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一直站着未开口的谢礼忽然间喊住了正要走的沈意意。
    沈意意不明白谢礼为何喊住她。
    扶着沈畅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将疼得直不起腰的沈畅扶起来。
    她未曾转身,亦未转过头。
    “谢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沈意意说话的语气轻轻飘飘。
    却令秦璇璇有些恼火。
    若不是沈畅从中作梗,今日说不定她就拿下谢礼了。
    如今沈意意又跑来掺和一脚,她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秦璇璇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若不是沈意意留着还有些用处,她早就把她给除掉了。
    真是碍眼。
    谢礼看着沈意意的背影,须臾移开目光。
    “沈小姐,有些事没有证据不要乱说,在下倒是独自一人无所畏惧,可沈小姐毕竟是名门闺秀,清白二字不能轻易毁掉。”
    他说话语调慢吞吞的。
    谢礼指的固然是方才听到沈畅心声的那句夫妻之实。
    可沈意意却有些听不懂:?
    啥玩意儿?
    什么清白不清白的?
    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她尚且知道什么意思。
    怎么连在一起,她却听不懂谢礼想要表达什么了?
    算了算了。
    谢礼这个人一向高深莫测,她智商低,听不懂也实属正常。
    沈意意不再纠结,敷衍地应了两声:“好,我知晓了。”
    谢礼听她语气就能听出来,满是敷衍。
    他垂眸,唇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扬起。
    自是答应了秦璇璇要送她回府,谢礼便不会半途而废。
    他负手而立,收起那抹本就不明显的笑意,语气淡淡:“秦小姐,请。”
    秦璇璇这回也不拒绝了,她冲谢礼微微一笑,“如此,那边有劳谢公子了。”
    随即大大方方转身向前走。
    在她转身那一刻,谢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心脏处的那个平安福。
    眸中闪过不屑的意味。
    若秦璇璇真是与他想的那样,与那人是合作关系。
    那这个平安符,不要也罢。
    谁也不能阻止他夺得帝位。
    谢礼紧紧攥着心口处的那个突出来的平安符,眉眼处皆是凉薄之意。
    下月,便是祭祀大典。
    秦璇璇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很快便会浮出水面。
    见身后没有人影,她也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
    秦璇璇疑惑地回头。
    谢礼却在身后默默的跟着她。
    秦璇璇有点疑惑。
    她方才明明感受到了从背后来的一股很明显的杀意。
    若不是谢礼的,那是何人?
    可谢礼一心爱慕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便对她起了杀心。
    许是她多心了吧。
    “秦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见秦璇璇盯着他,也不往前走。
    谢礼开了口。
    明明是关心的语句,从他嘴里出来的却带着几分寡淡之意。
    秦璇璇回神,冲谢礼甜甜的笑了下。
    她摇了摇头,“没事,方才只是没有听到你的脚步声,有些害怕罢了。”
    谢礼微微颔首,“在下自小脚步声就轻。”
    其实不然,他再秦璇璇回头前便已经察觉到了。
    随即使用轻功走的。
    这才使得秦璇璇虽然没听到谢礼的脚步声,也没看到他的人影。
    却在回头时,发现谢礼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送走秦璇璇后,谢礼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草屋中。
    而是径直去了一个地方。
    慈安寺。
    谢礼手执黑棋,棋子落,这一局可谓是输赢明摆着,胜负已定。
    谢礼朝面前的僧人拱手道:“净空大师可谓高人,在下甘拜下风。”
    净空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谢公子心不在棋局,否则以谢公子聪明剔透的心思,又怎会让老衲赢了?”
    谢礼笑了笑,不置可否。
    “轻歌,给谢公子倒杯茶。”
    净空喊了个名字,随即一名小童出现。
    给谢礼和净空大师斟了杯茶,随即又离开了。
    茶倒满,净空大师先是小酌一口,看着面前心不在焉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的人,笑了两声。
    “佛曰:人生三大悲,分别为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看来谢公子目前三样都有。”
    谢礼低眸轻笑了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让大师见笑了。”
    净空大师摇了摇头,“人本来就有七情六欲,古往今来,能看透的都已在慈安寺修行,谢公子心思玲珑剔透,栽到情字上倒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理解。”
    谢礼只是笑,摇了摇头,并未答话。
    情字?
    那倒还不至于。
    须臾,谢礼薄唇轻启,“大师,今日深夜邀您前来,一是想让您护在下周全,而是想向您借静隐一用。”
    静安点头,表示同意,“静隐本就是谢公子您的人,您若想带他走,老衲绝无多言。”
    谢礼摇头,语气不可多得的温温和和,“大师误会了,我只想让静隐替我在郊外那间草屋中待上几日。”
    “让静隐待在草屋中,莫不是谢公子您要出去?”
    还未等谢礼回答,静安便摇了摇头,摸着自己的胡子,笑了出声,“倒是老衲糊涂了,下月初七便是圣上祭祀之日,你也该出去准备了。”
    谢礼没有接话,却冲净空颔首。
    随即与他碰了碰杯盏。
    “不过……近日京城可是不太平,谢公子确定要出去?”
    净空大师问道,不怪他多问,只是京城眼下实在是不太平,况且……
    “劳大师费心,在下都已准备妥当。”谢礼面色淡淡。
    “那谢公子什么时辰启程?”
    净空大师也不好说些什么劝他,只得问什么时辰出发。
    “一个时辰后。”
    谢礼沉吟片刻,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开的口。
    净空大师点了点头,便起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老衲便不在谢公子这里多留了,老衲明日便让静隐去郊外住几日,还望谢公子早日归来。”
    谢礼也双手合十,向净空大师鞠了一躬,“多谢大师。”
    他知道,净空大师是在为他着想。
    静隐原本便是梅姨手底下的人,精通易容之术。
    后来被梅姨赐给了她,但他却不得轻易露面。
    所以谢礼便将他安排在了慈安寺里面,托净空大师照料。
    而静隐眼下必不能去草屋中,因为慈安寺僧人晚上不能出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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