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报仇,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后半辈子,有你们陪着,宠着,爱着,做只无欲无求的米虫。
    我挺直身子,以便摇的手指,能更容易的刺进我的身子,不得不承认,这种亲见着自己的身子,被人征伐的感觉,还真是刺激,羞窘,兴奋,同样的碰触,只因着能看到,就变得完全不同了,“摇,摇,恩,好,好舒服,唔,你,恩,你弄得我好舒服……”
    离,你这下流的身子,才只是这样的程度,就有些忍不住了呢。
    摇把食指的一半探进我的身子,小心的帮我扩充着,“看,像是要把我手指吸进去一样。”
    你,你这个登徒子,别,别说出来。
    听着摇说出这般下流的话,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叫嚣了起来,该死,从他这么一个谪仙般的人儿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竟是让我只觉得,兴奋的要命,恨不好下一刻,就把身子跟他纠缠在一起,吸了他的仙气儿,让他生生世世的,只能坠落凡尘,“摇,给,给我,我的身子,已,已经可以了,来,来……”
    好,给你,离,睁开眼睛,看着,看着我们变成一体。
    镜子里,摇小心的把冲动撞进了我的身子,身子的愉悦和视觉的刺激,使得我只觉得脑子里蓦地成了一片空白,如升云上,如坠云颠,难以抑制的声音,从唇里发出,我竟是从来都不知道,我,也会有这般纵情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我也能发出这种,曾在教习房里听到过的,那些被用作教材的小倌发出的喘息和吟哦。
    一夜痴缠,直到了快天明的时候,我才终是先一步缴械投降,好罢,我承认了,即便是摇满身疲惫的时候,我一个没有内功,寻常里又懒得活动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每次,我都只觉得,他会在下一刻败下阵来,可是……他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把我弄得快活的先倾泻出来……
    小妖精,还敢不敢说我不行了?
    摇把我圈进了怀里,啄了啄我的耳根,那调子里的得意,让我恨不能咬他一口才好,可恶,明明就只差一点儿的!要是,我的体力再好些,肯定,会让他先我一步投降!哼,以后,我也要多多出去走走,让身子好些,然后……到时候,看他还如何跟我嚣张!
    离?
    见我不说话,摇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伸手,给我翻了个身,抓起我的手腕,把起脉来,“是不是做的太多,累坏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等着罢,早晚一天,我会让你跟我求饶的!
    我翘了翘唇角,嘴里说着狠话,心里却是觉得开心的要命,我感觉的到,摇是在意着我的,就像,西陵是在意我的一样。
    好,我就等着那一天。
    摇笑着咬了咬我的耳垂,拎了外袍裹在自己的身上,出了门去,再回来时,手里端了一只装了温泉水的木盆,盆边儿上搭着一条干净的布巾,“来,把身子擦擦再睡,不然,睡不舒服。”
    乖乖的伸手,任由摇帮我擦洗身子,许是这一夜实在是折腾的累了,不知不觉,我竟是睡了过去,梦里,仿佛是又梦到了那许久都不曾梦到过的事情,娘亲着了一身雪白,衣摆长长的拖在身后,那雪白之上,点缀着点点嫩黄芯儿的梨花,美得不似凡人,她的手,在朝着我伸过来,却因为有人拖着而够不到我也朝着她伸过去的手……突然,一个穿着黑衣的精壮男子扯了我的衣领,把我丢了开来,然后,朝着我的手,狠狠的跺了一脚……
    啊――
    似是记起了那时的疼,我猛地坐起了身来,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像是被汗水泡过了一般。
    离,你……做噩梦了?
    耳边,传来了摇的问询,暖暖的,让我莫名的安心。
    摇,那个人的手上,有一个鹰的刺青!
    我猛地伸手,抱住了摇的腰身,把自己的头,蹭到了他的小腹上,很久,都没有做过这个梦了,以前时候,每每做了这个梦,西陵都会把我抱在怀里安抚上半天,不想,这一次,这般做的人,竟是摇,一个除了这几日的相处,我完全记不得之前跟他有什么瓜葛的,熟悉的陌生人。
    有一个鹰的刺青,是么?我会帮你把他找出来的,不怕,恩?
    摇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丝毫不介意我已经被冷汗泡成了一个“水人”,他身上那淡淡的栀子花香,让我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梦,对,只是一个梦而已,过去了,都过去了,娘亲说过的,忍过最痛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现在的我,有这许多的人护着,已经是,苦尽甘来了,没什么好怕的。
    抱着我去温泉洗净了身子上的冷汗,穿好了衣裳,摇才牵着我的手出了他的小院,若是换成西陵,定是会抱着我走的,但是,摇却是打趣我道,昨儿晚上不还威胁他,要待到身子好了,再跟他一较高下的么?总这么黏着人抱着出门,这辈子,都别想……于是,在他的激将法之下,我“大义凛然”的选择了自己走!虽然,经过了一夜的欢好之后……我走起路来,会有些腿发软打颤,但,咳,为了证明我的决心,我……还是选择了,自己走……
    回了我自己的院子,看着长玉帮长白换药,我才是知道,原来,我给长白上药,竟是让他多遭了那许多的罪!我费了大半个时辰的“庞大工程”,到了长玉的手里,竟然,只连半盏茶的工夫都不到!难怪,当时听我说,是刚刚给长白上完药,长洛会是那么一副诡异的表情,他怕是,在心里替着长白疼的罢!
    长白,我……
    我抿了抿唇角,想跟长白道歉,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虽是,是我先害得他挨了罚,又自作主张的“亲手”给他上药,让他平白遭了那许多的罪,但,我终究算是他的主子,当着长玉的面儿……
    主子,那个漂亮的结没有弄坏,你看,我用剪刀先把它剪下来了。
    看出了我的心思,长白只是浅浅的笑了笑,伸手从衣袖里拿了一个荷包出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整理的好好的蝴蝶结,细看去,可不就是我曾经拆了长洛打的结,重新给他打在小腹上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床上的豆子毡上的针
    恩,没有弄坏,很好。
    我知,这是长白在帮我落台,他不想我在长玉的面前跟他道歉失了面子,而我,自然也是乐得如此的,摇说过,极少会有主子亲手帮自己的近侍处置伤口的时候,近侍再近,也是下人,长白帮我撑面子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跟长玉炫耀,我这个主子,待他有多好。
    但凡是人,总是会有些虚荣心的,我并不觉得长白这么做,有什么不对,跟了我这么个一无是处的主子,他在人前里,能找补的,怕也就是我待他不错这一点了,唔,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长洛说的,过了年,长白就十八了,是怎么个意思,他们不是双胞胎么?长白十八,他,不是也十八么?
    见我冲着他笑了,长白有些腼腆的底下了头,把那蝴蝶结重新叠好,放回了荷包里,就要作势装回衣袖。
    长白,你的腰上只挂着佩剑,太单调了,这荷包也还算是顺眼,就挂了腰上罢。
    看着长白手里的荷包,白色的底子上,绣着一支竹子,绣工,当真是不错,也不知是什么人送他的,既然,他会喜欢的放在衣袖里存着,想必,应该是宝贝的才是,我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挂了腰上,还能时时的看见。
    是,主子。
    长白微微一愣,继而,便是点头答应了下来,重新平整了一下那荷包,挂在了腰上,我感觉的到,他,也是极高兴这么做的。
    渊离,你回来了。
    正说着话,西陵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头发,还带着湿,想必,是刚刚沐浴过的。
    感觉好些了么?
    看着西陵比昨日好了许多的脸色,我才是稍稍放心了一些,快步上前,抱住了他的要,拿头往他的胸口上蹭了蹭,恩,依然是那我分辨不出味道的熟悉的香,闻起来,便让我觉得安心。
    休息几日便没事的,放心罢。
    西陵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背,低头在我的唇角上啄了一下,“脸色怎得这么差?昨儿晚上没睡好么?”
    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转向了摇,西陵眼里的责备,顿时让我红了脸,我才不要让他知道,我昨儿晚上犯了争上风的坏毛病,跟摇折腾到快天亮才睡呢!
    我,我昨儿晚上,又做那梦了。
    不给摇承认的机会,我忙不迭的抱住了西陵的腰,我没有说谎,我的确是做那梦了,只不过,是在快天亮了才睡的时候……他要怎么理解,那就是他的事儿了,以前,我跟他睡一张床的时候,从来都是,做了那梦,就会一夜都睡不着的……
    又做那梦了?
    听我这么一说,西陵的身子顿时滞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把我抱得更紧一些,看向了摇,似是有些责备的意思,“昨儿你就该把那门从里面关死!他只有遇了害怕的事儿,或者给人欺负了,晚上才会做这梦的!自从收拾了那个把他丢进井里的小倌到现在,都没有过了!”
    他说,那伤他的人,手上有一个鹰的纹身。
    摇叹了口气,移步到了我的身后,伸手碰了碰我的耳垂,“今儿你就陪着他,看着他好好睡罢,长玉给你们留下,我去一下暗阁,说不定,能找出来那人。”
    我记得,渊离说过,他只到那人的膝盖高,我见他的时候,他大概,有这么高。
    西陵点了点头,俯身比划了一下高度,然后,便把我抱了起来,朝着床边儿走去,“若是方便,顺便去一趟冷宫,鸢妃娘娘那里,应是没有火炭了,这几日春寒,我前些日子给她送的那些,怕是该用完了。”
    上官西陵,我知你的武技了得,但,这里是凌国,你能不能稍稍守些本分,不要惹麻烦?就算那里是冷宫,也终究是皇帝的后宫,若是给人看见了,你可如何说得清!就算你不要面子,鸢妃娘娘,也是会难做的!
    摇白了西陵一眼,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但我知道,他没有直言拒绝,便是等于同意了。
    西陵,你经常都会去看我娘亲么?
    轻轻的扯了扯西陵的衣襟,我仰起头来看他,他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他有暗地里帮我照顾娘亲的,唔,也不对啊,他从来都不曾出过别绪楼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去闯皇宫,不过是托了人,暗地里注意些罢了,她是你娘,我对她尽些孝道,也是应该。
    西陵把我放在了床榻上,扯过枕头来整理好,给我垫到头下面,“睡罢,别多想,我一人的本事救不出你娘亲,但,若是加上他们三个暗里帮忙的话,就没问题了,你先把身子养好些,不然,待你娘亲被救出来了,见你又瘦又小的,还不冤枉我,说我虐待你。”
    那,你见过我娘亲么,西陵?
    我抿了抿唇角,顺势抱住了西陵的手臂,追问了一句。
    没有。
    西陵摇了摇头,扯过毯子来给我盖了,“只曾听人说,二十年前,她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北泽国的皇帝,为了博她一笑,把玉玺拱手相赠,从此隐居山林,再不问世间俗事,如今凌国的北疆三十七城,便是北泽国原本的疆域。”
    那,那个北泽国的皇帝,知道我娘亲如今的境况么?
    听有人竟是肯为了娘亲连天下都不要,我不禁滞愣了一下,人人皆向往那至高无上的位子,但,竟是有一人,可是为了一个笑容,而……那人,才是真真爱着娘亲的罢,至少,比凌国的皇帝,这个始乱终弃的混蛋要强!
    只听说,那北泽国的皇帝隐居山林之后,就再也没从那深山里出来过,至于,他知不知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上了床榻,把我抱进了怀里,“闭眼,睡觉,不然一会儿你醒了,不给你讲故事听了。”
    我乖乖的往西陵的怀里缩了缩,昨儿晚上一共睡了不足两个时辰,其间还做了噩梦,的确是,有些困了,唔,闻着西陵身上的香味,就可以,再睡得着了。
    果然,西陵带给我的安心,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沉沉睡去,半个梦都没再做,再醒来,渺和霜已是都下了早朝回来,在我屋子里的着桌边儿坐了,看着各自手里的公文。
    唔,你们回来了。
    我用手背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了身来,撑着床边儿下了地,也不穿靴子,只赤着脚,就跑到了他们两人的面前,不等他们讨,就乖乖的一人给了他们一个亲,“今儿,可觉得身子轻快些了?一早儿的去朝,回来了,怎也不先睡会儿?”
    你当人都跟你似的,沾着枕头就能睡得天昏地暗的?
    渺笑着放下了手里的册子,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眼见着就到征兵役的时候了,我得把各城各府的役数核对出来才行,你乖,找西陵玩儿去,待我忙过了这阵子,带你去打猎,恩?”
    我听西陵说,你昨儿又做噩梦了。
    霜放下手里的册子,伸手把我揽了过去,手臂微微用力,把我抱了起来,放在了他的膝上,“现在,睡好了?”
    恩,已经不困了。
    我抱了霜的颈子,把身子腻进了他的怀里,拿脸往他的胸口上蹭了蹭,“渺在忙征兵,你又在忙什么?”
    再过半月,就该是三年一次的科举了,我在看他们报上来的名单。
    霜也不嫌我缠他,依着我在他的怀里蹭,伸手又拿起了那本小册子,打了开来,“索性看也是看,我顺便教了你认字儿,怎么样?”
    你还是先忙罢,教了我认字儿,这册子你怕是要看到人家考完了,也看不完的。
    我冲着霜吐了吐舌头,扭着身子下了地,冲着门外问了一声,“长白,什么时候了?”
    回主子话,还差半刻,就该用午膳了。
    门外,传来了长白的答应,我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但也不着急这半刻的工夫,便跟他吩咐道,“帮我拿些水来,我要洗脸。”
    你还知道要洗脸?我还当,你刚刚都拿霜的衣裳蹭干净了呢!
    西陵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紧接着,一个失重,便被他横抱了起来,“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能赤着脚乱跑,就是记不住,恩?你知道毡毯上面,有没有针和碎瓷片儿什么的?!万一扎了,可怎么好?”
    西陵,你……是不是见到了什么?
    听了西陵的话,渺先是一愣,继而,便是瞪大了眼,站起了身来,看向西陵。
    昨儿晚上,我来睡的时候,这被子底下,被人撒了半床的豆子,地上的毡毯里,也竖着插了十几根细针。
    西陵叹了口气,把我放在了床边儿上,俯身拿起靴子,给我穿了起来,“如果,昨儿是渊离睡这里的话,发现不了,今儿就得是一身的青紫,连带着脚被扎上十几针……”
    长洛!
    不及西陵说完,渺便是怒得摔了手里的册子,冲着门外吼了一声。
    主子。
    长洛忙不迭的进门,朝着渺行了一礼,恭顺的垂头等他吩咐。
    给我查!是谁在小离儿的床上撒豆子,在毡毯上插细针!
    渺怒不可遏的抓了手边小桌上的茶碗,便朝长洛砸了过去,长洛没敢躲,膝盖被砸了个正着,身子颤了一下,险些摔倒,“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是觉得我近些时候脾气太好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锁子
    长洛应着声出去,不一会儿工夫,便和长白一起,拎了两个丫鬟,一个小厮进来,丢在地上,然后,朝着渺恭敬的行了个礼,“这三人便是昨日给这屋子扫撒的下人,主子。”
    谁是主使?
    渺没有问是不是他们做的,而是,直接问,是谁让他们做的,不得不承认,这种问话的方式,很有些狡猾,就像是,他已经查明了,定是他们三人做的,差得,只是招供一般。
    奴婢(小人)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被渺这么一诈唬,三人顿时苍白了脸色,忙不迭的在地上磕头讨饶起来,虽然,地上有毡毯,但,也抵不过他们不要命般的用力,一会儿工夫,便磕破了额头,溢出了血来,染红了地上雪白的毡毯。
    原本,还只是觉得他们有些讨厌,但,见了他们的血染红了我的毡毯,我便是忍不住有些懊恼了起来,“渺!要审,你不好去外边么!他们把我的毡毯都弄脏了!这要是换一张新的来,又该是凉的了!”
    乖,不恼,我会让他们一并付出代价的。
    听了我的抗议,渺扭头冲着我浅浅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哄我道,“前些日子,我让人弄了几张羔羊皮回来,就让人用那个给你做个新的,赔给你,恩?”
    好罢。
    白了那跪在地上,磕头也不是,不磕头也不是的三人一眼,我往霜的怀里又蹭了蹭,暗地里给我下绊子也就罢了,反正也没真伤到我,还弄脏我的东西,哼,活该你们倒霉!看渺他们罚长白,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这下儿,怎得也得让人抽他们三五百藤鞭的罢?
    这般想着,我便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露出了得意,西陵说过的,待好人,可以良善,但,对那些恶人,万万不能心慈手软,不然,他们得不了教训,以后,还会琢磨着再犯,或者找着报仇。
    拖出去,绑到院子中间,然后,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
    见我笑了,渺才是放心的抿起了唇角,扭头,对长洛吩咐道,“公示罪行,然后……每人发一把刀子,割一片皮肉下来称重,皮肉多重,便发给等量的金子,割死的,分文不给,送去刑室领三百藤鞭。”
    听着渺的处罚,我不禁微微一滞,我还当,他至多是让这三人挨上几百藤鞭,剩口气儿的,却不料,他竟是,狠心的给这三人定了这般残忍的处置!一两皮肉换一两金子,前面而的人定会想着多割下些皮肉来换,可是,后面的人,定不会允前面的人把好处一下子都占了去,给自个儿剩下鞭子,所以……恐怕是,这三人……真的是得生不如死了……
    渺,这处罚,是不是太血腥了些?不如……
    我缩了缩身子,虽然,我对这三人讨厌的紧,但,若是因此就让他们这般的下场,也有些太残忍了。
    一听我给他们求情,那三人顿时找到了救星般的朝我扑了过来,“离主子,我们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请离主子饶我们一条性命罢!离主子――”
    嘭――
    不及他们扑到我的身前,便被西陵一脚踹飞了出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渊离,你饶他们一次,他们就还会有下一次!这次,我发现的早,你没有受伤,可是,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做出下次,下下次么?!”
    渊儿,乖,在这里的规矩,谋害主子,本就该是这种惩罚的,渺没有因为你而篡改。
    霜轻轻的拍着我的背,似是解释般的说道,“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欺你良善,便不拿你当主子,落得今日,也是他们罪有应得,你给他们说情,只能是助长了那些背地里使坏的人的气焰,让他们以后还敢对你下手。”
    看着那三人哭喊着被拖走,我也不好再跟霜争执,毕竟,以前的事儿,我是不记得了的,他这么说,定然是因为之前,我曾饶过什么人,然后,那些什么人,不知悔改的又对我下手了的缘故。
    摇还没回来么?我们要不要等他一起用午膳?
    经过刚刚那一番折腾,我只觉得,自己是真真的有些饿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就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人,肚子饿了的时候,什么大事儿,都得先靠边儿。
    长希,传膳。
    看出了我的想法,霜忍不住笑出声来,丢了手里的册子,抱了我便往圆桌边儿上走去,“摇是最最没点儿的,天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咱们先吃。”
    一餐饭吃的有些索然寡味,摇没回来,碗里那一大堆我爱吃的菜肴,也变得不那么可爱了,我拧着眉把碗推了开来,“饱了。”
    饱了?
    睨了一眼我推出去的碗,渺缓缓的拧紧了眉,“连半碗米都没吃完,怎么可能饱了?小离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没事。
    我忙不迭的摇头,垂下眸子,从霜的膝上跳了下来,“真的吃饱了。”
    渊儿,说谎可不是好习惯。
    霜伸手揽住了我的腰,把我捉了回来,重新放回到了大腿上,“到底有什么事儿,恩?以前时候,你可不是这么黏摇的。”
    我,我没有,你,你那只眼睛看出来,我,我是,是在担心他没回来。
    我紧张的低下头,生怕霜从我的眼里看出端倪,西陵说过,我是个不会说谎的人,每次说谎,都会眼睛乱眨一气,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心思。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霜笑着勾起我的下巴,拿了手边的布巾给我擦了擦嘴,“从刚才,你就一直在往门口瞟,你亲近的人,也就是我们四个了,不是等摇,还能是等谁?而且……你刚刚,不是也承认了,是在担心他?说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摇答应了,要,要去给我娘亲送些火炭,我,我想等他回来了,问问娘亲过得好不好。
    见已经没法瞒着了,我只好如实承认,就像摇说的,就算是冷宫,那也是凌国皇帝后宫的一部分,就算娘亲是被关在冷宫里的妃子,她,也依然是凌国皇帝的女人,被人发现跟外人来往,她会很难做,“都这么久了,还没回来,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罢……”
    这点事儿,难不住摇的,你放心罢。
    听我把话说完,霜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那冷宫的位置很偏,除了送一日三餐,寻常里,不会有人去的,摇又不是傻子,这种需要避嫌的事情,不会亲自去,给自己惹麻烦上身的。”
    让你失望了,这次,我还真就当了一回傻子。
    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紧接着,门被推开,一抹淡绿色的袍影,从外边飘了进来。
    摇,你回来了!
    我兴奋的从霜的腿上跳了下来,扑进摇的怀里,“怎样,怎样,我娘亲她,过得怎样!”
    她让我带话给你,让你不用担心她,这样平淡的日子,她很喜欢。
    摇由着我在他的怀里蹭了又蹭,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锁子,在我的面前晃了晃,“她说,你那日被人抱走的时候,不小心把这锁子扯断了链子,落在地上,现今,虽是用不上了,但好歹也戴在身边儿,算是个念想。”
    好。
    我点了点头,接下了那锁子,“娘亲说让我带着,那,我就带着。”
    离,你不喜欢这把锁子?
    见我看都不多看锁子一眼,摇不禁微微一愣,伸手,把我抱了起来,“你娘给你收了这许多年,我还当,你见了会高兴来的。”
    这把锁子,霜应看得明白。
    我攥了锁子,朝着霜所在的方向递了过去,我想不通,娘亲为什么要把这锁子让摇给我带回来,她明明知道,那日,我是故意弃了这把锁子的。
    霜拧眉起身,从我的手里接了锁子,低头看了起来,果然,一如我所想的,越看,他的脸色越差,到最后,索性便捏紧了拳头,把那锁子拍到了桌上,“这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的爹娘!胡闹!”
    呵呵,是罢,我当时就是听了人说这锁子的意思,才把它扯断了链子,弃了的,却不料,娘亲,跟那送我锁子的人一样心思,都希望我带着它。
    我把脸埋进了摇的胸口,忍不住落下泪来,我还当,娘亲是被人逼迫,才不得不给我戴了这把锁子,没想到……完全都是我在自以为是,“摇,我是不是很招人讨厌?招人讨厌的,连自己的亲娘都不喜欢我?都希望我死?”
    瞎说!你娘亲很想念你的,怎么会希望你死!
    摇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扭头,看向了一脸阴寒的霜,“霜,那锁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看了锁子,离会这般的反应!”
    这是……镇妖锁……
    霜缓步走到摇的面前,伸手把我接了过去,“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过,这种纹路的锁子,是用来封印雪妖法力的,如果,给寻常的孩子带着,便等同于诅咒那孩子活不到成年……”
    诅咒什么的,都是用来骗人的……离,你不要多想,或许,你娘亲,并不知道,这种纹路的锁子,是个什么意思……
    渺起身,抓了那锁子,嘴上虽是说着不信,手,却是本能的用上了劲儿,“你看,你这不是已经过了十四的生辰么?呐,你要是实在觉得不喜欢,我就让人,去把这锁子重新打了,换个你喜欢的样式,恩?”
    作者有话要说:
    ☆、祁国来信
    是啊,是啊,渊儿,我也在书上看过的,这诅咒,过了十四岁,就等于是没有了,这锁子,现在就是个普通至极的锁子而已。
    霜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也跟着渺劝解我道,“依我看啊,你娘亲定是也知道这事儿的,不然,她怎不在以前时候,让人拿出来给你呢?之前,我也曾暗中去冷宫看过她的,那时,她也没说,让我把这锁子带出来给你……你想想,你是她唯一的孩子,她怎么舍得害你呢!”
    看了看渺手心里的锁子,又看了看抱着我劝解的霜,我哪里还能生出半点儿的委屈?是的,一定是跟霜说的那样的,娘亲那么疼我,怎么舍得让我死呢!昔日里,我被人抱走的时候,她可是哭得一塌糊涂呢!
    这锁子,化了重新打造,就不是原来的那把了,渊儿,你看,这样,我用利器,把这锁子上刻掉一小块,让这纹路成不了整体,也就不算是什么诅咒了……
    霜从渺的手里拿了锁子,抱着我到了床榻边上,坐下来,然后,用手指比了比那锁子上的纹路,“这里刻下去的话,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什么,怎么样?”
    好。
    我点了点头,踢掉靴子,爬到了床榻上,跪伏着身子看着霜手里的那把锁子,我何尝舍得把这锁子不要了,这上面的梨花香味,可是跟娘亲身上的一模一样的!
    见我答应了,霜便俯身从靴子的边儿上拔了一把匕首出来,那匕首,薄得近乎透明,一看,便是极贵重的,锋口更是锐利,才只是稍稍碰了一下那锁子,便是给那锁子上破开了一个小口,断了那上面的纹路,“成了。”
    从霜的手里接了锁子,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把它挂在哪里才好,颈子上,已经挂了霜送我的坠子,腕子上,挂了西陵送我的玉笋……啊,对了,长白不是说,要帮我弄个荷包来的么!就跟玉笋,一同装到荷包里好了!
    长白!长白!
    这般想着,我便是在床榻上坐了下来,冲着门外喊了起来。
    主子。
    长白应声而入,躬身朝着屋子里的人一一见礼,“主子唤长白来,可是有什么吩咐么?”
    我让你准备的荷包,准备好了么?
    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锁子,一边看向了长白,缝一个荷包,花不多少工夫,但若是要好的绣工,那就难说了,我要的梨花,虽不是什么金贵的花卉,但,要绣得好,却是极难,尤其是……我还见过了娘亲衣袍上的双面绣……
    若是觉得有哪里不妥,长白再去帮主子准备新的。
    听我索要荷包,长白忙从衣袖里取了,递了上来,男子常用的菱子形状,白色的底子,自左至右,贯穿着一支梨花,枝干盘结错落,花朵点点精妙,枝子下面,还有几片落英,说是多一笔嫌繁,少一笔嫌简,也是毫不为过!
    便是丹青,也未必能绘得这般惟妙惟肖!就它了!
    我满意的把荷包取了过来,打开,把那锁子和套在手腕上玉笋一并放了进去,然后,盖好扣子,挂到了腰带上,轻轻的拍了拍,“这样,就方便多了!”
    叩叩叩――
    不及我起身让长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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