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意外发现
既然决定潜入观察情况，那么就得解决进城的身份的问题了。
靠坐在石椅上，高远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到了一旁的扶手上。
那里正摆放着五块巴掌大小的深青色物品，正是他刚才抓来的这五个人的身份令牌。
他的目光在地面上躺成一排的五个人身上一转，很快就选中了其中一人。
黄占，男，六十七岁，仪凤城人氏，修为练气境八层。
此人本是仪凤城林家符坊的中级符师，修为凑合又有一技傍身，加之其生活作风向来勤俭，在仪凤城的普通散修群体中，倒也算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存在。
虽然距离晋入开元境遥遥无期，却也能做到衣食富足，安稳的度过余生。
只是天意弄人，黄占安稳了半辈子，人到中年却误交损友，在其勾连之下，逐渐养成了游逛勾栏的习惯。
要说这也是人之常情，修炼者也是人，自然有七情六欲。
而像黄占这种憋了大半辈子的老光棍，一旦开了窍，食髓知味的就此沉沦其中，也能说的过去。
只是这人一旦开始放纵，面对各种诱惑的抗性无形中就会降低许多。
人说学好三年学坏三天，流连勾栏不过两三个月，黄占就又染上了赌瘾。
原本以他的收入，低端一些的勾栏酒舍是可以敞开了玩的，但这一沾上赌，那就远远不够了。
仅仅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把多年积攒的身家全数清空，连带着还扯了一屁股的饥荒。
为了还债，黄占在林家符坊上工之余，时常会利用轮休的时间外出猎杀妖兽，借以贴补家用。
私下里还会利用自己的手艺，绘制一些护身符之类的热销符箓，偷摸的折价卖给来远镇上一些相熟的散修。
虽然不能跟以前的安稳生活相比，但日子总算还能过的下去。
而高远看中的也是这点，相比另外四个在来远镇有固定差事和居所的人，像黄占这种往来寄住客栈，且时间不甚固定的熟面孔，自然更加方便他的入城探查事宜。
一念及此，他站起身来的同时，长相身材都在易容术的作用下快速的改变着。
数息之间，他的形貌就与地上躺着的黄占再无一丝差异。
穿上从对方身上剥下来的靛青色法袍，高远低声自语道：
“如此一来，我到来远镇上活动探查，应该就不会有多大问题了！”
嘴巴阖动间，他的声音也在快速调整，到得最后，已经与黄占的声音如出一辙。
见此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探出神念，将地上几人的意识封印依次加固了一遍。
随即不再耽搁，催动起‘遁地令’快速的朝着地面遁去。
……
在碎石路上一路飞奔，没过多久，高远就来到了来远镇的北门外。
此时刚过午时，城门口除了几架正在进城的驼兽车之外，往来的散修并不多。
城楼之上，除了正在执勤的执法队员之外，还有几个穿着黑色长袍、驭使着奇异法器的人在忙碌着，看那架势，似乎是在刷洗城墙。
高远站在远处简单的扫了两眼，很快就一脸平淡的来到了城门口，借助黄占的身份令牌，顺利的进了城。
沿着直通南北的石板路缓缓前行，他的目光很自然的望向左前方的那处巨大宅院。
其不管是规模还是方位，都与他了解到的郁家大院相符。
“那个郁克，此时想必就在这片宅院里吧？”
高远在心里自语了一句，目光在郁家大宅一扫，很快便收了回来，转而朝着道路两边打量。
来远镇的布局与其他的集镇大体相同，城内主道两边林立着一家家功能不一的商铺。
这些商铺门脸上，多少都带着点跟经营项目相关的特征，因此即便不看招牌，也能大致的知道这是家什么店铺。
随着距离郁家大院越来越近，道路两边开始出现了一些写有祝词的幡旗。
只见这些颜色各异的幡旗迎风招展，渲染着一种别样的喜庆氛围。
高远见此心中一动，这个郁克的两百寿诞，还真是一副要大操大办的样子呢。
一路前行，他很快就来到了郁家大宅门口。
此时门前停满了制式不一的驼兽车，一眼看去少说也有三四十辆。
如此多的驼兽车拥挤在一起，将门前原本宽敞的石板路堵的水泄不通。
一众穿着褐色仆役袍服的人，忙碌的在这些驼兽车之间穿梭。
只见他们与车夫略一交谈，很快便将其疏导着停到不远处一块硕大的空地上。
“不是说明天才是正日子吗？怎么今天就这么热闹？”
高远见此眉头微皱，在心中低语了一句。
同时他脚下动作不停，趁着一辆驼兽车挪开的空隙，从郁宅门前快速经过。
“这些驼兽车肯定不是郁家的，在这个时间点，多半是从别处前来观礼的宾客。”
“这些驼兽车的主人里，开元境的修士恐怕不在少数！”
“如此一来，原本打算的今晚偷偷潜入郁家，强杀郁克的计划，恐怕就行不通了。”
“嗯，等到天黑之后过来看看，有机会就动手，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等寿宴结束再说了，左右不过是多一天的时间罢了。”
心念转动间，高远沿着石板路一路前行。
没过多久他就拐进了一条临街的胡同里，最终在一家名为‘长青客栈’的客栈门前停了下来。
据黄占交代，其每次到来远镇，基本都是住在这家长青客栈。
此时他毕竟冒着黄占的身份，谨慎起见，自然还是要沿用他以往的习惯，以免引起别人不必要的关注。
点出一颗下级灵石付了房资，高远拿着店家给的，一把标着‘乙四十五’字样的钥匙，径直来到了客栈二楼，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他站在房间门口，用钥匙开门的时候，蓦然听到背后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声，接着就听到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随之响起：
“咦？对面的可是黄道友吗？”
“嗯？”
高远闻言心中一动，他手上开锁的动作不停，进城以后一直收摄在身边的神念却蓦然向后笼罩而去，顿时‘看’到了一个须发皆白、形容枯槁的老者。
他对此人自然是毫无印象的，但对方单从背影就能认出黄占，显然是对其颇为熟识的。
此时要是强行装作不认识，难免会引起对方怀疑。
心念转动间，他‘面带疑惑’的转过身，目光投注在对方脸上的同时，心中也在盘算着怎么开口回应对方。
“果真是黄道友！”
对面的老者一见他的面容，顿时展颜笑道。
随即他又面露疑惑的看着他道：
“唔，道友今早退房的时候，不是说要赶回仪凤城的吗？怎生这又回来了？”
“看来还真是个跟黄占相熟的，连他今天回仪凤城都知道，早知道刚才就把房间开在楼下了！”
高远闻言心中暗道晦气，正打算随便编个理由敷衍对方的时候，却见对面的干瘦老者不等他答话，已经自顾自的笑道：
“唔，道友回来，想必是听说了‘如雪坊’新进了一个南域巫女的消息了吧？”
“哈？”
高远闻言一愣，‘如雪坊’他自然是知道的，这是一家声名远播的超级连锁式青楼组织。
其总店位置不详，但分店却多如牛毛，遍布四域八方。
据说凡是有修士聚集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一家‘如雪坊’分店！
这一特征，即便是在寸土寸金的灰漠营地，都没有被打破！
只是这‘南域巫女’是啥意思？
听起来倒有点像是玩异域风情噱头的意思啊！
干瘦老者没有在意高远的反应，兀自语带兴奋的道：
“嘿，南域巫女啊，在咱们仪凤城地界上，上一次出现还是五十年前吧？”
“不过道友恐怕要失望了，这位南域巫女即便今晚在如雪坊挂牌，那也是那些开元境前辈之间的争夺。”
“我等散修要想一亲芳泽，少说也得是两三年以后的事了。”
高远闻言顿时面露惊色，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对方一眼。
看这位老兄须发皆白的样子，少说也有八九十岁了吧？
不想竟能老当益壮至此啊！
至于对方最后说的，等两三年后再一亲芳泽之事，他倒没有怀疑。
因为这个如雪坊有一个奇怪的规矩，那就是店里的姑娘，不管人气高低，一律不接受赎身。
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所有人都是可以和店里的姑娘亲近的。
干瘦老者说完，看到高远有些异样的表情，顿时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道：
“你这家伙最是虚伪，明明每次到了欢场比谁都要急切，偏偏出了门就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嘿，男欢女爱本是人伦常情，偏生被你弄的多出股见不得人的味道！”
说完不等高远回应，便自顾自的朝着楼梯的方向行去。
看着对方拐进了楼梯口的身影，高远下意识的分出一缕神念之丝尾随而去。
直到‘看’着对方离开长青客栈，朝着胡同外行去，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现后，他这才有些无奈的走进房间。
……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傍晚的时候，那个清瘦老者又敲门来找了他一次，邀约他去看那所谓的‘南域巫女’挂牌争夺战。
听其所言，似乎还有一些开元境修士从仪凤城赶过来参加竞价，把高远听的也有些心痒痒的。
但他最终还是以要赶制符箓为由婉拒了对方，毕竟他此刻有任务在身，目标还很可能跟‘余烬’有所牵扯，在将其解决之前，他哪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清瘦老者似乎对黄占的处境十分了解，闻言竟没有再多言语，只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这帮开元境的修士就这么闲的吗？”
清瘦老者走后，高远有些无语的自语了一句，随后盘坐在原地，静静的打坐起来。
·
子时过后。
高远缓缓睁开眼睛，他没有点灯，摸出‘执鞭人’专用的灰色面具和斗篷，沉默的穿戴整齐。
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身上符箓与丹药的位置，他快速的催动起敛息术。
推开窗户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因为宵禁的原因，整个来远镇上静悄悄的，除了远近少数几片区域，连灯火都很少见。
神念之丝在他的引导下，缓缓的在周围数百米内扫描了一圈。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高远轻轻的跃出窗户，随后身体在疾风咒的催动下，无声的朝着远处郁家大院的方向飘去。
·
静立在距离地面超过百米的虚空中，高远无声的催动起二阶望气术。
经过系统的反复推演，二阶望气术的威能已经十分强悍。
不仅其独特视野的感知距离提升到了超过两千米，即便是隔着一定的障碍物，依然能够较为准确的感知到各种能量的具体形态。
随着他的催动，神念裹挟着真元之力以一种奇异的路径高速运行了一阵后，缓缓的汇入他眼周的数个穴位。
与此同时，他的视野随之一变。
即便此时是无星无月的深夜，视野中的一切依然变的格外明艳起来。
入眼之处，各种颜色不一、层次分明的色块相继呈现，各自展现着自己的特征。
简单的环视了一圈，高远将目光投向脚下的郁家大院。
这是一套三进九重的大型宅院，院内屋舍建筑极多。
透过二阶望气术的视野，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道道颜色各异，如同萤火般明灭不定的光点，各自代表着一个练气境实力的修士。
或是郁家的族人，或是依附在郁家旗下的仆佣。
视线扫动间，高远很快就注意到了位于二进院中的八道灰蒙蒙的能量气旋。
八个开元境！
看这几个气旋的凝聚度和规模，这些人的实力至少也是开元境中期！
联想到下午堵在郁家大院门口的那些驼兽车，这多出来的七个开元境，估计就是那些驼兽车的主人了。
一念及此，高远顿时打消了今晚动手的打算。
要是三四个的话还可以考虑，一对八的话，实在有些不把稳！
心念转动间，他也不急着解除二阶望气术，径直朝着长青客栈的方向飘去。
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了客栈的上空。
就在他准备降下高度而向下低头的瞬间，透过二阶望气术的视野，蓦然发现了一个红光闪动的身影。
这明显是一个人类修士，在其丹田位置，一个灰蒙蒙的气旋正在平稳的运转着。
“嗯？”
高远见此动作不由一滞。
靠坐在石椅上，高远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到了一旁的扶手上。
那里正摆放着五块巴掌大小的深青色物品，正是他刚才抓来的这五个人的身份令牌。
他的目光在地面上躺成一排的五个人身上一转，很快就选中了其中一人。
黄占，男，六十七岁，仪凤城人氏，修为练气境八层。
此人本是仪凤城林家符坊的中级符师，修为凑合又有一技傍身，加之其生活作风向来勤俭，在仪凤城的普通散修群体中，倒也算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存在。
虽然距离晋入开元境遥遥无期，却也能做到衣食富足，安稳的度过余生。
只是天意弄人，黄占安稳了半辈子，人到中年却误交损友，在其勾连之下，逐渐养成了游逛勾栏的习惯。
要说这也是人之常情，修炼者也是人，自然有七情六欲。
而像黄占这种憋了大半辈子的老光棍，一旦开了窍，食髓知味的就此沉沦其中，也能说的过去。
只是这人一旦开始放纵，面对各种诱惑的抗性无形中就会降低许多。
人说学好三年学坏三天，流连勾栏不过两三个月，黄占就又染上了赌瘾。
原本以他的收入，低端一些的勾栏酒舍是可以敞开了玩的，但这一沾上赌，那就远远不够了。
仅仅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把多年积攒的身家全数清空，连带着还扯了一屁股的饥荒。
为了还债，黄占在林家符坊上工之余，时常会利用轮休的时间外出猎杀妖兽，借以贴补家用。
私下里还会利用自己的手艺，绘制一些护身符之类的热销符箓，偷摸的折价卖给来远镇上一些相熟的散修。
虽然不能跟以前的安稳生活相比，但日子总算还能过的下去。
而高远看中的也是这点，相比另外四个在来远镇有固定差事和居所的人，像黄占这种往来寄住客栈，且时间不甚固定的熟面孔，自然更加方便他的入城探查事宜。
一念及此，他站起身来的同时，长相身材都在易容术的作用下快速的改变着。
数息之间，他的形貌就与地上躺着的黄占再无一丝差异。
穿上从对方身上剥下来的靛青色法袍，高远低声自语道：
“如此一来，我到来远镇上活动探查，应该就不会有多大问题了！”
嘴巴阖动间，他的声音也在快速调整，到得最后，已经与黄占的声音如出一辙。
见此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探出神念，将地上几人的意识封印依次加固了一遍。
随即不再耽搁，催动起‘遁地令’快速的朝着地面遁去。
……
在碎石路上一路飞奔，没过多久，高远就来到了来远镇的北门外。
此时刚过午时，城门口除了几架正在进城的驼兽车之外，往来的散修并不多。
城楼之上，除了正在执勤的执法队员之外，还有几个穿着黑色长袍、驭使着奇异法器的人在忙碌着，看那架势，似乎是在刷洗城墙。
高远站在远处简单的扫了两眼，很快就一脸平淡的来到了城门口，借助黄占的身份令牌，顺利的进了城。
沿着直通南北的石板路缓缓前行，他的目光很自然的望向左前方的那处巨大宅院。
其不管是规模还是方位，都与他了解到的郁家大院相符。
“那个郁克，此时想必就在这片宅院里吧？”
高远在心里自语了一句，目光在郁家大宅一扫，很快便收了回来，转而朝着道路两边打量。
来远镇的布局与其他的集镇大体相同，城内主道两边林立着一家家功能不一的商铺。
这些商铺门脸上，多少都带着点跟经营项目相关的特征，因此即便不看招牌，也能大致的知道这是家什么店铺。
随着距离郁家大院越来越近，道路两边开始出现了一些写有祝词的幡旗。
只见这些颜色各异的幡旗迎风招展，渲染着一种别样的喜庆氛围。
高远见此心中一动，这个郁克的两百寿诞，还真是一副要大操大办的样子呢。
一路前行，他很快就来到了郁家大宅门口。
此时门前停满了制式不一的驼兽车，一眼看去少说也有三四十辆。
如此多的驼兽车拥挤在一起，将门前原本宽敞的石板路堵的水泄不通。
一众穿着褐色仆役袍服的人，忙碌的在这些驼兽车之间穿梭。
只见他们与车夫略一交谈，很快便将其疏导着停到不远处一块硕大的空地上。
“不是说明天才是正日子吗？怎么今天就这么热闹？”
高远见此眉头微皱，在心中低语了一句。
同时他脚下动作不停，趁着一辆驼兽车挪开的空隙，从郁宅门前快速经过。
“这些驼兽车肯定不是郁家的，在这个时间点，多半是从别处前来观礼的宾客。”
“这些驼兽车的主人里，开元境的修士恐怕不在少数！”
“如此一来，原本打算的今晚偷偷潜入郁家，强杀郁克的计划，恐怕就行不通了。”
“嗯，等到天黑之后过来看看，有机会就动手，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等寿宴结束再说了，左右不过是多一天的时间罢了。”
心念转动间，高远沿着石板路一路前行。
没过多久他就拐进了一条临街的胡同里，最终在一家名为‘长青客栈’的客栈门前停了下来。
据黄占交代，其每次到来远镇，基本都是住在这家长青客栈。
此时他毕竟冒着黄占的身份，谨慎起见，自然还是要沿用他以往的习惯，以免引起别人不必要的关注。
点出一颗下级灵石付了房资，高远拿着店家给的，一把标着‘乙四十五’字样的钥匙，径直来到了客栈二楼，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他站在房间门口，用钥匙开门的时候，蓦然听到背后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声，接着就听到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随之响起：
“咦？对面的可是黄道友吗？”
“嗯？”
高远闻言心中一动，他手上开锁的动作不停，进城以后一直收摄在身边的神念却蓦然向后笼罩而去，顿时‘看’到了一个须发皆白、形容枯槁的老者。
他对此人自然是毫无印象的，但对方单从背影就能认出黄占，显然是对其颇为熟识的。
此时要是强行装作不认识，难免会引起对方怀疑。
心念转动间，他‘面带疑惑’的转过身，目光投注在对方脸上的同时，心中也在盘算着怎么开口回应对方。
“果真是黄道友！”
对面的老者一见他的面容，顿时展颜笑道。
随即他又面露疑惑的看着他道：
“唔，道友今早退房的时候，不是说要赶回仪凤城的吗？怎生这又回来了？”
“看来还真是个跟黄占相熟的，连他今天回仪凤城都知道，早知道刚才就把房间开在楼下了！”
高远闻言心中暗道晦气，正打算随便编个理由敷衍对方的时候，却见对面的干瘦老者不等他答话，已经自顾自的笑道：
“唔，道友回来，想必是听说了‘如雪坊’新进了一个南域巫女的消息了吧？”
“哈？”
高远闻言一愣，‘如雪坊’他自然是知道的，这是一家声名远播的超级连锁式青楼组织。
其总店位置不详，但分店却多如牛毛，遍布四域八方。
据说凡是有修士聚集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一家‘如雪坊’分店！
这一特征，即便是在寸土寸金的灰漠营地，都没有被打破！
只是这‘南域巫女’是啥意思？
听起来倒有点像是玩异域风情噱头的意思啊！
干瘦老者没有在意高远的反应，兀自语带兴奋的道：
“嘿，南域巫女啊，在咱们仪凤城地界上，上一次出现还是五十年前吧？”
“不过道友恐怕要失望了，这位南域巫女即便今晚在如雪坊挂牌，那也是那些开元境前辈之间的争夺。”
“我等散修要想一亲芳泽，少说也得是两三年以后的事了。”
高远闻言顿时面露惊色，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对方一眼。
看这位老兄须发皆白的样子，少说也有八九十岁了吧？
不想竟能老当益壮至此啊！
至于对方最后说的，等两三年后再一亲芳泽之事，他倒没有怀疑。
因为这个如雪坊有一个奇怪的规矩，那就是店里的姑娘，不管人气高低，一律不接受赎身。
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所有人都是可以和店里的姑娘亲近的。
干瘦老者说完，看到高远有些异样的表情，顿时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道：
“你这家伙最是虚伪，明明每次到了欢场比谁都要急切，偏偏出了门就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嘿，男欢女爱本是人伦常情，偏生被你弄的多出股见不得人的味道！”
说完不等高远回应，便自顾自的朝着楼梯的方向行去。
看着对方拐进了楼梯口的身影，高远下意识的分出一缕神念之丝尾随而去。
直到‘看’着对方离开长青客栈，朝着胡同外行去，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现后，他这才有些无奈的走进房间。
……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傍晚的时候，那个清瘦老者又敲门来找了他一次，邀约他去看那所谓的‘南域巫女’挂牌争夺战。
听其所言，似乎还有一些开元境修士从仪凤城赶过来参加竞价，把高远听的也有些心痒痒的。
但他最终还是以要赶制符箓为由婉拒了对方，毕竟他此刻有任务在身，目标还很可能跟‘余烬’有所牵扯，在将其解决之前，他哪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清瘦老者似乎对黄占的处境十分了解，闻言竟没有再多言语，只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这帮开元境的修士就这么闲的吗？”
清瘦老者走后，高远有些无语的自语了一句，随后盘坐在原地，静静的打坐起来。
·
子时过后。
高远缓缓睁开眼睛，他没有点灯，摸出‘执鞭人’专用的灰色面具和斗篷，沉默的穿戴整齐。
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身上符箓与丹药的位置，他快速的催动起敛息术。
推开窗户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因为宵禁的原因，整个来远镇上静悄悄的，除了远近少数几片区域，连灯火都很少见。
神念之丝在他的引导下，缓缓的在周围数百米内扫描了一圈。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高远轻轻的跃出窗户，随后身体在疾风咒的催动下，无声的朝着远处郁家大院的方向飘去。
·
静立在距离地面超过百米的虚空中，高远无声的催动起二阶望气术。
经过系统的反复推演，二阶望气术的威能已经十分强悍。
不仅其独特视野的感知距离提升到了超过两千米，即便是隔着一定的障碍物，依然能够较为准确的感知到各种能量的具体形态。
随着他的催动，神念裹挟着真元之力以一种奇异的路径高速运行了一阵后，缓缓的汇入他眼周的数个穴位。
与此同时，他的视野随之一变。
即便此时是无星无月的深夜，视野中的一切依然变的格外明艳起来。
入眼之处，各种颜色不一、层次分明的色块相继呈现，各自展现着自己的特征。
简单的环视了一圈，高远将目光投向脚下的郁家大院。
这是一套三进九重的大型宅院，院内屋舍建筑极多。
透过二阶望气术的视野，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道道颜色各异，如同萤火般明灭不定的光点，各自代表着一个练气境实力的修士。
或是郁家的族人，或是依附在郁家旗下的仆佣。
视线扫动间，高远很快就注意到了位于二进院中的八道灰蒙蒙的能量气旋。
八个开元境！
看这几个气旋的凝聚度和规模，这些人的实力至少也是开元境中期！
联想到下午堵在郁家大院门口的那些驼兽车，这多出来的七个开元境，估计就是那些驼兽车的主人了。
一念及此，高远顿时打消了今晚动手的打算。
要是三四个的话还可以考虑，一对八的话，实在有些不把稳！
心念转动间，他也不急着解除二阶望气术，径直朝着长青客栈的方向飘去。
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了客栈的上空。
就在他准备降下高度而向下低头的瞬间，透过二阶望气术的视野，蓦然发现了一个红光闪动的身影。
这明显是一个人类修士，在其丹田位置，一个灰蒙蒙的气旋正在平稳的运转着。
“嗯？”
高远见此动作不由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