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质问,一个在犹豫。
    双方对峙,周围的气氛在瞬间就冷凝了下来,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眼中意味不明,不知道为何,看见眼前的人,宁城霖总有一种熟悉感。
    但他很确定。
    自己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朋友。
    他在陷入沉睡之后,中途也从未醒来,既然从未醒来,那也不可能会在中间结交什么朋友。
    “我是见过他。但那都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他刚刚听她说,是千年之前封印恶龙,原来已经过了一千年了嘛?
    “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你们现在才来找人,所为何事?”
    “他是我的孩子,我已经找了他很久,我至今在寻到有关于他的线索,你既然知道,就请你先告诉我,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根据北冥渊的说法。
    帝渊凶多吉少,现在尚且存有一线生机。
    这个生机,多半在宁承霖身上,既然对方现在不信任他们,她也不打算逼他,只是,她要知道,帝渊的下落。
    “……你们现在知道,也没有用,他早就在千年之前,就已经陨落。”宁城霖淡淡开口,他认真地凝望他们:“你们来晚了。”
    “不管我们是不是来晚了,我只需要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陨落?你应该都知道吧?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我?”云暮挽一字一顿:
    “我只想知道他的下落。”
    “依照你们所说,我已经沉睡了千年,我确实是在千年之前,见过他。”
    宁城霖最终回答:
    “千年前恶龙出世,他与我一同镇压恶龙,本来,一切万无一失,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我们都被恶龙压制,我那时候失去了意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坠入了锁龙渊当中。”
    宁城霖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后面的情况,大概就是,他醒来的时候,看见恶龙追着他入崖下,为了不让他再度伤害帝渊,于是,他花费了自己全部的灵力,镇压了恶龙。
    他那时候灵力枯竭,无法找寻他坠落深渊的躯体。
    恶龙已经锁在了一处,已经没有人能伤害他,他本来是想在休整过后下去找他的尸体的,但就在那时候,来了一批人,他们声称,自己是天外之人,他们来这里。
    也是来镇压的。
    只是,他们镇压的,是那少年。
    他们说,那少年,是有罪之人,天地不容,镇压他,是要他赎罪。
    他当时觉得不对,极力阻拦,但实力损耗过大,最终无能为力,不得已,他只能分出一丝魂灵入了深渊,希望那一丝魂灵,能暂且帮到他。
    之后那些天外人离开,他因为灵力损耗,不得已,只能选择沉睡,在他沉睡之前,他来不及交代更多的事情,而之后他还记得的事情。
    也就是到现在了。
    他当时,并不认识那少年,但他也不知道为何,竟然会甘愿舍弃自己的一点魂灵来护对方周全。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同时,他也不清楚,那少年为什么要来冒险,明明镇压恶龙这样的事情,不在他的职责当中。
    他若是不来,或许就不会陨落。
    听到这里,云暮挽闭上了眼睛,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没说话,旁边两人的面色也很不好。
    “那你可知,天外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们说他有罪,是什么罪?”司寇余蹙眉。
    “你的一点魂灵,真的护住他了吗?”赫褚抬眸,他盯着对方。
    “我不知道。”宁城霖摇头,他那时候,能勉强交代一些事情,已经是极限,他还留下了一个刻字的石头,便是想,若是有人能看见,或许能有人去将那少年带出来。
    除此之外,他没什么能做的。
    “有罪……可笑。”就算是有罪,也轮不到他们来审判。
    云暮挽放下手,她睁开了眼眸,她的眼中毫无波澜,却是能让人无端地感觉到一股子寒意。
    “君上,我们可否现在就去找他?”赫褚开口了。
    “好。”
    云暮挽点头。
    宁城霖抬眸:“我和你们一起去,虽然我不太相信你们说的话,但既然我已经醒了,总该是要去看看的。”
    反正,他也没多少时日了。
    他之前损耗真的严重,他沉睡多年,相当于是在苟延残喘,醒来,就意味着寿数将近,看来一切都是命运,没什么好埋怨的,那既然如此,就跟着他们去看看吧。
    宁城霖主动提议。
    他对他们的敌意好似消散了一些。
    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云暮挽伸手,摸了摸他的白发,目光闪烁:“放心,你不会死的。”
    云暮挽的动作很快,宁城霖甚至于都来不及阻止,她的手就收回去了。
    她转身离开,赫褚和司寇余连忙跟上云暮挽。
    宁城霖在原地愣了愣,半晌,也跟了上去。
    ……
    他们来这里,唤醒了宁城霖,人已经唤醒了,现在也确定了帝渊在锁龙渊之下,但他们这边还有妖族,云暮挽下山之后,就和天地规则沟通,然后,她强行打开了一个通道:
    “命盘你们带回去给妖帝,告诉他,他已经成神,神界与妖族不能开战,他若是一意孤行,休怪本尊无情。”
    云暮挽将命盘交给他们。
    为首的妖族听到她这些话,再度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话。
    妖帝成神了?
    那圣主……
    他们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是云暮挽不给他们废话的机会,马上就将他们全部丢进了时空隧道当中。
    人刚送走。
    云暮挽的面色有些苍白。
    “君上,你没事吧?”
    “没事。”
    云暮挽面色冷然:“去锁龙渊。”
    锁龙渊他们之前已经去过一次了,送走妖族,其实耗费了云暮挽极大的灵力,若非是有天地规则从中协助,还真的送不了这么多人回去。
    他们一行人以灵力行路,很快就赶到了锁龙渊!
    眼前的山崖黑暗,深不见底,他们站在上首,俯瞰下方,而与此同时,宁城霖捂住了胸口,他若有所感,脸色苍白:
    “我感觉我之前散出的一缕魂灵了。”
    只是,它似乎在更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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