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主席办公室,天辰翻阅成堆的文件,却心不在焉地频频看表。正要拿起电话,收到一则短讯。
    拿起外衣匆匆出门。
    还是那个海边独立住屋,打开门,伫立在窗前的一抹纤瘦的背影落入眼帘,秀发低挽,合着碎发慵懒垂在脑后,半透明的轻纱吊肩睡衣若隐若现地映透出玲珑有致的身线。
    听到进门的声音,身影缓缓转过身。
    “你来了。”梓榆轻晃着红酒杯,蕴着盈盈的笑靥款款走向他,单手勾环住他的颈脖,抿了口红酒,再掂起足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的同时,把酒通过唇.舌辗转交缠流入他的口中。
    “你第一次主动找我。”他环住她的腰身,咬着她的耳垂声音沙哑。
    “先不要说话,”她食指摆在唇前,做出噤声的手势。
    将红酒放在钢琴沿边,纤手划进他的衣领深处,拂下他的西服外衣。她牵拉着他的领带,步步后退,直到倚坐在钢琴琴盖上,他顺着她的后退步步前移。
    扯下领带,再一颗颗解开衬衫钮扣,“订婚那天,我知道你很不开心。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能为你做的,就是没有让他碰我。”
    他不发一言,乌黑幽暗的目光直入她的眸底,任由她纤白的手将衬衫钮扣全数解开,呼吸愈见急促。
    “他没有碰我,你信不信?”她的手游离到他的身下,摩挲着腰带钮扣,解开身下束缚,“我想你了......”再伸手拂下睡衣的肩带,薄纱睡衣倏然落地。
    她勾住他的颈脖,一声柔柔的呢喃:“要我......”
    室内厚重的窗帘遮住了透亮的日光,烘衬出暗色旖旎的香靡。
    男女间的缠.绵从钢琴激烈到卧房,结束时双双疲累地喘息,却都未眠。梓榆难得没有背对身侧的人,此时她懒懒地窝在身边男人赤.裸的怀中,修长的指尖在他的心口戳戳画画。
    “今天我没有让你失望吧。”她抬眸,软软地说。
    天辰将她搂了搂紧,下巴在她的头顶摩搓。
    她接着说:“后天就是股东大会,你也不会让我失望吧。”
    “明天我会离开香港。直到股东大会结束,除了你,没有人会找到我。”他语声淡淡。
    她向他的心口紧紧靠了靠。“好,很好,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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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控股主席办公室,华云姿累积了一段时日的烦躁终是隐隐爆发。合上看不进去的文件,揉了揉眉心,抬眼间看到股东大会日程。
    感觉莫名的不安,拿过日程,随手翻开看了看,不由一愣,随即按下内线通话按钮,“ylva,进来一下。”
    将日程扔至秘书眼前,“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股东大会什么时候开始有董事局重组的议程?”
    “这个......”
    “是我的安排,”秘书为难间,梓榆双手环臂,含笑缓缓进来,对秘书点头说:“你可以出去了。”
    “你来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安排?谁给你这个权力?”华云姿连连问。
    梓榆拉开客椅自行坐下,递上一本文件,不以为然:“回答你这些问题前,先看看这个。”
    华云姿接过文件,蹙着眉,看了她眼,开始翻看文件,随即警觉:“什么意思?怎会这样?”
    梓榆不紧不慢说:“那次收购案后,云控股便入股这两个项目,可是这两个项目......”她垂眸笑了笑,摇着头接着说:“却并不存在。”
    “不存在?”华云姿急问:“什么意思?这两个项目并不是你经手。”
    “正是因为它们非我负责,我才可以让它们不存在。”她轻声一笑,“自我进公司,由我亲自主持的项目件件都是货真价实,瞩目全球。而公司也因为这些项目,国际知名度更有增加。可再大的知名度,若是被这两个空头项目拖累,信用度尽失,先前所有的一切也只会一夜间崩塌。”
    华云姿冷冷咬牙:“是你策划的?”
    “这个不重要。”她食指轻摇,微笑说:“目前重要的是,当股民发现这样一个公司发行的项目新股原来只是个空头支票,他们会怎么看?商业罪案调查科又会怎么看?云控股的股价大跌事小,但信用若是因为金融诈骗这个名号跌至冰点,所有合作方退出,股民暴动,公司就只有清盘。不仅如此,伯母你必定还要惹上官非。那个时候,即便是你那个大律师儿子,也未必救得了你。”
    “现在应该怎么办?”她冷声问。
    “现在还有一条生路,就是在新股发行前,及时撤消这两个项目。一旦声明撤消,新股发行也会随之取消,最多对还在等待新股发行的股民致歉和解释。可若是退出,总归要赔偿一点损失。”
    “所以呢?”
    梓榆微微俯过身,定定望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认真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用区区一点钱保住整个江山,不亏的。我算过,需要赔偿的损失其实不过一千四百亿,只要伯母转让出手中所持45%的股份,就能填补这个损失。”
    “一千四百亿?45%股份?”华云姿挑了挑眉。
    梓榆含笑点头。
    蓦然间华云姿扬起臂膀,“啪”一声,一记狠而重的巴掌迎了上去。她冷笑:“我看真正想要这45%股份的人,应该是你自己吧。”
    梓榆抚住脸,淡淡一笑,“伯母明鉴。”
    华云姿恨恨说:“果然如我所料,你接近嘉伦,接近云控股,是有目的。”
    梓榆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只能提醒你,离股东大会还有一个小时,你也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考虑是否将你45%的股份转让给我。当然,即便你不转让,今天这个主席的位置还是会换人。我手中已有49%的股份,即便其他依旧持股的董事会成员将票投给你,你还是输定。总之一切在你自己,就看你是选择自动退出董事局,还是选择在今天股东大会上被赶出董事局。”
    “如果我不转让?”
    “这个问题问的好,”她“赞许”地点了点头,食指敲着桌,认真细述:“如果你不转让这45%的股份,那么这两个项目,在我的遥控下,一小时内即会发布,明早股市开盘,会有场好戏。股民发现受骗,即刻暴动,然后堂堂云控股董事局主席,所谓最有名望的名媛,会在众目睽睽下被商业罪案调查科带走。再然后呢,云控股本股随之大跌,你一手建立的江山即刻被清盘。怎样?是不是很惊心动魄?”
    “你到底是谁?”她敛着恨意,一字一句问。
    “这个问题,只有在股东大会以后,在我坐在你的位置上时,才会告诉你。”
    静默中相峙片刻,华云姿将手伸向电话,梓榆倏间盖住她的手背。“没有用的,你现在打给谁,都没有用的。你最宝贝的儿子,和你最信任的外甥,现在都不在香港,即便在香港,股东大会前你也找不到他们的。把股份转让给我,也许我可以在3小时以后,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答案。其实我现在在股东大会前同你耐心地有商有量,是给双方都留个颜面。如果在股东大会上争输赢,只怕全天下都会拿这个当笑话,你不会想的,对不对?”
    未待对方答话,梓榆继续不紧不慢地说:“想想看,是你的股份重要,还是保住这份江山重要。股份给我,也许我还是会当你的乖儿媳妇,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也不算太亏。我依旧会替你把这份江山打理得妥妥当当,你呢,可以提前享享清福。你儿子和你外甥对我可是死心塌地,尤其我现在持有的股份中,其中3%来自你的宝贝外甥女,也就是华天晴。即便你肯拿江山做赌注,你又敢不敢拿这些于你最重要的亲人来同我做场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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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控股一年一界的股东大会向来按部就班,媒体除了中规中举的例行报道,便不会做更多的关注,但是今年除外。
    这次的股东大会让云控股再次成为公众焦点,大小媒体将云控股大厦门前围绕得水泄不通。
    华云姿当众宣布退出董事局。董事局主席之位易主,新任云控股董事局主席正是备受外界关注的商界与法律界才女,同时也是未来的小钟太太g。
    因为华云姿的主动退出,加之梓榆在商界自身建立的人脉,功绩与威望,及凭借她手中持有的云控股94%的绝对股权,使董事局成员全票通过这次的变动,无一丝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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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约我来这里?”墓园在阴沉的天色中愈显沁骨糁人的森冷,偏偏又在最不敢见的几个墓碑前,华云姿不由打了个寒战。
    梓榆伫立在其中一个墓碑前,戴着宽边墨镜,淡笑勾唇。“来实现诺言啊。我说过,如果你主动退出董事局,那我也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要废话,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样做?”华云姿感觉到阵阵寒意,暗暗缩了缩肩头。
    “先套得本金,然后设计股价波动,趁机暗中吸纳底价股。股价变动异常,股民利益受损,再被商业罪案调查科调查......”梓榆淡淡一笑,“华云姿,这个套路,有没有觉得很耳熟?”
    华云姿不假思索地驳斥:“我不懂你意思。”
    “你怎会不懂我意思?”她俯身,拿出手帕细细擦拭着三个墓碑,“还记不记得他们?”
    见此情景,华云姿面色顿时苍白,神色恐惧,连连后退,,“你......你到底是谁?同他们,是什么关系?”
    梓榆依旧自顾自擦拭着墓碑,缓缓叙述:“十五年前,是谁先从恒信银行借到巨额低息贷款,然后设计恒信集团股价大跌,趁机暗中吸纳底价股?因为股价变动异常,股民利益受损,恒信主席向荣瀚被商业罪案调查科调查。从那天起,我失去了双亲,失去了妹妹,失去了一切。”
    平淡若流水的话语如同一记劈头而下的响雷闪电,将华云姿瞬间震醒:“你......你是......”
    梓榆转过身,摘下墨镜,“看看我是谁?”她唇畔的笑意愈加漾散,“十四岁那年我只是小小的,稍稍的给自己的脸物理变动了一下,其实不过是任何爱漂亮的女孩都会自己亲手做的小小的变动。我没有动刀的,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华aunti怎会一直看不出我是谁呢?”
    华云姿骤然跌坐在地,不敢置信地伸出食指,颤抖地指向她,话不成声:“你......你是向子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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