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振东赶到现场时,整个奶茶店所在的商业街区已经被彻底戒严。
    “秦老板,您终于来了,”常启祥快步走上前,激动的握住秦振东的手:“这下我们总算有主心骨了。”
    这话可不全是下对上的恭维,起码有七成是常启祥真实的内心感受。
    一小时前,根据帝都方面的指示,在秦振东赶到淮海商业区之前,现场的临时总指挥由常启祥担任。
    常启祥虽然名字里带个常字,但职务上离挂常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在魔都这块复杂的地方,实在谈不上多大的官。
    别的不提,单说需要临时交接的魔都第一医院,院长甚至副院长的行政级别,都比常启祥要高半截儿。
    虽然各方领导配合的态度都很积极,但毕竟行政级别的差距实打实的摆在那头。
    所以在硬着头皮一阵指挥后,常启祥的衣服都湿了大半。
    作为体制中人,秦振东完全可以理解常启祥面临的压力,他拍了拍常启祥的肩膀:“启祥同志,你辛苦了。现场控制住了吗?”
    常启祥调整了一下呼吸,把心中早已打好的腹稿叙述了一遍:“秦老板,目前整条商业街已经全部肃清——说来有几分幸运,淮海路商圈不是夜市开放点,这个时间点大多数店铺已经关门走人了。
    加上周围存在有大量公馆这类历史建筑的原因,附近几乎没有居民生活点,所以在清场环节上并没有遇到太多问题。
    至于交通管制......交警大队的黄楚明同志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到位,封闭了临近的高架出口,目前非官方车辆已经全部禁止通行。”
    说完这些,常启祥稍稍一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同时,在金陵那边同志的配合下,现场已经铺设好了防止卫星拍照的遮阳网,具备太空涂鸦能力的低轨卫星也已进入激活状态,随时根据事态发展进行下一步操作。
    另外......附近的高点都有部队的精英把控待命。”
    秦振东仔细将内容消化了一遍,隐蔽的瞥了眼附近的楼层,见到了一根黑色长管后点了点头:“现场控制的很好,不愧是信息中心的大管家嘛。对了,里头那个光圈.....现在怎么样了?”
    常启祥引着秦振东来到中心地带,也就是吴凡的奶茶店前:
    “光圈基本没变化,光研所的邵院长比您先到了几分钟,带着光谱仪进去了,目前还没出结果。
    但小曹——就是汇报事件的那位基层同志,他所说的情况已经确认属实了,都试了一遍,东西丢进圈子里后确实消失不见了。
    有个胆大的同志还试过把手伸进去,但什么都没碰到。”
    秦振东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光圈确实连接着某个未知的区域,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还不清楚?
    可能是其他有生命的世界,也可能是宇宙的某处虚空,甚至还可能连接着地球上的某个地方?甚至可能后面正有个金发老头儿捏着兰花指在说着‘no body knows better than me’?”
    常启祥没想到这位老板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一层,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没错,现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光圈的确是某种异常事件的直接表现。”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奶茶店内走出了几位穿着科研白大褂的男子。
    为首的是个约莫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儿,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有些凌乱,看上去似乎不常打理。
    “邵院长,这里,这里。”常启祥对着小老头客气的招呼了一声。
    等一行白大褂走过来后,常启祥对秦振东介绍道:“秦老板,这位是魔都光研所的邵平邵所长,老资历的华夏工程院院士,其余几位是他的弟子。他们刚到现场就进去检测了。”
    秦振东匆匆和邵平握了握手:“邵院长,辛苦了。事态紧急,咱们就不多客套了,检测有结果了吗?”
    邵平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他指着一位弟子怀中类似小冰箱的仪器说道:
    “这是我们实验室里最先进的光谱分析仪,除了能扫描识别物体的基本特征外,它还具备收录光信息的功能,理论上可以解析一切光源光谱,再不济也能把波段先收录进去,但是那个光圈.......哎!”
    邵平幽幽叹了口气,很明显,光圈已经超过了光谱仪所能解析的范畴。
    秦振东正准备安慰邵平几句,就见到一位战士急匆匆的从奶茶店里跑出,快步来到他们面前:
    “报告,光圈有异动,它在扩大!”
    光圈有变化了!
    霎时间,以奶茶店为中心的二十米范围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片刻后,接连的抽气声不断响起。
    更有一位刚赶到现场、准备和秦振东碰头的部队代表,情绪激动之下,硬是将手中的矿泉水瓶捏爆了!
    秦振东脸上的肌肉狠狠一抽,封疆大吏具备的素养,令他在此刻出奇的镇定:
    “奶茶店里留几台视频传输设备,务必保证无死角,视频共享给帝都。
    植生实验室在奶茶店周围拉起气体阻隔滤网,一定要封闭好。
    狙击手、医疗小组待命,其余人员全部撤出到两百米外,立刻执行!”
    号令之下,所有部门同时行动了起来!
    ............
    与此同时,吴凡奶茶店里的光圈正发生着奇妙异变。
    原本静谧不动的光圈忽然光芒大盛,体积缓缓扩大,最终化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形模样,更有无数七彩的符文从中央如礼炮般飞出散落,这些符文落地后并没有消失,而是一枚枚如砖石般叠加、凝实,形成了一个大约三十厘米左右的基座。
    接着,化作正方形的发光体缓缓下降,最后精准的嵌入了基座中。
    光圈变化的这一幕,被店铺内安置的摄像头完整的记录下来,并且同步传输到了外界。
    “长宽八米左右的标准正方形吗?上半部分穿过了楼顶,却没对楼层造成损坏?外部的通天光柱也消失了?”秦振东在临时搭建的帐篷指挥部里,目睹了光圈变化的全过程,扭头对身边的魔都植生研究所负责人林立说道:“林所长,按计划行事吧。”
    林立点点头,从腰间取出一台寻呼设备,输入了一个内部频道号码后说道:
    “王博士,我是林立,请你通过阻隔滤网的p3节点,向奶茶店内投放气体采样设施,p3节点的权限代码是596......”
    寻呼设备对面传来一道女音:“王蔷收到,王蔷收到,我正在前往阻隔滤网外沿,即将投放气体采样设施。”
    林立听出了王蔷语气中的兴奋,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似的朝周围人笑道:“这女娃娃,要是相亲的时候也有这份勤快劲儿就好了。”
    “林所,对讲机没关,我都听到了。”
    林立:“.......”
    指挥部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多少算是驱散了些许紧张感。
    又过了十来分钟,寻呼设备里响起了王蔷的声音:
    “林所,采样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店内气体含量和外部没什么差别,采样机完成任务后,我按要求控制它穿过了光圈,尝试看它携带的摄像头能不能拍下什么,结果.....”
    指挥部内众人的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结果怎么了?”
    “采样机失联了,无论是采样机自带的常规传送波段,还是摄像头连接的卫星传输波段都失效了,具体是机体损毁还是信号传不过来就不得而知了。
    此外,我们用绳子绑住的携带有摄像头的小白鼠,在穿过那道门后也失去了踪影。”
    秦振东接过寻呼设备,说道:“小王同志,我是魔都大本营的秦振东,你的任务已经完成的很好了,采样机的失联在指挥部的预料之中,不必过于沮丧。现在,你可以归队了。”
    关闭通讯设备后,秦振东收敛了笑容,对各部门负责人道:
    “同志们,你们也听到了,录像设备是无法从光圈...唔,现在应该叫光门,是无法从光门后传递信号的。这样一来,原本打算利用电子搜救犬探路的方案算是作废了,也就是说我们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他站起身,环视了周围一圈:“组织人手,穿过那道门,一探究竟。”
    命令很快下达。
    几分钟不到,一个由三位精英战士组成的先遣小队被派出,踏入了光门之后。
    考虑到样本可能会在穿越光门时发生某些异变,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这只小队不需要做任何样本采集。
    他们穿戴着全备的防护服,全程任务只有一个:穿过光门,看清光门后的情况,然后尽一切可能回来!
    十分钟后,先遣小队全体归来。
    随着他们带回的除了那台失联的采样机,还有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光门之后是一座山谷,人在其中可以正常呼吸,山谷内有明显的鸟类生存迹象,同时......
    “根据先遣小队记录仪里录入的情景,参谋部那边表示,山谷所处区域.......基本上可以排除是地球上某地域的可能性。”
    秦振东眉头一皱,看向正在汇报的常启祥:“为什么做出这种判断?”
    “因为......天空中,挂着三个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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