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瀚中给她打电话，没有什么大事儿，主要是报个平安。
他刚刚开车到家，所以打电话告诉她一声。没有人接听，他就等了一会儿再打过去。
终于等到她接听，才笑着说：“我到家了，你呢？睡了么？”
“还没”，南希说：“刚刚收拾完，准备睡了！”
沈瀚中嗯了声，又笑着说：“推荐你睡前喝点香槟酒，可以睡得更快哦！”
“唔”，南希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鬼使神差地道：“我——我睡前不太习惯喝酒，不然会不舒服。”
沈瀚中听了，略感尴尬：“呃——那好吧……”
此时，花园里的酒会正是热闹的时候，耳边有点吵。他也就没多说：“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去忙一会儿！”
挂断电话之后，沈瀚中才略微松一口气。
回过神来，刚好看到身后站着一人，朝他笑道：“这么热闹的场合，还在煲电话粥？”
沈瀚中先是一怔，随即笑了：“嗯。”
他认识眼前这个人，之前在一个饭局上见过，唐氏集团的继承人唐斯年。之前一直呆在美国，也是最近才从国外回来的。
唐氏集团在榕城地位非凡，所以他父亲额外交代过：不要去开罪这个人！
可是不得罪归不得罪，让他去主动交好这个人，似乎也有点难，因为他是南希的前男友！
沈瀚中虽然是初来乍到，却并非是一只没头苍蝇。该了解的事情，他都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他知道他们的过去，也知道五年前，唐斯年出过读书的这件事儿，格外突然，像是惹了什么麻烦，不得不走似的。
两人彼此笑着寒暄两句，便各自错开。
深夜，唐斯年回家时，喝得有些多，人还是被司机给搀扶进去的。
时间太晚了，家人多半都已经睡了，就只有一个保姆还在等着他，并准备好了醒酒汤等着他。
他懒得喝，摇摇晃晃上楼去了。
楼下的客厅毕竟属于公共地盘，还是自己的房间里更加私密一点。
同时，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早点买一栋房子，搬出去住。这么大的人了，和父母住，还是有点不方便。出去住的话，他能更加随便一些。
唐斯年打定主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经过二楼一间房的时候，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少女探出头来：“哥，你怎么才回来？”
一边说，一边捂住鼻子：“怎么喝了那么多的酒啊？”
唐斯年伸手将她的头给推了进去：“别来烦我！”
说完，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正准备开门进屋时，原本被他推回房间里的妹妹，又一次探身出来：“我要诉你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将唐斯年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她又补充了句：“有关于——南希姐的！”
南希姐是她哥的心尖尖儿——
这一点，厉小姐心知肚明！
唐斯年：“说！”
“下个月八号，南希姐的剧组开机，地点有可能在影视城那边！”
厉小姐说完，轻笑了声：“唐总，您觉得这条信息值多少钱？”
边说，还边做了个数钱的夸张动作！
厉小姐颇有生意头脑，她的信息，基本上都是拿来还钱的，不会白白提供给别人——
尤其不会白白提供给自己的大怨种哥哥！
唐斯年抿了抿唇，说：“一文不值！”
说完，推开门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厉小姐：“……”
交易竟然失败了？怎么回事？连南希姐都不稀罕了么？
唐斯年回到自己房间里，伸手脱掉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边往床边走，边扯开了自己的领带。
平时简单的小动作，不知道今天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也解不开。
他本来就喝多了酒，心里烦躁。越烦躁越用力，越用力就越是解不开，使得他原本就很不好的心情，瞬间雪上加霜。
索性伸手抓起桌上的一把美工刀来，略微用力，割断的领带。
随手将领带扔进垃圾桶里，唐斯年起身去了浴室。
冷水浇在身上，一点点缓解着他的燥郁和不安。
唐斯年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有病！
隔天早上，唐斯年一直呆在房间里。等到上班时间到了，这才下楼，顺便谢绝了楼下的早餐：“我赶时间，先不吃了！”
一边说，一边拎着电脑出门。
父母看着他的背影：“竟然忙成这样？”
厉家小妹呵呵一笑，然后笑而不语！
一整个上午，唐斯年都在办公室里放羊。
他的办公室也是单独的一间，不过并没有总裁办公室那样好的条件，正门的一整面的玻璃幕墙。墙外就是职工们的格子间，彼此间的动向清晰可见。
平时他都忙着工作，也不是很在乎这一点。不过现在他心里烦，看着外面的人影觉得烦上加烦，索性拉上了百叶帘，彻底隔绝了彼此的视线。
于是，员工们忍不住面面相觑，心里都在琢磨：平时一向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二老板怎么突然变了？
能让一个年轻的，养尊处优的年轻男人如此抑郁的，到底是件什么事儿呢？
继承权被剥夺了？还是女人被人抢了？
前者不太像，后这么，还真是说不好。年轻人的感情，多半都是一团乱麻！
办公室里是死一般的沉寂，唐斯年伸手拉开抽屉，拿出一盒香烟来，给自己点上一根——
他想，长大对于自己来说，也并不是全无坏处！
毕竟以前他未成年的时候，心里烦躁，只能跑跑步，打打篮球发泄一下。而成年之后，除了运动之外，还能用烟酒来解忧。
有人在外面敲门，唐斯年连头也没抬：“进！”
门被打开，门口站着的人穿着一套米白色工装，衣襟的一侧还别着唐氏集团的工作牌。她手里抱着一摞文件，神色微凉。
“这些是需要签字的！”
江蓉蓉把那摞文件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唐斯年此时没心情工作，连头也没抬：“我等会儿签，你先出去吧。”
江蓉蓉听了，转身朝外面走去。
唐斯年将手里的眼底摁灭在烟灰缸里，他余光瞥见那个背影，忽然若有所思道：“我以前——认识你吧？”
江蓉蓉回过头来，冷笑了声：“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自己做了什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唐斯年倒吸一口凉气：“……”
南希一直到毕业之前都格外的忙！
搞完了毕业论文之后，她几乎是无缝衔接的进了剧组。
毕竟是毕业后的处女作，为此她的父母也是煞费苦心，一连好几天都在请客应酬，就是为了她在剧组能够吃得开一些。
南希本人倒没参与这些，参加完毕业典礼之后，火速进了剧组——
她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像是自己生日那天立下的宏愿一样：把时间都放在认认真真搞事业上，不要为了一两个男人，就乱了自己的修行！
剧组的氛围对她来说还算是友好，毕竟她父母先期工作做得比较好，该给的投资一笔也没落下。
眼下这部戏名为《锦色流年》，也是一部她比较喜欢的民国片子。
头几场戏是在本市一个建筑风格颇具特色的中学里拍摄的，她饰演的是一个女学生，穿着款式简单的衣衫和裙子，头上梳着两根麻花辫。
这样的妆扮看上去清爽利落，也是她比较喜欢的。跟她对手戏的男演员算是当下很红火的一个青年小生，名叫卫风，是一个很古朴的名字——
对于南希来说，算是个很不错的搭档。
中场休息的时候，卫风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他的经纪人会安排不少的粉丝过来探班。他也会给粉丝准备一些礼物，有时候还有签名照，偶尔还会和粉丝合照。
南希比较闲，中场休息时，她都是躲在自己的房车里，一边喝咖啡一边背剧本。
她的人气肯定比不上早年出道的卫风，两人搭戏，明眼人也都知道是她花钱拿的角色。南希不想为了这个而辩解什么，只想好好把角色演好，争取演技和扮相不被人诟病！
有人过来敲开了她房车的门，是剧组的一个群演，笑着说：“南小姐，有人找你。”
南希举目望去，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沈瀚中。
她反手关上了房车的门，朝他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儿拍戏，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沈瀚中说着，递给了她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一份拿铁和一份甜品。担心她有所顾虑，所以笑着说：“放心，甜品是我家佣人做的，特意给你准备了无糖的！”
知道女明星都需要保持身材，所以对糖分的控制十分严格。
这倒是给了南希一个没办法拒绝的理由，她笑着接过来：“谢谢。”
沈瀚中上下打量她：“你这身装扮很好看，要是等将来电影首映，一定会轰动全场的。”
南希笑笑，说：“娱乐圈最不缺美人！”
她的容貌算是中规中矩，不是设么绝色美人，只不过是有资格进入这个圈子罢了。
南希最大的好处，就是有自知之明！
沈瀚中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她这个女孩子，谦虚是真谦虚，可也是真的难以讨好！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南希笑着问：“刚到一个新环境，应该多忙着去适应才是！”
沈瀚中笑道：“公司新投资了一个娱乐板块，娱乐圈的钱也比较热，所以我到剧组来看看……”
言外之意，就是沈家将来也极有可能会投资影视剧这一块的。
南希哦了声，忽然笑道啊：“那——我介绍一个美女明星给你认识？剧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美人！”
沈瀚中摸摸看了她一会儿，才道：“你可真会欺负人！”
说完，低头看一看表，道：“好了，我等下还要开个会，回头见！”
南希朝他挥了挥手：“再见！”
沈瀚中见她转身准备离开，又说：“别替我瞎勾搭女人，知道吗？”
南希嘿嘿笑了：“不知好歹！”
她拎着自己的咖啡和甜品，准备回自己的车上。
半路上，有人上来跟她打招呼：“南希姐！”
南希吓了一跳，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跟前的厉子时，朝她微微笑着，手里还拿着一个透明的文件袋。文件袋里装着一张卫风的照片，还是签名照。
“啊”，南希笑笑：“是你啊！”
她自然是人的唐斯年的妹妹的。
以前她和唐斯年在一起时，没少被厉子时开玩笑。
厉子时的小名叫卡卡，她每次叫这个小名，都会想起用来刷的银行卡和各种储蓄卡。卡里多半是有钱的，所以她又给厉子时取了个听起来颇为吉利的外号，叫小钱钱。
不过后来，唐斯年突然消失了，他们断了联络，跟小钱钱基本也就不来往了。
而且，平心而论：南希心里对唐斯年多少都是有点怨气的，不可避免会牵连到小钱钱。所以即便偶尔在一些场合会碰到这个人，南希也假装不认识。
久而久之，两人就淡下来了。
今天她一反常态的热情，南希也就微笑以待：“你怎么来了？过来追星的？”
“对呀，过来看看爱豆”，她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透明袋子里拿了个漂亮的日记本出来，还有一支中性笔：“南希姐，你也给我签个名吧。”
南希不肯：“才不，你爱豆又不是我！”
她刚刚出道，菜鸟一个，不配有粉丝！
“别啊”，小钱钱将日记本递过来：“你也是我爱豆，女爱豆——先给我签一个嘛，等回头你火了，这个签名就很值钱咯！”
被展开的日记本，是一个空白页，上面泛着淡淡的香味。
南希随手给她签了一个，一边签一边开玩笑似的抱怨：“一看你就不是真爱我，你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钱，让我签名都是为了投资——小钱钱，小财迷！”
厉子时哈哈笑起来：“放心，我肯定不卖南希姐的签名，给多少钱都不卖！”
她把笔和本子收好，又问道：“南希姐，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刚刚那个是吗？看上去好高好帅哦！”
南希抬头看了看她，笑道“小孩子管太多闲事，会老得比较快哦！”
厉子时吐吐舌头，然后问：“那我哥怎么办？”
“你哥怎么办？”
南希微微瞠目：“你哥是坏了我的孩子吗？为什么问我怎么办？”
说完，南希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的某些话过于刻薄了。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顺着说下去：“你呀，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老是在前面替人冲锋陷阵！”
要是唐斯年真有什么话对她说，那也应该是他本人站出来，把小钱钱给推上火线算怎么一回事儿？
又不是什么话都需要传声筒的，尤其有些话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
厉子时有些无奈的耸一耸肩：“其实我哥这几年吧，过得很是不容易，只不过旁人很少知道而已……”
他刚刚开车到家，所以打电话告诉她一声。没有人接听，他就等了一会儿再打过去。
终于等到她接听，才笑着说：“我到家了，你呢？睡了么？”
“还没”，南希说：“刚刚收拾完，准备睡了！”
沈瀚中嗯了声，又笑着说：“推荐你睡前喝点香槟酒，可以睡得更快哦！”
“唔”，南希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鬼使神差地道：“我——我睡前不太习惯喝酒，不然会不舒服。”
沈瀚中听了，略感尴尬：“呃——那好吧……”
此时，花园里的酒会正是热闹的时候，耳边有点吵。他也就没多说：“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去忙一会儿！”
挂断电话之后，沈瀚中才略微松一口气。
回过神来，刚好看到身后站着一人，朝他笑道：“这么热闹的场合，还在煲电话粥？”
沈瀚中先是一怔，随即笑了：“嗯。”
他认识眼前这个人，之前在一个饭局上见过，唐氏集团的继承人唐斯年。之前一直呆在美国，也是最近才从国外回来的。
唐氏集团在榕城地位非凡，所以他父亲额外交代过：不要去开罪这个人！
可是不得罪归不得罪，让他去主动交好这个人，似乎也有点难，因为他是南希的前男友！
沈瀚中虽然是初来乍到，却并非是一只没头苍蝇。该了解的事情，他都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他知道他们的过去，也知道五年前，唐斯年出过读书的这件事儿，格外突然，像是惹了什么麻烦，不得不走似的。
两人彼此笑着寒暄两句，便各自错开。
深夜，唐斯年回家时，喝得有些多，人还是被司机给搀扶进去的。
时间太晚了，家人多半都已经睡了，就只有一个保姆还在等着他，并准备好了醒酒汤等着他。
他懒得喝，摇摇晃晃上楼去了。
楼下的客厅毕竟属于公共地盘，还是自己的房间里更加私密一点。
同时，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早点买一栋房子，搬出去住。这么大的人了，和父母住，还是有点不方便。出去住的话，他能更加随便一些。
唐斯年打定主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经过二楼一间房的时候，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少女探出头来：“哥，你怎么才回来？”
一边说，一边捂住鼻子：“怎么喝了那么多的酒啊？”
唐斯年伸手将她的头给推了进去：“别来烦我！”
说完，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正准备开门进屋时，原本被他推回房间里的妹妹，又一次探身出来：“我要诉你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将唐斯年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她又补充了句：“有关于——南希姐的！”
南希姐是她哥的心尖尖儿——
这一点，厉小姐心知肚明！
唐斯年：“说！”
“下个月八号，南希姐的剧组开机，地点有可能在影视城那边！”
厉小姐说完，轻笑了声：“唐总，您觉得这条信息值多少钱？”
边说，还边做了个数钱的夸张动作！
厉小姐颇有生意头脑，她的信息，基本上都是拿来还钱的，不会白白提供给别人——
尤其不会白白提供给自己的大怨种哥哥！
唐斯年抿了抿唇，说：“一文不值！”
说完，推开门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厉小姐：“……”
交易竟然失败了？怎么回事？连南希姐都不稀罕了么？
唐斯年回到自己房间里，伸手脱掉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边往床边走，边扯开了自己的领带。
平时简单的小动作，不知道今天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也解不开。
他本来就喝多了酒，心里烦躁。越烦躁越用力，越用力就越是解不开，使得他原本就很不好的心情，瞬间雪上加霜。
索性伸手抓起桌上的一把美工刀来，略微用力，割断的领带。
随手将领带扔进垃圾桶里，唐斯年起身去了浴室。
冷水浇在身上，一点点缓解着他的燥郁和不安。
唐斯年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有病！
隔天早上，唐斯年一直呆在房间里。等到上班时间到了，这才下楼，顺便谢绝了楼下的早餐：“我赶时间，先不吃了！”
一边说，一边拎着电脑出门。
父母看着他的背影：“竟然忙成这样？”
厉家小妹呵呵一笑，然后笑而不语！
一整个上午，唐斯年都在办公室里放羊。
他的办公室也是单独的一间，不过并没有总裁办公室那样好的条件，正门的一整面的玻璃幕墙。墙外就是职工们的格子间，彼此间的动向清晰可见。
平时他都忙着工作，也不是很在乎这一点。不过现在他心里烦，看着外面的人影觉得烦上加烦，索性拉上了百叶帘，彻底隔绝了彼此的视线。
于是，员工们忍不住面面相觑，心里都在琢磨：平时一向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二老板怎么突然变了？
能让一个年轻的，养尊处优的年轻男人如此抑郁的，到底是件什么事儿呢？
继承权被剥夺了？还是女人被人抢了？
前者不太像，后这么，还真是说不好。年轻人的感情，多半都是一团乱麻！
办公室里是死一般的沉寂，唐斯年伸手拉开抽屉，拿出一盒香烟来，给自己点上一根——
他想，长大对于自己来说，也并不是全无坏处！
毕竟以前他未成年的时候，心里烦躁，只能跑跑步，打打篮球发泄一下。而成年之后，除了运动之外，还能用烟酒来解忧。
有人在外面敲门，唐斯年连头也没抬：“进！”
门被打开，门口站着的人穿着一套米白色工装，衣襟的一侧还别着唐氏集团的工作牌。她手里抱着一摞文件，神色微凉。
“这些是需要签字的！”
江蓉蓉把那摞文件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唐斯年此时没心情工作，连头也没抬：“我等会儿签，你先出去吧。”
江蓉蓉听了，转身朝外面走去。
唐斯年将手里的眼底摁灭在烟灰缸里，他余光瞥见那个背影，忽然若有所思道：“我以前——认识你吧？”
江蓉蓉回过头来，冷笑了声：“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自己做了什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唐斯年倒吸一口凉气：“……”
南希一直到毕业之前都格外的忙！
搞完了毕业论文之后，她几乎是无缝衔接的进了剧组。
毕竟是毕业后的处女作，为此她的父母也是煞费苦心，一连好几天都在请客应酬，就是为了她在剧组能够吃得开一些。
南希本人倒没参与这些，参加完毕业典礼之后，火速进了剧组——
她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像是自己生日那天立下的宏愿一样：把时间都放在认认真真搞事业上，不要为了一两个男人，就乱了自己的修行！
剧组的氛围对她来说还算是友好，毕竟她父母先期工作做得比较好，该给的投资一笔也没落下。
眼下这部戏名为《锦色流年》，也是一部她比较喜欢的民国片子。
头几场戏是在本市一个建筑风格颇具特色的中学里拍摄的，她饰演的是一个女学生，穿着款式简单的衣衫和裙子，头上梳着两根麻花辫。
这样的妆扮看上去清爽利落，也是她比较喜欢的。跟她对手戏的男演员算是当下很红火的一个青年小生，名叫卫风，是一个很古朴的名字——
对于南希来说，算是个很不错的搭档。
中场休息的时候，卫风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他的经纪人会安排不少的粉丝过来探班。他也会给粉丝准备一些礼物，有时候还有签名照，偶尔还会和粉丝合照。
南希比较闲，中场休息时，她都是躲在自己的房车里，一边喝咖啡一边背剧本。
她的人气肯定比不上早年出道的卫风，两人搭戏，明眼人也都知道是她花钱拿的角色。南希不想为了这个而辩解什么，只想好好把角色演好，争取演技和扮相不被人诟病！
有人过来敲开了她房车的门，是剧组的一个群演，笑着说：“南小姐，有人找你。”
南希举目望去，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沈瀚中。
她反手关上了房车的门，朝他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儿拍戏，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沈瀚中说着，递给了她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一份拿铁和一份甜品。担心她有所顾虑，所以笑着说：“放心，甜品是我家佣人做的，特意给你准备了无糖的！”
知道女明星都需要保持身材，所以对糖分的控制十分严格。
这倒是给了南希一个没办法拒绝的理由，她笑着接过来：“谢谢。”
沈瀚中上下打量她：“你这身装扮很好看，要是等将来电影首映，一定会轰动全场的。”
南希笑笑，说：“娱乐圈最不缺美人！”
她的容貌算是中规中矩，不是设么绝色美人，只不过是有资格进入这个圈子罢了。
南希最大的好处，就是有自知之明！
沈瀚中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她这个女孩子，谦虚是真谦虚，可也是真的难以讨好！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南希笑着问：“刚到一个新环境，应该多忙着去适应才是！”
沈瀚中笑道：“公司新投资了一个娱乐板块，娱乐圈的钱也比较热，所以我到剧组来看看……”
言外之意，就是沈家将来也极有可能会投资影视剧这一块的。
南希哦了声，忽然笑道啊：“那——我介绍一个美女明星给你认识？剧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美人！”
沈瀚中摸摸看了她一会儿，才道：“你可真会欺负人！”
说完，低头看一看表，道：“好了，我等下还要开个会，回头见！”
南希朝他挥了挥手：“再见！”
沈瀚中见她转身准备离开，又说：“别替我瞎勾搭女人，知道吗？”
南希嘿嘿笑了：“不知好歹！”
她拎着自己的咖啡和甜品，准备回自己的车上。
半路上，有人上来跟她打招呼：“南希姐！”
南希吓了一跳，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跟前的厉子时，朝她微微笑着，手里还拿着一个透明的文件袋。文件袋里装着一张卫风的照片，还是签名照。
“啊”，南希笑笑：“是你啊！”
她自然是人的唐斯年的妹妹的。
以前她和唐斯年在一起时，没少被厉子时开玩笑。
厉子时的小名叫卡卡，她每次叫这个小名，都会想起用来刷的银行卡和各种储蓄卡。卡里多半是有钱的，所以她又给厉子时取了个听起来颇为吉利的外号，叫小钱钱。
不过后来，唐斯年突然消失了，他们断了联络，跟小钱钱基本也就不来往了。
而且，平心而论：南希心里对唐斯年多少都是有点怨气的，不可避免会牵连到小钱钱。所以即便偶尔在一些场合会碰到这个人，南希也假装不认识。
久而久之，两人就淡下来了。
今天她一反常态的热情，南希也就微笑以待：“你怎么来了？过来追星的？”
“对呀，过来看看爱豆”，她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透明袋子里拿了个漂亮的日记本出来，还有一支中性笔：“南希姐，你也给我签个名吧。”
南希不肯：“才不，你爱豆又不是我！”
她刚刚出道，菜鸟一个，不配有粉丝！
“别啊”，小钱钱将日记本递过来：“你也是我爱豆，女爱豆——先给我签一个嘛，等回头你火了，这个签名就很值钱咯！”
被展开的日记本，是一个空白页，上面泛着淡淡的香味。
南希随手给她签了一个，一边签一边开玩笑似的抱怨：“一看你就不是真爱我，你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钱，让我签名都是为了投资——小钱钱，小财迷！”
厉子时哈哈笑起来：“放心，我肯定不卖南希姐的签名，给多少钱都不卖！”
她把笔和本子收好，又问道：“南希姐，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刚刚那个是吗？看上去好高好帅哦！”
南希抬头看了看她，笑道“小孩子管太多闲事，会老得比较快哦！”
厉子时吐吐舌头，然后问：“那我哥怎么办？”
“你哥怎么办？”
南希微微瞠目：“你哥是坏了我的孩子吗？为什么问我怎么办？”
说完，南希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的某些话过于刻薄了。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顺着说下去：“你呀，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老是在前面替人冲锋陷阵！”
要是唐斯年真有什么话对她说，那也应该是他本人站出来，把小钱钱给推上火线算怎么一回事儿？
又不是什么话都需要传声筒的，尤其有些话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
厉子时有些无奈的耸一耸肩：“其实我哥这几年吧，过得很是不容易，只不过旁人很少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