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人心跳如鼓,面颊不可抑止的有些燥热,不过说话时却不亢不卑:
    “…我叫林妙人,我跟这里其他陪酒女郎不一样,若非走投无路,我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说这话时,昂起下巴,一双澄澈干净的桃花眼水汪汪的看向男人,
    “你想让我伺候,就必须答应给我弟弟看病,否则我不会轻践自己的。”
    战西爵本来觉得她模样跟安小七像了五六分,现在觉得她性子也像了那么几分。
    只是……
    到底比不上安小七那种细皮嫩肉从小被精心呵护的,她即便长的不错,仗着年轻皮肤也很好,但还是少了几分细腻如瓷的娇贵感。
    不过,能在浮生居这种地方,有这么个出挑的也已经是相当不错的。
    战西爵撤开落在她下巴上的手,身体慵懒的陷入沙发里,波澜不惊的道:“有男朋友吗?”
    林妙人在京大算得上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拿的都是国家级奖学金,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她不是在上课的路上就是在兼职的路上,根本就没心思谈男朋友。
    当然,她不缺少追求者。
    最近就有个追的她挺狠的纨绔,叫燕无歇。
    她摇头:“没有。”
    “那就是很干净了?”
    林妙人笃定,面前的男人对她有几分意思,她道:“可以验货。验货前,我要收给我弟弟治疗费用的定金。”
    战西爵轻哼了一声,削薄的唇线撩起兴味的弧度,他对顾长夜道:“哪弄来的丫头?”
    顾长夜今晚抽了不少了,他将手里燃到一半的烟摁进烟灰缸里,嗓子有点哑:
    “你管哪弄来的?合你胃口,不就行了。”顿了下,就扔了一张房卡给他,“楼上的总统套房都给你留着呢,你现在需要就可以去了。”
    战西爵捏起钻石房卡的一角,眯了会儿眸,便对林妙人轻笑了一下:“你叫林妙人?”
    “是。”
    “好名字。”
    林妙人抿唇,眼波微微荡漾着几分羞涩,“那要扶您回房休息吗?”
    此时,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再次亮起,战西爵眉头微不可觉的皱了下,没理它,“扶我。”
    林妙人依言,连忙站起去搀扶酒精上涌的厉害的战西爵,提醒道:“战少,您手机响了。”
    “不管它。”
    林妙人噢了一声,“好的…。”
    林妙人身上先前过来时,喷了浮生居特工的香水,有点浓,战西爵不喜欢。
    他眉头皱起,自己站好身体,对她道:“自己拿着房卡去洗干净,我醒醒酒,等下过去。”
    男人嗓音很好听,好听的让她有种被呵护被宠溺的错觉。
    林妙人心悸不已,甚至贪心的想,若是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男朋友,该多好。
    意识到自己生出这种不该有的想法,她连忙打断,拿上房卡乖巧的点头:“好。”
    林妙人拿上房卡,原先领着她过来的经理也跟着她出去了。
    因为意识到林妙人马上就能攀上高枝,这个经理立马就对她热情起来:
    “妙人啊,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这可是世鼎集团的大总裁,盛京城的霸主,你若是能攀上他的关系,今后整个盛京城还不任由你横着走啊?”
    经理的突然大转变,林妙人怎么会不知道什么原因。
    她是个心思通透的,觉得这个经理还有利用价值,便乖巧的说道:
    “李经理,放心吧,若是我真的有那么一天,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林妙人这么说,李经理就心下高兴的不行了,他道:“妙人啊,战少看上你,其实是有原因的。”
    林妙人不太明白:“嗯?”
    “你跟战少的前妻安二小姐有几分相像,现在战少跟安二小姐闹掰了,据小道消息说他是被安二小姐给甩了的,
    他这样尊贵无比的男人被女人给甩了正是人生失意时,你若是能在这时当他的解语花,以后一定前途无量呢。”
    林妙人面色不改,好奇的问:“前妻?安二小姐?”
    “是的,安家二小姐,安小七。”
    李经理虽然没接触过安小七,但混迹这种声色场所的怎么能没有小道消息呢,
    “这位可是个祖宗。不过,得罪了战少,被战少扔进警察局了,所以我才说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林妙人若有所思:“知道了。谢谢你,李经理。”
    李经理微笑:“不客气。”
    ……
    **
    那端,战西爵重新坐回沙发上,叫人给他泡了一壶醒酒茶。
    一杯茶后,似乎酒气散了不少,人恹恹的躺着不想动。
    顾长夜拿脚踹他:“不是说要破了安小七这个戒的?女人老子都按照你的喜好给你安排好了,你现在孬什么?”
    “谁孬怂了?”
    “你不孬怂,躺在这干什么?”顾长夜讥诮,“你该不会对安小七还心存幻想,想给她守身如玉?老战,你真挺贱的!”
    战西爵被他的话激的站起,提上外套,居高临下的睨着他:“老子这就去。”
    顾长夜眯长了眸子,似笑非笑般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安小七那种华而不实的女人你早该换了。”
    战西爵不听他哔哔,抬脚就走出包厢门。
    那端,浮生居总统套房。
    沐浴后的林妙人穿上李经理给她提供的特别睡裙后就对着面前的落地穿衣镜照着镜子。
    镜子里的妙龄少女,有着娇娆的身材,拿得出手的脸蛋,以及属于这个年纪才有的天真无邪。
    她虽出身贫苦,爹妈死的早,一直靠大伯家给养……,整个人生的前半场糟糕的一塌糊涂,但却一直坚信她不是池中之物,她有脑子有颜值,早晚都能出人头地。
    何况,她这么漂亮,漂亮是最好的翻身武器。
    经过浮生居这几天的培训后,林妙人觉得漂亮的女人想要打翻身仗实在是太容易了。
    比如,眼前,就是她即将打漂亮翻身仗的最好时机。
    这么想着,她就越发满意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少女,几乎半透的黑色吊带长裙,料子轻薄,将少女的神秘修衬的无与伦比…
    此时,门铃响了,林妙人拍了拍面颊燥热的脸,深吸一口气,连忙去开门。
    门开,倚靠着门框的男人,姿态慵懒,低眸看她,面色看不出喜怒,只是眉头挑了下,便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后,就将外套脱了扔在最近的沙发上,跟着就是解开腕表,掏出手机……
    林妙人取来一次性拖鞋,蹲下去给他换。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男人的脚踝,男人就将脚缩了回去,嗓音很淡:“到床上等着,不用你做这些。”
    林妙人闻言,只当男人是体贴她,心下越发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她羞红了脸,“好。”
    只不过是,当她站起时,被男人随意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不是座机打来的,而是备注名为江淮的打来的。
    男人在这时解开衬衣两粒扣子,拾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不小心摁到了扬声器。
    “主子,您在哪?出事了。”
    闻言,男人嗓音很淡:“嗯?”
    “少夫人…”意识到表达不对,江淮连忙改口,“是派出所那边说安二小姐割脉自杀,他们人发现她时,地上一滩血,她人都没了意识,属下现在正往医院赶…”
    一直清冷淡然的男人在这时终于变了脸色,并在下一秒拿起手机连腕表和西装外套都没有拿,就疾步摔门而出。
    林妙人说不上什么感受,就是突然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透心的凉。
    她坐在战西爵先前坐过的地方,抱住双膝发了会儿呆,拿起男人先前忘了带走的手表,渐渐眯深了眼。
    ……
    **
    半小时后,战西爵抵达盛京医院。
    他路上连闯了七八个红灯,整个人的气场萧杀肃穆的厉害,江淮看到他都不敢过去。
    男人很快阔步走了过来,冷声问:“现在什么情况?”
    江淮道:“医生说安二小姐是熊猫血,医院这个血库缺血,属下已经在调血库了…”
    战西爵不等他说完,“抽我的。”
    江淮被他骇人的目光看的周身发抖,“是……是。”
    十分钟后,安小七输上战西爵的稀有血。
    一共抽了400cc。
    只是她人还没有醒来,瘦的下巴都尖起来的女人躺在那,无声无息,仿佛没了气息。
    战西爵立在病床前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压下那满心头说不上是慌张还是恐惧感。
    他本来只是想关一关她,逼她向他求饶,她只要求一求他,跟她说后悔了,他一定会心软的原谅她的。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狗女人会干出这种事来膈应他!
    苦肉计么?
    战西爵都要懊死了,若不是因为床上的女人瘦的像个纸片似的,他真的想把她掐醒,好好的将她训斥一顿。
    “战少~”女警在这时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
    战西爵冷了她一眼:“老子让你们好好照顾她,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女警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警局的小领导在这时站了出来,也是战战兢兢的道:
    “战少,我们都是按照您的吩咐一日三餐的伺候的,是安二小姐性子烈不肯进食…”
    顿了顿,看了看男人的脸色,“她三天前就开始绝食,那时我是让人通知您的。”欲言又止,“是您说,只要没死就别打电话烦您……”
    战西爵忍住暴脾气,“趁老子没功夫收回你们,给老子滚!”
    音落,小领导就带着女警麻溜的跑了。
    这边,战西爵问主治医师:“她什么时候醒?”
    主治医师道:
    “不好说。病人割脉自杀被发现的及时,及时止血也不太严重,主要是病人三天未进米水,再加上没有休息好,她很虚弱……,至少要睡一觉,才会醒的。”
    闻言,战西爵面色更阴沉。
    主治医师知道他是祖宗爷,又宽慰一句,道:“总体来说,人无大碍,养两天就好了。”
    战西爵冷声嗯了一声,“下去吧。”
    主治医师带着护士退下后,战西爵就对江淮道:“你也出去。”
    江淮点了下头,问:“那要不要属下给您弄一张床过来,这样既方便您照顾少夫人,您也能休息。”
    “不用。”
    江淮不再坚持,退了下去。
    战西爵然后就拉过一只椅子挨着床沿坐下。
    可真是娇气的小姑娘,饿个几天,就能消瘦成这样。
    苍白的小脸,削尖的下巴,没有血色的唇瓣,以及缠着纱布的纤细手腕……
    他视线定格在那缠着纱布上的纤细手腕,眸色浓重而清冽。
    宁愿绝食,宁肯割脉也不愿跟他求饶,可真够倔强的。
    这种死倔死倔又没心没肺的女人,她究竟哪点好?
    为什么就是一根筋,他都被甩了还这么放不下!
    难道真是印证了那句——爱是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
    **
    安小七做了个梦。
    梦见战西爵西装革履娶了一个容貌看不清的女人为妻,那场婚礼声势浩大的堪比世纪婚礼。
    而她,像是局外人,无论她怎么喊他的名字,他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不仅没有回应,她还被他的属下拖出了婚礼现场,之后她走在空空荡荡的马路上被突如其来的一辆大型货车从身体上碾压而过……
    她感觉,自己身体和灵魂被撕裂成两半,从最初的疼到后面的麻木以及后来她只想睁开眼再看一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似乎有人在这时唤着她的名字,低低缱绻的嗓音,似乎贴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她终于努力睁开了眼,除却满室的阳光璀璨,空荡荡的病房根本没有人,更没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大梦一场,出了一身的汗。
    安小七躺着发了会儿呆,顺便理一理她从昨晚下定决心用季暖给她的发卡割脉后应该发生的事。
    她并不愚蠢到真的要寻死,割脉不过是她迫不得已的退路。
    她料定,她割脉以及绝食后,战西爵定会被她的行为恶心的膈应,也就失去了报复她的兴致。
    有人在这时敲门。
    安小七借着臂力坐了起来。
    她看着敲门后就走来的一位看起来就很特别的年轻女孩。
    她一身洁白赛雪的长裙,长发垂腰,头上绑着一根蝴蝶发带,五官可以算得上精致的好看,尤其是那双盈盈灵动的桃花眼,干净的不染任何杂质。
    唔~,整个五官凑在一起,跟她竟然有几分相像呢。
    安小七眉头无声的皱起,因为她并不认识这位不请自入的年轻女孩。
    年轻女孩手上提着一个手提袋,看到她后,就礼貌的道:
    “我叫林妙人,是战少叫我来这里找他,他昨晚把西装和腕表丢在我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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