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佐拉沉默了几秒钟,但突然加快了转速的磁带们表示他正在疯狂思考。
    “罗曼诺夫特工,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帮助九头蛇达成目标。”
    佐拉的语调没变,但可以听出来他似乎真的并不在意这些。
    “那么,亚历山大·皮尔斯就是现在的九头蛇首领。”
    “史蒂夫”面色严肃,沉声开口:
    “他窃据理事会的席位, 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得亏尼克弗瑞还将他当做最好的朋友,全力支持他。
    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发现了你们的阴谋,你们就注定会失败!”
    “我们注定失败?别开玩笑了,队长。”
    佐拉的声音还是那般机械而无起伏,但可以听得出里面的情绪:
    “我们已经成功了,罗杰斯队长,你的存活与否, 价值都是一样的, 都等于零!”
    “洞察计划是吗?”
    “娜塔莎”这时却是轻笑一声:
    “这个u盘上的追踪程序, 会招来神盾局的远程打击是吧……还有多久?”
    “……”
    佐拉再次停顿了数秒,磁带们疯狂转动着。
    “一分钟,”他说,“既然你们看出来我在拖延时间,为什么不走?”
    “史蒂夫”摇头叹息一声:
    “红骷髅找到了奥丁的瑰宝宇宙魔方,但宇宙魔方只是一个容器,一个外壳,你们甚至没有真正搞清楚它是多么的强大。
    而和宇宙魔方同级别的至宝,两个月前才出现在格林威治,那一天它差点毁灭了九界和整個宇宙。
    一个宇宙魔方就引来了洛基和齐塔瑞人大军,但你知不知道洛基背后还有人,而且是征战星球的那种军队?
    九头蛇大概觉得自己的武器能够解决一切反对者,先假设你们能成功, 但在那之后呢?
    就凭这帮被洗脑的垃圾统治下的,连思想都被禁锢的行尸走肉, 地球拿什么来对抗这些灭世危机?”
    显示器上, 佐拉的头像闪动几下, 机房中的磁带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史蒂夫”饶有兴趣地看着佐拉的“思维剧烈波动”,换成“娜塔莎”继续开口:
    “佐拉博士,以你的智慧,难道没发现,如果要整个人类社会按九头蛇理想中的模式运行,拥有绝对理智思维的你成为九头蛇领袖才是唯一方案?
    人都是自私的,九头蛇也是人类组织。”
    “……正在演算。”
    佐拉效忠于红骷髅,是革新派硕果仅存的老前辈之一,他同样认为守旧派的理念太过保守和匪夷所思。
    但当“娜塔莎”说了上面的一席话之后,绝对理智的程序化心智思维是不会存在“选择性忽略”、“不在意”这样的选项的。
    他已经迅速反应过来,守旧派在二战时期,根本就没有出手帮助红骷髅!
    即使是战后的回形针计划,也是因为自己等人有这个价值。
    而现在的一切,可以说是守旧派和革新派共同创造的结果。
    但守旧派一直看不起背离他们“终极使命”的革新派。
    当新秩序降临的时候,诸位领袖真的可以相安无事地共同统治这个世界吗?
    “娜塔莎”看了眼摄像头,若有所指道:
    “九头蛇都是什么德行,你比我更清楚,共患难易, 同富贵难, 一起活在阴影中尚且可以相互扶持,但当他们都站在阳光下的时候……
    注定要站得更高的,才能更接近太阳啊。”
    “领袖们的意志,坚若磐石!”
    “领袖们?砍掉一个头,会长出两个,原来如此!”
    “娜塔莎”看了眼“史蒂夫”:
    “看来,我们要操心的不只是皮尔斯。”
    “……不愧是最优秀的特工。”
    谷尬
    佐拉的语调似乎异常平静:
    “但无论如何,消灭你们,都是必要的。”
    潜行的奥克斯的耳塞中已经传来了玛洛恩的警报:
    “先生,神盾局刚刚发射了一枚短程弹道导弹,将在20秒后抵达这里!”
    “佐拉博士,你刚才还在说我们的存活与否,都没有意义……”
    “娜塔莎”好像一个蛊惑人心的恶魔:
    “看来伱的初步计算结果,似乎并不支持你之前的结论?”
    “……”
    佐拉的屏幕剧烈闪动起来。
    佐拉的意识现在已经不会受到生物体分泌的各种激素的影响,保持着绝对的理智状态。
    佐拉的理念,是辅助九头蛇建立绝对安全绝对秩序的新世界。
    而这个目标马上就要实现了。
    完成这个使命,佐拉就找不到自己继续存在的意义了。
    九头蛇也不再需要他,不再需要这样一个论功绩,甚至可能压在皮尔斯头上的老前辈。
    所以,当皮尔斯决定发射导弹,将自己和敌人一起消灭的时候,佐拉判断,自己不再存在,代价是值得的。
    但当自己已经明白计划失败,还要被消灭时……
    即便是最理智的机械思维,也不得不输出他最不愿意的结果——
    这毫无意义!
    而正如“面前两人”所说,洞察计划考虑到的各种因素缺失了太多,必须重新计算!
    他冰冷的程序化心智不在乎谁是九头蛇的首领,但九头蛇必须是世界的主宰!
    如果九头蛇领袖们身为人类不可避免的原罪思维,会将他一手打造的新世界从内部破坏,难道还要重复一次二战时期的失败吗?!
    不,这是无法接受的!
    九头蛇如果注定成功,那么佐拉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存续与否。
    但如果九头蛇注定失败,那么……根据计算结果,的确只有自己才是最合适的领袖!
    皮尔斯刻意隐瞒了这部分的数据录入与影响力模型,难道……
    老子被自己人阴了?!
    “必须寻求存续!”
    佐拉的机械音语速徒然变快:
    “存档数据备份中……备份成功!
    备份数据传输中……目标西伯利亚基地心智备份……
    传输失败,目标已关机,变更方案,上传互联网,开机传送!”
    “西伯利亚?”
    “史蒂夫”猛地一愣,而佐拉的显示器上一条短短的进度条已经迅速走完!
    “上传完成!
    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头……和我一起毁灭吧!”
    话音刚落,佐拉的摄像头猛地僵住了。
    不对!
    繁杂的数据和巨量的演算,让佐拉的意识迟滞了。
    一个传送门在佐拉的摄像头死角打开了。
    当已经跨过传送门的奥克斯,耳机中传来倒数3秒钟导弹倒计时的时候,佐拉的意识才终于运转到了这一个节点上:
    “语言习惯和行为模式差距太大!
    你们不是……”
    传送门猛然关闭,“史蒂夫”和“娜塔莎”带着诡异微笑的身影瞬间消散。
    下一刻,从天而降的导弹将整个基地夷为了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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