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牵扯。
    身影渐行渐远,衣香鬓影都留在身后。
    沈歆容气得发抖,她没想过最终是自己成了别人的笑柄,想到始作俑者,她转身去找乔眠,直接将她拽到角落。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把她的身份公之于众,让她丢脸,结果呢?”
    结果是纪宴西站出来保护他。
    乔眠绞着手,一脸欲言又止,但抵不住沈歆容的怒气,她撇着嘴委屈道,“我也没想到纪少会在,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她真面目了,陆家也不可能接受她,这不是很好的结果吗?”
    沈歆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前故作怯懦的女孩,有这么狠毒心思的人怎么可能是朵小白花呢,她在豪门里长大,这种表里不一的人见多了。
    沈歆容红唇勾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收起你的心思,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才是癞蛤蟆。
    你全家都是癞蛤蟆。
    乔眠低着头,心里狠狠地咒她。
    不过是出身好了些,有什么了不起,如果她也能有个好父母,何至于在这里受她们的气。
    然而再开口依然是柔柔的,低到尘埃的语气,“沈小姐,您误会了,我只是看不惯温南柠,和纪少没关系的。”
    沈歆容打量她,“你为什么看不惯她?”
    “她害我没了工作。”
    “呵。”沈歆容嗤笑一声。
    笑声意味不明,却难掩不屑。
    沈歆容看不起她,此事一过,她也不会再和这种人有瓜葛,于是招呼也没打,直接踩着高跟鞋离开。
    乔眠抬起头,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蜷起,暗暗提醒自己:乔眠,被人轻视的滋味,你要好好记住。
    纪宴西带着温南柠离开后大厅又恢复成宴会本来该有的样子。
    陆御风因父母阻拦沉着脸,他刚才不过是和合作商在一旁说了些事,再回来时听到周围指指点点才意识到现场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看到纪宴西把她带走,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陶芷想起刚才他几乎不顾身份要跑过去时,气得胸口发闷。
    他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平时看着很少有人能入他心,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但是她能感觉到,儿子对那个女孩有一份特别的关注,至少宴会上只要那个女孩一脱离他的视线范围,他的眼神立刻就会追随上去。
    这不寻常。
    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陶芷还能睁只眼闭只眼,但现在绝对不行,又想到之前她找人给他介绍的对象他一个也不见,就更气不打一出来。
    那些富家千金难道不比一个做过牢的强?虽然纪宴西后来那一句有点力挽狂澜的味道,但是空穴来风,事出必有因。
    陶芷把陆御风拉到一边,“你和我说实话,刚才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
    陆御风脸色不好,对温南柠心有愧疚,她刚才被纪宴西带走时脸色很苍白。此时面对陶芷的责问淡淡地回了句,“别道听途说。”
    “好,就算我是道听途说。”陶芷爽快认下来,但很快话锋一转,
    “你不喜欢相亲我也不逼你,但是不代表可以随着你胡来。陆家不需要你为了家族联姻,不代表连身家清白这个最低要求也不要。陆御风,我在这里把话给你挑明了,如果这个温小姐真如刚才所说,抱歉,我们不敢要,你也死了这条心。”
    “妈——”
    陆熙然听不下去,出声制止,她老妈这话也说得太难听了。
    这事还没定论呢,就先给下马威,她怕她哥发火。
    谁知陶芷直接甩过来一个白眼,“这话你也给我听进去,找对象都给我睁大眼睛。”
    陆熙然立刻噤声。
    再不闭嘴这火要烧到自个儿身上来,想到那个求而不得的人,脑壳一阵疼。
    算了,她是泥菩萨自身难保。
    老哥,你自求多福吧。
    陆御风叹气,“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对温南柠是有好感,但还不至于到他妈担心的那样。
    又美又纯良的女孩子谁不喜欢?
    至于坐牢这件事,还真是疑点重重,他怎么看温南柠都不像是会肇事逃逸的人。
    不过他也没有多解释。
    陆御风不想火上浇油,留下空间让陶芷消消气,转身招呼客人去了。
    温南柠和纪宴西坐在宾利后座。
    明岘开车,非常聪明地升起了挡板,他才不要陪后面那两人待在同一个令人窒息的空间里。
    后面的男女谁也不看谁,各自歪着脑袋看窗外。
    温南柠心里憋着委屈,今天这一出太糟心,全都因为这个男人。
    这事虽不是他亲自散播的,但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她看不透身边这个男人,有时候偏执得像精神病,有时候又可以仁慈的像天使,至少在秦双这件事上她觉得他身后长了一对天使的翅膀。
    今天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会儿脾气臭得要命,一会儿又来帮她。
    但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温南柠都觉得还是退避三舍眼不见为净的好。
    纪宴西三个字,代表了事情的无限可能。
    她只希望平平静静的生活。
    想通后心也平静下来,那些气也消了,只是觉得闷得慌,加上身边这个男人存在感太强,她浑身不自在。
    温南柠开窗,让风吹进来,初秋的夜风干燥有点凉意,吹在身上很舒服。她还想伸手去感受一下,玻璃却忽然往上抬。
    如果不是她手抽得快,差点就要被夹住。
    温南柠意识到是男人故意作弄,转过身就想质问,谁知男人侧过脸对上她的视线,“发烧刚好就折腾了。”
    温南柠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发烧了?”
    男人浅淡的唇微微抿着,没有回答。
    温南柠想起那天在昏迷的时候恍惚见到的身影,难道真是他?
    可如果真是他,为什么事后没告诉他,况且青央姐也没说。
    对了,青央姐。
    今晚好像没见到她。
    温南柠连忙拨通她的号码,一串等待声后接通了,
    “南柠……你不是在宴会吗?怎么打我电话?”霍青央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沙哑,很有自己的特色。
    “嗯,发生了点事,我先走了。”温南柠顿了下,“你今晚怎么没去?”
    “分店有点事,我急着去处理了。”
    温南柠坐直身子,“这么急?需不需要我帮忙?”
    霍青央轻笑了下,“没什么,我明天就回了。”
    温南柠挂了电话,愣怔了一会儿,才想起刚才那个问题,不过此时再问又有点怪,不如下次问青央姐好了。
    车里又恢复安静。
    四季酒店离温南柠的公寓不远不近,临近十点早已经过了堵车高峰期,明岘特地放慢了车速,开了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温南柠的小区门口。
    难得能有这么心平气和的时候,温南柠决定好言相劝,她收回开车门的手,转身面对着纪宴西,思虑再三后还是问出口,
    “纪少,你是不是还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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