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训庭和楚凝嫣这对欢喜冤家暂时谈拢,愁云惨淡地登门,欢天喜地地离开,可就苦了无辜卷入的叶蓁蓁。
    无他,这对夫妻俩离开后,金牌调解人崔维桢,突然似笑非笑地睨了叶蓁蓁一眼,那一眼的风情直接把她吓尿,躲到恭房里不敢出来。
    崔维桢发现她久久未回,出来找她:“怎么还在里头?”
    叶蓁蓁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便秘。”
    崔维桢:“……”
    夫妻情浓后可以毫无障碍地谈论这种话题吗?总觉得有什么怪怪的。
    崔维桢脑海里迅速滑过类似张敞画眉、红袖添香等香艳清雅的夫妻情趣,总觉得他和蓁蓁之间的打开方式有些不对劲,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没问题,人生一世,吃喝拉撒睡必不可少,夫妻间过日子不仅仅是阳春白雪,也是要下里巴人的。
    自我宽慰一通后,崔维桢释然了,非常淡定地说道:“我在外头等你。”
    叶蓁蓁:“……”
    这人脑子是坏掉了吗?居然说出这种惊悚的话?
    她愈发心惊胆战,总觉得他是在外头等着她出来算账,越发不敢出去,又憋出了一个字:“臭。”
    崔维桢脸色微微一僵:“……没关系。”
    夜里都是他抱着蓁蓁出来解手的,现在站在外头等她出恭一点毛病都没有,他想着,只要里面是蓁蓁,他可以忍受。
    叶蓁蓁:“……”
    她是真的绝望了,杵着下巴在里头发愁,同时心里也在想着,她和崔维桢的感情已经深厚到连对方放屁都觉得香的地步了吗?听说太过熟悉的夫妻会失去新鲜感和神秘感,她不想两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啊。
    叶蓁蓁在里头发呆,崔维桢在外头等不住,直接掀开帘子进来,然后就看到坐在矮墩上思考人生的叶蓁蓁。
    四目相对,空气中一片寂静。
    叶蓁蓁尴尬得头都要掉了,干咳了一声:“我腿软,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崔维桢的表情一言难尽,看向叶蓁蓁的眼神奇怪极了,她是什么时候有了在恭房发呆的癖好?难道怀孕真的会把人变傻吗?
    看透他想法的叶蓁蓁再次无言,她也不想待在恭房里啊,虽然丫鬟们打扫得很干净,还熏着香,但也没改变这是厕所的事实,她又不是有怪癖,怎么可能喜欢在厕所里待着?
    都怪崔维桢吓她……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的崔维桢:“……”
    他嘴角一抽,非常大人有大量地没计较,把人带出恭房后,非常嫌弃地把她身上的衣裳剥下换掉,仔细地嗅了嗅,确保没有味道后才满意地点头。
    叶蓁蓁被当臭源体地被折腾了一通,顿时哀怨极了:“你不是说不嫌弃我臭吗?”
    崔维桢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收回。”
    爱情的小船说翻就翻,脆弱得不堪一击。
    叶蓁蓁假装生气,背对着他不理人,这样就可以躲避之前的诘难了。
    嘿,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叶蓁蓁如此得意地想着。
    然而崔维桢没打算放过她,非常小心眼地旧事重提:“反正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出尔反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对吧,蓁儿?”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叶蓁蓁捂着耳朵,摆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势。
    崔维桢想笑,忍住了,继续说道:“原来在蓁儿心中,我是如此不可靠,明天你是不是打算让我跪搓衣板?”
    跪搓衣板这个刑法,是叶蓁蓁方才和楚凝嫣骂人时带出来的,若不是因为这年头没有榴莲,压根儿没有搓衣板出场的份儿。
    叶蓁蓁听得牙疼,不敢再让他继续翻下去,连忙转过身子,讨好地笑了笑:“没有的事,我刚刚在哄凝嫣呢,维桢你是天下第一好,我怕说出来让她受了刺激,更加愤愤不平了。”
    崔维桢脸上有了细微的笑影,但没让叶蓁蓁发现,继续绷着声音问道:“哦,我哪里好了?”
    叶蓁蓁没意识到他在上套,非常诚恳地细数起他的好:“你的好多着呢,温柔又体贴,帅气又迷人,每天按时下衙陪我,还给我送礼物……”
    她掰着手指头一一点过去,最后十只手指头都不够用,还非常幼稚地掰起崔维桢的手指,嘴上夸着人,眼神还不住地偷瞄,崔维桢实在没忍住,喉间溢出低低的浅笑,略显冷淡的眉眼顿时瑰丽如画,直把人看呆了去。
    叶蓁蓁沉浸在美色之中不可自拔,崔维桢笑起来很好听,是那种让人耳朵怀孕、双腿酥软的笑法,可惜他不常笑,大部分只是勾勾唇角,眼底含笑,每次这样笑,她都受不住蛊惑,不管多生气都会举白旗投降。
    崔维桢自然清楚他笑声会造成的后果,眼底的笑意更浓,其实在蓁儿面前,他心里总是愉悦的,怎么看她都觉得可爱,但自从发现蓁儿对他的笑声招架不住后,他非常有心机地减少了发笑的次数。
    物以稀为贵,必杀技自然是得用在关键地方,他靠着这个法子,成功解决了不少夫妻矛盾呢。
    各取所需的夫妻俩心情都大好,因为楚凝嫣带来的夫妻矛盾也消弭无踪,叶蓁蓁的认错成功得到崔维桢的原谅,心安理得地窝在崔维桢怀里睡过去。
    结果第二天醒来,她发现左手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还是镶着钻石那一种。
    叶蓁蓁:“!!!”
    她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穿越回去了,睁开眼打量了周围的摆设,又摸了摸大肚子,确保自己还是在古代,没有穿越到后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身上,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个钻石戒指不做怀疑,肯定是崔维桢昨晚趁她睡着时给她戴上的,那么问题来,他是打哪儿给她找来的?
    然而崔维桢上衙去了,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她心里好奇得像是猫挠过似的,整整一天都没能安下心来,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等到崔维桢快下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险恶”的用意,顿时气成了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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