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祁嫣独自一个人走在街头,慢慢的朝太子府而行。
    她虽然失去了武灵,但不代表她就是一个可以任何宰割的弱女人。
    不招惹她还好,招惹了,那是带毒带刺的花骨朵儿。
    祁嫣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北疆的事。
    她一直在想,要在哪里训练凤隐,才能让凤隐得到最快的成长。
    现在想来,若北疆真的主动挑战,倒是一个好去处。
    只是,自己要找个借口,光明正大的去北疆才是。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的小巷子里,有个人头带帽子,“北疆欲起战事,你想去北疆吗?”
    听到这道声音,祁嫣驻足不前,“你有办法?”
    “有。”
    “你跟我走,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祁嫣在前面引路,左拐左转,绕了好几下,终于来到一处院子,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这里是定国公府的后门,那带帽子的也尾随着祁嫣的身后,直接进去。
    进去后,带帽子的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她竟然是闵兰。
    祁嫣看向她,“这么晚你出来,可有危险?”
    “放心吧,不会有人在意我到底在不在房间里。说回正事,北疆战事将起,依现在的朝堂局势,圣上不会派武将前往。你又想去北疆,那倒不如直接你向圣上请示,由你前去平定北疆叛乱。一来,北疆有参。二来,祁家就在北疆。你是女流之辈,就算是打胜仗了,这祁家军的兵权,最终还是会回到圣上的手里。”
    闵兰给出的建议,确实是合情合理。
    只是,她这般尽心,倒是让祁嫣意外,“若非是殿下信你,只怕你这番话说出来,我会觉得,你在叫我去送死。”
    闵兰失笑,“叫你去送死,我有什么好处?再者,我们的合作,若你死了,谁来帮我将太师给弄倒?”
    “好吧,你说的有理。”
    闵兰继而又问道,“柳东,是在你手里吧。”
    祁嫣挑眉,“你问他做什么?”
    “柳东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他已经不再欠闵家任何恩,你若去北疆,带上他。他是一个称职的军师,而且他也去过几趟北疆,对北疆的风土人情,有几分了解。”
    闵兰这是直接给祁嫣举荐人了。
    祁嫣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闵兰没有在意祁嫣的态度,继而说道,“柳东答应祖父做那件事,他曾询问我,恩与义为什么不能并存?”
    “当时我不知道他为何会问出那样的话,直到杜盈的死,我才知道柳东去做了什么。”
    “坦白说,柳东若是做的狠辣一点,你不会有机会救得到棺材里的双生子。”
    “柳东是清楚知晓你那天回凤城,才选择那天行事的,为的就是把一切交给天意,甚至他没有离开凤城,就是决定把自己的命任由你处置。”
    说到这里,闵兰轻叹一声,继而说道:“祁嫣,柳东是一个人才,他所行的事,是因为祖父携恩要他回报。否则祖父打算要对付的便是祁老,而非是杜盈。柳东的选择,牺牲杜盈,不动祁老。这就是他答应的条件。”
    闵兰的话,让祁嫣错愕当场。
    闵太师竟然是逼着柳东做选择,要么祁老,要么杜盈,让他选择一个人的死,来报恩。
    闵太师助柳东,让柳东可以进入睿王府做事,得到睿王的信任,才有机会近身卫丰,手刃仇人。
    柳东要报这份恩,竟是要替闵太师杀人。
    祁嫣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闷气,柳东要报恩,为什么非要她祁家人付出生命代价?
    杜盈嫂嫂从不与人为敌,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祁嫣深深吸了一口气,“闵兰,我不管柳东是不是人才,他要报恩,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柳东的报恩方式,是要拿我家人的命,来偿还恩情,凭什么?就因为闵太师的要求,这样无理的要求,他柳东可以拒绝,实在不行,远走高飞,谁能奈得他何。他是商贾,门路多的是!”
    “祖父有人证,证明你和司南剑,都与柳东交情匪浅。柳东若不按祖父的要求说,这人证就会直接送到圣上面前。到时,司南剑和你,都会身陷泥沼之中。柳东是聪明人,他做的,更多是护着你和司南剑。”
    闵兰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证词,递给了祁嫣。
    祁嫣接过,没有马上查看,她看向闵兰,“你这是在我面前,力荐柳东?”
    “祁嫣,你若去北疆,有柳东在你身边,我才能安心。至少,他不会害你!”
    闵兰点头,承认了今天自己来找祁嫣,说的就是柳东的事。
    祁嫣叹息一声,“这事,你容我再想想。”
    “好。我也没有别的事了,你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直接来睿王府找我。”
    闵兰重新戴上帽子,整理衣衫后,便拉开门,然后悄然离去。
    闵兰离开后,祁嫣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闵兰给的证词。
    她看了看定国公府,灯已经熄了。
    闻甜甜应该是睡着了,祁嫣不想打扰她,也就再次退出定国公府,往太子府而行。
    半个时辰后,她回到太子府后,才发现叶辰已经在屋里等候她许久,桌面上还摆放着一些精致的糕点,想来是他从外面带来给她的。
    祁嫣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她看了那些证词。
    证词的提供人,是司南剑身边的副将,那个副将现在仍在司南剑的身边。
    闵兰能从闵太师那里偷出这份证词,以闵太师那狡猾的本性,定然会备存多几份。一旦那个副将出什么事,闵太师就可以拿着这份证词,栽赃到司南剑和自己身上。
    不能不说,闵太师果然厉害。
    祁嫣看向叶辰,把闵兰来找自己一事,给他详细说了一下,还说到柳东的事。
    叶辰听完后,直接问祁嫣,“当初你没有要他的命,其实你不想他死。此刻,你是怎么想的?”
    祁嫣叹息一声,“柳东也是一个可怜人,他是商籍之子,若没有卫丰,他家会很幸福的生活下去。卫丰毁了他的家,闵太师给了他报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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