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布防的情况下,也是极难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另辟蹊径!
    长白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带的走我和长卿,但,若是有长白和西陵两个,要同时带走我们……
    我,就是要用这种瞒天过海的法子,放长白去祁国跟西陵报信儿!然后,再由他们两个一起,悄悄儿的潜回来,带走我和长卿!
    这……
    渺拧了拧眉,似有些迟疑,我忙开口,加了一个砝码儿上去,“诺爹爹说了,有身子的人,一定不能心情焦虑,不然,孩子会难产的!你该不会是想我和孩子一尸两命罢?!”
    好!好!让他去!我这就去想法子,让他出关去!你别,别胡思乱想!
    这一句话,顿时吓得渺苍白了脸色,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下来,“有长白跟着,上官西陵定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火上浇油
    几日后,长白便在霜的安排下,往祁国去了,我跟渺借了降雷给他骑,临走时,塞了一小盒儿松子儿糖给他,让他在路上的时候,给降雷当零嘴儿。
    降雷打着响鼻,踢着蹄子,摇着我的衣袖磨蹭了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长白出了门儿,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它别过头去的那一刻,我竟觉得,它的眼里,溢出了一滴眼泪来!
    长白,一路小心。
    我朝着长白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挂心我,我会照拂好自己,“遇上打不过的,就跑,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什么不及你的命来的重要,不想让我一辈子都过得不开心,你,就好好儿的回来,明白么?”
    是,主子。
    长白点了点头,一边答应着,一边翻身跳上了降雷的背,躬身朝我行了一礼之后,扬尘而去。
    直到长白的背影消失在了很远很远处的拐角,我强忍着的眼泪才落了下来,我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没有了长白的照顾,我在雪园,该怎样活下去……渺的喜怒无常,霜的提防小心,摇的神出鬼没……都是我一个人应付不了的!长卿固然聪明,但,终究不是潮音舍出身,对雪园,也不够了解……
    怎么还哭上了呢?乖,不哭,恩?
    渺伸手把我横抱了起来,转身走进了雪园的大门,“诺临回去的时候,特意交代过的,你的身子弱,不能总哭,不然,对孩子不好。”
    恩,我,不哭。
    我生怕惹了渺不高兴,忙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眼泪,点头答应,“我,我有些累了,所,所以我,我……”
    小离儿,你不能总这么怕我,我……
    渺张了张嘴,终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只叹了口气,抬起头,加快了步子,“我知道,我做了许多伤害你的错事儿,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并不是有意的……有些事儿,我也是身不由己……”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什么事儿都心想事成?
    我并不觉得渺的解释可信,伤害就是伤害,我遭的罪,是实打实的,岂能因着他的几句服软,就扯平了!我不会再信他了,绝对!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就放心了。
    渺叹了口气,冲着我露出了一个带着邪魅气息的笑来,“小离儿,你可真可爱,要不是怕伤了你的身子,我真想……现在就把你丢到床上去,再吃干抹净几回!”
    就算他的身子受得了,现在的你,也没那个本事。
    摇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调子里,带着浓浓的调侃,“离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恩,他配的那让你半个月没法儿行房事的药,我解不了。”
    戚扶摇!你活腻了么!
    听了摇的话,渺果然瞬间暴走,连抱着我的手臂,也本能的紧了起来,恩,这我也能理解,对男子来说,那事儿不行,可是极其丢人的,尤其是,被旁人这般不客气的指出来!我相信,若不是抱着我,渺定会拎住摇的衣领,揍他一顿!
    我只是说个事实罢了。
    摇笑得抿起了唇角,瞟了我一眼,又重新看向了渺,“不过是半个月起不来,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行,你紧张的什么?我若是你……定会拉下面子来跟离求饶的,恩,别的事儿,可以忍,这事儿,可是说什么都不能忍的……啧啧,离,反正渺也给不了你快活,不如,来我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多想
    这毒……我……能解……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出息的低了头,没敢说我也解不了,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摇这个混蛋,就是故意来给我使绊子,让我给渺把毒解了的!什么解不了!鬼才相信,他一个浸淫毒医之术这么多年的人,会解不了我这么个初学者研究出来的新毒!
    哦?已经有解药了?
    听了我的回答,摇竟无耻的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往我的身边儿凑了凑,眉头轻扬,拿肩膀蹭了蹭我的手臂,“离,能把这毒和解药的方子都给我写一份儿么?我给你记到毒经后面留的空页上去……”
    给我纸笔。
    我轻轻的咽了口唾沫,下了地,就要坐到院子里的石凳子上面去,“我,我写给你。”
    说实话,我不想写,我怕……写了之后,渺用上摇做出来的解药,解了身上的禁制,然后,跟我求欢……我……不想跟他做那事儿,我……怕疼……那回,他……
    小离儿,你……不想跟我……
    我向来心里藏不住事儿,渺只看了一眼我的表情,便发觉了我的不情愿,眉头一拧,伸手便揽住了我的腰身,“为什么?”
    我,我是怕,怕伤,伤了孩子,我……诺爹爹说,说……
    被渺这么一问,我顿时慌了神儿,本能的,身子便发起了抖来,我可不敢说,我是因为跟他做那事儿的时候,觉得不舒服,不快活,不然,让他在摇这里丢了脸,他不褪了我的皮去当褥子才怪!
    我没有要质问你的意思,小离儿,你不用这么害怕。
    我的回答很得渺的欢心,他勾唇一笑,很是得意的瞟了摇一眼,炫耀般的低头,啄了啄我的唇角,“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会像珍惜自己的眼珠一样珍惜他的,恩,我跟你保证,在你生下他之前,我不会……不会迫着你做那种会伤到你和他的事儿的……”
    这话,算数么?
    虽然打心眼儿里不信任渺,但,我还是出言跟他追问了一句,并非为了得到什么保证,而是,为了给他加深下印象,到时候,也方便我拒绝他的时候,有话可说,“你当真保证,在我生下这个孩子之前,不迫着我做那事儿么?”
    当真。
    渺点了点头,心里有十万个的不情愿,在摇的“注视”下,也不得不答应下来,“不过,恩,若是你忍不住想要了……我倒是不介意……”
    真是个从来都不吃半点儿亏的混蛋!这能把每一句话都计算的不失毫巅的可恶家伙!话给他这么一说,不就又把我给套进去了么!改日,他若是忍不住了,只消给我下点儿媚药,让我忍不住跟他求了,那……他再对我做那事儿,就是半点儿都不背弃许诺的了!我可真傻,怎就这么异想天开!怎就不想,我这么一个只刚刚连字儿都认了不到一万的人,断不可能,是他这掌了许多年兵权,跟司徒月那个老东西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的人的对手!
    我是任性了些,但,你这就要当爹爹的人,不该为了孩子,多多管束着我么?
    我以退为进,再次搬出了肚子里的孩子当挡箭牌,“若是咱们只图一时的快活,而折损了孩子的一辈子……介时,被埋怨了……”
    你明知道,我不舍得你吃苦,还偏偏拿这样的事儿来为难我!
    渺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罢,算你有理,索性不过还剩了七八个月,等你把孩子生下来,身子恢复的好了,我加倍的补偿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失火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可补偿的,这,是咱们两个人的孩子,我,我也有护着的责任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被渺这么一说,反倒成了我是那个想做那事儿想到不行的人了,恩,不过,也好,这样一来,他也不会再刁难我了,“那个,恩,摇,我写好了,给你,你去帮渺把解药配出来罢,我现在有着身子,着实不方便去你那满是毒物的药房。”
    离,在你的心里,所有人都是坏人,都会伤害你,是么?
    摇有些意外的滞愣了一下,伸手从我的手里接过了写好的药方,低头看了看,叠好,放进了衣袖,“渺的确一时冲动,做了伤害你的事儿不假,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一天,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责任么?”
    西陵是好人。
    我笑着缩回了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真是可惜呢,如果,这个孩子是西陵的,该多好,他,该多高兴,“那天,是我的错儿,怪不得渺……我累了,晚安……”
    呵呵,原来,在他们的眼里,我才是那个犯了错,自作自受的人!我可真是天真!竟会以为,他们也会觉得歉意,觉得紧张,觉得对我不起!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待在这里,待在他们的身边,当提心吊胆的米虫!
    西陵,快些在接到长白送给你的消息之后,来接我罢,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了。
    日月如梭,织就不知多少个不眠之夜。
    我在床榻上,越过躺在我身边儿的渺,看向纸窗外的墨色天空,今夜无云,月朗星稀,像极了在别绪楼的时候,我和西陵并排着躺在屋顶上,听他讲那许多星斗的故事的每一个夜晚,只是,如今,躺在我身侧的人,已换了人。
    突然,远处燃起了冲天的火光,惊得我猛得坐起了身子!
    是我原来住的院子的方向!
    睡罢,还只是半夜呢。
    渺睁了眼,睨了一眼火光冲天的方向,伸手揽了我,就要掰着我重新躺下,“只是有地方走了水,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里是薛齐住的地方罢?你不去救他么?
    我拧了眉,虽不喜欢他,却也并不希望他死,恩,酒醉的那一夜,他到底跟我说了什么来着?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呢?
    不用救,他自己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渺抿了抿唇角,压着我躺好,伸手拈了一条毯子过来给我盖上,“还是好好儿的睡你的罢,你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子,禁不得折腾的!”
    他好歹也伺候过你的,你怎能这么无情?
    我倒是没想到,渺会对薛齐的安危这么无动于衷,他不是看上了薛齐,瞒着我,留在他的屋儿里缠绵了十几日都不舍得出来的么?怎得……会突然就这么冷漠了?难道,是因为太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对他,我从来都没有什么感情。
    听了我的话,渺不禁拧紧了眉,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终不知该如何说才好的闭了嘴,叹了口气,“小离儿,你还是不肯信我,是么?!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是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起了身子,朝着窗外有火光的地方看了过去,已经能看得清的确是我曾住过的院子,此时,怕是已经彻底的烧成了灰烬了,我不想薛齐死,或许,只是因为我们有过一夜的露水姻缘,“我怎知,今日,你能这般对他,未来,就不会这样待我?以我这不讨人喜的性子,怕是,等这孩子生下来,你就该让人把我杀了罢?啊,不对,你是不会做这种不好看的事儿的,你会……恩,或许,我会跟现在的薛齐,一个死法?”
    医书上说,有了身子的女人,容易胡思乱想,你……分明是个男子,怎也跟个女人似的!
    渺的脸上露出了薄怒,却强忍着怒气,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不冲着我发,“小离儿,你为什么就不肯多给我一点儿信任?哪怕,只有你给上官西陵的信任的半成也好!”
    西陵,从不骗我,也决不会背叛我,更不会拿我当出气筒,心情不好了,就对我拳脚相加,关起来不给我饭吃。
    我冲着渺笑了笑,专门挑着会让他觉得不舒服的话说,一边儿说着,一边起了身,从一旁拎了中衣过来,套在了身上,“我突然想起,有样儿东西落在了那院子里,得去取回来,你若是不想起身,便继续睡罢。”
    作者有话要说:
    ☆、薛齐之死
    叩叩叩――
    不及我下床穿靴子,便听得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儿。
    什么事?
    我拧了拧眉,倒是没想到,这个时辰,还会有人有胆子来吵我睡觉,恩,虽然,我本来就没睡。
    回主子的话,霜主子使了长希过来,说是薛公子想见主子最后一面儿,有要紧的话要跟主子说。
    门外,传来了长卿的回答,听起来,带着几分着急,“长希说,若主子想听,便快些起身,不然,怕就来不及了。”
    想见我?有话跟我说?
    听了长卿的话,我不禁微微一愣,在我记忆里,我,跟薛齐,是没有不说就会死不瞑目的交情的,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很早以前,我跟他一起被卖到别绪楼开始,他就在时时针对我,找我麻烦,惹我生气,气得我哭……好罢,就算是因为那一晚上,我要了他的身子,唔,也不该……
    对了!我明白了!他一定是想见渺的!那一日,他跟渺在哪儿缠绵,分明是极喜悦满足的!他……定是喜欢渺!也……从旁人那里知道了,近些时候,渺对我寸步不离的,想见到渺,只有先把我给骗了去!
    若是换了以前,想明白了这事儿,我定是不会去的,可,现在,却是不同了。
    我已经,不想再守着,占着渺不放了,他,我要不起,我……只想着等西陵来接我……薛齐,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比以前的我,还傻,索性,我便做这一次好人,就当是,换了他那一夜的露水之恩。
    我知道了。
    我答应了一声,起身下床,给自己套上了靴子,然后,伸手从架子上取了外袍下来,披在了身上,朝屋门走去,“你让长希先去支应他一声,就说,我马上就到,让他再坚持一会儿。”
    果然,如我所料,渺终究放心不下,我肚子里的,他的孩子,起身穿了衣袍,跟着我出了门。
    门外,并不像我想的那般漆黑一片,长卿站在那里,手里半举着一盏不怕风的灯,到及腰的位置,映得大半个院子都泛着微黄的光,只令人觉得,温暖而舒服。
    秋夜风凉,还是得披件斗篷才好,主子。
    长卿把手里的灯笼递给站在他旁边的小厮,把搭在手臂上的斗篷拎起来,走近我身边,给我披上,“那边儿的火势已经止住了,虽已命人垫了新土,但脚下终还是难免会有些泥泞的,主子走路的时候,得小心些。”
    知道了,前面掌灯罢。
    我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已经熄了火光的,我曾住过的院子,忍不住心有余悸,如果,渺他们没有看上薛齐,那么,现在,住在那里的人,还会是我,这次失火……被烧死的人,怕,就是我了罢?
    西陵说的果然没错,祸兮福所依,有所失,定有所得。
    一路行去,走得不算太急,也说不上慢,我半点儿都不相信,薛齐是当真要有话跟我说,恩,我肯帮他把渺带了到近前,让他见上最后一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断没有必要,让自己冒险,走得快了,惊扰到肚子里的孩子。
    入眼,是化为了一片废墟的院子,院子前面的一小块儿空地上,躺着一个被烧成了焦黑色的人,是薛齐,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赤红描了金雀儿的锦缎底的衣袍,虽已经烧得有些走了形,却能看得出来,不是匆忙穿上身的,很显然,火起来的时候,他没有在睡觉!
    没睡觉,怎会被烧成这样呢?!这院子并不大,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跑出来才对!除非……
    渊离。
    薛齐笑了笑,被烟火熏得漆黑的脸,衬得他的牙齿格外的白,“我就要死了……你,可以过来听我说几句话么?”
    你……当真是想见我的?
    看着薛齐眼里闪烁着的欣喜,我忍不住心里微微一痛,竟是连他直称我的名字,都没有生气,“为什么?为什么是想要见我?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我么?你……”
    我没有不喜欢你,渊离。
    薛齐轻轻的摇了摇头,朝着我伸出了手,“从来没有。”
    你真当我是傻得么?!你,你,你分明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欺负我,挤兑我了!若不是不喜欢我,你,你干嘛要那么做?
    我本能的往薛齐的身边儿凑了凑,俯下身子,用食指,碰了碰他的掌心,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倒是不怕薛齐会突然回光返照的从地上跳起来,做什么伤害我的事儿,我只是……怕脏,怕他身上的漆黑色,弄脏了我的袍子,“你想要说什么,就快些说罢,念在认识一场的份儿上,我,我会帮你实现的!”
    我的脸微微一红,有些尴尬的别过了脸去,那一夜,在薛齐身上尝过的快活滋味儿,是我如何也没法儿忘了的,说我俩只是认识一场,的确,是我有些矫情了。
    渊离,你好好儿想想,我,可曾当真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儿?
    薛齐苦笑着抓住我的手,弱得像风般细小的力气,让我忍不住弃了甩开他的念头,“我抢你的糖果点心,哪次不是在你用膳前偷吃的时候?我抢你衣裳首饰,哪次没给你洗干净了送回去?我……骂你废物,说你坏话,哪次不是在有人看中了你,想买走你的时候?为什么,西陵公子就那么幸运,能在对的时候,遇上你?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西陵公子,不管我为你做多少事儿,你都要拼命的把我往坏的地方想,不愿多看我一眼?渊离,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如果,那时的我,是跟西陵公子一样的红牌的倌人,我……定不会……定不会……”
    你,你是说,你……
    我微微一愣,细想那些我尚能记住的过往,却蓦地发现,果然,是如薛齐所说的那样的!他总是在我的眼前打晃,激怒我,惹恼我,却从未,真正伤害过我!
    渊离,我喜欢你的啊,你知道么,我真的……是喜欢你的啊……
    薛齐的气息变得更微弱了些,眸子里的神采,也黯淡了许多,“我……就要死了……我……可以……死在你的怀里么……”
    渊儿,不要拒绝他。
    我身后的气氛一紧,蓦地传来了霜带着恳求的声音,“他值得死在你的怀里!”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虽然……我特意打扮过了的……渊离……你听我说……听我说……
    薛齐的手抓住了我的衣袖,却没有半点儿力气抓紧,“院子门口……左手边的……第三块儿石头底下……我……留给你……你……”
    话没有说完,薛齐的手便坠了下去,他的唇角,微微上挑,竟是一种极其满足的死法,含笑而逝。
    喂!你,你话还没说完呢!你,你怎么说死就死了!
    我吓得向后坐到在了地上,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不是没见过死人,可,像他这样的死法儿,却是让忍不住有些汗毛倒竖,人都是怕死的罢?他,他怎么不怕呢!这死的,怎竟像是得了新生般的快活!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之痛(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儿还有一章补更~
    主子,这里埋了一只小匣子。
    已成了废墟的院子门口,长卿拨开了几块碎石之后,寻到了一只两个拳头大的银色小箱子,用衣袖拂去了灰土之后,捧来了我的面前。
    过去,如潮水般涌来,一些不知是我可以还是无意中忘却的事儿,在这一刻,蓦地清晰了起来,记忆中,一个跟我同龄的小男孩,总喜欢不离我左右,总爱带着他那两颗小虎牙外露的灿烂笑容,朝我伸手。
    等你长大了,会当皇帝么,渊离?
    不会!
    为什么呢?
    当皇帝多无聊啊!你看,我父皇,整天忙着东征西讨,连过年的时候,都不回来!恩,我都三岁了,还没见过他的模样呢!唔,你想想看啊,有一天,他突然回来了,我却不认识他,管他叫伯伯,多尴尬?
    那,你会当王爷么?
    也不会。
    这又是为什么呢?
    那,你看,我父皇的兄弟,那些王爷们,都死了,恩,而且,听说,有好些,还是死无全尸的,啧啧,我才不要死了都不得安宁呢!
    哦,这样啊,那,你不当皇帝,也不当王爷,你要当什么呢?
    我就当渊离,不好么?
    唔,好像,也不错,哎,对了,渊离,你为什么姓渊,而不姓司徒呢?
    我娘亲说,他好不容易才生了我和哥哥两个,我哥哥已经跟了我父皇姓了,我可不能再跟我父皇姓了,不然,她就太亏本儿了……
    你娘说的可真有道理!恩,等我今儿回了家,就跟我爹爹说,我也要跟我娘亲姓,姓薛!
    还是别了罢?纳兰大人会生气的……
    不会,不会,他敢生气,我就把你娘亲搬出来!哼哼,他最怕的,就是你娘亲!我就不信,他再凶,还能凶过了你娘亲去!
    你少胡说!我娘亲才不凶!
    你娘亲不凶,为什么所有的大臣都怕她,都对他惟命是从?
    这……恩,咱不说这个了,昨儿先生让写的功课,你写完了么?
    啊!完了!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事儿了!快,快,把你的功课拿来,给我抄抄!不然,我过会儿该挨先生的尺子了!
    喏,给你,你明明是我的伴读罢?为什么,总是你抄我的功课,恩?要是我哪天没了,你还抄谁的?
    不准胡说!你怎么会没了!
    哎!哎!纳兰齐,你疯了!你抱得那么紧,我都快被你给勒死了!
    呃,对,对不起啊,渊离,我太紧张了……恩,只要一想,有一天,你会不见了,我,我就……
    就你个头啊!赶紧抄罢!这些算法儿,没个大半时辰,可抄不完!
    啊――烦死了――这么多――哎,对了,渊离,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啊……
    什么事儿?
    等长大了,你嫁给我罢?
    我是男的!
    那……我嫁给你也行……
    你也是男的!
    我,我不介意!
    唔,那好罢。
    ……
    渊离!渊离!你父皇回来了,你……渊离!渊离,你怎么了!
    我不认识他,我……
    ……
    哥哥,哥哥,求你,我求你,不要伤害渊离!
    齐儿,你闪开!别跟他掺和在一起!他是野种,是皇族的耻辱!陛下已经下旨,要打碎他全身的骨头,丢去……
    不!不可能!渊离怎么可能会不是陛下的孩子!哥哥,哥哥,你想想,你好好想想,像鸢妃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委身他人!鸢妃娘娘,那么爱陛下,他可是为了陛下,不惜跟自己家族反目的啊!
    ☆、回忆之痛(下)
    可,可是……陛下已经下旨了……我只是个执行判决的……
    我不管!我不要渊离死!不要!
    齐儿,你听话,别让哥哥为难。
    你再敢伤他一下,我就死给你看!
    齐儿,齐儿,你放下匕首,放下匕首,别吓哥哥,别……
    你救他!
    好,好,我救他,救他,你把匕首放下,放下……
    ……
    齐,我好疼!
    渊离,你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哥哥马上就给你换好药了!
    唔,不,不要,我不要换药了,好疼,呜呜呜……
    你听话,忍一忍,我保证,很快就不疼了,不然,恩,你咬着我的手罢!
    ……
    呜呜呜,齐,你的手,出,出血了……
    没事儿,一点儿都不疼,你看,我都没哭,对不对?
    可,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乖乖的躺着,伤才能好的快些,才能疼得少些。
    那,能有多快呢?
    恩,你闭上眼睛,睡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就会不疼了!
    ……
    火!火!着火了!齐,你在哪里?!在哪里!
    渊离,别怕,别出声儿,听我说。
    唔,恩,恩――
    陛下知道我哥哥违抗旨意,把你藏起来的事儿了,现在,外边儿尽都是来抄查的御林军,不过,你别怕,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被他们捉走的!来,换上这身儿下人的衣裳,咱们从暗道逃出去!来,胳膊抬起来!
    我们逃走了,你爹爹娘亲和哥哥怎么办呢?
    他们的本事大着呢!没事儿!来!我背你!
    ……
    爹!娘!呜呜呜――
    齐,你把我交出去罢,那样,便能救你哥哥了,他……
    不准胡说!
    可是……你哥哥他……还有你,你……
    爹爹说过,男儿生于世间,当俯仰于天地,不垂首附耳于豪强,不屈膝卑躬于权贵,方为大丈夫!你是我的挚友,亦是鸢妃娘娘所生的皇子,于私于公,我都没有把你交出去,换一己平安的道理!况且,我哥哥已经被施了一日一夜的凌迟之刑,便是现在救下,也……断不可能还活得了了……
    齐,呜呜呜,我们该怎么办,呜呜呜……
    ……
    齐,我好饿。
    我们逃出来的时候,走的太急了,没带银两……这样,渊离,你在这儿等等,我去看看,能不能跟人讨些吃的来!
    不,不行,齐,你怎么可以做讨饭这种事儿呢!先生说过,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的!
    什么君子不君子!君子能当饭吃么!我总不能让你饿死!
    我,我这里有带着娘亲给我的生辰盒子,是,是银子铸的,要不……你,你把它拿去当铺换成钱罢!
    好罢!把这个当了,换成银子,就有钱给你买吃的和请大夫了!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
    齐,你怎么还不回来?
    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齐,我好饿……
    齐,……
    ……
    小孩,想吃包子么?
    包子?
    恩,对,包子。
    想!
    那伯伯给你包子吃,你不要乱喊乱叫,跟伯伯走,好么?
    唔,可是,我在等人……
    伯伯看你都一个人在这儿坐了两天了!哪里有什么别人啊!
    可是……
    我看啊,那人八成儿是嫌弃你断手断腿的拖累他,不要你了!
    不,不会的!齐不会不要我的!
    他不是不要你,怎会让你在这大冷天儿里一个人坐在墙角里等两天?傻孩子,别等了!
    可是……
    吃不吃包子?看,热乎乎的,闻闻,香喷喷的!
    吃!
    吃就跟伯伯走。
    好罢。
    ……
    齐!齐!是你!是你!你来接我了!来接我走了!对不对?对不对!
    你认错人了。
    不,不会的,我认错谁,也不会认错你的,齐,你看看我,看看我,你……
    我说了不认识你!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滚开!
    齐,呜呜呜,你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了,呜呜呜,你不是说,等长大了,要嫁给我的么,呜呜呜……
    你疯了!快闭嘴!
    唔,唔,为,为什么,我,我认识他,我……
    什么人的关系你也敢乱攀!那可是罪臣家眷!被贬成了奴籍,买来馆子里遭罪的!乱说话,当心被人当成罪臣的同党!
    ……
    齐,齐,你怎么会被人捉了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认错人了!
    我知道你是在怪我的,齐,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才让你家人遭了难,连带你的也……
    我都说了不认识你了!你这人,脑子坏掉了罢!
    纳兰齐,呜呜呜,你别这样,呜呜,是我连累你的,你打我罢,别,别不理我,呜呜呜……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姓纳兰!
    你,你不姓纳兰,姓,姓什么?呜呜呜……
    我姓薛,我叫薛齐,我最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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