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曹昆感觉后背一股暖流流淌,接着力量回来的感觉充斥全身。
    脊椎重新恢复了直觉,虽然还没彻底修复,却让曹昆松了口气。上半身经脉贯通,身体机能恢复,让他的恢复力会越加快速。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 耶哥蕊特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切好的烤肉,巨大一堆宛若小山。她看曹昆醒了,勾起嘴角笑道:“你今天看起来很不错。”
    曹昆修复了脊椎,心情自然很好。他躺在床榻上,耶哥蕊特走来,弯腰将一团软布塞到曹昆身后, 接着坐在床边, 抓起烤肉送到曹昆嘴边。、
    曹昆皱了皱眉:“你洗手了吗?”
    野人姑娘闻言眉毛一挑, 脸蛋不善。她挑衅的勾起嘴角,仰着雪白的下巴道:“并没有,我还吐了口水。”
    看得出对方在开玩笑,曹昆挤了挤眼睛:“这不公平。”
    “什么?”
    “我吃了你的口水,我好想吃亏了。”
    耶哥蕊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却听曹昆又说:“你必须吃回去才行,张嘴。”
    耶哥蕊特瞪眼,举着肉送到曹昆嘴边。曹昆也没真的恶心的吐一口回去,他想要用另外一种方式。但是看耶哥蕊特这样,他顿时叹息:“看样子野人小姑娘并不想尝尝味道。”
    他低头开始吃肉,烤肉都切碎了,一小块一小块,曹昆吃东西很快,狼吞虎咽, 像是不用咀嚼一般吞入肚子。一盘子烤肉很快就下肚, 看的耶哥蕊特满脸惊奇:“你这样的食量,若是普通人家肯定养不活你。”
    “所以我是皇帝。”
    “难道说你为了吃饱饭才当皇帝?说真的, 我的口水好吃吗?”
    “裹着烤肉, 我并没有吃到什么味道。”
    耶哥蕊特低头,捧着曹昆的脸亲吻上去,柔软的嘴唇带着冰凉,片刻后她抬起头:“现在呢?”
    曹昆舔了舔嘴唇:“凉滋滋的,好奇怪的感觉。”
    耶哥蕊特耸了耸肩膀:“我们生在冰天雪地,长在冰天雪地,可能正因为如此吧。”她将托盘放在一边,忽然笑道:“学习的时候到了。”
    她取来一本书,是曹昆在大明世界编撰的小学读物,里面有拼音,专门用来认字的。这十天来,曹昆有空就教导耶哥蕊特汉字。
    “爸爸,爸爸……”帐篷内传来语气古怪的读书声:“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的意思。”
    “哦,原来父亲是爸爸。”
    所谓神性,曹昆推断应该是与信仰有关。十天来,通过与耶哥蕊特的交谈,和曼斯等人无意间的透漏。曹昆发现,传说中只有具有神性的东西,才有机会成神。而这神性,就是成为神的先决条件之一。而如何成神, 曹昆想到了信仰。
    他之所以忽悠野人当流民,携裹百姓,席卷天下,完全是一个实验。这些野人虽然愚昧不堪,但是却都信念坚定,一代代下来对旧神不离不弃。
    曹昆虽然不了解神,但是也知道信仰这玩意,就跟普通人争夺权利地位差不多。这个世界,神看上去缥缈无比,貌似不存在,。但是曹昆若是动了旧神的信仰,谁知道旧神会不会跑出来。
    曹昆忽悠曼斯进入长城,给他们流民的席卷天下的理念,一是为了让人口集中,人口一旦集中,就会碰撞出各种思想。二,流民一旦席卷天下,或许真的会摧毁原来的阶级,形成一个新的帝国呢?而战乱,是传播信仰的最好时机。三,哪怕曼斯失败了也跟曹昆没有关系,曼斯与北境等人你杀我我杀你,死再多都是老外,跟曹昆一个东方人有什么关系。
    曹昆之所以教导耶哥蕊特汉字,是为了传授武道。只要这群野人看到武道的强大,定然会努力学习汉字。
    这算是一种文化传播,也算是一种文化入侵。曹昆得到世界排斥,在他看来,可能就是文化的原因。所以,若是汉字得到普及,有一种新文化的诞生,说不定能解除世界对自己的排斥。
    而传授武道,也是一种尝试,尝试看能不能获得信仰,成为这个世界的无神。
    这个世界,虽然不能沟通天地,吸纳灵气。但是,横练功夫还是可以修炼的,曹昆融合了那么多武学,根据野人的特性推演出两部功法,还是可以的。
    一个月后,曹昆浑身骨骼初步修复,能下床行走。耶哥蕊特难以置信的看着曹昆:“我本以为你要死了,没想到你真的恢复。曹,真的有神灵在保护你吗?”
    曹昆笑道:“我就是神,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没什么关系。”
    耶哥蕊特眉毛一挑走到曹昆面前,她一只手落在曹昆肩膀,一只手在曹昆胸口画圈:“这么说,我吸引了一位神的注意?”
    曹昆挤了挤眼睛:“是不是很荣幸?是不想想要跪在我面前,求我赐福与你?”
    耶哥蕊特踮起脚尖,与曹昆鼻尖对着鼻尖,蓝宝石的眸子直愣愣的盯着曹昆的眼睛:“我的神,我觉得跪下的应该是你。”
    她伸出手摁着曹昆的嘴巴,红唇压在指肚上:“当然,你也可以躺着。”
    曹昆笑了笑,搂着对方的腰肢拉入怀里,耶哥蕊特大眼睛兴奋,扬起下巴红唇呵气如兰。却听曹昆轻笑一声道:“我需要一块石头,陪我去找。”
    三日后,曹昆找到一大块完整的山石,耶哥蕊特带着野人兄弟将一人高的石头抬入曹昆的帐篷。曹昆跟曼斯要了一把匕首,随即一个人刻画起来。伴随着刻画,曹昆将精神力透射出来,融入刻画的痕迹内。
    这个过程也有些困难,受到压制的精神力并不容易透射出来。不过曹昆并不着急,每天用精神力打磨,花费三个月时间,总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喊来曼斯,将石头抬出去立在空地上,曹昆感应下自己的杰作,忍不住勾起嘴角。
    曼斯疑惑的看着石头上纵横交错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一个个小人,但是仔细一看,却又凌乱无比,什么都不是,他不解的询问:“曹,这是什么?”
    曹昆笑道:“诚心祈祷的人,能获得恩赐。记住,诚心才会获得恩赐,恩赐能令人变强,这就是我交给你们的翻越绝境长城的办法。”
    曼斯脸色一沉:“我们不会改变信仰。”
    曹昆摇了摇头:“曼斯,我没有让你改变信仰,我是在给你进化的机会。你如果不相信,可以选取一些孩童,让他们前来祈祷。曼斯,旧神能让你们强大吗?这个石头能。”
    曼斯脸色变换,旁边的耶哥蕊特也神色迟疑。她从生下来就信仰旧神,如今曹昆搞出一个石头,让她诚心祈祷,说能获得强大,耶哥蕊特有些不相信。但是曹昆那么重的伤势都恢复了,耶哥蕊特却又觉得曹昆或许是真的神灵,不然无法解释他怎么活过来的。
    “记住,诚心叩拜,诚心祈祷,你们会获得回应。”
    “祈祷词呢?”
    “没有祈祷词。”
    “那我们祈祷什么,求求石头让我们变强?我觉得这是天下最大的笑话,那只是一块石头。”
    曼斯等人看着曹昆,一个个目光怀疑。曹昆背着手转身离去,他相信曼斯会试验一下的。曼斯毕竟是塞外之王,若说道信仰,恐怕曼斯是最不相信旧神的人。
    回到帐篷内,曹昆感觉到精神力虽然无法扩散出去,但是若有若无的,能与石头产生一些联系。石头上他一共刻画了三种功法,一种融合玄冰劲、凌波微步、铁布衫的炼体功法玄冰炼体决。另外一种融合铁砂掌,铁布衫,八步赶蝉,五虎断门刀的神魔炼体决,还有一部是佛门的龙象般若功,想要修炼这门功法,必须当和尚才行。
    三种功法都能练出真气,但是却都从炼体开始。至于能不能练出真气,也是一个实验。不过就算不能练出真气,他们强壮气血之后,实力也突飞猛进,恐怕会越加努力的修炼。
    石头立在空地上三天,曼斯并没有人派人前来。毕竟关乎到信仰,曼斯并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有野人将曹昆判定为异教徒,要将曹昆杀掉,却被曼斯拦了下来。
    三天后,这天夜里。
    曹昆盘膝而坐床榻之上,皱眉扩散出精神力。精神力艰难的扩散出去,操控一个熟睡的孩童,跌跌撞撞的来到石碑跟前。
    这孩童曹昆观察了几个月了,小小年纪身体强壮,气血旺盛。虽然长得很丑,但是却是修炼横练功夫的好料子。
    这野人都擅长吃苦耐劳,修炼横练功夫,恐怕会事半功倍。
    孩童跌跌撞撞的一路走来,闹出不小的动静,不少人都走出帐篷,皱眉看着孩童。却见孩童来到石碑跟前,跪地磕头,口中念念有词。
    砰砰砰的磕头声传遍营地,渐渐地不少人皱眉看到这一幕。孩童额头上都血肉模糊,却依旧跪在地上不断叩拜,口中念念有词,神神秘秘。
    忽然,石碑上一道光速冲入孩童眉心,正在磕头的孩童猛然一僵,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曹昆已经收回精神力,而孩童脑海,却多了无数知识。
    “黑猫,你怎么样?”
    小孩像是猫一样灵活,又皮肤黝黑,因此叫做黑猫。
    曼斯关心的走过去,蹲在孩童跟前。孩童茫然的看着曼斯:“王,我……我多了很多东西。”
    “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就是这样……”
    黑猫说不明白,站起来拉开架势,姿态诡异的开始打拳。他身强体健,虽然年级小,但是身体素质太好了。这可是曹昆挑选了三个月才选中的人。刚开始根据脑海里,还打的有些凌乱,甚至会摔倒。有时候呼吸乱了,还会心口痛。但是随着脑海中的动作越来越清晰,黑猫越打越兴奋,整个人龙腾虎跃,辗转腾挪,让曼斯都傻眼了。
    他看不出黑猫在干什么,但是这一套拳法打出来,却流利无比,一看就不简单。
    难道石头真的能获得能力?
    第二天,曼斯来到曹昆的帐篷。
    “那是什么?”
    “有人获得了传承。”
    “传承是什么?”
    “变强的东西。”
    曹昆背着手,微笑的看着曼斯:“曼斯,我觉得你应该重视这一点。只是祈祷获得力量而已,这一点并不困难。”
    曼斯嘴角动了动,跟曹昆一起来到石碑这里。
    黑猫却盘膝而坐,旁边有个野人妇女,一边嘀嘀咕咕,一边给黑猫剃头。黑猫双手合十,小小年纪竟然有些宝相庄严的感觉。他脸色严肃,等到头顶剃干净了,接着跪在地上,对着石碑三拜九叩,目光虔诚。
    曹昆心头一动,无数龙象般若功的修炼经验透过石碑传入黑猫眉心。黑猫叩拜的越加虔诚,最后他起身,旁若无人的人原地打拳。
    曼斯看的目光抖动:“这就是能力吗?只要叩拜就能获得。”
    “虔诚才会获得。”曹昆笑了笑:“另外,你可以观察几天,十天,十天就会看到效果了。”
    曼斯脸色严肃:“我会观察的,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会跟你道歉,为我的无知道歉。”
    曹昆回到帐篷,开始观察黑猫。黑猫身体素质不错,修炼龙象般若功之后,饭量大增。只要食物跟得上,黑猫进步很快,肉眼可见的强壮起来。
    十天来,不断有别的孩童前来叩拜,祈祷。但是都没有让曹昆眼前一亮的人出现。事实上,让谁获得传承,曹昆早已经有了打算。
    十天下来,黑猫肉眼可见的变强,小小的孩童,竟然能单挑成年野人,虽然最后战败,但是也引起了一阵哗然,要知道黑猫才十岁而已。
    曼斯等人情绪激动,曹昆却有些不爽。因为这十天来,石头上蕴含的精神能量不断减少,曹昆烙印上去的精神能量,正在流逝。或许一个月后,上面的能量就会消失不见。
    不过好在,这天曼斯兴奋地跑来找曹昆:“曹,我要跟你道歉。你帮助了我们,给我们传承之物,我却没有相信你。”
    曹昆笑道:“现在相信我也不晚。”
    曼斯点头,目光凝重:“你放心,我这就去祈祷。”
    “记住,虔诚,才会有回应。”
    “我会的。”
    曼斯深吸口气,在无数野人的眼中走到了石碑跟前。他跪下,学着黑猫的样子,缓缓叩首。曹昆精神力扩散出去,透过石碑,偷偷链接曼斯,感受对方的精神波动。发现曼斯精神波动很大,曹昆微微一笑,静静等待着。
    曼斯安静的叩拜,祈祷,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说什么。随着时间流逝,周围的野人都不耐烦了,而曼斯心却静了下来,精神也越加凝练沉稳,带着渴望的看着石碑。
    曹昆心头一动,一股精神转入曼斯眉心,刹那间,曼斯脑海多了无数知识,整个人都呆滞了:“真的可以?”
    他获得了神魔炼体决,以极艰难的条件磨炼身体,磨炼气血,达到强壮的目的。还有一套刀法,配合强壮的身体施展,威力无穷。
    就在这时,黑猫修炼完毕,过来跪在石碑跟前,双手合十,接着磕头。如此三下,曹昆忽然发现石碑多了一丝精神力。他心头一动精神扫描过去,这一刻,发现石碑貌似不一样了。但是下一刻,曹昆再次皱眉,这石碑的精神力依旧在涣散。
    “曹,难道精神力留不住?还是说这石头只是普通的石头。”
    曹昆沉思着,那边曼斯却已经兴奋的扒光衣服,瑟瑟发抖的站在寒冰中,抓起冰雪往身上拍打过去。他控制呼吸节奏,期初寒冷,但是随着呼吸稳定下来之后,曼斯发现体内竟然升起热流,能感受到气血的流动。
    他一激动,呼吸又乱了,心口一痛,痛苦的捂着胸口哀嚎一声。
    曹昆看的好笑,背着手回归帐篷。虽然石碑怎么保留精神力他还没找到方法,但是如今却是一个好的开始。黑猫的祈祷既然能为石碑添加一丝精神力,那也未必不能改变普通的石碑。
    或许祈祷的人多了,石碑就会变得不一般呢。
    而曹昆也只是想要播下种子,做个试验。如今三套功法已经有了两个主人,等剩下一个主人得到功法,石碑内的功法就会分散成其余几个小功法。到时候,就算是精神力彻底消失,曹昆也不会遗憾什么。
    随着曼斯得到传承,三日来用冰雪拍打身体,效果立竿见影。野人部落终于疯狂了,一个个跪在石碑跟前祈祷,不少人都产生了信仰一般的东西,融入石碑。但是都没有获得什么传承,这些野人不觉得石碑有什么问题,只觉得可能是自己不够虔诚。
    毕竟,人家曼斯和黑猫都得到了传承。
    五日后,就在野人们情绪渐渐激动的时候,曹昆心头一动,玄冰炼体决冲入了耶哥蕊特的眉心,耶哥蕊特精神一震,接着满脸狂喜。
    曹昆嘿嘿一笑,其他野人再次兴奋起来。
    曹昆发现,随着虔诚的人增加,石碑上的精神能量延缓了消散速度,或许最后会停止消散,甚至增加。这个发现,让曹昆松了口气,他将功法拆散成铁布衫,五虎断门刀等各种小功法,只要有人精神波动达到石碑的认可,就可以获得其中一种传承。
    等到这几十万人修炼武功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
    曹昆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耳边一动,曹昆看到耶哥蕊特满脸惊喜的跑过来:“曹,我获得了传承,我的脑海中多了无数的东西,旧神啊,这太神奇了。”
    曹昆搂着对方:“是不是需要庆祝一下?”
    耶哥蕊特反手将曹昆推倒:“确实应该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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