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吃完晚饭后,池弘便自告奋勇去洗碗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萧云配好的草药在砂锅里也熬得差不多了。
    没一会儿,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就在屋子里散开,这味道多少有些刺鼻,胡越平被呛得直咳嗽,心里嘀咕,这臭小子该不会是瞎配的药方吧?
    “喝了这碗药,今晚你身上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不过最好连续喝个三天,才能把毒素彻底根除。”
    萧云一边说着,一边将砂锅里的药给倒了出来。
    胡越平接过碗,只见那药黑乎乎的,并且味道也十分难闻,当即就皱了皱眉,将碗朝旁边一放,说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这金蚕蛊毒厉害得很,这么几株寻常草药配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奏效。”
    听到这话,旁边的石二山心里有些不悦。
    这草药可是他和萧云一路找回来的,胡越平倒好,居然连喝都不打算喝一口!
    怎么会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石二山愤愤地说道:“哎,你试都没试,怎么就知道不管用呢?你可别忘了,在山洞里的时候,可是这个小伙子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既然他能把金蚕下在你体内的蛊虫给逼出来,就说明他有这个本事,解了你身上的蛊毒!”
    胡越平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谁知道他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误打误撞把蛊虫给弄出来的。这药,我可不敢喝!”
    在胡越平看来,萧云解毒的伎俩无非就是先挤出毒血,然后再内服中药清除余毒。
    之前不管是给小刘解尸毒,还是替高源治疗蛇毒,都是在如法炮制罢了。
    说白了,这小子就会这一招。
    只不过在山洞里的时候,萧云却歪打正着,把他体内的蛊虫给一起逼出来了。
    可这只能说明是他胡越平福大命大啊,怎么能说是萧云有本事呢?
    再说了,真当他不知道金蚕蛊的蛊毒要怎么解吗?
    那得用上一种叫“百日紫”的植物的花蕊,而且还得配合糙米水服用才能见效。
    最主要的是,这百日紫的花色艳丽有光泽,一旦花开,便经久不凋,十分罕见!
    就算是在神农架这样的风水宝地,想找到百日紫,都得花上点儿功夫。
    萧云这小子,不过就是路上随便找了几株常见的中草药,就妄想能够替他彻底清除余毒,简直是天真!
    还不如等他今晚好好休息了,明天自己进山去找百日紫呢!
    想着,胡越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行了行了,你们不用管我了,我困得很,先去睡了,明儿一早,我自己进山找药解毒。”
    就在这时,萧云突然沉着脸拦下了胡越平,将桌上的那碗药端了起来,语气里满是警告的意味:“要是不喝了这碗药,你绝对撑不过今晚!”
    胡越平脸上先是一怔,而后哈哈大笑起来,戏谑地说道:“呵呵,这我就有些好奇了,你到底是医生呢,还是土匪啊?居然还威胁别人喝药,啧啧啧……”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了,你熬的药,我一滴也不会喝!”
    看着胡越平那副恩将仇报的嘴脸,石二山气得牙痒痒,当即就喝道:“你可别后悔!三楼有几个空房间,你自己随便找一间去睡觉吧,这药,就当咱们白找了!”
    胡越平咧嘴一笑,眼底尽是虚伪与不屑,说道:“呵呵,二山兄弟,你朝我发什么脾气?这又不是我让你去找的草药……”
    “你!”石二山鼻孔直出大气。
    萧云无奈一笑,摇了摇头,劝道:“二山哥,他不愿意喝就算了。”
    “这才是嘛,哪有逼着别人喝药的道理?”胡越平一副欠打的表情,说完,便打着哈欠朝三楼走去。
    走到拐角处,正好遇到了刚洗完碗的池弘。
    胡越平捂着嘴巴,哈欠连天,懒懒地打了声招呼,便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池弘揩了揩手上的水,一边走了进来,一边好奇地问道:“这么早,他咋就跑去睡觉了呢?药喝了没有?”
    石二山没好气地说道:“喝啥喝,那臭小子就是个白眼狼,咱们辛辛苦苦地给他找药材、熬药,结果呢?他一口都不愿意喝!”
    池弘眉头一皱,“不愿意喝?”
    “是哩!人家说咱们找的药治不好他!准备明天自己进山重新找药呢!”石二山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闻言,池弘上前端起了那碗药,轻轻嗅了嗅,说道:“这药只不过是味道重了点儿,又不是不能喝,良药苦口嘛,这小胡也太矫情了!”
    “哼,好心当作驴肝肺,看见这药我就来气!”说着,石二山一把将那碗药夺了过来,作势就要往屋外泼。
    见状,萧云急忙拦下了他,说道:“等等!二山哥,可别糟蹋浪费了药,就放在这儿吧。”
    “放在这里干什么?!那小白眼狼又不喝,咱们几个看着也心烦!”
    萧云嘴角微勾,说道:“放心吧,今天晚上,他一定会下楼喝药的。”
    一听这话,石二山就来精神了,“哦?你怎么这么肯定?”
    萧云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的回答道:“刚才我不是说了么,如果不喝下这碗药,他撑不过今晚!”
    “你的意思是……今晚金蚕蛊的余毒,会把小胡给折磨个半死?”池弘的脸上有些幸灾乐祸。
    萧云没有说话,可眼底却浮着一抹绝对的自信。
    池弘眼珠子一转,朝石二山抖了抖眉毛,坏笑道:“哎,二山哥,我有个好办法能让你消气。”
    别说石二山了,池弘也对胡越平有些不满。
    这一路上不管萧云如何以德报怨,胡越平却总是跟个刺猬似的,处处针对萧云。
    作为萧云的好徒弟,池弘自然心里憋着气。
    “啥?”石二山好奇的问道。
    “今晚……咱们就在这儿等着小胡下楼来找药喝,怎么样?”
    石二山微微皱了皱眉,说道:“那也太折腾人了,万一他撑到天亮才下楼来找药喝,咱们岂不是得在这儿干瞪眼一晚上?划不着划不着!”
    池弘鬼笑了一声,说道:“嗨呀,他哪儿撑得到天亮啊!二山哥,你忘了吗?在山洞里的时候,光是给伤口消个毒,他都能叫得跟杀猪一样!”
    “这要是真的蛊毒发作了,他不得疼成孙子?”
    石二山仔细一想,脸上渐渐也露出了一抹坏笑,手指着池弘笑道:“嘿嘿,你小子……”
    此刻,石二山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胡越平半夜偷偷摸摸下楼找药喝的场景了。
    刚才胡越平不是拍着胸口保证绝对不喝药吗?
    行,今晚他就等着看胡越平自己打脸的狼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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