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情况很明显,除了双方的炮兵,其他人都纷纷避到另一头,并牢牢抓着可以抓到的一切东西。
    明军左右两侧的炮兵们各种表情,有沉着,有惊慌,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情。
    “丁大人必胜。”突然有船上有人大叫。
    “丁大人必胜。”接着越来越多的船上开始大叫。
    听到这样的叫声,很多惊慌的脸上,也微微松了口气。
    相比之下,明明荷兰人的船冲的很猛,但两翼的炮手们大部份脸色如土。
    他们也知道接下来将迎接什么。
    这是海战中最残酷的近距离炮击对轰,完全是在赌命和运气。
    即便他们船高甲厚,但是没有人不怕死。
    尤其他们都是算雇佣兵。
    冲在最前的科克达号左翼一个炮手,因为害怕,左右看看,居然后退了几步。
    “砰”突然他身后一个指挥命挥起长刀,一刀砍在边上的船体上:“守住自己的位置,不许后退。”
    炮兵尴尬的又往前站了回去。
    双方都在看着对方。
    双方的船缓缓贴近,五十米。
    四十米。
    三十米。
    此时双方的船头已经与船头平行。
    前面的人都能看到对方前面人长什么模样。
    双方都沉着气。
    科克达号高速插进明军两侧的船队中。
    当双方的船全部交错,完全在一条平行线上后。
    “开炮”
    双方同时开炮。
    这时就看双方军队素质的区别了。
    明军这边完全等到长官的命令,同时点火开炮。
    而对面荷兰炮兵,有部份人甚至在长官没有下令之后,已经提前点火,然后点火的炮手转身就跑。
    边上其他炮手一看,也扭头就跑,或者干脆往地上一趴。
    砰砰砰,现场炮声连绵不断,荷兰船左右两翼都在开炮。
    明军左右两翼的船都对着荷兰人打。
    刹那间满空都是白烟,双方的炮弹狠狠打进对方的船体中。
    荷兰人炮多,炮大,左右两翼各有十几门炮,但右翼有几个荷兰兵怕死,提前点完火就往后跑,结果这边炮先响,引的船体一震,使左翼后点火的炮, 或打偏, 或没打在要害上, 打中明军的不到一半。
    而且这时明军船小的优势也出现了,荷兰人船高,明军的炮打他们, 往高处打比较容易命中。
    荷兰人的炮如果不压住炮口,容易从明军的船头上飞过去。
    最后遭成的结果时, 明明荷兰人的炮多很多, 但双方打中对方的炮弹相差不大。
    当然了, 荷兰人的炮弹比较大,左右两翼明军的战船几乎在刹那间被撕成粉碎, 两翼的炮兵,和炮大部份都掉进海里,两条船要么被打沉, 要么打残。
    只是一轮齐射, 明军两艘战船退出战斗。
    但荷兰人也不好受, 近距离被明军打了好多炮, 很多炮弹是贯穿进他们船体。
    科克达号没有两层,两翼的炮兵受到波及, 其中明军有一炮正打在甲板上面的炮上,把那门炮都打翻了,荷兰炮兵死伤一片, 甲板上全是惨叫和哭喊声。
    那炮弹打中炮后,跳到甲板, 几个翻滚到了中间。
    科克达号的几名军官就在这里。
    他们看了眼明军的炮弹,心想这炮弹太小了, 对我们的船应该没多少伤害。
    “咦,明人这炮弹好奇怪?”
    “还在冒烟?”
    有荷兰人看到那炮弹不是纯圆的, 上面有个短短粗粗的管子,管子里面还在冒烟。
    谷頾
    “不管他。”指挥官厉声道:“快,准备第二轮。”
    他们这时才回过神,因为是冲进明军船队,前面还有明军的船。
    下面他们将承受第二波攻击。
    而排在他们后面的自己船,才会对明军进行攻击。
    两翼炮兵开始疯狂装炮弹火药,而其他荷兰人全部蹲下,迎接第二波明军的炮。
    但奇怪的是,很快进入他们射程的两翼明军战船并没有开炮,明人战船上的人都看着他们,双方擦肩而过。
    “上帝啊,保佑我们了。哈哈哈。”指挥官大笑,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波特号,波特号将和他们一样,与明军后面两只船进行近距离的对决。
    “原上帝保佑波特号。”
    “明军炮少,炮小,对我们伤害不大,我们必将获取胜利。”指挥官信心十足,他左右两翼都被明军打中,影响不大。
    他的炮兵们正在装炮,马上就可以进行第二轮,到时,必然又要击沉两艘明军的船。
    但就在他们兴高彩烈,得意洋洋之时。
    突然。
    指挥官看到有个水手跑到明军的炮弹前面。
    那炮弹还有冒烟,但烟已经越来越少,因为里面的火焰就要灭了。
    但那水手不知道为什么这玩意冒烟, 但肯定觉的不对劲,他想过来拣起来扔到海里去, 但又怕烫, 于是四下打量,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夹拿的东西。
    “戴蒙,你在干什么, 回到你的位置上。”指挥官大怒。
    他话音刚落,轰隆,现场一声巨响。
    那戴蒙刹那间被炸飞,甲板上更被炸出一个大洞。
    科克达号居烈的摇晃起来。
    远处的指挥官和几名军官也被冲击波掀翻在地。
    爆炸过后,现场又是一片狼籍,被炸倒的伤员惨叫不止。
    指挥官摇摇晃晃站起来,心中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不好,明人的炮弹会炸?”
    “什么?”
    其余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轰隆,船体中间,又是一声巨响。
    连着两次爆炸,彻底让科克达号失去了战斗能力,因为大量的海水狂涌进来,两分钟不到就快填满了他们船仓。
    他们的船速越来越慢,越来越慢,速度大减。
    船上人心慌慌,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第三次爆炸。
    指挥叫拼命的大叫,示意船上水手到下面找到明人的炮弹,然后扔到海里。
    但这时有人向他报告,船进水了,正在排水,如果不能排掉水,他们会沉没的。
    完蛋了,指挥官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完蛋,明军要接弦。
    果然,前面有明军的船只看到他们速度大减,马上明白他们遭到重创,立刻横过来,往他们船头方向靠。
    从船头接弦,也是为了避开他们左右两翼的炮,同时堵住他们。
    指挥官深深吸了口气,拔出长刀:“准备接弦。”
    船上混乱一片,荷兰人纷纷叫喊起来,好多人都在哭叫。
    因为接下来的接弦大战,会更加残酷,带来更惨重的伤亡。
    砰砰砰,此时他们身后,荷兰人的船纷纷和明军对轰。
    指挥官忽然反应过来,应该提醒科乌斯,不能和明军近距离对轰,明军的炮弹会炸。
    但他们的旗语没有这种说法。
    他想了好一会,只能提醒后面:“让他们散开,脱离战场,散开,散开。”
    指挥官话音未落,轰,他们船头的炮轰了出去,好像打在明军船上。
    但船头炮才一门,效果也不大,明军的船依然冲过来,在他们第二炮准备好之前,扑通,双方终于接弦。
    砰砰砰,双方刚一接弦,对面一阵铳声。
    “啊”荷兰船上惨叫一片,第一波被打倒十几个人。
    这时很多荷兰人的火绳枪还没装好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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