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陷害难辨真凶
    七人上马又自东行,静雯和肖珂一路聊天,情玉落在众人后面一语不发。晚上扎营,一行人围在火堆旁说笑,情玉却坐在一块岩石上仰望星空。静雯走到他身边坐下问道:“你怎么了,怎的一路都不说话?”
    情玉道:“我在想一个人。”
    静雯道:“艺轩对不对?”
    情玉低声道:“是,我们坐在这里,让我想起和她在许珍谷中的那个晚上。”
    静雯轻声问道:“你们作了什么?”
    情玉笑道:“其实什么都没作,只是聊天,那时她还是女扮男装,看着我手中的紫剑,说要和我一起寻找神剑下落,一人一柄称霸武林。”说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
    静雯又问道:“你不知道她是女的,你们那时候很快乐?”
    情玉点头道:“是,是很快乐,但不久她便死了。她是出来找父亲的,但他父亲却已经变坏了,成为武林公敌。我和她发现了她父亲的所在,便要主持正义为武林除害,她却不知那人是她父亲。那晚的雨好大!雷电交加,我一路杀入总坛,她不放心,跟来了,结果就在我要杀那人时,她来了,认出是自己的父亲,挡了我一剑。于是一切都结束了,是我亲手杀了她。其实如果我知道那人是她父亲,那晚说什么都不会去,更不会让她去,我……”
    静雯道:“你很后悔?”
    情玉重重的点了点头,忽然望向静雯说道:“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不提了,我们回去吧。”
    静雯轻笑道:“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早知道你放不下她,但是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你认为我会在意那些吗?”其实正是情玉的重情重义让她感动,情玉若薄情寡义,将肖艺轩抛之脑后,她反而该考虑自己的选择对是不对了。
    情玉过了很久方才说道:“我遇见你,或许是她在冥冥之中的按排,她在梦中告诉我她会在西边等我,虽然长像变了,但她的心是不变的。她说,有一个人会和我在一起,那个人其实就是她。在我重伤昏迷的时候,我的感觉总是她就守候在我的身边,一刻也没离开过,但醒来时都见到的是你,于是我怀疑她说的那个人是你,你就是她,可是我不敢相信。”
    静雯道:“没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在我的感觉中,我是另外一个人,是为她还一份情而存在的,那是从第一次见你就开始了,我不是单纯的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的结合,我的潜在意识中有一份是别人的,不是我的,我被这种潜在意识无形的感染了。”
    情玉道:“那你自己是否真的很在乎我?”
    静雯认真的点头道:“很在乎,是那种不应是我的意识,引导我去喜欢你,只是最后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我是在乎你的。”
    情玉道:“够了,够了,不必在说什么了。”将她拥在怀中。
    静雯低声道:“我见过她了,她和刺伤你的那个少女长的一模一样,只是她的脸上没又杀气,充满的是所有人为之陶醉的笑容,她真的很美。”
    情玉急问道:“你在什么地方见到的?”
    静雯笑道:“不告诉你。”挣脱他的怀抱,暗自在想:“我们今晚说的话简直不敢让人相信,我若说在梦里和她化为一体,岂不成了鬼话。”身上不由己地一阵寒颤,暗道:“莫非这一切都是她的鬼魂在作怪,这太可怕了。”紧紧地靠住情玉,说道:“送你一样小东西。”自腰间布带中取出那只翡翠小猪,笑道:“我感觉它和你像呆了。”
    情玉接过小猪心头猛的一震,想起艺轩送的翡翠蛤蟆,问道:“那我像不像一只很可爱的癞蛤蟆?”
    静雯道:“嗯……更像,只是没有那样的物品送你。”
    情玉道:“我也有东西送你。”自锦带中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艺轩送的羊脂玉雕成的观音像,说道:“你很像她。”
    静雯接过来欢喜地说道:“真漂亮,这人是谁呀?”
    情玉差点昏倒,原来她不认识观音。站起身,诡异的一笑说道:“现在不告诉你,等到我们成亲那晚,我在耳边悄悄告诉你好不好?”
    静雯道:“好啊!”忽然感觉不对,脸上立时红成一片,叫道:“你好没羞呀!说这样的话。”扬手便打,情玉早笑着窜到了火堆旁。
    第二天再次上路,情玉对六人喊道:“现在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我已经知道神剑的下落了,现在我们就尽快赶回中原,赶往华山,将它找出来。”
    银涛和狂涛一阵欢喜,狂涛叫道:“哥哥在天山时就判断神剑藏在华山,果然没错。对了,具体在什么地方呀?”
    情玉将冷血剑神告诉自己的话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狂涛苦笑道:“那么,我们苦与神剑无缘岂非一把都找不到了?”
    红鼠绿兔骂道:“废话,如果没缘也让你找到,有缘之人喝西北风去,真笨。”狂涛一想也对,不由地傻笑起来。
    下午时分,众人进了聚阳关,一种回到家的感觉骤然涌上心头,情玉大喊道:“我们回来了,我们终于回来了。”
    狂涛大叫道:“没错,虽然艰险,但我们还活着。”哈哈哈大笑三声。
    红鼠绿兔低声道:“活着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死在外面回不来。”
    蹄声急响,一个少女抽马如飞奔近前来,红鼠绿兔立时高兴起来,自语道:“好呀!我们的乖乖好孙女来迎接我们了。”二人说的自是小欣。
    红鼠绿兔正自欢喜,岂知小欣大叫道:“狂涛,你终于回来了。”跳下马直扑过来。
    众人都是一征,狂涛不知是该接她还是该闪在一边,呆站当地左右为难,脸色窘异之极。小欣跑到他近前却是一转弯扑进情玉的怀里,脸上欢喜无限,叫道:“想死我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狂涛立时放松下来抹了一把冷汗。静雯脸色大变,喝问道:“她是谁?”
    情玉尚未回答,小欣诡异地笑道:“我是她最亲近的人,你呢,你是什么人?”
    静雯气苦地道:“我……我……”却又说不出口,转身要走。
    红鼠绿兔急忙拦住,对小欣喊道:“鬼丫头,又在作怪了,她可是你未来的嫂嫂。”
    小欣道:“啊!原来是嫂子,对不起,对不起,失礼了。”拉住静雯的手,亲热的不得了。静雯看着小欣机灵古怪的样子,噗嗤一笑,什么气都没了。
    银涛嗯一声,说道:“小欣,你方才好像投错了怀抱,我听到你叫的第一个人可是我弟弟,奔来的方向也是我弟弟,怎么一转弯就……”
    狂涛脸上发热,叫道:“哥哥别说了。”
    小欣脸上也是一红,但立刻恢复正常,笑道:“误会误会,他走在前面,我最先看到所以就叫他了。我哥哥在他身后,自然要向他奔来,但是你看到我碰他一下了吗,他这种笨人也值得我来迎接吗?你别自作聪明了。”
    银涛一时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唯有摇头苦笑,狂涛被戏弄,又被骂作笨人,气之极己,感觉上又回到了三个月前和她同行的日子,忿忿地哼了一声,独自向前走去。
    小欣道:“你别不服气,要想追到寒媚你还得靠我呢,只有我聪明无比的小欣才能帮到你,别人谁也办不到。”
    狂涛冷笑道:“是吗?可惜我不希罕。”
    红鼠绿兔拍马屁地说道:“我们小欣姑娘肯帮你,那是你小子的造化,要是我们俩,想让她帮忙还没那福气呢,对不对呀小欣姑娘。”在小欣面前他们可不敢自称爷爷,只能讨好,不然可吃不消了。
    小欣道:“一点都没错,他们二人多次求我帮忙找个老伴我都没答应。”
    红鼠绿兔立时气得跳脚,大声道:“哪有这样的事?我们可是和尚。”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红鼠绿兔跳脚归跳脚,对小欣可是打从心里疼爱,笑道:“敢开我们的玩笑,我们要惩罚你。”一左一右闪上前去,将她抬起抛到了空中,乐得小欣咯咯直笑。
    西夏与大宋一战,董浩天功不可莫,被调回京中听用。温在野诚请上恩,辞去大帅之位,御甲归田,但自己半生驻守边关,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回家不久又自来到了这里,整日骑马打猎、下棋饮酒,与众守兵同乐,日子也过得逍遥。小欣自众人走了以后就一直住在康城温在野处,每天都会骑马出来溜一圈,向西方眺望许久,自己也不知道看什么,盼什么,茫茫然便过了三个月。
    这晚,众人便宿在康城中,温在野甚是高兴,设宴为众人接风洗尘,回到这里便如回到了家中,终于睡了个非常安稳的好觉。第二天别了温在野,小欣听说要找神剑,大吹自己如何聪明定能最先找到神剑,跟了众人一起向东,踏上黄土高原后一路向南,所见村庄城镇也逐渐增多。
    这日正行之间,迎面走来两条大汉,边走边骂,细听之下竟然是在骂情玉,静情拔剑拦住二人喝道:“你们在骂谁?”
    穿黄衣的大汉道:“又没骂你,管得着吗?”
    静雯一挥剑,寒星万点,飘落下来,二人胡子眉毛会没了,连头发也被削去一半,伸手一摸吓出一身冷汗,惊慌的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小欣道:“他不是说了嘛,你们在骂谁?”
    二人结结巴巴地说道:“骂……骂情玉,他……他是风……”
    情玉示意静雯将剑收起,问道:“为什么骂他?讲个道理听听。”
    穿灰衣服的汉子定了定神说道:“他**人家姑娘,还把姑娘全家都给杀了,他在酒店喝酒不付钱,却将人家店砸了,一次砍伤了二十多人。”
    黄衣汉子道:“还有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从他面前走过,他竟认为挡了自己的道,一剑便将老太太的头削了下来,而且当街调戏良家父女,杀人夫君。你说这样的家伙有没有人性,该不该骂?风云氏好歹是名门正派,怎么生出这样的王八蛋、兔崽子。”
    静雯喝道:“住口。”又自拔剑,二人慌忙后退。
    情玉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发生在什么地方?说!”
    二人指着来路说道:“就……就在前面的八剑平小镇,是昨天……对是昨天的事,我们今早上街听说的。”
    情玉对身边几人道:“真凶出现了,我们走吧。”拉了静雯上马。
    狂涛向二人道:“你知道问话的人是谁吗?他就是情玉,风云世子。”二人啊的一声瘫坐在地,众人拍马急奔而去。
    到了镇上,行人都在议论昨天发生的惨案,一些人见了情玉等人大惊失色,躲得远远的对其指指点点,走到街道中段时,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跑了过来,见了情玉立即惊叫起来,像见了鬼一样,挥舞着双手扑过来,口中大叫:“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还我娘命来……”几人知道,她就是两个大汉所说的受害者之女,也不便和她多纠缠,红鼠一伸指点了她的穴道,几人又自前行。走到一家客栈门前,又扑出三条大汉来,个个手持菜刀对情玉虎视眈眈,绿兔不等他们靠前,先行出手制住,背后脚步声大作,回头一看,只见满街都是人,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刃和农具逼了过来。
    银涛道:“看来他们对你的误会太深了,怕是讲也讲不清,不如先走吧。”
    情玉点点头,八人一起拍马狼狈而逃。
    行到夜间,到了一个小村庄,想要投宿,刚叫开一家的门,那主人一见情玉啊的一声差点晕倒,双手一推将门紧紧关上,在院里大喊:“恶人又来了,恶人又来了,救命啊……”一闻其声,村中各家门户一时全开,倾家而出,举着火把、提着刀枪就冲杀了过来。八人不用想都知道,真凶已在这里作过案了,唯有再次拍马逃走,不敢再去借宿,落住林中围着火堆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早出发,想要追上那真凶阻止他再作案,一路奔来所过之处人人喊打,白天无处吃饭,晚上无处投宿,比之在沙漠中还要艰苦,情玉几乎郁闷致死,只想将那真凶捉到刮成碎片,但那真凶却总是比他们快,只要他们到的地方都有对方作下的凶案。红鼠绿兔忍受不了那么多人的追打喊骂,别了六人择路而行,也不想找什么神剑了,径自回风云止的住处去了。
    六人一路紧追,这日到了长安,终于没有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心想真凶可能已被甩在后面了,大可以在这里等他来,也不去找二十四盏灯的驻地,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到了午夜时分,接连听到三声惨叫,来自三个不同的方向。银涛,狂涛和情玉坐在房中等的就是惨叫声,三人从房中一掠而出,分三个方向奔去。
    惨叫声第二次响起时,情玉已到了一座小楼前,只见二楼窗内人影闪动,像似在打斗、挣扎,一跃而起,还未落在楼沿上,一物事破窗而出,接在怀中感到是一个人,向前一闪从窗口跃入房内。向房中一看并无一人,再看怀中竟是一个不着衣物的少女,向他妩媚地一笑说道:“谢谢。”猛然伸出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大声喊叫道:“救命呀,坏人来了,坏人来了。”
    情玉顿知上当,要将她推开,却见从房门外已冲上来十多个持刀大汉,大叫道:“淫贼你果然来了,今夜让你有去无回。”冲杀过来。
    情玉将那女子甩开,叫道:“你们陷害我。”啪啪啪将十余人踢翻在地,喝道;“说,是谁指使你门这样作的?”
    十几条大汉怒骂道:“是你下帖子说要来**我们小姐,还装什么装?”呼喊着又扑了过来。
    情玉不愿再和他们纠缠,破窗跳出,向楼下一看一群人打着火把站在街上,大喊着:“杀淫贼,杀****情玉不敢落地,在房顶上飞奔,众人在下面紧追不舍,一支支的羽剑射了上来。
    情玉被追着在屋宇间窜来窜去,终于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悄悄溜回房内,不久银涛和狂涛也赶了回来,气得直骂,一问之下,情况基本相同,都遭了别人的陷害。三人商议一番,认为此时真凶已经去了伪装,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行踪,下来要作的已经不是嫁祸,而是陷害了,以后行事要万般小心,最好是化装暗察,于是准备天明买些易容用品胡乱装扮一下。
    第二天,一走出客店,见满大街都是人,东一堆西一簇围在一起面墙壁前指指点点议论叫骂。三人上前一看气得脸都绿了,墙上贴的仍乃是三人的画像,标明了**良家妇女之淫贼,连名字都有。狂涛就要扑上去将其撕了,情玉和银涛急忙拉住。
    一个老头转身间看到三人大叫道:“淫贼在这里,快来呀!淫贼在这里。”听到喊声,满大街的人一起涌来将六人团团围住,个个喊大喊杀。情玉将小欣抱起,喊道:“从房上走,快走。”当先跃上房去,其余四人也自跟上。下面众人见了大喊:“淫贼又抢了一个少女,千万别让他们跑了。”在下面围追起来。
    六人在房顶上跳来跳去,到了一处染房,见无人追来,落下地来,用布将头脸包裹打扮了一番溜回客栈,取了马匹径向城外奔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方才停下来大口喘气。狂涛撕下包住头脸的纱布大口喘气,银涛也气得要死,他还从来没被人骂过淫贼呢,今天倒好,不但被骂了,而且画像贴的满大街都是,以后如何见人?小欣却乐得哈哈直笑,对三人大加嘲弄,狂涛忍无可忍,啪的一指点了她的哑穴,小欣发不出声来,急得直跳脚,其余的人都怪她多嘴,谁也不去理采,气得小欣直想哭。
    情玉想了多时说道:“我看,这次那凶徒非将我至于死地不可,你们跟着我也只会受连累,这里距华山不远,我们去找神剑,无论找到找不到,下山后就分开了走,去查那真凶,你们以为如何?”
    除了小欣大摇其头,其余四人都点头同意。六人又自上马,狂涛有意要报复一下小欣,于是将她所有的毛病一样一样抖了出来,实在没有了,就随口瞎编几件她干丑的事,小欣不住摇头,双眼狠瞪狂涛,嘴巴张了又张却是无声,心中气苦难奈,拔出小刀向狂涛一阵乱砍。狂涛拍马逃开,哈哈大笑,小欣眼泪婆娑,滚滚下落,以前嘲笑人,作弄人,今天却遭了报应,被狂涛戏弄个够,吃尽了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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