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守在我床头的裴川。
    这家伙垂拉着脑袋,唉声叹气,蔫吧的像根枯草。
    “喂……”我动了动嘴,下意识的想伸手拉他一下。
    但胸口传来的剧痛让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疼的揪心。
    “卧槽,醒了啊。”裴川听到我的动静,跟猴子似的窜起身。脸上充斥着满满的惊喜喊道:“别,别乱动,你胸口伤不轻,起码得修养大半个月。”
    我大口喘着粗气,眉头紧皱道:“师傅呢?”
    裴川见我平躺的难受,连忙拿了个枕头帮我脑袋垫高,应声道:“师姐回去了,晚上过来。”
    我细细回忆着昏迷前的一幕,疑惑道:“你们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陈家兄弟俩呢。”
    裴川重新坐回凳子上道:“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养伤。”
    “剩下的事,师姐会处理的。”
    裴川安抚我道:“陈少棠死了,陈旭也死了。这两个混蛋咎由自取,咱们也算报了大仇。”
    见我一脸震惊,裴川解释道:“死的莫名其妙,反正不是我们下的手。”
    我听的稀里糊涂,本还想多问几句,但伤口实在太疼了。
    疼得我再也生不出其它心思。
    “苏宁,求你件事行不行。”裴川探着脑袋,歉意的同时又显得极为尴尬道:“这次,确实是我和铁山大意了。”
    “我们根本没想到陈家兄弟俩会这么阴险,搞出个声东击西,乱了我们的视线。”
    “师姐这边,你,能不能帮忙求求情?”
    裴川脸色发红道:“我还好,大不了被师姐罚回昆仑山面壁。”
    “我犯的错,我认。”
    “不管是半年还是一年,甚至是两年,我活该承受。”
    “这是我欠你的。”
    “但铁山那边……”
    裴川欲言又止道:“铁山是叶千山的人,叶千山的脾气你不知道。”
    “任何关乎师姐的事,在他眼里都是天大的事。”
    “你差点命丧黄泉,师姐……哎,反正叶千山不会放过铁山的。”
    裴川急的直跺脚道:“真要深究责任,我们三个其实都有错,轮不到铁山一人去承担。”
    “再说了,他的出发点和你一样,都是想帮师姐获取至纯之气。”
    我点头道:“这个你放心,你就算不提,我也会让师傅手下留情。”
    裴川摇头道:“让师姐手下留情没用的,师姐本就没打算责罚铁山。反倒是叶千山那边……”
    “额……”我心有恍然道:“我手机呢。”
    “手机?没见着啊。”裴川起身在病房找了一圈,发呆道:“中途丢了?”
    我摸了摸鼻子,这才想起陈少棠弄晕我的那会,为了防止手机定位,命人将我的手机扔了。
    “你手机呢,有叶千山电话吧?”我问道。
    “有。”裴川当即掏出手机递给我道:“铁山的命就看你的了。”
    我笑了笑,拨通了叶千山的电话。
    很快,叶千山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顿了顿嗓子,颇为生疏的喊道:“叶,叶哥,我是苏宁。”
    “猜到了。”叶千山语气轻松道:“裴川那王-八蛋除了缺钱的时候会找我瞎扯,半年都不可能给我打电话。”
    我听着好笑,开门见山道:“铁山是被我强行要求一起的,您大人大量,别计较这些。”
    叶千山嘲弄道:“裴川让你求情的?”
    “不,没有他,我也会帮铁山求情。”我坦诚道:“错在我身上,不管是铁山还是裴川,不过是为了帮我。”
    “我出现了意外,和我自己的大意有关,不能全怪他们。”
    叶千山沉默了一会,突然笑道:“看在你喊我一声叶哥的份上,我对铁山从轻发落。断他一只手吧,怎样?”
    我头皮发麻,浑身紧绷道:“叶哥,铁山有老婆有孩子,你断他一只手和废了他有什么区别?”
    叶千山冷漠道:“做错了事,总要付出点代价。不然我怎么当他的主子,他又怎么长记性?”
    “再轻点呗。”我讨价还价道:“打一顿,罚点款什么的行吗?”
    叶千山被我逗乐了,电话里忍俊不禁道:“你小子当我是卖瓜果蔬菜的?”
    我认真道:“我只是不想无辜的人因我受到责罚,导致他一生被毁。”
    叶千山观念与我相反,嗓音拔高道:“妇人之仁,心慈手软做不了大事。”
    我不想和他争辩,索性默认道:“我就是乡下山沟来的野小子,哪有什么大事给我做呀。就这样,饶铁山一次,说定了哈。”
    说完,我不给叶千山反驳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裴川朝我竖起大拇指道:“除了师姐,也就你能求情了。”
    “你呢?需不需要我求情?”我将手机还给裴川,故意戏弄他道:“昆仑山的思过崖好啊,安静,没人吵。”
    “黑漆漆的,一天一顿饭。”
    “每天诵读思过经,且还有专门的弟子把守盯梢。”
    “啧,神仙日子哟。”
    裴川气呼呼的接过手机道:“少说风凉话了,我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我正想告诉裴川我一定会帮他求情的,可就在这个时候灵溪过来了。
    她手里拎着保温盒,带有讥诮之色瞥向裴川道:“你想他怎么帮你求情?”
    裴川面色如土,讪笑着退到角落不敢多说。
    灵溪走至床边,俯身摸了摸我的额头,轻声道:“还好,烧退了一些。”
    “饿不饿?我给你带了排骨玉米汤。”
    她坐在凳子上,从塑料袋里拿出保温盒道:“自讨苦吃,还想着帮别人求情。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
    “师傅。”我弱弱的喊着,抗议道:“小惩大诫嘛。”
    灵溪面向我道:“那你呢,该怎么惩罚?”
    我支支吾吾,躲避灵溪清冷的眸子,生怕看到她眼中的失望。
    灵溪不为所动道:“罚你一个月不许出门。”
    “啊?”我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一个月不许出门?这是惩罚吗?
    我都伤成这样了,想出门也出不了呀。
    “师姐……”裴川在后方可怜无助道:“要,要不也罚我一个月不许出门?”
    “你想得美。”灵溪怒道:“师伯快到京都了,关于你的惩罚,留给他老人家亲自决断吧。”
    裴川低头认命,苦兮兮道:“星阑师叔来过医院,重新帮苏宁压制了命格气运。他说让你提防点佛门小和尚,李,李木子。”
    “还说了什么吗?”灵溪扭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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