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凉屡屡来犯,大燕连失三城,如今裴老将军同三万精兵死守胥城。”
    “援兵尚在半路,粮草不足,原本运往胥城的军需今日传来了被劫的消息,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
    谢曲言有所耳闻,正色道:“这时候军需都敢劫,不要命了?”
    “说来也巧,就在昨夜,户部尚书家中遇刺。”
    户部现在这块位置空着,就是一块肥肉,人人都想掺合一脚,把自己的人放在上面。
    他说的似笑非笑,谢曲言眉头紧皱,知道这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战火纷飞,不知要打上多久,裴老将军那边没了粮草,倘若坚持不住……”
    不堪设想。
    这岂不是要再一次重演当年惨烈之事?!
    “大理寺那边可查到了什么线索?”
    “并未。”
    谢曲言觉得荒唐:“难道这军需还能长了翅膀飞走不成?”
    “还有你让我查的关于龙蛇纹路刺客的消息,京城无一家店铺知晓,这么巧的是昨晚,有没有可能,和军需户部一案有所关联?”
    “你且查着,总有第二次露头的时候。”
    “你昨晚没受伤吧?”谢曲言认真打量了他几眼,“我怎么感觉你……”
    谢曲言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昨夜那暧昧荒唐的一幕便浮入眼底,他皱起眉,不耐打断,嗓音微戾,透着火气的:“没大事。”
    谢曲言心想你现在可不像是没大事的样子。
    “当今圣上昏聩无能,膝下十一子各怀鬼胎,暗流涌动,皇后所生的太子于五年前不幸逝世,如今人人都盯着那个位置,又逢南凉来犯,外患内忧。”
    谢曲言觉得不对味了,举手:“你好歹待见一下我。”
    “你?”谢洵瞥他一眼,“算了吧。”
    #有被侮辱到
    “这临安城的天,怕是要变了。”谢洵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眉目平静。
    谢曲言顿住,看向那人眉目,仍可见年少意气风发之姿,可到底是变了。
    “你还没忘那年……”
    “我后日进宫面圣。”谢洵打断了他的话,眸色深沉,喜怒莫测,“你近些日子少出风头。”
    “我都知晓,你尽管做就是。”
    谢洵放不下,他亦然。
    这临安,早该变了!
    敲门声响起。
    侍从低声道:“侯爷,皇上身边的崔公公到了。”
    …
    临安数百里之外,贾盛县田蒙村。
    “贱人!胆子肥了?!居然还敢跑,我打死你!”
    粗鄙暴躁的谩骂声混杂着拳打脚踢的声音响在破旧的屋子中,男人面目狰狞,犹如恶鬼。
    女人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努力往外爬去,一张脸青青紫紫,看不出容貌,眼中含泪。
    小姐,你在哪啊。
    我想你了。
    …
    柴房狭小阴暗,不见阳光,潮湿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偶有潮虫老鼠窜过,木柴上结着蜘蛛网。
    女子被粗暴摔在了地上,手心蹭着地面,木刺刺入柔嫩肌肤,点点殷红渗了出来,细细密密的疼。
    “你好好反省吧!”从莲扬眉吐气的说了一句,啪的一声将柴房的门关上!
    孟棠安脸色不变,慢吞吞的从地上起来,眼睛不眨一下的拔出掌心中的几根木刺,灰尘和血蹭一起,火辣辣的疼。
    养生壶抖一抖。
    这个宿主,有点狠啊。
    女子懒倦的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忽略了空中的茶壶,雪衫薄弱,靠在角落中,双手环抱着膝盖,缩成一个糯米团子。
    碧色茶壶惆怅和孟棠安蹲成一排,唉声叹气。
    画面看起来有点喜人。
    “你需要救赎任务目标,谢洵,和他一起养生。”
    孟棠安终于有了反应,嗓音又娇又媚:“反派?”
    “是的。”
    “做梦。”
    孟棠安半点也不想掺和这些事,非亲非故,生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想玩够了跑路。
    “???”
    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搞!
    祁楼气的叉腰。
    该怎么带领这两个身份地位都是水火不兼容的人一起养生?
    祁楼很愁。
    饿了,更愁。
    忽然间,它灵光一动,振奋起来。
    破案了!!
    它知道该怎么撮合两个人了!
    它要借鉴,借鉴上个世界的宿主是怎么追人的!!
    直到入了夜,柴房上了锁,无人问津,更没有人送饭菜,空气湿冷,孟棠安饥肠辘辘,蹙眉按了按胃部,火烧似的疼痛令她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养生壶如找到知己,热泪盈眶:“你是不是饿了!我也是!!”
    孟棠安目光转了一圈,停留在老鼠身上两三秒钟。
    养生壶:“……这可使不得。”
    老鼠都得说真晦气。
    “我以前……”孟棠安似乎是笑了一下,即使如此狼狈,依旧娇的令人心神荡漾,黛眉潋滟着湖光山色,绝代姿容。
    话到一半,她又顿住:“你打扰到我跟空气说话了。”
    “???”
    它只是个养生壶啊,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么对它?
    柴房外突地响起两道敲门声。
    敲门声并不重,似担心被人发现。
    孟棠安还是听到了,她走向木门前,看到了一张珠圆玉润的脸。
    福态喜庆,像是个招财的,委实丰盈了些,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墙。
    正鬼鬼祟祟的扒着门缝往里看,使劲挤着脑袋。
    本就不堪重负的木门更加雪上加霜。
    “棠棠,你有没有事?”那人压低声音问,止不住愤怒,“那个林夜叉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不是故意折磨你吗!!”
    孟棠安乖乖巧巧的蹲在那里,借着月光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娇媚软糯,连仲草一个女人听了都觉得半边身子酥麻。
    诚恳道:“我饿了。”
    “我可怜的孩儿啊,委屈你了。”仲草差点泪流满面,心疼得不行,“明日我就让娘在林夜叉的饭菜里多加二百斤辣椒!辣死她!!”
    她同孟棠安都是林府的奴婢,但她父亲是林家管事,母亲是后院掌厨,在众多丫鬟里也算是个能称王的人物了。
    听仲草这么说,孟棠安在心底默默盘算了下两百斤辣椒有多少,温吞认真道:“五百斤也成。”
    “都依你。”
    养生壶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还真他.妈一个敢说一个敢答。
    看来这人能处,有辣椒她真吃。
    “是谁在那里!”
    一声厉喝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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