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 魔种虚影
    面向战场中央的黑暗深渊,混合在虚空之中的半圣法则仍未消散。
    神智全失的苏宁并未感受到那股足以让他粉身碎骨的力量正在逼近,他一昧的前行,失魂落魄。
    “你疯了。”
    竹伞仙灵少女一边手忙脚乱的抵抗苏宁燃烧后的保命符箓,一边焦急呐喊道:“快,快回来啊。”
    后者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唰唰唰。”
    充斥在边缘地带的暴乱仙力划破了苏宁的衣衫,割破了他的脸孔。
    血,血珠成线,顺着他的下颚快速流淌。
    竹伞仙灵少女一心两用,立马祭出空白的玉简,将苏宁此时自寻死路的荒唐举动烙印其中,意味深长道:“洛尘,此事怪不得我家主人,更不能怪我见死不救。”
    “半圣法则当前,你看到了,是你徒儿自己找死。”
    “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
    “轰隆。”
    解释的话尚未说完,那残存半空三分之一的半圣法则突然齐齐爆开。
    数不清的星点光芒搅动着撕裂的黑暗深渊,远远望去,白昼似要沉沦,将彻底被黑夜吞噬。
    “是该结束了。”
    数千里外,等待多时的朝文冬振翅疾飞,笑意森冷道:“你要的公平一战,我给你。”
    “但这不知死活的小虾米……”
    语气稍有停顿,他的心神落在苏宁身上,嘲弄而戏谑道:“六千年的姜临安举世无敌,何其耀眼,何等辉煌?”
    “以一人之力力压八百仙界所有修行者,任何天才在他面前都显的黯淡无光。”
    “当年的龙凰法相甚至隐隐超越传说中的知命树与源祖龙,稳坐造化碑第一的位置。”
    “啧,怎么就挑了你这么个废物传人?”
    “到底是他神魂不济挑错了继承人,还是你体内有外人不得而知的造化秘密?”
    精光于眼底乍现,朝文冬目光渗人道:“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你这种后起之秀都绝不能留。”
    “留着你,来日必成我魔界大患。”
    “所以……”
    掌心前推,他五指间绽放出浓郁黑雾道:“去死吧。”
    “嗡。”
    属于真仙十八品的一击悄然穿过流淌中的深渊长河,化作一柄长刀一劈到底。
    速度之快,莫说此刻心智迷失的苏宁难以察觉,便是他清醒时,也没机会从容闪躲。
    一个是真仙三品,一个是真仙十八品。
    两人差了整整十五境,说是天壤之别亦不为过。
    这巨大的差距谁也不能将其弥补,尤其是一心融合魅心的闻人司予。
    此时的她,已到了心血相连的关键时刻,根本腾不出手去管苏宁。
    一息,两息,三息。
    转眼间三个呼吸的时间过了,朝文冬所期待的场景却不曾发生。
    长刀遁入深渊长河,一反常态的诡异消失,如石沉大海踪迹全无。
    苏宁仍在行走,且一身杀机越发磅礴。
    他的眉心,跳动的龙凰法相虚影呈血一般的猩红。
    朝文冬心生讶异,飞行的速度不由放慢。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一向谨慎小心。
    “怎么回事?”
    眉头微微皱起,他再次劈砍出第二刀。
    这一刀,比之先前的一刀多了一丝犹豫,但却更加的凶狠。
    “呜呜呜。”
    刀锋切开了伸手不见五指的虚空深渊,刀芒璀璨,直击苏宁面门。
    那混合在风中的呼啸声如哭如泣,久久不息。
    朝文冬稳住身形不再前进,心神牢牢锁定苏宁。
    他太想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是有人在暗中出手相助,或是深渊内残留的半圣法则间接抵消了他的攻击。
    这一点,他需要验证。
    果然,在长刀外泄的魔气笼罩住苏宁的一瞬间,他的身前,凭空多了一道黑影。
    确切来说,是一尊木雕映-射-出的黑影。
    黑影上升腾着寥寥红雾,传出朝文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味道。
    “蛟魔骨雕?”
    他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惊呼道:“是魔祖的本命仙器。”
    “不,不是的……”
    他下意识的摸向乾坤袋,思绪紊乱道:“蛟魔骨雕一直在我身上,是魔祖赐予我瞒敝洛尘感知的护身符。”
    “它,假的,是幻阵……”
    语无伦次,朝文冬镇定自若的脸庞徒增一抹苍白。
    他蹬蹬的后退,当即掐指捏诀解开乾坤袋。
    一眼扫过,浑噩如梦。
    “怎会,怎么会这样?”
    茫然自问,他气急而笑。
    血种半圣的本命仙器,器灵是真仙十九品的修为。
    朝文冬并非其真正的主人,又无秘法强行将它召回。
    这一刻,他除了惊恐只剩惊恐。
    大脑一片空白,呼吸散乱无力。
    然而不等他多想细想,那尊矗立在苏宁身前的木雕赫然爆发出冲天血气。
    与此同时,一团形似婴儿大小的阴影从木雕内跑了出来。
    它人性化的张开双臂,围着苏宁来回飞舞。
    朝文冬如遭雷击,直接从半空狼狈坠落,嗓音沙哑道:“魔种。”
    “魔界供奉三万年的魔种,它,它为何会来华夏?”
    “谁送它来的?
    此行目的何在?”
    “难道是魔祖……”
    话说一半,他当场自我反驳道:“不,魔种的降世关系着魔界的未来,魔祖断无可能这般儿戏。”
    “除非……”
    似想到了什么,朝文冬猛的抬头,浑身颤抖道:“魔祖将蛟魔骨雕放置魔窟,陪同魔种一起成长。”
    “若非我要来华夏了结八千年前的心结,魔祖压根不会将骨雕取出。”
    “它……”
    腮帮鼓动,朝文冬惨然闭目道:“它一定是趁机逃出来的,逃离了魔界,逃离了魔祖的掌控。”
    “该死,该死,该死。”
    戾气横生,朝文冬一连喝出三声“该死”。
    自责,羞愧,不甘,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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