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江酒想要说话,可嗓子眼里像是堵了棉花一样,吐不出一个字。
    是啊,她给不了秦衍想要的,有什么资格怜惜他?
    她的怜惜与心疼,只会让他困得更深。
    秦衍看得明白,所以用死来威胁,逼着她散去心里的怜悯。
    陆夜白也看得穿,所以不管不顾的将她拽出来,只为干净利落的断了秦衍的念想,让他不那么累。
    可她没看来,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她的心疼可以抚平秦衍心中的伤痛。
    殊不知她的心疼与怜悯才是最锋利的刀,能将他扎得鲜血淋漓。
    “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给他制造困扰,更没想过要给他希望,只是看到那样的秦衍,我心疼,好疼好疼。”
    说着说着,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经历了那么多,这世上其实很少有事能牵动她的情绪。
    可是秦衍……那个令人心疼的男人,她仅仅看一眼,就脆弱的想哭。
    陆夜白松了她的肩膀与下巴,附身吻住她的眼,一寸一寸。
    直到将她眼眶里的泪水吻干之后,这才嘶哑着声音道:“他为你终身不娶,这是他的选择,咱们左右不了,
    但你可以用一颗平常的心去面对他,而不是时时刻刻说几句愧疚的话,心疼的话,
    既然秦衍放了手,那你也该学着狠下心,否则你这般怜惜他,却又给不了他想要的,就是在磨他的心,害他更痛苦。”
    江酒瘫软在座椅内,身体在轻轻颤抖。
    她真的不动情,至少不懂如何处理这种回应不了的情。
    “我以后是不是不见他为好?”
    陆夜白听她这么问,就知她听进去了,眸光渐渐柔和下来。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温声道:“不用刻意避着,以后与他见面坦然面对就是,
    什么抱歉,对不起,怜悯,心疼之类的话语跟情绪就别有了,否则你就是在逼他去死,明白?”
    江酒连忙点头。
    出凉亭的时候她还不明白,可如今她明白了。
    要不是陆夜白及时提点,她险些酿成大错。
    经过几个月的调养,秦衍的心其实已经渐渐平稳下来了。
    她是犯了傻,差点做出拨动他心弦的事儿。
    “我明白了,陆夜白,谢谢你。”
    陆夜白重新抱起她,笑着道:“舅母说午餐准备好了,咱们蹭了饭再走。”
    “……”
    …
    傍晚。
    萧家别墅。
    萧母费了好大劲将儿子请了回来。
    客厅门口,萧恩走上台阶,看着门前站着的母亲见他回来不禁松了口气的样子,心中冷笑。
    自从傅先生昏迷醒来,重掌大权后,傅璇在萧家就越发放肆了。
    母亲有求于她,所以姿态摆得很低,时常在她跟前受气。
    每次被傅璇气得狠了,她就回房砸东西,然后将怒火全部撒在他老子身上。
    久而久之,萧父也有些受不了这莫名的怒火,所以前段时间独自搬去了萧家在郊区的别墅。
    临走时,他问过妻子要不要一块儿搬走。
    可萧夫人担心自己离开后会惹怒傅璇,所以只能咬着牙留在老宅。
    萧父见她为了娘家容忍至此,也不再管她的死活,自个儿离家了。
    没了丈夫这个出气筒泄愤,萧母最近可谓是憋了一肚子的郁气,分外难熬。
    “你总算回来了,赶紧进去陪陪她吧,好歹腹中怀了你的孩子,婚期将至,今晚就留在老宅,明天亲自送她去官邸待嫁。”
    萧恩看着母亲阴郁的眉目,冷笑道:“被晚辈踩在脚下使唤的滋味儿可好受?”
    萧母的面色一僵,“你,你怎么知道的?”
    萧恩讥讽道:“现在整个海城都知道你在傅璇面前低三下四的,还用别人告诉么?人尽皆知了。”
    就是不知当老太太得知傅璇腹中怀的不是他的种,傅璇压根就救不了莫家该是怎样的心情?
    想必会彻底暴走,活撕了傅璇吧。
    他隐隐有些期待明天的到来。
    萧母死死咬着牙,伸手指着他,怒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居然嘲笑我,萧恩,你的良心被狗给啃了么?”
    萧恩凉凉一笑,冷幽幽地道:“人是你弄回来的,以后您自己食这恶果,把她当祖宗供着吧。”
    说完,他径直走进了客厅。
    看着儿子的背影,萧母竟有些后悔了。
    她牺牲了儿子一辈子的幸福去救娘家,将丈夫儿子全都得罪惨了,真的值么?
    室内,傅璇见萧恩走进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萧恩,你回来了。”
    萧恩不着痕迹的躲到了一边,与她保持一米的距离。
    “喊我回来做什么?”
    傅璇没抱到人,心里有些不满,但还是恰到好处的隐藏住了。
    “我明天就要去官邸了,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明天天一亮,你再亲自送我去官邸。”
    萧恩刚想拒绝,可想到即将上演的好戏,又堪堪压制住了冲动。
    “也好,我还有事,先回书房了,明天早上我再来找你。”
    傅璇见他要上楼,连忙伸手去抓他胳膊,结果扑了个空。
    “萧恩……”
    萧恩头也不回的朝楼梯口走去。
    刚上二楼,他就隐隐约约听到傅璇在训斥他母亲。
    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怨不了任何人。
    原本老太太会有一个孝顺的儿媳妇,乖巧的孙儿,但这一切全都被她自己给作没了。
    以后即使后悔,也是她咎由自取。
    …
    翌日。
    江酒去了一趟时氏集团,在总裁办内见到了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宛。
    “昨天我去看望了黎晚跟秦衍,却没来找你,甚至都没给你一个电话,
    我还以为你会生我的气呢,没曾想我回海城你一点也不惊喜。”
    时宛埋首在一堆文件内,不走心的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国归来,有什么可稀奇的?
    我现在忙得很,没空招呼你,吧台里有饮料,自己去倒吧。”
    江酒蹙了蹙眉,有些疑惑地问:“艾米服饰不是已经帮你争取到了lg一个月的推广资源么?你怎么还这么忙?”
    她去希腊之前,给熙打了电话。
    前段时间熙回复她,说已经打败轻奢,夺得了竞标,并且转让给了时氏。
    “宛宛,是不是轻奢给时氏使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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