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安找来了几个仆人把这院子重新打扫干净,房间里的家具被褥全部换新,他还把在城北养伤的魏崇也一并叫来,魏崇上次受伤也没什么大碍,方进石执意让他好好休息几日,去金营也没叫上他。
    云奴儿自己到了后面花园转了一下,回来时已经不见方进石,问那个丫鬟,说去了书房,一直都没出来过。
    她有点好奇,方进石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很喜欢读书的人,一个下午都躲在书房看书,也不知道这周员外珍藏的什么书籍让他这样着迷。
    云奴儿轻轻推开书房门,这书房里的书很多,架子上塞的满满的,方进石赤了足坐在地上,他面前摊开了一本很大页面的书籍,他用手指在页面上点着看的津津有味,可能是坐的时间久了点,不时的用手捶捶后背。
    云奴儿走的近前,原来方进石在看一幅幅的地图,他抬头看见云奴儿,忙的坐了来去穿鞋子。
    云奴儿笑问:“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方进石边穿鞋子边道:“哦。。。。。。我在看柔服县的县志,这些地图是百年来柔服县和宁仁县治理河流水患的工程图。”
    云奴儿奇怪的道:“你看这些干嘛?治理洪水不是县太爷的事情么?”方进石道:“我想认真看看,用来讨好新来的蔡县令不行么?”
    云奴儿知道他这话是假,方进石摸摸肚子道:“这天都快黑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祝贺我乔迁之喜。”云奴儿道:“谁说没有,那个邓安准备了好酒好菜,说晚上有人来喝酒。”
    方进石道:“我去看看有没有人来。”
    他走到前面大堂时,就听见杜成和邵兴的说话声音,方进石走过去招呼他们,邵兴道:“今日午后,冯妙及下令将我们打出的方定军的旗帜收缴,然后一把火烧了。”方进石道:“我居然把这个给忘了,这旗帜容易授人把柄,以后不要再打出来了。”
    邵兴道:“这冯参军和蔡县令一到,以后事情就不太好办了。”方进石道:“所以以后大家谨慎一点,别把以前的习惯继续下去。”
    方进石和邵兴杜成正聊着,邓安进来报:“赵军头和田军头也来了。”方进石出门去迎接,赵良田兴提了礼物过来,董明正是当值无法前来,不过也派人送了礼物。
    会盟山的两个头领过来带的酒菜,宋军低级军官却是送的茶具摆设等礼品,不同的背景带的东西也是不同,方进石知道以后他有必要时,也要学着赵良他们送礼物了。
    酒席摆开,几位军头一恭祝方进石校尉乔迁新居,方进石招呼着,酒席开始没多久,冯妙及带了属下也过来了。
    方进石出门迎接他进来,冯妙及看几个军头都在,打着哈哈道:“几位都在啊,看来我是来晚了,该罚三杯。”
    这冯妙及处圆滑,平日里谁也不得罪,他自然知道方进石现在在柔服县军的威望,所以特意过来联络感情。
    这一顿酒饭一直持续到深夜,方进石架不住几人的轮番灌酒,平生第一次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进石给冷的醒来,他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房间的地上,身上盖了被子,鞋子脱了一只,另外一只还在脚上。
    他缓缓的坐来,看窗外夜色正浓,也不知道是几更天了,桌面上的油灯昏黄如豆,他觉得头痛欲裂,口渴的很,想要找些茶水来喝,转目望去,云奴儿躺在里面的床上睡觉,她背对着外面,被子下面香肩微露。
    方进石爬来,光着一只脚到桌上找茶壶,里面仅有的一点残茶早已冰凉,他喝光里面的水,放下来的时候手脚不听使唤,茶壶没有放好,陶瓷做的茶壶跌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这响声把沉睡的云奴儿惊醒,她转过身来看了看道:“你在干什么?”
    方进石一边到桌面上去看茶杯里有没有水,一边道:“有没有茶水了?给我找点水喝。”
    云奴儿叹了口气,从床上爬来披了衣服过来,到外间给他找茶水,方进石喝了一杯她找的温茶水,才觉稍稍好受点。
    云奴儿将油灯拨亮,她看方进石抱着脑袋难受的样子,关切的问:“你怎么样?”方进石摇头道:“头好痛。”
    云奴儿望望外面,此时似乎听到外面公鸡打鸣声了,云奴儿道:“天快亮了,你再睡一会儿吧,我给你再找个被子盖。”
    方进石扶着桌面站来去走向里面的床,云奴儿拉住他道:“你全身酒味这么大,又这么脏,今晚躺在地上睡吧。”方进石忽然发脾气道:“我就要到床上睡,我还要抱着你一睡。”
    他回手紧紧抱了云奴儿,两人差点摔倒,他在云奴儿身上摸了一会儿,低了头去亲吻她的嘴唇,云奴儿用手掩口躲闪着道:“好大的酒味。”她躲了几躲都不让方进石亲到,方进石粗暴的捉了她的手把她按在墙壁上才亲吻到她的唇,缠绵了一会儿,方进石抱她放在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服,云奴儿低声嘻笑着挣扎。
    嬉闹了一会儿,方进石忽然爬在她身上不动了,云奴儿仔细看了看他,方进石竟然低低的打了鼾声,酒劲上头,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又睡着了。
    云奴儿把他推到床里面,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穿鞋子走到屋角,在墙上把平日里她抱着的琵琶取了下来,她在这琵琶头部一拧,向外一拉,手就多了一把很短的匕首。
    云奴儿手持匕首走到床边,方进石躺在床上睡意正浓,此时此刻,就是在他身边放个爆竹也许他都不会醒来,他丝毫不能察觉到身边的危险。
    毒酒最烈,毒花最美,温顺的小猫也会探出锋利的爪子,送上门来投怀送抱的绝色佳人,也许是要人命的毒蛇。
    云奴儿把匕首藏在身后,轻轻坐到床边,她伸手去抚摸方进石坚实的胸膛,她的指甲用指甲草染成红色,在方进石胸膛上画个小圈,仿佛在找下刀的位置。
    昏暗的油灯灯芯跃动,方进石睡的正鼾,他长的既不算英俊,也不算秀气,是一个外貌非常平凡的少年,云奴儿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低声道:“这个人和那些好色的臭男人也没什么分别,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就让他征服了?”
    她说的那个她,当然就是银蛇梁翠容,云奴儿忽然改变了主意,如果此时杀死方进石,她也难以达成心愿,就不好玩了。
    云奴儿收匕首,把匕首重新插回到琵琶,她回到床上,脱了衣又躺到方进石身边。
    方进石依旧沉睡,对自己刚刚经历一次生死之间一无所知,云奴儿躺了一会儿,心烦意乱睡不着,她坐了来看着方进石,觉得恨意难消,挥掌在方进石脸上重重打了一个耳光。
    方进石睡的实在是太沉了,就算是受了这一个耳光,也没有马上惊醒,停了一下才迷迷糊糊的摸着脸道:“你干嘛打我?”
    云奴儿伏下身去,用自己的脸贴着方进石刚才挨打的右脸,在他耳边柔声道:“你做梦有人打你么?”她用嘴唇去亲吻方进石的耳朵,用细小的牙齿去轻咬他的耳垂。
    她骑在方进石身上,头发垂下来盖在他的脸上,拿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部,方进石半梦半醒之间,扯下她身上的贴身衣物,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温热的嘴唇,诱人的女人身体,热血的少年难以抵御这致命的诱惑,在这夏去秋来、去暖俏寒的秋夜,“是个男人都会错”,只是他的酒喝的多了点,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好像有人打了他一个耳光,甚至都忘记了最后是真的征服了云奴儿,还是折腾了半天没得手睡着了。
    男人除了需要女人,还需要朋友。
    萧阔海自从耶律红鸟死了之后,他觉得自己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三个字:杀金狗。
    但他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他的女人忍受屈辱,就是想能尽自己微薄之力,去挽救大辽,作为一个契丹萧姓贵族子弟,萧阔海自然知道饮马滩的重要性,但是他也深深知道,饮马滩的地形对防守实在是太不利了。
    秦敢开现在已经成了他的朋友了,两家人马共同进退,从黄风山上一直边战边退,一到了这饮马滩。
    秦敢开一看在饮马滩的地势,就提出不能在这里死守,这里到黄风山都是平地,很适宜骑兵作战布营,一旦金兵直插进来和柔服县城的宋军完成合围,除了硬拼以外就别无他法了,金兵的实力秦敢开是非常清楚的,三百金国精锐铁骑都冲的他的大营七零八落,更何况是几万金兵呢。
    萧阔海执意要留在饮马滩“看看再说”,秦敢开也舍命陪君子了,这饮马滩也是个比较热闹的地方,尽管比不上县城柔服,但是已经和十里镇差不多了,这里居住的都是和铁矿有关的人群,除了匠人和劳工杂役,以及他们的家属,还有众多的做买卖的生意人。
    随着战争逼近,这里的人逃走了很多,但是兵荒马乱的,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萧阔海和秦敢开的人马一到,饮马滩的一些有钱人就找萧阔海商量,要萧阔海驻军别走了,暂时保护他们,毕竟他的人马还是契丹的正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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