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呢?”花满楼转头看向李长空。
    虽然他看不见,但李长空却感受到了被凝视的感觉。
    叹息一声,李长空道:“就像陆小凤说的那样,花满楼都这么说了,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保证,在你们查案期间不对他们三人下手,不过,你们要多久,总不会让我十年八年的隐姓埋名下去吧?”
    李长空摊手道。
    “你想要多久?”花满楼反问。
    “凤舞九天,既然是陆小凤出马,那就九天吧。”李长空深深的一笑。
    陆小凤眼眸一闪,微微一笑,“好,那么,就请李捕头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一下。”
    “好。”李长空点点头,便把自己知道的,有关金鹏王朝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李长空。
    包括了霍休和上官飞燕、霍天青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怎么准备利用陆小凤、花满楼和西门吹雪对付孤独一鹤、阎铁珊的事情。
    一开始,陆小凤还是漫不经心的听着。
    可是,当李长空一点一滴将霍休的计谋全部说出来之后,他早已是冷汗淋漓。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能否看破霍休的谋划,结局又会是什么样子。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这样详细的计划,李长空又是怎么得知的。
    他真的如花满楼说的那样,是突然出现,然后无欲无求,被迫卷入这场风波的吗?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编造的谎言?
    看着陆小凤不断变幻的脸色,李长空并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说完,李长空正准备走,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停了下来,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抛给花满楼。
    “等等,这个给你们,日后行走江湖,或许用得上。”
    “这是什么?”花满楼问。
    “《怜花宝鉴》的一部分。”
    话还没说完,李长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百花楼中。
    “好厉害的轻功,这位李捕头,实力怕是比你说的还要强啊!”陆小凤道。
    “嗯,看来,他又进步了。”花满楼点点头。
    “不过,《怜花宝鉴》是什么,你听说过吗?”陆小凤疑惑的看着花满楼手中的书册。
    “没有。”花满楼摇摇头,伸手将手里的书册递了过去。
    陆小凤粗略翻了翻,便被其中记载的易容术、医术等杂术惊住,猛然抬头,看向李长空消失的方向。
    李长空,到底是什么人?
    不说陆小凤心中的震惊与猜忌,却说另一边,李长空独自一人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月圆,
    雾浓。
    圆月在浓雾中,
    月色凄凉朦胧,
    变得令人的心都碎了。
    这时候前面传来了糖炒栗子的香气,很香,很香。
    炒栗子能炒的很香的人有很多,但这么香的糖炒栗子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炒出来。
    可惜炒出这么香栗子的人,却是个身材拘偻的老妇人。
    她背上仿佛压着块看不见的大石头,压得她整个人都弯曲了起来,连腰都似已被压断。
    她手里提着个很大的竹篮子,用一块很厚的棉布紧紧盖住。
    她走路的时候,就好像一直弯着腰,在地上找什么东西一样。
    月光照在她脸上,她的脸满是皱纹,看来就像是张已揉成一团,又展开了的棉纸。
    “糖炒栗子!刚上市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
    一个孤苦贫穷的老妇人,已到了生命中垂暮之年,还要出来用她那几乎已完全嘶哑的声音,一声声叫卖她的糖炒栗子。
    李长空没有动,静静地看着那身形佝偻的老妇人走到自己的面前。
    老妇人看着李长空说道:“公子可要吃这新鲜出炉的糖炒栗子。”
    天这么冷,她又这么辛苦,好似李长空如果不买她的栗子,就是一件极大的错事。
    李长空不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可是他还是愿意买栗子,因为这的确很香。他说道:“这栗子怎么卖。”
    老妇人道:“不归,十文钱一斤,公子要来一点吗?”
    李长空摇摇头,“十文钱一斤绝不行!”
    “才十个大钱,大爷你也嫌贵?”老妇人道。
    李长空淡淡地一笑,“不是嫌贵,是嫌便宜了。”
    老婆婆笑了,笑得满脸的皱纹更深。──这人是个呆子?还是镜花缘中君子国来的人?
    只见李长空伸出手,缓缓掀开竹篮上的厚棉布,露出底下炒的金黄发亮,还散发着热气的糖炒栗子。
    随手拈起一颗,李长空感慨道。
    “这样好的一颗糖炒栗子,一颗就足以毒死三十个人,一斤足有五十颗之多,这便可以毒死一千五百人。难道一千五百条人命,才区区十文钱不成?”
    “别说十文,就算是十两银子,十两黄金,未免也太便宜了,熊姥姥您说是吗?”
    “‘乾坤神捕’李长空,果然有洞悉乾坤之能,飞燕死在你手里,不冤。”熊姥姥感慨一声,忽然笑了。
    熊姥姥,也叫公孙大娘,原名公孙兰,据说是初唐教坊中第一名人公孙大娘的后代,所以知道她的人也都叫她公孙大娘。
    此人精于易容术,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销魂婆婆、熊姥姥,这些人全是她的化身。
    她根本就不能算是个人,她的心比蛇蝎还毒,她的手段比厉鬼还可怕,也许她根本就是个从地狱中逃出来的魔女,也是整个陆小凤传奇中,最阴狠毒辣的女人。
    她是地下组织‘红鞋子’的头目,红鞋子组织的成员都是女子,并着一双鲜红的绣花鞋子,就像新娘子穿的那种,但上面绣的却不是鸳鸯,而是只猫头鹰!
    上官飞燕就是红鞋子的一员,公孙大娘的姐妹。
    显然,李长空杀了上官飞燕,想要为她报仇的不止一个霍天青,还有一个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笑了,李长空也笑了。
    就在他开始笑的时候,公孙大娘已从篮子里抽出双短剑,剑上系着鲜红的彩缎。就在他看见这双短剑的时候,剑光一闪,剑锋已到了他的咽喉。
    好快的出手!好快的剑!
    李长空见识过的剑法高手不多,却也不少,陆正阳的一剑天青,已经有了先天边缘的实力,可和眼前这两把短剑比起来,就差了不止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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