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一下媳妇儿。”
    就在景致将要出门的时候,路明远突然将其拉住,从自己的袖兜掏出来一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紫檀小木盒子。
    掀开盒盖,只见里面正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
    “这是我娘留给你这个未来儿媳妇的。来,给你带上!”
    说着,路明远牵起自家娘子的纤纤玉手,将镯子套了上去。
    少顷,看着自己眼前的美娇娘,他嘴上才不住的赞叹道:
    “不错不错!玉美、人更美!我总算理解什么叫做如花似玉了。古人诚不我欺啊!”
    “就你会说话!
    哎对了,你刚才说你娘?哦不,咱娘,这是咱娘留给我的?”
    听到是自家婆婆留给自己的,景致瞬间欢喜得不得了。这是婆婆对她的肯定,也是对她的祝福,她自然高兴万分!
    “那当然,你可是她从小就预定的未来儿媳妇儿,不是给你的,还能给谁?
    还有,你是不知道,记得我还小的时候,我娘她整天给我洗脑,说你是我的未来媳妇儿,让我把你给看牢了,免得将来跑了。当时我一闲在家里,她就催我过去找你,一颗都不能停。”
    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路明远也觉得好笑,自家娘亲这是多担心自己找不到媳妇儿啊!这么着急!这么小心!
    “真哒?”
    不过听到这话,景致却是一脸的意外。
    她没想到自己婆婆居然给了她这么一个大的助攻。
    这也怪不得自己找这家伙的时候,他也总有时间,原来是早就盯上自己了啊!
    而且一直以来,景致总以为是自己主动抓住了对方呢。
    没想到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家伙的套路可真深。
    想到此处,景致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儿。她还以为自己是猎人呢,没想到结果自己却是一只小白兔。
    在屋里带了一阵后,两人手牵着手朝户籍部走去。得早点去领结婚证,要不然就得排队了。
    出门后,走在熟悉的大街上,穿着红色嫁衣的景致却突然有些不自在,倒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她总感觉街上的人群似乎都在看着自己。
    对于这般成为别人焦点的情况,景致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她只能低着头尽力躲避,往路明远那边靠了又靠。
    不多时,路明远就快被挤到人行道边上的墙壁上去了。
    “怎么了?”
    闻言,景致蓦然抬头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墙壁,尴尬一笑,“额,没,没什么!”
    她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这是在害羞吧!
    “这样,你走里面吧!”
    “哦!”
    随后两个人打了个调,此时路明远到了靠近马路的一边。
    走到里面,有路明远挡着,景致这才感觉好些了。但是她还是不敢直接看街上的行人,似乎是不习惯那种成为别人焦点的眼神。
    不过人总不能不看东西吧!
    所以景致只能将目光转向了身边人,她一会儿看看心上人那坚毅的脸庞,一会儿低头看看婆婆给自己留的手镯,想到就要跟眼前的人过一辈子,她心里甜滋滋的。
    “哎,明远,你说……”
    不过,景致话还没说完,路明远便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嗯”字(二声),似乎在提醒对方,“你叫我什么?”
    对此,景致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说错了吗?
    不过回想了一番自己刚才的话语,她这才恍然道:“哦~哦,夫君!我的夫君大人,行了吧!这次我记住了。”
    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景致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夫君,你说咱们家是不是只有这一只玉镯子?”
    “对啊,我不是说了嘛,祖上传下来的。应该有好几百年了吧!现在来说,也算是古董了。所以呢,你得珍惜一点,别弄丢了,这个将来是要传给咱儿子的。嗯,还有咱女儿。”
    “哦,这样啊!”
    听到还要给女儿传,景致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熏陶的还不错,这家伙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不像她家里,虽然她的父母也对她很好,但是她还是能感觉的出,二老更重视自己的哥哥。
    对此,她虽然也理解,毕竟自己是要出嫁的,但是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好受,有些委屈。
    也因此,景致不想自己的女儿也遭这份罪,所以,她从小便给自己的准夫婿灌输这种男女平等的理念。还好,对方听得进去,也认可这个理念。
    而这,也是她对路明远最满意的一点。
    另一半不完美不要紧,要学会培养!而且还得从小培养!
    不过就在这时,景致突然想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哎不对呀,这手镯只有一只,那到时候咱们如果生了两个孩子,那怎么分?总不能掰开来,一人一半吧?”
    “那还能咋样?总不能让我再买一个吧!你夫君我穷的叮当响,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哪里买得起!”
    说着,路明远还拍了拍自己的腰间口袋,示意里面空空如也。
    “切!又哭穷!咱们孩子将来要是知道她爹是这样的人,还不骂死你。死抠死抠的!”
    “喂,这可不是抠。你应该这样想,这镯子是谁传给你的,是我娘,所以呢,将来要传,也是你要给咱们的儿媳妇、还有女婿传。你看,这里面根本没我什么事。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闻言,景致刚想点头,但是她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这家伙在忽悠自己呢,“你这,你这直接推了个一干二净!可真厉害!合着着全都是我的责任了。”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你是孩子的娘亲嘛,自然得负责了。”
    见身边这家伙恬不知耻、反以为荣的样子,景致瞬间没辙了。无敌了这是!
    同时她也心道:将来吵架的时候,自己肯定吵不过这家伙。无论你怎么骂,对他都不管用啊!这确实没办法!
    看来将来自己只能拿出女人最厉害的武器来了,要不然肯定治不了他。
    “哎夫君,我有一个问题特别好奇,你说咱们家就这一只手镯,那当时怎么跑到咱家了?二叔那边呢?他们没什么意见?”
    一只玉手镯,哪怕再不值钱也得好几百两呢,更别说这个传了几百年的古董了。二叔家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嗯~这个嘛,咱娘还真跟我说过。当时家里的两个老人还在,总要有人照顾,所以我爹他两兄弟分家的时候,我爷爷奶奶便将家里的老房子,还有那些家具、耕牛等等,全都留给了我二叔。
    这个玉镯呢,就留给了我娘。当然,他们也帮我爹娘在这边重新起了一套新房子。”
    “这样啊!”
    “总之呢,就是屋里的家当有限,而且大部分都不能分割,像房子啊,耕牛啊之类的,所以老人们就尽量公平一点。这个给你,另一个给他。
    虽然按照价值来说,耕牛可能更值钱一点,也更实用一点,但是身为老大嘛,自然得让着一点。而且我二叔二婶也要照顾老人的生活起居,所以多分一点也是应该的。”
    “好吧!理解!”
    户籍部的一间阁楼内。
    “笑一笑!”
    “稍微靠近一点!哎对!保持住!”
    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路明远和景致两人不停地调整着造型。过程就和上一世去民政局拍结婚照的时候差不多。
    不过现在用的不是照相机,而是【留影神通】。不过效果却很类似。
    半晌后,刚才给两人留影的小姐姐才捧着一卷锦帛走了过来。
    “已经办好了!你们看一下!”
    打开锦帛。
    一股喜气油然而生。
    只见这一尺来长的证件左右两边各有一只凤凰,凤尾桃红,双凤昂首展翅,凤尾欢舞,恭奉文书。似是寓意天下太平、有凤来仪。
    左下角为一莲池鸳鸯;
    右下角则是一片梅花山石;
    正下方的中央则簇拥着一团如意型兰花花束。
    证件的正上方横着四个醒目的篆体大字——结婚文书。(排布从右到左)
    上方左右则分别是“天长地久”与“喜结良缘”几个小字。
    证件正文则是采用老式的,从上到下进行排布。从右到左依次是:结婚人及生辰、籍贯;结婚日期;誓词;结婚人;介绍人;主婚人;证婚人;领证日期。
    最后的“结婚人姓名”上方则是两人的刚才合照。和彩色照片差不多,只不过像素没有那么细密。
    对于上面的这些,路明远和景致都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查看,生怕弄错了。
    半晌,路明远才道:“没错!麻烦你了!”
    此时景致也高兴的道谢,“谢谢姐姐啦!到时候来喝喜酒!”
    “不用谢!姐姐也祝你们两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领完结婚文书,将景致的户口转了过去,两人这才出了户籍部。
    路边,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下,路明远翻看着手中的文书,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媳妇儿,从此以后咱们两就真的是一家人了。”
    “嗯,一家人!”
    景致闻言,也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儿,以后自己就要和眼前这人一起过一辈子了,真期待啊!
    “给我也看看!”
    接过婚书,景致一脸笑意的轻声念了起来:
    “结婚文书。
    路明远,系大乾国昌丰城桂花巷人,年十八岁,新元历一一零零年三月初三日戌时生。
    景致,系大乾国昌丰城梧桐街人,年十八岁,新元历一一零零年五月初八日寅时生。
    今由刘安玲女士执柯,谨詹于新元历一一一八年五月十五日,在昌丰城桂花巷36号举行结婚典礼。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结婚人:路明远、景致。
    介绍人:刘安玲。
    主婚人:路义、景虎。
    证婚人:匡如祥。(桂花巷里正)
    新元历一一一八年五月初八。
    这誓词写的真好!”
    看小妮子那满心欢喜的样子,路明远忍不住打趣道:“那当然啦!不过你知道那誓词是什么意思吗?”
    “这我可真知道。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出自《诗经·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瓜瓞绵绵,尔昌尔炽,出自《诗经·大雅·绵》。所谓‘绵绵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
    鸿笺则是婚书。
    红叶之盟自然就是红叶传情啦,表示天赐良缘。
    所以这个誓词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就是祝福我们的意思,你可别想糊弄我。”
    在景致细心解释的时候,路明远只是笑着,没有说话,不过等对方说完,他却直接竖起食指,说了一个“错”字,这直打了景致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错了?没错啊!你以前上课的时候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而且我还问过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
    “额~”
    好吧,你还跟其他人验证了。路明远强憋着笑意,解释道:“其实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多生孩子多种树,好为国家做贡献。”
    说到最后的时候,明远终于憋不住了,笑出声来。
    景致闻言,微微一愣,随后一抹红晕爬满了整个脸颊,忍不住敲了路明远一下,“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嘛!人家哪有这样说?”
    “那你解释一下‘瓜瓞绵绵,尔昌尔炽’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景致的脸色变得更红了。这句话确实是这个意思,她也确实反驳不了,所以她将婚书一合,扭头便往前走去,“不跟你说了。你这个人太粗俗!”
    “我哪粗俗了?哎媳妇儿,你说咱们什么时候为国家做贡献啊?哎别跑啊!”
    ……
    趁着时机,路明远带着媳妇儿去了一趟街道司,将听涛书屋正式进行了登记,而且将书屋的所有权转给了景致。
    并且还把当初的押金给要了回来。
    这也就是说,从此书屋的那片地便是免费用的。当然,按照规定,那片地只能用于教育,要不然官府会回收的。
    对此,两人自然没有其他的想法。
    当初交押金的时候说好了,一个月内动工的,结果碰上了建筑神通,几天就给建好了,而且现在都已经搬进去了。
    对此,就连此地的主事大人——郭海然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时机真巧。
    而得知眼前的两人今天已经领证后,他嘴上说着恭喜,心里却充满了遗憾。这下自己的侄女是彻底没戏了。
    出了街道司,两人径直往家里赶去。
    “媳妇儿,从此以后,你就是咱们的景院长了。小生路明远,见过院长。”
    说着,路明远后退一步,朝对方抱拳一礼。
    景致见状,挺直腰杆,双手背后,微微颔首,“路同学也好!”
    表演完,她直接弯腰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的。
    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哎夫君,你说我的户口都迁到桂花巷了,他们怎么没给我分地?我不是应该有三亩地嘛?怎么没有?”
    “你不知道吗,当院长是没有地的?当老师的话,从事三年以上的也没有。这不是常识嘛!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原来怎么有?你可是身兼院长加老师的。”
    景致当然知道这些,不过这也是她疑惑的地方,身边这家伙当时怎么有地?轮到她了,就没了?这不公平。
    “这个么~
    我当时没成年,所以书屋也登记不了,可以算是无照经营,自然不是院长,也不是老师。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都是在自己家里面,没占用其他的地方,而且也从事的是教育行业,并且教学水平还行,所以当时巡逻队发现之后,也没把我怎咋地。只是让我成年了之后尽快来这边登记,并且将书屋正规化。
    说实话,要不是你接手的话,我可能就得自己来了,或者找个人。”
    “这样啊!你的意思是说,我替你背锅了!”
    “什么叫背锅?咱们是夫妻两好不好?再说,现在院长都是你了,我现在呢,已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了。”
    “依我看,你就是舍不得你家那祖传的一亩三分地。本来我还以为我也有地了,结果替你背锅了。你肯定是计划好了。”
    路明远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这样吧,你要是实在想要的话,我把我那地分你一半,你到时候亲自去种。反正我的那部分是咱二叔再种着。”
    “还是算了!”
    想到地里那么多农活,还要经常浇水施肥,甚至还要经常和屎尿打交道,景致连忙摇头拒绝。
    自己还是和身边这家伙学习吧,每年只要帮帮忙就有东西吃了。
    多舒服,多省心!
    回到桂花巷后,路明远换了一身常服,至于刚刚的喜服,过几天还要用,可不能弄脏了。
    就在刚要出门时,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将景致拉进屋内。
    关上门,这才开口,“媳妇儿,我给你转一百点地运,之后你随便上架一本书,标个十万,我给你转一些气运点。”
    “给我转气运点做什么?”
    “为了你的安全啊。你把那些护身神通都给学了,然后再学几个大神通,像什么法天象地、三头六臂、呼风唤雨、腾云驾雾,全都学了。这样你在外面的时候我才放心。”
    “这没必要吧!咱们城里很安全的!”
    一听要学那些价值上万的大神通,景致顿时摇头拒绝。
    她刚刚拒绝,却听到了路明远那颇为严厉的话语,“听话!要不然我会担心的。”
    景致抬头看了看对方的眼神,知道自己再拒绝的话,可能不太好了。再说,这也是对方的好意。虽然她不知道对方的安全感为什么这么缺乏。城里面明明很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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