一个大男人，冲着一个小女孩大喊大叫的，不觉得害臊？”
见陈一浪突然冒出来怼了他一句，【lv9油桶怪】一愣，旋即脸上又浮现出不屑的神色，冷笑了一声道：“你又是谁啊？几年级的，哪个部门的？”
“我不是你们学生会的人。”
陈一浪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是商院市营214班的班长，陈一浪！”
“陈一浪？谁啊，不认识！”
【油桶怪】下意识地甩了甩他的刘海，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油头已经被三十斤的摩丝给固定住了。
于是他的这一番动作，看上去倒有点像是脖子抽了抽筋。
“……”意识到哪里不对的【油桶怪】，迅速收起了自己尴尬的表情，趾高气扬地道：
“我是校学生会后勤部的部长，新传182的彭奇文！”
“夏灵同学毕竟作为一个新生，刚进学生会，办事还比较毛躁，我说她几句怎么了？”
彭奇文的声调放得很高，
一下子便引得周围经过的学生都聚集了过来，很快便围满了一圈吃瓜的群众。
“诶，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好像是两男一女吵起来了……”
“不会吧，我没猜错的话，难道是那种非常狗血的桥段……”
“嘘！能不能小声点，看戏就完事……”
“……”
四周的学生们叽叽喳喳着，
但丝毫没有对陈一浪产生影响和干扰。
“你还知道你是部长啊？”
陈一浪毫不客气地回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这样丢给一个大一新生全权负责？”
“别人才刚从高中毕业，哪里知道做这些工作的门路？就算她知道，别人见她还是个学生的样子，你觉得会放心？”
“你们这些做师兄前辈，不手把手带一下也就算了，出了事还在这里骂骂咧咧的？当个部长，还把你给牛逼坏了？”
“而且问题发生的时候，你们的第一反应不是着手解决问题，反而只会埋怨同学，到处甩锅，这就是你们学生会办事的方式？”
说话的同时，
陈一浪还悄悄地使用了【狮吼】，使自己的声调变得更加高昂和饱满了起来。
见陈一浪朝着自己反吼了一句，而且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
彭奇文倒是不自觉地开始有点慌了。
——麻了啊。
马了个巴子的，这新生，怕不是个愣头青来的吧？
这他妈不科学啊！
他怎么一点都不怕师兄的啊？
彭奇文原本的打算，其实也就是摆个架子出来吓吓陈一浪而已。
这已经是他的惯用伎俩了，甚至可以说是屡试不爽。
毕竟大多数的新生还不懂学校里面的情况，碰到这种情况也只能选择唯唯诺诺。
不仅仅是夏灵，他部门下面的其他大一新生，哪个见到他不得喊一声部长？
就算不喊部长，怎么也得叫一声彭哥！
结果谁能想到，陈一浪貌似就压根不吃这一套……
这就让彭奇文一时间有些慌了阵脚了，直接当场吃了个瘪，不懂该怎么回话了。
而陈一浪的这番话说完之后，
四面八方经过的，被两人的这波现场激情对线吸引过来的学生，倒是更多了。
“哎，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普通学生在跟学生会对线啊……”
“我挺那个男生！说得太好了，现在很多学生会的风气就是这样，只会欺负咱们新生，自己的能耐又没见有多大……”
“那不就是？学生会有什么了不起的，汪汪都不去！”
“……”
听见周围议论纷纷的学生们似乎都站在了陈一浪的那一边，彭奇文慌得更厉害了……
但这么多人还在看着，
他当然不能轻易地表现了出来。
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后，
彭奇文再次冷哼了一声道：
“现在的新生，真是没大没小的。”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么？”
“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是不是以为，什么事情都跟你想的一眼简单啊？”
“那么多的演出道具要搬，现在货车坏了，你以为说解决就能解决了？”
“而且这个点，校车那边早就下班了！”
“有本事的话，你当场给我解决一个看看？”
“噢？”陈一浪眉头一挑，立马高声回应道：“那我要是解决了，你怎么办？”
…
…
傍晚的黄昏之下，夏灵的脸庞上，明暗交错。
——而浪哥就厉害了。
余晖不仅在他的脸上明暗交错，
甚至还用光影在其上画出了一个神秘的暗号：[?]
是的，没错。
这一刻，
陈一浪的脸上，已经布满了一大串大写的问号。
什么鬼啊！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和老脸一红啊！
而且这属实是有点突然了，直接打了陈一浪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
浪哥毕竟也是个正经人嘛！
自然也不会想得太歪的了。
“有的，怎么了？”陈一浪道。
“今天晚上，咱们的军训文艺汇演就要彩排了。”
夏灵说道，“我也算是这场表演的策划人之一了吧，”
“所以想问一问你，有没有空过来参加一下呢？”
“啊，应该有的。”陈一浪说道。
虽然表面上很平静，
但陈一浪的内心，其实是暗暗一乐的。
彩排诶！
划水的大好机会！
要知道，
在平常军训的晚上，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安排的话，还是要照常训练的。
不过要是能去彩排的话，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这就叫，合理摸鱼。
“好的，那今晚见喔。”夏灵说道。
“好的。”陈一浪点了点头。
夏灵走远了。
高马尾在晚风下微微地摆动着。
陈一浪对着她的背影，也摆了一个鬼脸。
——当然了，是冲着那只屁颠颠地跟在夏灵身后的【霉运怪】。
小恶魔也是非常有礼貌地，向陈一浪比了一个国际友好优势。
“再让你嚣张多一会。”陈一浪心想，
反正嘛，
这只【霉运怪】——
他必杀之！
*
*
军训训练结束之后，陈一浪便被拉进了一个汇报演出的交流群里。
晚上七点。
按照群里发布的通知，陈一浪准时来到了操场上。
不过当他来到地方之后，
眼前的景象和他想象中的画面，似乎不太一样。
并不是一番排练得热火朝天的景致，
反而现场，
只有稀稀拉拉的那么几十号人，还有一个只搭建了一部分的，甚至还不能被称之为半成品的舞台。
陈一浪纳闷了。
这说好的彩排呢？
这时，
一个戴着工作人员牌子的学生走了过来，对陈一浪询问道：“同学，你也是来参加彩排的吗？”
陈一浪看了一眼对方胸前挂着的工牌，发现是南轩大学校学生会的成员。
不过倒也不奇怪，
像这种学校里面策划的，稍微大型一点的活动，基本上也都需要校学生会出马来组织策划的。
“对的。”陈一浪点点头，“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了，今天晚上似乎出了一些意外，彩排时间恐怕要稍微延后一点了。”
男生无奈地说道，“听说校道那边好像有什么情况，学生会的人几乎都过去处理了，这边就剩我们几个小的在这边，话不了事。”
“这样子。”
陈一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没多想什么，
马上起身往校道那边的方向走了过去。
潜意识告诉他，
估计十有八九是出现什么情况了。
果不其然。
远远的，
陈一浪便看见了一辆停在校道中间的货车。
好几个学生则围在车子的旁边，激烈地争论着什么事情。
陈一浪好奇地迎了上去，才发现夏灵居然也在这里。
她站在激烈争吵的人群另一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脸上一副非常焦虑的神情。
陈一浪可以看见，
她血条之下的那个气运槽，正在不断地下降着。
【[lv9霉运怪]发动了[气运吞噬]，对[夏灵]造成了大量的伤害！】
【受[气运吞噬]的影响，夏灵的气运值正在快速下降！】
……
陈一浪又看了一眼尾随在夏灵身后的那只小恶魔，发现它正在用自己的小叉子偷偷地戳着夏灵的后背。
而它每戳那么一下，
夏灵的气运槽都会被削掉一小格。
“这只霉运怪，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难缠啊。”陈一浪心想。
见陈一浪走过来，突然注意到后者的夏灵，也是回过了神来：
“陈一浪同学，你怎么在这？”
“听说你们这边好像出了一点问题，我也无聊，就想着过来看看咯。”
陈一浪说道。
他看到夏灵的胸前，同样也挂着学生会的牌子。
这倒是略微有点小惊讶了。
要知道，
这会才刚开学没多久，
各大校园社团和学生组织，
基本上都还没有正式开始招新。
能够在招新之间就加入学生会组织的同学，
要么是过于优秀了，
要么就是关系比较灵通，在入学之前就认识了组织里面的一些学长学姐和前辈。
不过，当然了……
这种事情，像陈一浪这种平常比较咸鱼，也不太关心校园活动的人来说，几乎就是完全不了解的领域了。
“真不好意思啊，耽误陈同学你的时间了。”
夏绫有些抱歉地苦笑道，“是这样的，今天晚上，我们负责联系的搬运公司的货车，半路上抛锚了，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情况。”
“里面装着的都是表演要用的舞台道具，如果送不过去的话，彩排就没有办法进行了。”
“所以现在大家都在想办法，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哎……”
“没事的啦，夏同学。”
陈一浪笑着安慰道，“我们都只是大一新生而已，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用我们操心的。”
“就算咱们想操心，高年级的那些学生恐怕还不放心我们办事呢。”
“不是这样的。”
夏绫有些自责地摇摇头道，“练习货运公司的这件事情，是由我来负责的。”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没想到联系的这一家公司这么不靠谱……”
“要不是我的话，今天晚上的彩排活动也不至于搞得这么一团乱。”
“这样啊……”陈一浪大概搞懂了情况，“这是谁让你去做的？”
“我们后勤部的部长。”夏灵小声说道。
听到这里，
陈一浪倒还挺想告诉她，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上的怪物。
要不是【霉运怪】在暗中作祟的话，恐怕夏灵也不会摊上这么奇葩的部长，碰到这么离谱的事情。
这根本就一点都不合理好吧？
哪有领导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新生去全权安排的？
“夏灵！”
这时，
陈一浪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凶巴巴的声音。
他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梳着一抹在路灯下闪闪发亮的滑腻油头的男生，气冲冲地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从他的举止行为还有神态语气中，
陈一浪大概可以判断出，
这应该是一个高年级的男生。
而在他的头顶上，
也有着一个系统标注的怪物标识：
【lv9油桶怪】
【油桶怪：一种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黏腻油滑物质的怪物，擅长使用各种黏腻的动作和语言发动攻击，请注意闪避！】
【备注：油桶怪的座右铭：我命油我不油天！】
……
陈一浪：“……”
看着【lv9油桶怪】那油到可以溜冰的头发，
还有额头和鼻尖上不断冒出的汗油，
以及他那紧身款式的黑色休闲裤和小西装……
陈一浪的嘴角便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好家伙，
还真不愧是【油桶怪】，真就从头油到脚了……
陈一浪甚至开始怀疑，如果把针筒直接插进这货的静脉里面的话，
恐怕抽出来的估计都不是血，而是泛黄发亮的油……
“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油桶怪】的语气有点冲，“这就是你找的货运公司？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驾驶技术不行，连车辆都没有定期检查！”
见【油桶怪】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夏灵似乎有点怯了，小声地回道：“真的很抱歉，部长。”
“抱歉有用吗？你知不知道军训汇报演出有多重要？”
“学校已经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我们学生会负责了，到时候所有的校领导都会坐在下面看，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你扳起你的手指头好好想想，我们还剩多少天的时间可以彩排了？”
“部长，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夏灵连连道歉，看上去似乎都快哭了。
这种情况下，夏灵一时间内手足无措，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本来大一的新生们就还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大多数的人碰上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基本上都是慌了阵脚。
陈一浪皱了皱眉头，有点看不下去了。
“不好意思，我插一嘴啊。”
陈一浪走到夏灵的面前，下意识地将她护至身后，同时对着【lv9油桶怪】说道：
“你一个大男人，冲着一个小女孩大喊大叫的，不觉得害臊？”
见陈一浪突然冒出来怼了他一句，【lv9油桶怪】一愣，旋即脸上又浮现出不屑的神色，冷笑了一声道：“你又是谁啊？几年级的，哪个部门的？”
“我不是你们学生会的人。”
陈一浪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是商院市营214班的班长，陈一浪！”
“陈一浪？谁啊，不认识！”
【油桶怪】下意识地甩了甩他的刘海，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油头已经被三十斤的摩丝给固定住了。
于是他的这一番动作，看上去倒有点像是脖子抽了抽筋。
“……”意识到哪里不对的【油桶怪】，迅速收起了自己尴尬的表情，趾高气扬地道：
“我是校学生会后勤部的部长，新传182的彭奇文！”
“夏灵同学毕竟作为一个新生，刚进学生会，办事还比较毛躁，我说她几句怎么了？”
彭奇文的声调放得很高，
一下子便引得周围经过的学生都聚集了过来，很快便围满了一圈吃瓜的群众。
“诶，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好像是两男一女吵起来了……”
“不会吧，我没猜错的话，难道是那种非常狗血的桥段……”
“嘘！能不能小声点，看戏就完事……”
“……”
四周的学生们叽叽喳喳着，
但丝毫没有对陈一浪产生影响和干扰。
“你还知道你是部长啊？”
陈一浪毫不客气地回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这样丢给一个大一新生全权负责？”
“别人才刚从高中毕业，哪里知道做这些工作的门路？就算她知道，别人见她还是个学生的样子，你觉得会放心？”
“你们这些做师兄前辈，不手把手带一下也就算了，出了事还在这里骂骂咧咧的？当个部长，还把你给牛逼坏了？”
“而且问题发生的时候，你们的第一反应不是着手解决问题，反而只会埋怨同学，到处甩锅，这就是你们学生会办事的方式？”
说话的同时，
陈一浪还悄悄地使用了【狮吼】，使自己的声调变得更加高昂和饱满了起来。
见陈一浪朝着自己反吼了一句，而且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
彭奇文倒是不自觉地开始有点慌了。
——麻了啊。
马了个巴子的，这新生，怕不是个愣头青来的吧？
这他妈不科学啊！
他怎么一点都不怕师兄的啊？
彭奇文原本的打算，其实也就是摆个架子出来吓吓陈一浪而已。
这已经是他的惯用伎俩了，甚至可以说是屡试不爽。
毕竟大多数的新生还不懂学校里面的情况，碰到这种情况也只能选择唯唯诺诺。
不仅仅是夏灵，他部门下面的其他大一新生，哪个见到他不得喊一声部长？
就算不喊部长，怎么也得叫一声彭哥！
结果谁能想到，陈一浪貌似就压根不吃这一套……
这就让彭奇文一时间有些慌了阵脚了，直接当场吃了个瘪，不懂该怎么回话了。
而陈一浪的这番话说完之后，
四面八方经过的，被两人的这波现场激情对线吸引过来的学生，倒是更多了。
“哎，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普通学生在跟学生会对线啊……”
“我挺那个男生！说得太好了，现在很多学生会的风气就是这样，只会欺负咱们新生，自己的能耐又没见有多大……”
“那不就是？学生会有什么了不起的，汪汪都不去！”
“……”
听见周围议论纷纷的学生们似乎都站在了陈一浪的那一边，彭奇文慌得更厉害了……
但这么多人还在看着，
他当然不能轻易地表现了出来。
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后，
彭奇文再次冷哼了一声道：
“现在的新生，真是没大没小的。”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么？”
“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是不是以为，什么事情都跟你想的一眼简单啊？”
“那么多的演出道具要搬，现在货车坏了，你以为说解决就能解决了？”
“而且这个点，校车那边早就下班了！”
“有本事的话，你当场给我解决一个看看？”
“噢？”陈一浪眉头一挑，立马高声回应道：“那我要是解决了，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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