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祁润摇了摇头,他并不想去看帐薄,他盯着祁嫣,“为什么要把聚宝阁交还于我?”
    “我与殿下不日便要去东城国,什么时候能回来,也未可知,所以聚宝阁还是要交还给堂兄打理才是。另外,我不在的时候,还请堂兄替我多陪伴祖父,祖父年纪大了,他没你想像中的那般硬朗。”
    祁嫣劝慰道,她是真的心疼祖父。
    是大燕战神,可膝下却没有儿女,若不是她去南晋国把姑姑带回来,祖父真的要孤寡一人吗?
    祁润被祁嫣说教的低下了头,“是我错了。”
    “堂兄的悲痛,我与祖父都能明白。你与嫂嫂情深,但你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儿子,他们虽然不缺人照顾,但你这个做父亲的若是不亲近他们,他们以后怕是与你的父子之情,会变得稀薄。”
    祁嫣轻叹一声,她对祁润承受伤痛的处理,并不赞可。
    只是,她能怎么办,只能体谅。
    因为,每个人面对悲痛的时候,处理方式也不一样。
    有人,会失声痛哭。
    有人,会冷静自持。
    有人,会陷入自闭。
    总得来说,祁润现在能走出来,祁嫣是高兴的。
    祁润点了点头,“我知道,待燕京城事了后,我便回凤城。此后,不会再让祖父失望。”
    “祁家军,堂兄还是忘了吧。朝堂有太多的人,不希望祁家军再姓祁。既然如此,我们何必混这一趟浑水?”
    祁嫣把这话说给了祁润知晓,祁润若没有接触过祁家军的话,他定是心不服,可他接触过,也明白祁嫣是为了他好。他再次点头,“好,我都依你。”
    祁嫣会心一笑,“堂兄回去定国公府,定要礼待东城太子和东城公主。他们想去哪里,堂兄陪着他们便是。”
    “嗯。”
    祁润点头。
    他来太子府坐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回定国公府了。
    这刚回去,结果正好遇见了东城公主韩菲要出门。
    四目相对,祁润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庞,好一阵失神。
    “润公子,好久不见。”
    韩菲上前,主动开口。
    祁润朝她抱拳行礼,“好久不见。”
    韩菲目光流转,“有时间吗?陪我出去走走。听你说过,燕京城的枫叶山,是京城景色一绝。来的时候不对,此刻是春季,马上便是夏季,看不到枫叶的美景,但能看看大致的轮廓也是可以的。”
    “请。”
    祁润没有拒绝,答应同行。
    二人没有乘坐马车,而是结伴而行,往枫叶山的方向走去。
    当遇到了有趣的事物时,韩菲驻足观看,祁润则是轻声给她讲解。
    二人相处的气氛融洽,一个时辰后,双双站在了枫叶山的半山腰。
    风,吹起了二人的衣衫。
    韩菲看着枫叶山的风景,开口解释道,“当年,我并非是厌恶你。你扔下我走了,我本意是想追上去的。可东城来了信息,我弟弟中了毒,若我不回去,他活不了。我想着,等我扶持弟弟得到太子之位,我再回来找你,应该还来得及。可我回来的时候,你身边站着杜盈。”
    “我……”
    祁润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发现自己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韩菲嘴角染着笑,“曾经的错过,我悔过,独独没有恨过。杜盈待你,是真的好。你坐在轮椅的时候,她事事贴心,做的很好,是个贤妻良母。我不一样,我是东城公主,我的双手沾满了血。”
    为了让弟弟坐上太子之位,她这个做姐姐的,手上怎么可能会干净?
    她不主动惹事,便不代表她怕事。
    祁润看着韩菲,见她眼角带泪时,他心里头滋味也不好受。他从胸口摸出一块手巾,递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
    韩菲接过,没有与他客气。
    擦去眼角的泪痕,韩菲抬眸与祁润相对,“我会来大燕,是因为杜盈死了。我对你不死心,便来了。祁润,我想成为你身边站的人,是我。我也有我的不堪,我心狠手辣,手上不干净,可我依旧想在你身边。”
    祁润那一身洁白衣衫,如同白玉般温润的公子。
    他,是个很干净的人。
    祁润的好,韩菲很清楚。
    她想守护着他,那些杀人肮脏的事,她来做!
    韩菲的告白,祁润没有回应,他沉默的站在一旁,没有搭腔。
    韩菲也不着急,她见到了他,那一切才刚开始,她和他还有很长的时间。
    枫叶山,绿意盈然。
    壮阔的山头,眺望着山峦,韩菲心情愉悦。
    韩菲主动挑起话题,祁润不好冷落着她,便拣一些能说的,与她说了。
    这样的相处,倒不会针尖相对。
    孝王叶皓听闻东城公主韩菲终于出门了,可她却与祁润一同闲逛,佳人俊男,宛若一对壁人。
    下人来报的时候,孝王叶皓气得将手中的茶盏往地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他讨好、接近东城公主韩菲,得到的全是拒绝。
    就连孝王叶皓想要进定国公府,也进不去。
    因为东城公主韩菲,把他的拜帖全部搁置,拒见。
    现在,祁润一回来,就能让东城公韩菲对他另眼相看,甚至还愿意与祁润同游枫叶山,她这是看上了祁润吗?
    祁润有什么好?
    曾经是个要靠着轮椅出入的废人,现在就算是能行走了,那又如何?
    仍旧是改变不了,祁润既无功名在身,就是一个从商的。
    最重要的是,祁润是个鳏夫!
    祁润哪一点能与他孝王相比?!
    孝王叶皓气得脸色都变了,曾来报信的下人,吓得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梅思年拎着两壶好酒,登了孝王府,正好就看见这一幕,等他明白了前因后果后,他嘿嘿一笑,“王爷,您若真的心仪东城公主,小的倒是有办法,让您心想事成。”
    “你有办法?”
    孝王叶皓狐疑的看着他,梅思年读书不行,纨绔倒是排得上号。
    梅思年直接点头,“只要王爷,能约得东城公主出来,然后给她喝的东西,下一点媚香,到时还是任王爷说了算吗?”
    “东城公主不接我的拜帖。”
    孝王叶皓扎心的寒声回道。
    梅思年轻笑,“王爷不行,那王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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