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亦喜亦忧
进入八月份，麻辣烫这种兼具小吃和快餐性质的新事物已经逐渐成为吉春市街头新宠，五十个小摊位足够覆盖吉春市大大小小的热门地点附近。
民众的接受度不断提高，小摊的生意也逐渐兴旺起来。
周末晚上，庄自强到吉膳堂盘账。
周秉坤兴高采烈的从后厨走出来，后面还跟着邵敬文。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秉坤？”
周秉坤咧开嘴, “自强哥，社委会开会一致通过，我进后勤办公室了，正式编制。”
“呦，那得恭喜你了。”
庄自强心中对这种事没太大感觉，要是弄个公务员编制还行。
出版社的编制, 再过几年效益差，一样糟心。
所以说啊，打工还得是给国家资本主义打工才行。
“还有好事呢……”邵敬文接茬, “社里准备再开一间书店，还是由我和秉坤负责。”
“好事好事。”庄自强笑呵呵的说道，“社领导有眼光啊，邵主编和秉坤你们俩属于是黄金搭档了。”
庄自强这话说的没错，跟这年头大多数僵硬、迟缓的国营单位相比，江辽省出版社的观念和行动确实是要领先别人一步。
他身为其中一分子也跟着受益，就比如去年过年，社里就多发了十块钱的过年钱，用的都是吉膳堂的盈利。
这也是为什么今年社里又开始烟酒开书店的事。
尝到了甜头，社领导也度过了胆战心惊的阶段，准备再接再励。
盘完账，庄自强回到家，母亲金月姬和妹妹、妹夫正在客厅聊天。
“怎么还没睡觉？”
母亲将老花眼镜摘掉，“研究秉义家的事呢！”
“秉义家，怎么了？”
郝冬梅看了周秉义一眼, 见他神色自然，便开口道：“秉坤那大儿子你见过吧？”
“楠楠嘛，挺聪明的孩子。”
“楠楠不是秉坤亲生的。当年郑娟被人强|奸怀孕, 生下的楠楠。这些年他们家一直把楠楠当成亲生的来看待，对外也都说楠楠是秉坤和郑娟婚前意外怀孕的孩子。
今天上午，楠楠的亲生父亲骆士宾找到了郑娟，说是自己没有生育能力，想要回孩子。郑娟慌里慌张的去找秉坤，可他没在店里，郑娟就找到了我和秉义。”
庄自强脸色淡然的听着妹妹的叙述，等她说完之后，才慢悠悠的道了一句。
“他在想屁吃！”
庄自强的强势发言让周秉义原本略带忧愁的脸色舒展了一些，“二哥，你也觉得不应该答应他是吧？”
“为什么要答应他？”庄自强问了一句。
“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啊！”郝冬梅本能的答道。
“那郑娟就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了吗？这些年养鱼楠楠的又是谁？从哪个角度都想不出要把孩子给他的理由。
听你们的意思，这孩子亲生父亲的条件一定不错吧？”
周秉义点点头，“听郑娟说，现在在羊城做生意，开车回来的。”
“这是挣俩糟钱儿，忘了当年的犯罪事实了。回头就告诉他，再纠缠就直接到公安局报案, 追究他当年的刑责, 我记得****这种罪追诉期应该很长吧？”
郝冬梅否定道：“哥, 不行。这样一来，以后秉坤一家怎么做人？再说，就算是郑娟去报警了，那么长时间，也不一定定的了骆士宾的罪啊！”
“放心吧。你真以为那个骆士宾敢冒着被判刑的风险要回这个孩子？你想想他为什么要回来找这个孩子？是因为他不能生育了。
他要是能生育，他会转回头找回这个孩子？
对于这种人来说，亲情和骨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趋利避害。”
周秉义听完庄自强的分析觉得非常有道理。
“我觉得二哥说的没错。骆士宾之所以回来找楠楠，是并不是因为楠楠是他的儿子，而是因为他的家业无人继承，他需要的是一个跟他有骨血关系的人。就算现在没有楠楠，如果他有个侄子辈的晚辈，也一定会选择过继到自己的膝下。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更不可能把楠楠给他了。对他来说，楠楠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庄自强道：“没错。不过我想，如果秉坤他们不同意楠楠和骆士宾相认，那么他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接触楠楠，许诺各种条件来诱惑楠楠。
秉义，到时候你只需要告诉楠楠一条就够了——他这个亲生父亲没有生育能力。楠楠是个聪明孩子，即便是现在不明白，过几年也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会明白谁才是真正无条件对他好的人。”
郝冬梅犹豫道：“二哥，这么做，对楠楠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
“残忍？妇人之仁！
那你有没有想过秉坤一家人，如果楠楠真的受到骆士宾的引诱和他相认，那秉坤一家人这些年的付出又算是什么？周家的脸面又放在了哪里？”
庄自强的语气充满了冷静，却触动了周秉义的心弦。
当年父亲周志刚、妹妹周蓉还有他这个当大哥的都远在千里之外，家里全靠弟弟秉坤照顾，母亲脑出血时弟弟人在监狱，母亲无人照料，是弟妹郑娟把母亲从植物人的状态照顾到如今完好如初，他心中对郑娟充满了感恩。
所以即便那个时候郑娟是个带着个孩子的寡妇，即便弟弟周秉坤还是个大小伙子，但周秉义还是支持他们在一起的。
但这个情分是因为郑娟，不是因为楠楠，周家人能够接受把楠楠说成是秉坤和郑娟的婚前产物，也是因为郑娟。
可如果楠楠以后真的认了骆士宾这个爹，那无疑是将周家的脸面丢在地上，并且狠狠的蹂|躏和碾压。
一想到一直蒙在鼓里的母亲如果知道这样的事实，周秉义都有些后怕。
他艰难的开口道：“如果……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就……由着楠楠去吧！”
郝冬梅有些吃惊的看着丈夫，“秉义！”
丈夫的潜台词是，以后就当周家没有楠楠这个人。
周秉义看向她，“二哥说的对。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不说爸妈、不说秉坤郑娟，就是我这个当大伯的，也无法接受。如其两相埋怨，心生怨恨，不如放手。”
庄自强拍了拍手，“行了，行了。这件事说到底是秉坤郑娟两口子的事，你们也好，我也好，也只是建言而已，真到了那一步再说。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吧。”
民众的接受度不断提高，小摊的生意也逐渐兴旺起来。
周末晚上，庄自强到吉膳堂盘账。
周秉坤兴高采烈的从后厨走出来，后面还跟着邵敬文。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秉坤？”
周秉坤咧开嘴, “自强哥，社委会开会一致通过，我进后勤办公室了，正式编制。”
“呦，那得恭喜你了。”
庄自强心中对这种事没太大感觉，要是弄个公务员编制还行。
出版社的编制, 再过几年效益差，一样糟心。
所以说啊，打工还得是给国家资本主义打工才行。
“还有好事呢……”邵敬文接茬, “社里准备再开一间书店，还是由我和秉坤负责。”
“好事好事。”庄自强笑呵呵的说道，“社领导有眼光啊，邵主编和秉坤你们俩属于是黄金搭档了。”
庄自强这话说的没错，跟这年头大多数僵硬、迟缓的国营单位相比，江辽省出版社的观念和行动确实是要领先别人一步。
他身为其中一分子也跟着受益，就比如去年过年，社里就多发了十块钱的过年钱，用的都是吉膳堂的盈利。
这也是为什么今年社里又开始烟酒开书店的事。
尝到了甜头，社领导也度过了胆战心惊的阶段，准备再接再励。
盘完账，庄自强回到家，母亲金月姬和妹妹、妹夫正在客厅聊天。
“怎么还没睡觉？”
母亲将老花眼镜摘掉，“研究秉义家的事呢！”
“秉义家，怎么了？”
郝冬梅看了周秉义一眼, 见他神色自然，便开口道：“秉坤那大儿子你见过吧？”
“楠楠嘛，挺聪明的孩子。”
“楠楠不是秉坤亲生的。当年郑娟被人强|奸怀孕, 生下的楠楠。这些年他们家一直把楠楠当成亲生的来看待，对外也都说楠楠是秉坤和郑娟婚前意外怀孕的孩子。
今天上午，楠楠的亲生父亲骆士宾找到了郑娟，说是自己没有生育能力，想要回孩子。郑娟慌里慌张的去找秉坤，可他没在店里，郑娟就找到了我和秉义。”
庄自强脸色淡然的听着妹妹的叙述，等她说完之后，才慢悠悠的道了一句。
“他在想屁吃！”
庄自强的强势发言让周秉义原本略带忧愁的脸色舒展了一些，“二哥，你也觉得不应该答应他是吧？”
“为什么要答应他？”庄自强问了一句。
“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啊！”郝冬梅本能的答道。
“那郑娟就不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了吗？这些年养鱼楠楠的又是谁？从哪个角度都想不出要把孩子给他的理由。
听你们的意思，这孩子亲生父亲的条件一定不错吧？”
周秉义点点头，“听郑娟说，现在在羊城做生意，开车回来的。”
“这是挣俩糟钱儿，忘了当年的犯罪事实了。回头就告诉他，再纠缠就直接到公安局报案, 追究他当年的刑责, 我记得****这种罪追诉期应该很长吧？”
郝冬梅否定道：“哥, 不行。这样一来，以后秉坤一家怎么做人？再说，就算是郑娟去报警了，那么长时间，也不一定定的了骆士宾的罪啊！”
“放心吧。你真以为那个骆士宾敢冒着被判刑的风险要回这个孩子？你想想他为什么要回来找这个孩子？是因为他不能生育了。
他要是能生育，他会转回头找回这个孩子？
对于这种人来说，亲情和骨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趋利避害。”
周秉义听完庄自强的分析觉得非常有道理。
“我觉得二哥说的没错。骆士宾之所以回来找楠楠，是并不是因为楠楠是他的儿子，而是因为他的家业无人继承，他需要的是一个跟他有骨血关系的人。就算现在没有楠楠，如果他有个侄子辈的晚辈，也一定会选择过继到自己的膝下。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更不可能把楠楠给他了。对他来说，楠楠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庄自强道：“没错。不过我想，如果秉坤他们不同意楠楠和骆士宾相认，那么他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接触楠楠，许诺各种条件来诱惑楠楠。
秉义，到时候你只需要告诉楠楠一条就够了——他这个亲生父亲没有生育能力。楠楠是个聪明孩子，即便是现在不明白，过几年也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会明白谁才是真正无条件对他好的人。”
郝冬梅犹豫道：“二哥，这么做，对楠楠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
“残忍？妇人之仁！
那你有没有想过秉坤一家人，如果楠楠真的受到骆士宾的引诱和他相认，那秉坤一家人这些年的付出又算是什么？周家的脸面又放在了哪里？”
庄自强的语气充满了冷静，却触动了周秉义的心弦。
当年父亲周志刚、妹妹周蓉还有他这个当大哥的都远在千里之外，家里全靠弟弟秉坤照顾，母亲脑出血时弟弟人在监狱，母亲无人照料，是弟妹郑娟把母亲从植物人的状态照顾到如今完好如初，他心中对郑娟充满了感恩。
所以即便那个时候郑娟是个带着个孩子的寡妇，即便弟弟周秉坤还是个大小伙子，但周秉义还是支持他们在一起的。
但这个情分是因为郑娟，不是因为楠楠，周家人能够接受把楠楠说成是秉坤和郑娟的婚前产物，也是因为郑娟。
可如果楠楠以后真的认了骆士宾这个爹，那无疑是将周家的脸面丢在地上，并且狠狠的蹂|躏和碾压。
一想到一直蒙在鼓里的母亲如果知道这样的事实，周秉义都有些后怕。
他艰难的开口道：“如果……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就……由着楠楠去吧！”
郝冬梅有些吃惊的看着丈夫，“秉义！”
丈夫的潜台词是，以后就当周家没有楠楠这个人。
周秉义看向她，“二哥说的对。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不说爸妈、不说秉坤郑娟，就是我这个当大伯的，也无法接受。如其两相埋怨，心生怨恨，不如放手。”
庄自强拍了拍手，“行了，行了。这件事说到底是秉坤郑娟两口子的事，你们也好，我也好，也只是建言而已，真到了那一步再说。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