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沈沉刚到队里,才停好车就看到傅洪向着自己走来。
    “头,下午下班之后没什么事吧?”傅洪一脸带笑。
    沈沉想到自己承诺的,等725案子告破请大家吃大餐的事儿,他笑笑:“你们定地方,把老肖他们也叫上。”
    傅洪先是一愣,接着又笑了:“怎么?你以为我是想让你兑现承诺吗?你呢,也太不关心下属了,今天我们小杨可是准备要去求婚的,让我们跟着去捧场呢!”
    “哦?哪个小杨?”沈沉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你的那个内勤杨郑啊,头,这我就得好好批评你了,对于下属的生活你还是得多关心关心的,这可是他的人生大事,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看今晚了。”
    “不是,你说的求婚是怎么一回事?”
    “唉,说起来我还真羡慕现在的这些年轻人,想多浪漫就有多浪漫,小杨准备到人家女孩的公司楼下去,用气球、蜡烛摆成心心相印的图案,再铺上些玫瑰花,然后再配上一段优美的音乐,向女孩求婚,这些事情总得有人做吧,而且总得有人负责维持现场的秩序吧?”
    沈沉听了微微皱眉:“这样恐怕不好吧?万一女孩根本就不愿意呢,这样不是把人家给将住了吗?再说了,我们都是警察,这么做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傅洪白了沈沉一眼:“警察就不是人了?我们一样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好吧?再说了,下班了我们也没穿制服啊,而且这是人家女孩子所希望的。人家女孩说了,人生就这么一次矫情的机会。你到底去不去啊,你要不去就拉倒,哪来那么多叽叽歪歪?人家只是希望生活能够充满仪式感,有错吗?”
    沈沉被傅洪给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没想到连傅洪这个老古董会情绪这么激动。
    不过仔细一想,这对于杨郑来说确实是一件人生大事,他苦笑:“行,行,我去行吧?不过我可有言再三,不能扰民,不能违反相关的法律法规,不搞特权那一套。”
    “行了,别上纲上线,就这么说定了。小杨那小子怕你到什么程度,这事儿原本应该他自己和你说的,非得绕我这个弯子。”说完傅洪便转身离开,走出几步他又停了下来:“还有,你那顿大餐可是记着的,什么时候让你请客我们说了算。”
    沈沉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杨郑正在给他泡茶。
    看到沈沉,杨郑有些不好意思:“头,你来了?”
    沈沉冲他笑笑:“你小子,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和我说?怕我吃了你啊!”
    杨郑尴尬地笑道:“我这不是怕违反纪律吗?”
    “那倒没有,不过我很好奇,你平时看着也不像是一个浪漫的人啊?”
    杨郑那俊俏的脸微微发红:“这都是她的意思,她说就想要一种仪式感,要让她的那些姐妹们知道我们警察也是很浪漫的。”
    沈沉点点头,他觉得杨郑的这个女朋友也蛮有意思的。
    杨郑出去忙了,沈沉坐下来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份卷宗看了起来,这是多年前的一起凶杀案,一直没破,沈沉这些天都在对这个案子进行研究,他觉得自己既然坐在这个位子上,消除积案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他才看的不到十分钟,桌子上的座机电话响了。
    “沈沉吗?我是黄新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
    沈沉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
    “黄主任,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很是冷淡。
    黄新发说道:“那个日记本还没有找到吗?”
    “我确定我的家里并没有你们要的这个日记本。”
    黄新发说道:“我们知道你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父亲的案子,如果你那边有什么发现还希望你能够及时向我汇报,这个案子现在由我具体负责。你是警察,又是刑警队长,一些纪律我想应该不需要我再和你多说了吧?”
    沈沉没有说话。
    黄新发在电话那头有些不满:“沈沉,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沈沉深吸了口气,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合上卷宗,他点了支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黄新发来者不善,甚至好像是故意在针对自己一般。他最不满的是仅凭着一封所谓的举报信就像是已经给自己父亲的死定性了,他相信自己的父亲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在他的心里,父亲一直都是一名好警察。
    而父亲的死应该是在某个案件的调查过程中触动到了某些人的神经,所以才会对他下这样的毒手。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几道,可是沈沉并没有再接电话。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谭科看到办公室里弥漫着的烟雾,皱眉道:“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啊!”说话间走到窗边,把窗子打开,然后站在沈沉的面前:“你居然挂了黄新发的电话?”
    沈沉还是保持着沉默,谭科笑了,在沙发上坐下:“估计也只有你敢这样挂他的电话,你是不知道,他气得直接就打给我向我告状呢。”
    “所以你就问来兴师问罪了?”
    “我说你小子,说话能不带刺吗?我老谭可没有得罪你。不过我还真是要说你两句,你这脾气太刚了不好,容易吃亏。黄新发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脸黑,但人并不坏。你应该知道,他那个部门出来的人都是那样,有事没事都会板着个脸,但我相信他的出发点应该也是希望能够查清你父亲的案子。”
    谭科拍了拍沈沉的肩膀。
    沈沉不置可否,谭科又说:“和那个汪璐相处得怎么样?”
    沈沉没有想到谭科竟然会问起自己和汪璐来。
    “什么怎么样?”沈沉下意识地反问道。
    谭科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小汪可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我告诉你,追求她的人可海了去了,远的不说,就省厅她的追求者就好几个,你小子给我抓紧喽,别让人家给抢了先。你啊你!”谭科指着沈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给你创造了那么好的机会你都不好好珍惜。”
    沈沉很是无语。
    谭科坐到沙发上,点上一支烟:“我听说你和那个女记者走得很近?”
    女记者自然是在说徐静,沈沉没有解释,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况且解释来做什么,他根本现在对自己的个人问题没有多少考虑。
    谭科语重心长:“我还是觉得汪璐更加适合你,都是警察,这算是志同道合吧?而且她对于你的工作能够起到很大的帮助,这一点你不否认吧?最主要的,我觉得你和那女记者就不是一类人,走在一起会很累。”
    “谭局,你多虑了,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些事情,我和那个女记者之间的接触也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她的帮助,仅此而已。”
    沈沉实在不愿意听谭科絮叨下去了,原本就子虚乌有的事情指不定最后会被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听他这么说谭科才笑了:“这就对了嘛,怎么着,汪璐回了省厅你就没有一点想她?要不要我活动活动把她给弄到咱局里来。当然,这还得看她自己愿意不愿意,再说了,省厅可是当她是块宝,真要把她给弄来还很不容易呢。”
    沈沉说道:“如果谭局是从工作考虑的话,我无条件支持,毕竟她确实很有能力,如果谭局是因为我的个人问题的话,那么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你就是个榆木疙瘩!”谭科咬着牙。
    桌上的电话又响了,沈沉没有动,谭科白了他一眼走到电话面前:“喂!”
    不一会谭科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肖秋水打来的,说是接到报警,西山公寓发生了一起凶杀案,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沈沉当然要去了,现在对于他而言除了案子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提起兴趣,他也巴不得借机摆脱谭科的碎碎念。
    没多久他们就赶到了现场。
    “死者大约二十六岁,男性,死亡原因是服毒,死亡时间大约是一周前。”还没进屋喻晓琳就走上前来,沈沉点点头:“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罗森他们先赶到现在,他回答道:“查清楚了,死者叫汤建伟,顶峰教育培训机构的高级教员,专门从事思维拓展训练的。头,肖队,你们来看一看吧。”
    听罗森这么说,沈沉和肖秋水都明白一定是现场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两人跟着罗森来到了客厅,客厅很是宽敞,尸体就摆放在客厅的地板上。
    不过尸体正面垫着一张地毯,这地毯约两米长宽,沈沉蹲下摸了摸,触感柔软,质地也很讲究,应该价格不菲。
    尸体虽然已经有些发臭,但看上去打理得很干净,死者的脸上带画了淡淡的妆。
    死者身上穿着一套藏青色的西装,里面是湖蓝色的衬衣,打着领结,脚上是一双锃亮的皮鞋。
    最引人注目的是尸体的身旁很有序地摆放着一些花,花朵已经凋落,却仍旧看得出来,那是八枝富贵竹,九支玫瑰花和四支百合花。
    “这应该是某种仪式吧?”肖秋水问道。
    沈沉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他脑子里想到的是死者的身份,顶峰教育培训机构的高级教员,接着他便又想到了昨晚和自己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博士肖真琴来,她不也是顶峰教育培训机构的人吗?
    “我查过这些花语,富贵竹代表了宝贵,玫瑰花代表了爱情,而百合花则代表了纯洁。”罗森说。
    沈沉看向罗森:“那你觉得这些花摆放在这儿代表了呢?”
    罗森吐了下舌头,他也没想好。
    喻晓琳说道:“会不会是在暗示死者背叛了纯洁的爱情?”
    肖秋水听喻晓琳这么说,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很可能是个女人?”
    沈沉说道:“我也这么认为,投毒相对而言是比较符合女性犯罪的特征的,它是大多数女性杀人惯用手法,因为与男性相比,女性力量小、对抗性弱,几乎无法靠蛮力杀死对方,大多都会选择投毒这样的作案手段。”
    肖秋水和罗森都跟着点了点头,喻晓琳又道:“不过从现场的布置来看,这个女人应该蛮有情调的。”
    “情调?什么情调?”肖秋水不解地问。
    罗森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情调?小资情调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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