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席面就不轻巧,事后收拾起来就更麻烦,好在第二天吃过早饭以后婆婆黄氏包括大嫂刘枣花先后来了,她们过来的时候何娇杏刚把小冬菇喂饱,自己对付着吃了一点,她上灶烧热水准备把堆在那儿油腻腻的碗碟洗了。
    程家兴挽起袖子就要帮忙,让何娇杏给推了出去。
    “这两天太阳都好,你抱着闺女进村里转一转吧,冬天那会儿冷着都不敢带她出门,现在差不多了。”
    “闺女就让她在小床上自己玩,又翻不出来的,我帮你把碗洗了。”
    何娇杏不肯:“是自己家的我就让你洗了,这可是借来的碗,你毛手毛脚给人摔了咱怎么还?”
    “打几个我赔几个……”
    “你行行好吧!大嫂待会儿就要过来,我俩边说话边收拾快得很。你抱上女儿出去,去朱家院子转转,他们那头也有两个小的,你看看别人家的,跟人交流一下。”
    这是头一胎,各方面经验都欠缺的厉害,经常是摸索着来,瞧着小姑娘长得白胖看样子是还不赖,何娇杏心里还是没谱,抱去问大夫只会告诉你这时候能吃啥不能吃啥,至于说多大的娃该做什么,怎么才是正常反应,那还得听生过几胎的嫂子们说。
    前段时间还倒春寒呢,这会儿暖和过来,看样子轻易不会再降温,正是出去走走看看的时候。
    何娇杏天天带着小冬菇,也看出来她最近这段时间比之前要活泼了,喜欢盯着花花绿绿的东西看,喂她吃奶的时候还爱伸手揪盘扣啊,吃饱了也是东摸摸西搞搞的。
    一两个月大的时候每天还会哭几场,饿了尿了都用哭的,现在也不太哭,有事要找你也是啊啊啊啊的,你不配合她噘嘴,她噘了嘴你都还不配合才会哇一声嚎出来。
    如今她睡得比早先少,性子渐渐活泼起来,好奇心也一天较一天重……昨个儿让唐氏抱出去晒了会儿太阳,据说出去之后就高兴得很,看着红花绿叶都新鲜,唐氏走之前告诉闺女说别怕这怕那,外孙女养得好,看着比很多家的男娃都壮实,让何娇杏就不要天天把人放在屋里,都春天了多抱出去走走,过了这段时间一入夏,你想出去还怕晒着她。
    何娇杏想想自己可能是有点过分小心,前头都觉得闺女还小,不敢往外面带,平时顶多也就抱着人在屋前走走,当娘的都说百天的娃不像刚出生那么脆弱,她把过尿将闺女塞程家兴怀里去,又给拿了个做成鲤鱼模样的布玩具,这是娘家嫂子做好了洗得干干净净送过来的。
    “你带她多玩会儿,估计我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再回来,闺女如今活泼好动的放家里耽误我做事情。”
    这样子何娇杏还不放心,想多提醒几声,程家兴捉着闺女的爪让她挥挥,挥完就把人抱出去了。
    何娇杏在院里站了会儿,看着傻闺女趴在她爹胸前,抱着她爹脖子,直直看着站在院里没跟上来的娘,看着看着就笑起来了。
    她看着雄赳赳气昂昂出门去的活宝父女,没忍住,也笑出来。
    送程家兴出去这会儿,婆婆跟大嫂都过来了,何娇杏灶上的热水也烧出来,刘氏先一步坐下清洗起来,又抬头对搬着小板凳过来的何娇杏说:“本来能早点过来的,程家富昨天喝得有点多,我给他擦了一下还是满身酒味儿,熏得我没法睡。”
    黄氏只道:“你家又不是没空屋,干啥跟他睡在一起?”
    “喝得太多了,我怕他半夜吐起来,要不在一屋我听不见动静。”
    “你倒是细心了不少……”
    刘氏给当婆婆的一夸,摆了摆手:“我娘家那头就有烂酒鬼,都指着上别家吃席的时候喝个过瘾,喝到吐的大有人在,这种事我见得多了。老二老三他们咋样?”
    “家贵现在这样,也没人敢去灌他,他还好,昨晚回去走得都还稳当。”
    何娇杏说程家兴也还凑合:“我家这个说不喝就真不喝了。酒桌上人是热情,也没有端着碗硬灌的,总得自己愿意张嘴。人嘛,酒量有深浅,还是得量力而为,大醉伤身。”
    “像你们这样舍得的不多,寻常人家开席不会让人敞开随便喝,倒没几个烂醉的时候。咱们说半天了,咋没见着老三?是有事出门去了?”
    何娇杏低头洗碗呢,听嫂子问起方才笑道:“我轰他出去的,让他抱闺女去走走晒晒太阳,省得待家里头给咱添乱。小冬菇最近就有些磨人,就一会儿不见到处找我们,得有个看着眼熟的在她跟前才不会闹。至于说程家兴……他早上起来就说要来洗碗,你们想想他,平时给闺女搓个屎尿布动作都是硬邦邦的,让他来洗这么油的碗,就不说能不能洗得干净,他别把借来的碗打了,还不上还得赔钱给人家。”
    两人听着一阵好笑,问:“他就老老实实出门去了?”
    “走之前还说让我歇着,他拿钱去请个婶子来洗,我想着要是忙不开请人来帮忙就罢了,这两天还不至于。我们家那菜地都是雇人帮忙耕种,都不种地还能忙不开这么点活吗?”
    刘枣花更正道:“那不是体贴你吗?”
    “他把闺女照看好就是体贴我了,不是说朱家院子也有两个小的?我让他抱过去跟那头当爹的唠唠,他们之间应该能有不少话说。”
    是有不少话说,基本都是程家兴单方面在说,他跟人聊起育娃经来总能说的头头是道,先说镇上的大夫怎么讲,说这么小的娃儿天天就是吃奶,可吃奶跟吃奶之间也有差别,为啥有些看着就壮实,长得白胖哭得响亮,还不是因为奶水好吗?咋样才能得到优质奶水?那当娘的嘴上就要讲究,怀着的时候要进补,生完也不能落下……
    他从吃说到穿,从穿说到日常陪伴……说完把过来听热闹的气着了。
    大家伙儿就看了看,夸了句他闺女养得真好,便带出这么多话。
    要推敲起来兴许是没错,可哪怕知道这些对大家伙儿一点帮助也没有,为啥?别人家没这么厚的底子,咋可能在一个娃身上花这么多钱?
    谁在乎奶水和奶水之间的区别?能喝几个月不断奶都是命好的,有些生完伙食不好没多久奶就稀了,喂不饱娃怎么办?熬米汤来,拿米汤喂。
    程家兴说痛快了还抽了抽别家抱出来的娃,说是比冬菇还要大个把月,看着竟比她瘦弱。
    他瞅过就撇撇嘴:“是你们说儿子才稀罕,你这还是个稀罕的儿子,咋养成这样?”
    那头是个女人家抱着,一听这话,炸毛了。
    “你咋说话呢?我菜头咋的?”
    “真要我说?他长得咋样我就不提了,模样好坏跟爹娘走的,长瘸了也是你对不起他。就说这都四个多月,这个头比我们冬菇还小一圈……”
    那女人又跳了脚,骂道:“谁跟你家似的今天鸡汤明天鱼汤?”
    冬菇这会儿盯着程家兴在瞅,程家兴就拿脸去蹭她脸,蹭够了嘿嘿说:“也是!想我跟杏儿这么有本事的爹娘是不多!那我就不说胖瘦,你当娘的供不起鸡汤鱼汤还不能给他把脸啊手的洗勤快点?还有那身衣裳,都脏成啥样了?”
    ……
    那女人家一句都不想多说,抱着人转身就走。
    走出去几步之后还是气不过,又回身骂道:“谁家跟你一样闲?每天换八回屎尿布!”
    程家兴也骂她了:“忙瞎了也没忙出个名堂来,咋的还不会反省自己?就你嗓门大,嗓门大了不起?”
    他这头回嘴呢,小冬菇就伸出手来揪住了当爹的耳朵。
    “哎哟喂,祖宗快撒手吧,别把你爹耳朵揪掉了!”
    才满上百天的胖闺女听不懂他说的,待着他耳朵直乐呵,她捏来捏去都捏红了才撒手,程家兴正准备跟她约法三章,必须说清楚以后不许揪耳朵扯头发,傻闺女就抱上他脖子,拿脸蛋贴了上去。
    这不是暴击!是会心一击!
    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给他咽了下去,他想起来自己还带了个布玩具出门,就把玩具塞到闺女怀里,给她抱着。有认识的人在边上,手里有的玩,小冬菇就一点儿也不闹人。她乖乖待在程家兴怀里,拿着布鲤鱼捏来捏去,乌溜溜一双眼直盯着手里的玩具,玩得非常专心。
    这时候边上挺多人的,有几个抱着自家儿子孙子的,有路过停下来看热闹的,另外还有几个三五岁大的,都盯着程家兴怀里的胖闺女。
    盯着盯着,就有人说:“程三叔,你家的妹妹真好看。”
    没等程家兴夸他有眼光,人又眼巴巴盯着他说:“我长大了也想娶这么好看的媳妇儿。”
    “啥???你小子才几岁就敢打我闺女主意?!”
    “不能把妹妹嫁给我吗?”
    程家兴都笑出声了,说:“我是想不开还是咋的?好好的闺女为啥非得嫁给你呢?你有啥啊?”
    “现在是没啥……以后又不一定的。”
    “那也行,你要是能有出息能叫她一辈子衣食无忧,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都听出来程家兴是随口说出来敷衍他的,这小子还不是朱家人,是从其他院子跑过来玩的,想想他家那条件,真的是精穷精穷,除非真是天降奇才,要不想也知道他后面会走上什么路,总归是地里刨食。像这样的能把自己养活都算不错,拿什么保别人衣食无忧。
    本来,冬菇人还这么小,大家伙儿想不到十几年之后的,既然说到这儿了,边上几个还真想了想。
    现在程家兴都是上千两的家底,等他闺女长大的时候,恐怕已经是地方上有名的富裕人家,这种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嫁给乡下汉子?总是要进城里去享福的。
    他们再看冬菇的眼神都变了,全都羡慕起来,这才是命好会投胎的。
    被好些人盯着看,冬菇也没什么感觉,她拿着那条鱼玩了一阵子,玩够了就转着头到处看。这会儿程家兴也跟人吹得差不多了,抱着她就要走:“走咯,爹带你上别处玩,咱们去你伯公家看看。”
    胖闺女好像知道当爹的在跟她说话,还啊啊应和一声。
    父女两个乐淘淘的从朱家院子走了。
    朱小顺只不过出了个门,回来听说他程哥来过,又走了。还当是有事找来,一打听才知道,是带着闺女出门得瑟的。
    看过别人家的儿子,再看看他家的闺女。
    确确实实比不得。
    程家兴还真把这闺女当成个宝了。
    羡慕的是多数,阴着怄气的也有,他抱着闺女出去一趟,就气着好些家的女人,回头村里有不少人闹腾,关上门抱怨自家心肝儿子还不如别家赔钱货看着周正。人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养得白白胖胖,笑起来讨喜得很,看着很像观音座下女童。见过别人家的,再看看自家这个,比不得啊。
    “不说让你跟程家兴似的有本事,你也去挣点钱回来!别像现在这么窝囊!”
    “你跟娘提一提啊,我喝稀粥也没啥,咱儿子就不能吃好一些?就不说割肉,天天捡的鸡蛋不能煮几个吗?”
    “我看着程家的闺女,再看我儿子,我真难受。”
    ……
    程家兴都不知道这出,要是知道,他能笑死。
    小冬菇出生的时候可听了不少闲话,那会儿是程家兴气得跳脚,有段时间天天跟人吵嘴,现在倒过来了。
    程家兴带着闺女征战大榕树村的时候,家里几个女人也手脚麻利的把昨个儿留下的残局收拾干净,碗碟洗过两遍,洗出来之后是何娇杏拿去还的,院子也扫得干干净净。昨个儿哪怕吃了两顿,还是剩了些菜的。何娇杏眼瞅着他们两个吃不完,叫来爹娘大嫂包括二哥吃了顿午饭,午饭过后,还有事忙的大家陆续散了,何娇杏这才有空陪陪闺女,她又问起上午的事:“你跟小冬菇出去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以后有空我还带她出去。咱们闺女啊,模样好,人又乖,很给她爹长脸,我看别家的都羡慕我,羡慕到眼绿的也有。还有臭小子眼巴巴瞅着说以后娶她当媳妇儿,我可去他的吧!做他的大头梦呢!”
    何娇杏让这话逗得发笑,笑眼弯弯的问他:“那你怎么说?”
    程家兴梗着脖子说:“我当然臭骂他了!”
    何娇杏并不怎么相信的,她眼尾轻轻一挑:“是吗?你真骂他了?”
    程家兴就别开头,闷声闷气说:“……骂得稍稍委婉一些。”
    “那是怎么个委婉法?你说说看。”
    这下不光他媳妇儿,连闺女都眼巴巴看过来,让她们母女两个这么盯着程家兴软乎得跟面团一眼,他老实说:“我说他要能有大出息,让我闺女一辈子衣食无忧,我就考虑看看。”
    何娇杏笑得更开,好不容易笑够了才道:“你就是这么骂他的?这可真是……”
    “咋的???我说他有大出息就考虑看看,那不就是骂他穷鬼别做梦吗?那臭小子家里真是,穷得叮当响,他眼光倒是挺好,一眼看上我闺女!还知道跟我打商量呢!可我多聪明?能让他给套进去?”看程家兴的样子,在嘴上赢了个四五岁的娃娃他还挺得意的,何娇杏一边闷笑着一边低头看自己抱着的胖闺女,虽然说才这么小,看这个白得跟雪一样的肤色和大致的轮廓也知道她长大之后模样不会差了。
    想想也是!
    她当初没一口回绝掉来说媒的费婆子很大一方面就是看程家兴模样不错。显而易见的,培养出感情之前,程家兴一眼看上的也是她这皮相。
    两个长得都很可以的颜狗的结合,生出来的下一代自不会差了。
    “四五岁孩子知道什么?我看他就是瞧咱们闺女白胖好看,跟别家灰不溜丢的泥猴儿不一样,才说了那话。现在你当爹的还不用担心,过几年等她大一点,模样长开了,估计得有不少人惦记,能烦死你。”
    程家兴想想,说他不担心这个。
    “媳妇儿你也好看,当初也没人烦你去!咱闺女只要能继承到你那一手碎石板的绝活,跟前保准清静。”
    何娇杏说未必,家境殷实,模样好看,哪怕力气大点也劝不退他们吧。看何娇杏就知道,她对外面那些言语轻佻的是从来都不客气,在程家兴面前还是很像那么回事的。虽然说对比下来没有其他女人那么温柔,也有别样的滋味。
    何娇杏觉得有她这个当娘的打底,闺女日后的行情总不会比她当初还差。
    这么说,程家兴还是无所畏惧。
    管他的呢,喜欢的留着选一选,看不上的非要来纠缠就打他!打他两回总知道退!
    程家兴说着还懒洋洋伸了伸手脚,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现在聊这个太早了,春天啊,真是容易犯困的时候。”
    “光春天吗?对你来说不是春困夏乏秋盹冬眠?”
    程家兴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说:“是没错啊!还是杏儿你最懂我!”
    “行了,要真的困你回屋睡会儿,小冬菇跟你出去玩了一上午也得歇歇。”
    “你呢?不睡觉吗?”
    何娇杏摆手:“你带闺女睡吧,我想晒晒太阳,现在天气正好,后面热起来又不敢出门了。”
    程家兴没再说啥,抱起女儿进里屋去,何娇杏把藤椅搬进院子,又进去拿上针线篮子,她想打发时间给闺女做几个小玩具。这年头,各家姑娘在嫁人之前都会学做女红,何娇杏也学过,绣花她不太行,缝补的活还是可以,做两个拿棉花填充的小玩意儿没问题。
    她边做边想昨天的百日宴,亲戚朋友那边带来好些个姑娘家,看样子都是有心想跟程家贵成好事的。娘看着乐呵呵的,何娇杏却觉得昨天那些成事的可能性不高。都是熟人家的,要真有觉得合适的,平时就该提起来,想想娘平时说的那套,应该是还没看好。
    上午娘跟大嫂过来帮忙的时候,她们也说起来。
    娘也是说不急于眼前,再看一看。
    那应该就是没遇上那种一看就觉得很合适的。想到这里,何娇杏又有些犹豫,她其实想不明白二哥应该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儿。何娇杏自己其实不是很喜欢个性犹豫的男人,还是觉得干脆利落一点更好。
    对媳妇儿好是个美德,可该要男人站出来,该要他拿主意的时候,也得拿得定主意。
    男人家有想法,下得了决断,过起日子来更安心,感觉也会比较轻巧。
    晒着太阳一晃神就想远了,何娇杏甩甩头把注意力放回手上,继续动她的针线。给二哥选媳妇到底是婆婆的事,她做弟妹的参不上言。
    春耕春种忙起来以后,程家贵那精气神比过年的时候好了一些,家里人面对他的时候也不像前面那么小心翼翼。像黄氏已经在他跟前试探过两回,想知道他自己的想法,他愿意跟啥样的女人过日子?挨着几个村有没有看着喜欢的?只要有,姑娘家得行可以,都能想办法去说说看。
    程家贵没说出个所以然,反倒是大哥大嫂那头在季春时分传了喜讯。刘枣花前年落了一胎,到现在铁牛都七岁,她总算又怀上了。她也是前段时间就有些猜测,又拿不准,最近一次烧肉的时候胸闷得厉害,想着这真的很像是怀孕之后的反应,才找了个不赶集的日子清清静静去了趟镇上。
    就是给济春堂老大夫把的脉,是滑脉没错。
    刘枣花听说之后就乐坏了,她这一年多都在后悔当初把那胎折腾掉了,早想给铁牛添个兄弟,就一个儿子心里还是不大踏实。听老大夫道了恭喜她人在药房里面就笑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来的,到家了还在嘿嘿嘿。
    程家富让她就在家里待着,自己上老屋给爹娘报喜。
    长媳又怀孕了,对家里来说是大喜事,程家兴听说以后笑着拍拍他大哥肩膀,程家贵道了恭喜,回头想起本来周氏也怀着娃,要是没出那些事,现在该是五六个月的肚皮。他本来今年也要当爹的,结果现在连媳妇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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