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春看了看老聂扭过头没说话。
    不过老聂说的对马晓春知道天底下敢和苏羽玩布局的恐怕也只有李昌镐寥寥数人而已:作为老聂的亲传弟子苏羽的大局观天下无敌那深谋远虑的布局虽然往往要以过数十手的展才会挥出威力但一旦让苏羽流动起来那可真称得上是雷霆万钧雪崩风暴般的全盘攻击之下即便是天下第一人李昌镐也只能落到一个顾头不顾腚略不留神就满盘崩溃的下场。所以在这个层面上说现在沈锐直接跳过布局进入战斗的战略战术完全正确。
    只是这种没有试探没有布置一上来便狂攻的比赛看上去总让人有点不那么舒服。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最擅长玩儿阴谋诡计的苏羽竟然跟着杀神沈锐的步调走。
    这才是最奇怪的。
    “苏羽到底想干什么?”马晓春斜着眼睛看老聂“你徒弟是不是又打算玩什么花招?不过我跟你说沈锐和萝德丝那小丫头可不一样……”
    那又如何?难道现在这盘棋该怎么下我还能做主么?老聂很无奈。他对于苏羽这个徒弟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不能控制了。不像马晓春和沈锐至少沈锐在比赛之前还经常询问马晓春的意见而老聂现在虽然挂着一个师父的名头却完全不牟指挥作战了。
    不过实际上老聂却并没有什么怨言:徒弟长在了总要出去闯荡立派他管这么多干什么?
    慢慢下就是了。该管地要管。不该管地就让这帮小年轻们自己去闯吧。才能聂一直有这种信念。
    不过马晓春显然没有这位棋圣这么怡然现在看着摆明架势要打空战的棋盘心中就觉得有些慕名的焦躁:“苏羽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羽脸上的表情很高深莫测捏着棋子的手指一直在棋盘下来回的画着圈。这让沈锐同样感到很莫名其妙心头上也浮出了一种不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肺里的污浊用这清澈的空气濯涤干净。沈锐抬起眼睛看了他的对手良久在右侧小飞出来罩头。
    苏羽地脸还是波澜不惊翻了翻眼皮掏出一块手帕捂在嘴上咳嗽两声之后尖顶在飞罩的黑子上。
    啧。研究室里只有寥寥几个韩日的国际友人。显得格外宽敞所以马晓春在把身边的黄奕中轰走之后便把腿放到了椅子上架着眼看着这就已经搅在一起的黑与白也只能用这些无意义的音符来表达一下心中的感念:这还是世界大赛的决赛么?
    不过对于沈锐来讲决赛只不过意味着最多的奖金。只是能够和最高水平的棋手来进行最终地对决才让他感到心底的那阵激动。
    更新更快尽在piaotian…….com全文字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也许以前在重庆时候的他看不上深居独处的苏羽看不上招式普通毫不华丽的李昌镐——虽然他当年只是对进入三星决赛的苏羽才表达出一点嗤之以鼻但心中地敌意马晓春还是很了解的。可当他走出西南走进北京走进汉城走进东京看到真正的争锋于世界终端那些最顶尖的三国棋手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很井底之蛙:李昌镐神一样地名字。完全是用一场场朴实无华却坚实的胜利换来的。也只有当他真正面对李昌镐的时候才了解到原来围棋世界里是真的有人可以计算到3o手之后却还是那么精准的。
    这种差距是可以弥补的。沈锐坚定地相信凭借黄龙十九变他还是能够挑翻站在最高位上的那两个人。当然。黄龙十九变并不是每一变都很适合他但只要他把他所会的和最擅长的能够挥到极点那么一切就将变得轻而易举。
    只是这东西不是那么好领悟啊。黄龙士那死老头教学的时候说话不清不楚能遇到的机会比rpg游戏还可怜。所以沈锐对于这套天下无双的棋路到现在也是一个一知半解。
    “苏羽流算什么只要你能把我这十九变全都掌握了战胜他简直轻而易举。”黄龙士嘴上说有漂亮无比但当沈锐真地问到他怎么破解的时候老头却开始顾左右而言他的打哈哈“这个么看悟性了……”有些东西无解比如李昌镐的稳扎稳打。有些东西有解但在棋盘上却解不出来——这个问题萝德丝有切身体会虽然吴清源把苏羽流给她分析的清清楚楚但比赛中小姑娘却还是被打得差点当场哭出来。
    不过在这场比赛里面看起来苏羽是不会用这东西了。沈锐虽然心里面有一丝慕名的不安但是看看苏羽的强扳摆足了杀对杀的架势他也实在很难看穿这个对手的用心稍稍蹙了蹙眉毛之后他一手断打抱吃逼迫苏羽退让。
    “苏羽不是最不擅长乱战么?”马晓春内心中同样有一种不安稍稍错了一下腿之后低声问“他干嘛一上来就跟沈锐比办量难道李世石和近藤光的教训他没看到么?”
    苏羽看到了但现在还是毫不退缩的反打开劫。
    “这可真的不像是苏羽下的棋。”古力的眉毛不经意间跳动了两下“我从来没见他这么凶狠过。”
    不过也正是因为苏羽的凶狠让沈锐内心中的那种不安隐隐约约又大了一号。但是现在劫已经成了如果退缩的话让苏羽在中央成了大十字的势那结果可就不是沈锐的能预料的了。
    上次和李昌镐比赛中让人家在中腹先拔一朵大花是战术是为了让李昌镐掉以轻心。但现在苏羽摆出来这么一副对着干的架势。反倒让沈锐有些心虚。
    “那就干下去吧。”萝德丝以及唐莉三人被禁止进入对局室只能留在马晓春地身边看直播。“开劫之后。反下盘面上谁都没有劫材苏羽这个赖皮劫能不能打过1o手都是一个问题……”
    也许这个问题对其他人都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脑子里面同样抱定了这个主意地沈锐显然忘记了一点:苏羽流。
    因为是苏羽开劫所以沈锐必须在外面先弄一手才能回来反提但又因为中腹地一片已经没了下嘴的地方所以他自然而然的要把目光转到外线开始攻击苏羽指向西的两枚白子。
    但量让沈锐和外边所有研究棋手跌碎眼镜的事情生了:苏羽对那里置之不理转手粘住消劫。
    “疯了疯了。”坐在空调房间里的老聂连连的擦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进对局室反苏羽揪出来“就算是有一片厚势扎在中央但让人提走这两个子的筋我看他怎么下后半盘!”
    “也未必就这么严重。”马晓春似笑非笑的一脸慕名表情似乎是在劝慰老聂“年轻人地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但接下来的事情让马晓春也有一种要把沈锐按在地上暴打的冲动:他没吃死已经算得上囊中之物的白两子反而绕了个圈不远不近的钓着那块大十字。
    “疯了疯了!”马晓春在这届春兰杯里面念叨最多的可能就是这几个字“他干吗不吃掉那两个子?他知不知道如果掌握中腹他这盘棋会多好下?疯了……”
    而接下来的表现。却是苏羽仿佛刚刚看到自己的白子被攻击一样恍然大悟的扭身回来又把那两枚白子拯救了一下。
    只是沈锐这个时候却像是闹钟停摆了一样看了棋盘良久然后转过头来长出上边。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老聂和马晓春被这寥寥几手棋闹得头晕脑胀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棋盘说不出话。
    “他是在防备苏羽这里地跨。”萝德丝看了一眼吴清源开始表自己的见解“实际上苏羽这里的粘完全就是为了收拢上边做准备。如果沈锐只是吃住中央两白子。那接下来苏羽一扳就成了对杀。到时候沈锐虽然还是能杀掉这两个子但上边却就完全被苏羽笼罩住了得不偿失。”
    吴清源似乎为了映衬这句得不偿失一边敲桌子一边唱:“黑白之子平衡兮还看中央……”
    马晓春激灵灵一个冷战。猛地从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怎么着?谁有优势?”
    “谁也没有优势。”古力皱了皱眉“苏羽下了一个套沈锐没钻。”
    这盘棋有意思啊。苏羽倒是没有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扯淡思维看着沈锐继续攻白突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这小子有点意思……
    那么就好好的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吧。原先还有些对于这种下法感到很无奈地苏羽突然捂着嘴巴笑了笑。
    “对攻了。”古力的语气很平淡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光芒。
    “他们不是一直在对攻么?”唐莉并不很了解古力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所以开口询问一下。
    只是这个问句出来还没等古力来得及回答萝德丝便抢先说:“很简单。苏羽的那个消劫就证明一开始他跟着沈锐在中央只是看看风向而那个陷阱更是他要夺先手的意思。不过现在他也不玩儿什么阴谋诡计了纯粹就是想看沈锐的力量了。”她顿了顿“只是在这种纯粹比力量的比赛里苏羽能抗得住么?”
    这倒不是她关心苏羽只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苏羽的力量不是很差么?”
    “苏羽的力量的确很差。”古力知根知底“但这必须要和刘昌赫沈锐李世石之类的主儿比。实际上作为一个九段你觉得他要是真的起了杀心很多人都能挨过去么?”
    他稍稍停了一下。缓口气看一眼萝德丝叹了口气:“而且更重要的是苏羽这盘棋要看沈锐根底。所以把局面引到对杀也是他所希望的。”他抓了抓头。“虽然这么早就杀起来有些棘手可总归都是杀早晚都差不多。”
    这话三个姑娘不爱听了:“什么叫探探根底?决赛里面苏羽都敢拿出一盘来探根底那他拿我们家沈锐当什么了?”
    唐莉和苏遥还好两个小姑娘恪守中国传统美德腼腆沉静只是心里生气但萝德丝可就直接把脸挂出来了:“你说什么呢?”
    “我没贬低沈锐的意思。”关于围棋古力脸上少见地出现了一丝坚持“事实就是这样子。慢慢看吧。”他叹了口气“沈锐入左边了。”
    乱。
    可形容成乱云飞渡也可以形容成乱七八糟。
    在经过了2o手之后神态轻松地苏羽再也笑不出来了两条不浓不淡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而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大半个身体都已经伏在了棋盘上细细的端详着棋盘。
    而沈锐这个时候却像是吃了定心丸看见了胜利曙光一样在沙上歪靠着身体一直手端着茶杯细细的品茶甚至细风善气的吹着漂在水面上的茶--飘天文学--悠的开口说“你们可以看一下实际上如果沈锐先连回那棋筋然后直接冲断这个飞的话苏羽是不管怎么样都吃不掉他的。”他的手在棋盘上很灵活的摆了一个变化“就是这个因为一开始的胡搞导致苏羽下边的棋形上有一点点问题。所以当白棋一打黑棋冲下来的时候你们看白棋下边突然间没有活了。这样苏羽必须选择是补一手救活下边大块还是继续把中央和下边连成一片然后一起突然死亡……”说到这里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接近他所为人知的最欢畅的表情“实际上只要沈锐冲断那么不管怎么样苏羽都是一个死!”
    但是现在沈锐显然没意识到胜负已经就在他手边在连回了棋筋之后就停下脚步电视画面上摇头摆尾的样子似乎在一五一十的数官子然后在读秒的催促声中开始贴着白大龙东搞西搞。而苏羽显然也因为没了时候而脑子短路没有再补一手而是竟然跟着沈锐开始收官!
    “一个两个三个……”对局室里挖战壕一样的热火朝天研究室里的李昌镐则开始数羊“四个五个六个……”
    “你数什么呢?”冷不丁被念叨的有些犯困的唐莉扭过头睡眼惺松的找李昌镐。
    “我在数这盘棋上谁犯的错误多。”李昌镐信奉的是“谁在比赛中犯的错误越少谁就越可能笑到最后”对于这东西自然比较敏感。
    不过马晓春显然信奉的是“比赛所比的不在于犯的错误多少而在于谁犯了最后一个错误”所以不屑一顾一番之后继续投身到紧张的求神拜佛运动中:菩萨保佑玉皇大帝保佑沈锐能开开眼看看下边……
    不知道是马晓春的求佛起了作用还是李昌镐数数让沈锐听见了冷不丁在研究室里就听到了相隔15米的对局室那边传过来一声带着惊愕却音极为飘荡的“啊?!”
    “看起来他看见了。”李昌镐抓了抓苗头头开始手脚麻利的收拾棋盘。
    “他总算是看见了……”马晓春手脚麻坐在棋盘边上却开始忧心忡忡这一盘结束了但是下一盘会怎么样呢……”
    ……
    家里出了很多事情很麻烦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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