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彤有些懵懂道:“是子晋哥哥呀。”
    王翠翠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费子晋。
    觉得这个大哥哥长得挺好看的,再加上跟彤彤阿期都这么熟,应该不是坏人吧?
    但……
    坏人也不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呀!更何况,她也不识字,就算写在脸上她也不认识呀!
    王翠翠好生纠结。
    但这会儿庄云彤已经摸出自己脖子里挂着的铜钥匙,准备去开大门了。
    她对费子晋显然十分信任。
    王翠翠忍不住想:“算啦,反正这是在村子里,如果这两个人想做什么坏事,我就大声喊!”
    这么一想,王翠翠稍稍心安。
    庄云期倒是有些犹豫,但他也听大姐说过,在县城,这位子晋哥哥,帮了他们很多忙。
    庄云期也稍稍放下戒心,没有阻止庄云彤开锁。
    庄云彤踮着脚,把锁给打开了。
    费子晋对庄云黛生活的地方特别好奇,他迫不及待跟在庄云彤后面见了院子。
    只是一进院子他就惊呆了。
    这……院子怎么看着有点破?
    庄云期小大人似得招待着费子晋:“子晋哥哥,我让彤彤带你去屋子里坐着休息,我去给你烧水泡茶。”
    费子晋哪能让两个还不到六岁的孩子来给他忙活,他连忙伸手制止:“哎哎哎,你俩别忙活啊——见喜!”
    见喜很是机灵的一拍胸膛:“就是,庄小姑娘,庄小少爷你们俩陪我们家少爷说说话就好,我去烧水,我去。”
    他又自来熟的直奔有烟筒的屋子:“这是灶房是吧?”
    庄云彤跟庄云期到底还是孩子,见状犹豫了下,便也没阻止。
    费子晋又瞥到院子里的水井,见水井下头似是吊着什么东西,他好奇的上前,碰了碰水轱辘:“下头吊着什么啊?”
    这个庄云彤是知道的,她一本正经的回答:“吊着串串呀!”
    一听“串串”两个字,费子晋的口水都要条件反射般流下来了。
    偏偏庄云彤还不知道,还在那煞有其事的跟费子晋介绍:“我大姐说了,她又做了一种新口味,原本是打算今儿去市集上卖的……”
    费子晋:……彤妹妹,求求你别说了,我怕我一会儿口水流的不好看。
    费子晋不动声色的抹去口水,以免在孩子面前失了形象。
    “新口味啊……”费子晋忍了忍,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好吃吗?”
    庄云彤大力点着头,自豪道:“我大姐做什么都好吃!”
    先前庄云黛做过爆炒田螺,当时就选了微微带辣的一点味儿,庄云彤虽说被辣的直吸凉气,但还是喜欢得紧!
    只不过小孩子的肠胃娇弱些,庄云黛并不怎么给她们常做带辣的食物。
    庄云彤自然时常惦记着。
    费子晋一看庄云彤那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得,口水又要忍不住流下来了。
    他这会儿简直是坐立难安。
    苍天啊大地啊,他的黛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今儿一大早就起来去市集上蹲庄云黛的串串了,但蹲了一上午,庄云黛都没来,当时费子晋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好了。尤其是后面饿的两眼昏花,闻到某家的串串,味儿稍微有点庄云黛做的串串味了,他就让见喜给买了几串一尝。
    结果……
    费子晋出离愤怒了!
    空有其香,但味儿是半点精髓都没学到!
    气得费子晋差点泪洒当场。
    “黛妹妹今儿是怎么回事啊?”费子晋又气又急,又有些担心。
    见喜还在一旁安慰:“我先前听说庄姑娘要按时辰乘村子里的板车过来,许是庄姑娘误了时辰,错过板车了?”
    费子晋突然眉开眼笑,用扇柄一拍手心:“有理!你说的有理!”
    见喜见他家少爷这魔怔总算哄住了,还未松一口气呢,就听得他家少爷理所当然的口吻吩咐车夫:“走,去向阳村。”
    见喜:“……”
    少爷您还真是说走就走,风一样的男子啊!
    于是,费子晋跟见喜风风火火——不是,是颠簸又颠簸的,来到了向阳村。
    结果也算好的,最起码,不是庄云黛出什么事了。
    就是出门了。
    费子晋压了又压,安安心心的等庄云黛回来。
    他好吃上他心心念念的串串。
    大概也是费子晋运道好,为了一口吃的颠簸十几里的诚意感动了上苍,他也没等多久,庄云黛便回来了。
    庄云黛看到这对主仆出现在自己院子里时,还愣了下,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家门了。
    费子晋就像看到了什么亲人一样,冲到庄云黛面前,十分热情万般殷切道:“黛妹妹,你可算回来了!”
    这语气,活像等了情郎一万年……
    庄云黛:“……”
    她不动声色的把小背包里的粗布麻衣往里塞了塞。
    “你方才干嘛去啦?”
    “哦,有点私事要办……外头冷,进屋说吧。”
    “好嘞!”
    ……
    距离向阳村十几里外的蒙家。
    蒙老大的媳妇蒙王氏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蒙昌飞心疼得直倒抽气:“儿啊!你这是咋弄的!”
    蒙昌飞年纪虽小,但这会儿眉宇间却拢着一丝戾气。
    他冻得浑身都直打哆嗦。
    那人穿着最简单的一身粗布麻衣,身形较粗壮,上来不分由说就将他推入了小溪中!
    那小溪虽说浅的很,他很快就自己爬起来了,但这深秋时节,那水冰寒刺骨的,别提多难受了!
    他还记得,那人用嘶哑的声音道:“抢旁人蓑衣,害别人淋雨浑身冰冷的滋味,你也试试?”
    一定是,一定是那个臭不要脸的娼妇的儿子,找人来报复他了!
    念及此,他立马哑声道:“娘,是二房那个破鞋的儿子!”
    蒙王氏立即火冒三丈。
    黎氏那个破鞋,她早就看不惯了!
    一个二嫁的破鞋,天天就知道躲懒,偏生惯会用那张脸,迷得小叔子三迷五道的,呸!
    眼下那个破鞋的儿子,竟然还敢欺负她的儿子!
    她越想越气,给儿子烧了盆水,让儿子洗了个热水澡后,就冲到了蒙老二那屋。
    蒙老二出去玩牌了,黎氏正半倚在炕上,她今儿说自个儿头疼,躲在屋子里偷懒。
    蒙王氏端足了大嫂的气势,上去就直接给了黎氏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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