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鹿无论怎么说,沈泊行都不愿意带她去见简挽,她就更郁闷了。
    看她一脸失望的样子,沈泊行冷哼,说话时,带着股酸味,“很喜欢简挽?”
    沉鹿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老板娘长得很漂亮,还给我她自己做的糕点。”
    “我给你的东西少了?”
    “所以我也很喜欢小叔啊。”
    她说得理所当然,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沉鹿没由来的一慌,看向沈泊行。
    只见他唇角噙着疏朗的笑,眉眼如远山峰峦。
    沉鹿不合时宜的,动了那极小的心思。
    沉鹿的脸倏地红透了,极为心虚地说道,“小叔我困了,要先睡觉!”
    “晚安,再见!”
    说完,沉鹿便立刻把电话给挂断,然后躺进被窝里,仿佛这样她的心思就能瞒得过自己。
    睡前,沉鹿还是想到了电话挂断之前,小叔带着的笑容。
    含着某种说不出情愫。
    小叔……其实也是喜欢她的吧?
    沈泊行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眼底愉悦情绪更甚。
    看样子,沉鹿是有了些苗头了。
    他重新走回宴会中。
    简挽与北陌辰站在一起,也不知说着什么。
    看到沈泊行之后,简挽先一步的走了过去。
    “之前我与二位说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沈泊行语调淡淡的,甚是随意。
    北陌辰和简挽相视一眼,北陌辰说道,“我们需要和她当面去认证。”
    “现在不行。”
    “为什么?”简挽不明白沈泊行为什么要这么说,“如果沉鹿真的是我姑奶奶的孙女,她应该尽快回去才是。”
    “她要考试,现在谁也不能打扰她。”
    “先让她好好考试。”北陌辰搂着她的腰,低声说道。
    简挽这才想起沉鹿现在还是一个高三的学生。
    她又想起来姑爷爷的那个孙女。
    “顾萝不是顾良哲的孩子,那是谁的孩子?”
    “以后你会看到的。”沈泊行道。
    简挽皱着眉,“顾良哲与他的妻子若是知道这件事,不一定能接受鹿鹿。”
    她一向看不惯顾良哲和他的妻子,“他们能把顾萝教成那个样子,足可见他们对亲情血缘淡薄得很。”
    “这也是我为什么与你说这件事的原因。”沈泊行接过一旁服务员递来的香槟,“帮我护住她。”
    北陌辰深深望向沈泊行,“首都沈家的家主,竟然对一个小姑娘看得这么重。”
    沈泊行扯唇笑了一声,目光在他和简挽二人身上走了一圈,“彼此彼此。”
    简挽拿胳膊肘捅他,“你说鹿鹿不好?”
    “没有。”
    简挽给了他一个“回去再算账”的眼神,继而不疾不徐地对沈泊行说道,“你以后还想接她走?”
    “你当真以为顾家能把沉鹿照顾好?”沈泊行似笑非笑着。
    “姑爷爷会对她好。”简挽对顾老先生还是比较信任的。
    “时间会证明。”沈泊行不置可否,只喝了口香槟,神情随意,“既然北先生与简小姐选择我做交易,且等着事态发展吧。”
    说完,他把香槟放了下来,摆了摆手,“走了。”
    简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奇怪问北陌辰,“沈泊行可靠吗?”
    “有人猜测他喜欢男人。”
    简挽:“?”
    回味半晌北陌辰的话,简挽才复杂说道,“他不近女色?”
    “对。”北陌辰搂着她,“从他成了首都沈家的家主后,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如过江之鲫,但没有一个人成功。”
    简挽神秘地发问,“他……是不是不行?”
    北陌辰:……
    “我怎么知道?”他很是无语地说了一句,“这事不是你该问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能满足你就够了!”
    沈泊行和她有什么关系?
    北陌辰捏着她的腰,“你八卦别人干什么?”
    “小气。”
    她切了一声,拍开他的手,走了。
    ……
    下午,沉鹿在画色彩的时候,情绪都是高兴的。
    她选了一副颜色明亮的景物花瓶。
    坐在她身边的学生,就看着沉鹿拿着颜料,轻松又速度地画完了一幅画。
    那同学试探性地问她,“沉鹿,你……谈恋爱了?”
    沉鹿茫然地看她,“什么?”
    “你啊。”同学点了点她画的画,“比原图娇嫩好多,看着就像是少女怀春才会画出来的。”
    沉鹿:……
    她默默把目光放在画上,好像真的有些嫩……
    沉鹿绷着情绪,摇摇头,“我没有谈恋爱。”
    “就是觉得我调出来的这个颜色比较好看,所以就用了,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这就是大佬嘛。”同学感叹地说,“随便一调就能调出我调不出来的颜色。”
    沉鹿:……没那么夸张吧。
    她有些心虚,生怕自己那些情绪被别人知道,也不再和同学说话,欲盖弥彰地把那幅画给取了下来,重新换了一张考试用纸,打算画其他的东西。
    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就到了沉鹿要考试的十二月。
    最先开始的是北城画联的决赛。
    因为沉鹿还在紧张的集训,所以她并没有去观看决赛时做的展览。
    晏老为了避嫌也没有去。
    这些画都没有署名,只是单纯的看作品,这样也能给与参赛的选手最大的公平。
    油画组,国画组,漫画组等等,在评委们一一看过后,便开始集中讨论起来。
    顾老先生是国画大师,对于国画的评选他心中已经有了数,不过油画组想评选出来第一第二实在是有些困难。
    一个是抽象画,一个是融合风景与人物的现代油画,这两个的意境都很好。
    油画组的人对于这两幅画哪个是第一争论不休,都快打起来了。
    “这幅《极光》足以称得上是现代梵·高,他的表达方法很学院派,我觉得可以把它评做第一。”
    “不是所有学院派都是好的,《极光》是不错,可是它不够好,可是别人或许看了一眼也就过去了,他们不会去深究这幅画究竟好在哪里。”
    “我们做这个比赛的宗旨是挖掘有潜力的学生,国际上和《极光》一样表达手法的名人就有不少,在国内想要出头,太难了。”
    “就是因为难我们才应该扶持。”
    “之前你扶持的那几个抽象派画家的结果你还不清楚吗?”
    “你怎么说话呢!”
    “我说的是事实,抽象派在国内就是很难发展,我们不能因为你喜欢就淘汰真正该拿到这个奖项的选手!”
    几人说着,便开始要动手了。
    其他人连忙拦住了他们。
    “顾老,现在晏老不在,您说说,该怎么判?!”
    “我不懂油画,也不能帮你们评判,你们既然决定不下来,就举手示意,少数服从多数就够了。”
    “几个加起来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为了评选差点打架,也不觉得害臊!”顾老先生没好气的说道。
    这些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用了顾老先生的提议来决定决赛的第一二名。
    ……
    一恒画室和北城的其他画室在一起联合,打算模拟考试。
    沉鹿回到沈宅吃晚饭,对沈夫人说了周末不回来要考试的事情。
    家里的人这才有了一些沉鹿即将迎接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大型考试的意识。
    沈夫人摸摸她的脑袋,又往她碗里放了沈云盛没有夹起来的鸭腿。
    沈云盛无声看了一眼沈夫人。
    后者正怜爱的对沉鹿说道,“既然要考试,那就得多多补补,今年冬天冷,在考场上一定要注意保暖。”
    沉鹿乖乖点头,道,“妈妈,这次我们考试的地方就在附中和三高,一高这几个地方,里面有暖气,不会冷的。”
    “那就行,考试的时候,我和你三哥一块去送你,反正他在家也没事做。”
    沉鹿默默看了一眼沈云盛,刚想说不用,沈云盛已经直接抢答,“可以。”
    沉鹿:……
    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考完联合考试之后的那几天,家里的人忽然开始小心翼翼的对她,就像她是什么易碎的玻璃似的。
    连带着她参加比赛拿了第一名的事情传到家里,她愣愣发了一会儿呆,沈云盛就神经质似的叫来了家庭医生。
    指着沉鹿说道,“去看看她是不是犯什么精神疾病了。”
    送走白跑一趟的医生,沉鹿唇角都在抽,无奈的对沈云盛说道,“我真没事。”
    “那你刚才在干什么?”沈云盛面无表情的问。
    “刚才师傅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我比赛拿了第一。”沉鹿挠挠头。
    沈云盛立刻朝外追去。
    “医生!你给我回来!”他大喊道,“我妹发癔症了!”
    沉鹿:……
    沉鹿:你真是我亲哥。
    最后,还是沉鹿强拉硬拽的拽住了沈云盛,再三保证自己没有发癔症,也没有精神疾病,甚至把晏老给她发的那个决赛第一名的名单给他看,沈云盛才姑且相信。
    沈云盛心情不错,给了她两个钥匙,表情仍旧严肃,“一辆车一套房,等你考完试我带你去做过户。”
    “什么??”她有些发愣的看着沈云盛给她的东西。
    沈云盛一本正经道,“给你的奖励。”
    “不行,我不能要!”沉鹿想都没想地拒绝,“这太贵重了。”
    哪有人奖励人又是车又是房的?
    “你不需要房子?”沈云盛想着她或许更缺钱,“那我把房子换成等额的钱给你。”
    “三哥,你真是我三哥,我真的不缺这个。”沉鹿拽住他要打电话的胳膊,苦口婆心地说道,“爸爸妈妈已经给了我好多钱了,我不缺钱花的。”
    “你接爸妈的钱不接我的?”
    “沈云深的钱你也接了,你不接我的?”
    他谴责地看着她,一副“你区别对待”的模样。
    沉鹿被他的脑回路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沈云盛把东西塞在她手里,十分严肃地说道,“拿着!”
    沉鹿苦巴巴地看着两串钥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夫人听见了这事儿,喜上眉梢,“你哥哥给你,你就拿着,拿了第一名就应该好好奖励!”
    “乖乖你还想要什么跟妈妈说,妈妈都给你买!”
    沉鹿:……
    她又是甜甜地哄了好半天沈夫人,才让她打消了给自己买东西的念头。
    过来看沈老爷子的傅安然现在已经不会主动凑过去和沉鹿作对了,她只是冷冷的看着沉鹿和沈夫人说话,直到听见沉鹿说自己拿到了画联比赛的第一名。
    她的神情一震,回过神来的时候,傅安然强忍着教训沉鹿的心思,去找了沈老爷子。
    他看到傅安然过来,神情还算柔和,可绝对没有以前那么亲近。
    “外公,我来看你啦。”傅安然柔柔的说道。
    “今天怎么有空来找外公了?”
    “刚刚补完课,老师说我的成绩提升了很多,所以过来给外公说,想让外公也高兴高兴。”傅安然搀着他,亲切地说道。
    “你能有出息就好了。”
    “外公,我刚才……听说沉鹿得了比赛的第一?”傅安然小心地问道。
    沈老爷子神情没变,点了点头,道,“她倒是有点本事。”
    虽然沈老爷子没有直接表明,可傅安然还是从沈老爷子的口中听出了几分赞扬。
    她心思微沉。
    “沉鹿和你没什么关系,日后不要再针对她了,知道吗?”沈老爷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傅安然心猛烈跳动了一下,讪讪说道,“外公,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和她说过话了。”
    沈老爷子没再说什么,只是摸摸她的脑袋。
    这丫头如果真的知道知难而退,那当然是最好的了,磕如果不知道……
    就让她多碰一些钉子,自然也知道了。
    ……
    机场,来自国外的航班抵达,顾萝下了飞机,看着来接她的母亲,立刻欢快地扑了过去,“妈妈!”
    穆梓含笑地抱住她,“妈妈的乖宝贝儿,一路上累不累?”
    “累死了!”顾萝对穆梓撒娇,“头等舱坐着一点都不舒服,我的腰快疼死了~”
    “谁让你非要选国外的学校,现在知道家里好了吧?”穆梓说了一句,又看看手机的时间
    “乖女儿,这卡里有一百万,你先花着,妈妈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你回家了。”
    顾萝听到这话,脸上还没有散去的娇嗔一滞,然后就看着穆梓再次朝机场里面走去。
    很明显,穆梓这次过来兴许并不是来接她的。
    顾萝看着手中的卡,神情渐渐地冷了下来。
    她并没有觉得有多么伤心,而是拿着卡上了车,先给自己买了许多东西。
    购买页面忽地一变,有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顾萝看到来电显示,直接接通。
    “喂?”
    “顾萝,你知道沉鹿比赛拿了多少名吗?!”
    傅安然的声音从那边响起。
    “多少名?”
    “第一。”
    顾萝原本还风淡云轻的模样陡然一变,“你说什么?!”
    “她是第一!”傅安然气得已经在跺脚了。
    【作者有话说】
    沈泊行:我行不行,你妹知道。
    沉鹿:现在……目前为止……我不知道。
    沈泊行:……
    本章沈云盛:一个没有感情的神经病。
    沈云盛:你才神经病。
    作话很好看吗?那我以后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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