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蝉说了一路,等快要到家的时候已经说的口干舌燥。
    一进屋就先舀了一瓢水灌了几口,然后进屋子给房景毓倒了一杯热茶!
    看着房景毓端起茶杯,花小蝉便出来了。
    房家所有人也都回来了。
    房石铁坐在院子里不紧不慢的编着竹筐。
    周八妹跟房良娣在院子里摘花生。
    杨红梅在厨房里忙着做饭。
    房石金是个泥瓦匠,去给人垒灶台,要天黑才能回来,因此花小蝉出来的时候大家各干各的活,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花小蝉来到房大娘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声,打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就把门给关上了。
    房大娘见花小蝉行为怪异,不由纳闷起来,神情也跟着绷紧了,花小蝉的样子分明是有话要跟她说:
    “小蝉啊,这天还没黑,你怎么把门给关了,你想跟娘说啥?”
    房大娘以为是房景毓出了什么事,不过看花小蝉这样子似乎也不像,只好暂时放下手里的针线,抬头去看花小蝉,等着花小蝉开口。
    花小蝉来到炕沿,从怀里掏出的来的麝香,“娘,你看!”
    “这是啥,黑不溜秋的,上面还有这么多的毛?”
    房大娘并不认得麝香,因此对花小蝉手里的东西很是迷惑。
    不明白花小蝉为什么因为这个东西弄的跟做贼似的。
    花小蝉见房大娘不认得,附在房大娘耳边道:
    “娘,这个是麝香,很值钱的!”
    “麝香??”
    “嘘!!”
    花小蝉忙嘘了一声,点了点头。
    房大娘别看现在是一个乡下婆子,早些年可也是见过些世面的。
    她刚嫁入房家时,房家刚搬回乡下,还没有这么落魄。
    这麝香她也听过,知道是十分贵重的东西,价值堪比黄金,甚至比黄金还要贵重,但是一直没见过。
    “这就是麝香,我的乖乖,这么大一块,得值多少钱啊??”
    原来麝香长这个样子,她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花小蝉伸出一根手指。
    “一两??”
    花小蝉摇摇头。
    “十两??”
    花小蝉再摇摇头!!
    “一……一百两??”
    房大娘嘴唇都颤抖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数!
    一百两,抵得上房家现在一年的收入了。
    而且还是房家所有人加起来一年的收入。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花小蝉点点头,
    “对,我这还只是估算,实际上可能比这还多些。”
    “娘这麝香还是放在你这里,任由娘处置!”
    房大娘竖起耳朵听了听,拉着花小蝉刻意压低声音道:
    “小蝉啊,你这丫头真懂事,让娘少操多少心。”
    “但你这麝香娘不能留。”
    “现如今房家的几位哥儿都已经成了家,也各自都有了营生,只有五哥儿叫我最放心不下。”
    “娘年纪大了,万一哪一天就去了,你跟五哥儿个你们两个可怎么生活。”
    “这麝香还是你自己留着,要是放到我这里,还不是被那些个没眼色的东西给咂摸了去。”
    花小蝉听了眉心一蹙,看着房大娘道:
    “娘,你千万别这么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你一定能见到相公好起来。”
    “等相公将来高中状元,您就是状元的娘了,连皇上都会接见您的。”
    “大好的日子就在前头呢,娘,这些话咱以后不能说!”
    房大娘携了花小蝉的手,眼圈不由湿润了,五哥儿身边有这么个贴心又懂事的丫鬟,她就是死了也放心了。
    房李氏一想到五哥儿的身子,就难免叹口气。
    花小蝉是一个好丫头,就是不知道五哥儿他有没有那个福分了。
    花小蝉见房大娘不说话,就又劝慰了一句,房大娘挤出一个笑容来,
    “小蝉哪,你放心,娘以后不说了。”
    “但是这麝香,娘还真不能要,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五哥儿,你也要替自己存点钱,别到时候……算了,不说了!”
    “小蝉,你懂娘的意思不??”
    花小蝉点了点头,“娘,我懂。”
    “那要不我们把它卖了,换些银子,我想买些银针和一些药材。”
    “小时候我奶奶生病,经常要找大夫,我也跟着大夫学了些,有了银针我就可以自己在家替相公治病了!”
    房大娘眼前一亮,“你真的懂医术??”
    花小蝉这个时候也不想瞒着了,点了点头道:
    “会一点,以后我还会慢慢学习,所以我还需要很多东西,可是我现在没有钱。”
    房大娘喜笑颜开,
    “这有何难,等明天四哥儿再去集市上,我让他捎上我们,卖了银子,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娘不拦着你!”
    花小蝉咧嘴笑了笑,活了七八年了,今天终于可以去赶集了。
    而且还是花自己的钱,一想到自己就可以买到梦寐以求的银针和各种草药。
    这些草药都是山上采不来的,比如缩砂、橘皮,槟榔等,这些都是治疗房大娘肺喘胸痹的药。
    先前给的荷包只能做为辅助,要想彻底治好,还是得服药才行。
    房大娘听了乐的合不拢嘴,这个时候杨红梅过来叫吃饭。
    看见花小蝉跟房大娘在屋子里说悄悄话,虽然觉得疑惑,但也没说什么。
    饭桌上房大娘跟房石铁提起明早去集市的事情,房石铁道:
    “我明天可能去不了了,竹筐不够了,要不等两天你们再去。”
    房大娘听了,道:“你要是不去,那我们就只能自己雇车去!”
    “我正好也要上街去买些针线回来,入冬之前,多绣几个帕子卖。”
    “要是等下雪,万一大雪封路,这个年就更不好过咧!”
    张瑞兰忽然插嘴道:
    “娘,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吧,正好我的胭脂水粉也用完了。”
    “这秋天天干气躁,我这脸上老起皮,还有这手,也跟枯树皮似的,难看死了。”
    房大娘听了嗔了张瑞兰一眼:
    “房家不是以前的房家了,可给不出银子让你买胭脂水粉。”
    “你想要买,可就要自己掏钱!”
    张瑞兰听了有些不高兴,
    “娘,你这次带小蝉上街还不是要给她买东西,怎么我买就不行了?”
    “你这也太偏心了!”
    房大娘瞪了张瑞兰一眼,
    “这些年你到房家我有亏待过你吗,你刚来的时候,要什么我没有给你买?”
    “说我偏心,你自己长的有手有脚,难道还要等着我来伺候你。”
    “大哥儿给人盖房子,垒灶台赚来的银子,我压根就没见着。”
    “以后再说我偏心,先摸摸自己的心窝子!”
    周八妹小声的在旁嘀咕了一句:
    “那也不能总偏着五房那边,五哥儿现在这样,您老万一去了,到时候还不是靠我们两房接济。”
    “我们现在存点钱,也是为了将来着想。”
    房大娘没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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