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练功房内,杨天闷哼,感觉万箭穿心。
    寒冰剑气的歹毒,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转眼间,他身上就出现了一层冰渣,整个人似乎都要被冻僵。
    身体内部的情况更加糟糕,鲜血被冰冻,化作冰刺扎入血管和五脏六腑。所谓的千刀万剐,恐怕也不过如此。
    秦月娥无计可施,只能让赵如烟抱来厚厚的棉被把杨天裹起来,希望能减轻杨天的痛苦。
    赵如烟把所有的棉被和毛毯都抱来了,甚至,在旁边架起木柴点燃起来,希望能驱散杨天体内的寒冰剑气。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杨天蜷缩着躺在地上,身体承受着非人的痛苦,意识却越来越清晰,甚至听力都格外敏锐,远远地听见了左冷军对两个随从的吩咐。
    这个姓左的,果然是不安好心!
    这样就想废了我?
    没门!
    杨天心头咆哮,任由寒冰剑气在体内肆虐,没有运功去抗衡。
    刚刚重新踏入先天境,还不是和二长老等人正面硬碰的时候。
    现在必须忍,忍不住就前功尽弃了。
    一旦体内镇狱剑脉和吞天龙脉被发现,没有强大的修为根本就保不住。
    姓左的,总有一天我要加倍奉还!
    什么长老,什么护法,通通得死!
    杨天强忍着运功抗衡的念头,默默地硬扛。
    细微的沙沙声传来,左冷军的两个随从已经转身潜了进来,正躲在暗中观察。
    距离宗门考核只剩下九天了,撑过这九天,就可以在古武道台上击败赵子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杨天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浑身刺痛,所承受的痛苦远超了常人的极限。
    但慢慢地,似乎也习惯了,或者说麻木了。阴寒歹毒的寒冰剑气隐隐遭到了另一股力量的压制,开始慢慢消散被逐出体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身上笼罩着一圈淡淡的紫光。
    先天混沌剑气!
    已经和身体融合的先天混沌剑气,开启了自动防御。
    左冷军的寒冰剑气很厉害,但和先天混沌剑气一比就差远了,被一点一点地驱散。
    肉身是剑,灵魂是御剑的那个人儿;
    灵魂不灭,肉身自然可经受千锤百炼。
    杨天心头隐隐多了一丝明悟,平心静气放开心扉,把寒冰剑气对身体的摧残当成了一次锤炼。
    慢慢地,感受不到什么痛苦,沉浸在一种无法言说的玄而又玄的状态中。
    咦!黑暗中隐隐传来一声惊叫。
    看着屋内杨天的样子,左冷军的两个随从迷惑了。
    “刚哥,这是怎么回事?”
    “杨天这小子,是在修炼运功抗衡,还是晕过去了?”
    有个随从实在看不懂了。
    “不知道,等吧。”
    “一个时辰内,杨天要是恢复正常就说明他恢复了功力。如果等到天亮,体内的寒冰剑气才消散,说明他确实沦为了一个废人!”
    年长的随从回答,谨记左冷军的吩咐。
    两人非常认真,或许是担心受到严厉的惩罚,不敢有丝毫懈怠,躲在暗中盯着杨天的一举一动,观察杨天的变化。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个晚上。
    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两人才悄悄离去。
    练功房内,赵如烟和秦月娥哭了一整夜。
    “月姨,大师兄会不会死?”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大师兄?”
    赵如烟眼泪都哭干了。
    秦月娥也无计可施,正不知该怎么回答,发现杨天手脚动了动。
    “师妹,我……没事。”杨天幽幽地睁开眼睛。
    “真的?大师兄,你没事了?”赵如烟喜出望外。
    “如烟,快,让少爷把这碗汤喝了。”
    秦月娥吩咐,早就把进补的汤都熬好了。
    两人侍候杨天吃了些东西,这才退下去,让杨天休息。
    杨天闭上眼睛,神念水银泻地般散发出去,确认左冷军的两个随从都离去后,站起来开始练功。
    和往常一样,先打几遍大虞长拳。
    慢慢地,身体舒展开来,平淡无奇的招式施展起来也是虎虎生风。
    说来也奇怪,被左冷军的寒冰剑气摧残一个晚上后,身体刚开始还感觉有点虚弱,但打几遍大虞长拳后精力充沛,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比平时更加精神了。
    这,就是先天混沌剑气的作用?
    杨天兴奋起来,出拳越来越快,重重地一拳砸在虎皮战鼓上。数字急剧跳动,冲到了4123斤拳重,刷新了新的极限。
    每一次深度锤炼后,身体和先天混沌剑气的融合就精进一分,带来全方位的进步。
    杨天心头一动,以手指为剑,演练落雁剑法。
    在葬剑门,这是一门最基础的剑法,也是每个新人弟子必练的筑基功法。
    嗤!一道剑气从中指迸发出去,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洞。
    杨天变换招式,一道道剑气呼啸而出,几乎每出手十次,就必有一次成功发出剑气。
    十分之一的成功率,看起来仍然不高,但和原来相比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这可不是一般的剑气,而是从体内迸发出来的先天剑气,可断筋骨,可撕裂重甲,比最锋利的宝剑还要凌厉!
    杨天凝神内视,发现除了少阳脉外,太阴脉不知什么时候也疏通了。灵力从太阴脉迸发出来,化作凌厉的先天剑气;和少阳脉发出的剑气不同,天然带着一股寒气,似乎融合了左冷军的寒冰剑气。
    “太阴脉属阴,以后,就叫太阴剑吧!”
    “少阳脉属阳,少阳剑,太阴剑,正好一阴一阳!”
    杨天激动,昂头一声长啸。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在寒冰剑气的摧残下,身体不仅没有垮掉,反而更加强横了!
    或许,这就是镇狱剑脉的力量。
    先天混沌剑气只不过是通过不断的刺激和淬炼,把镇狱剑脉的力量激发了出来!
    “左冷军,尽情嚣张吧,总有一天我要还你一剑,血债血还!”
    “还有二长老,赵子阳,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杨天咆哮,更加刻苦地修炼起来,举手投足皆可发出剑气,俨然把自己锤炼成了一件执掌杀戮的人间兵器。
    飞来峰上,左冷军和二长老碰了一下头。
    听说杨天被寒冰剑气摧残了一整晚,二长老终于放心了。
    “呵呵,我早就说了,杨天那小子只不过是在装腔作势而已。”
    “没有了武脉的宗门大弟子,猪狗不如!”
    “宗门考核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我看他在古武道台上怎么死,哈哈,哈哈哈……”
    赵子阳哈哈大笑,有些等不及了。
    二长老也笑了,拉了拉下巴的胡子,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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