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去机场接你?”裴绪砚语气松散。
    “航班提前。”裴瑞深说,“刚好赶上时间,就过来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说了几话,裴绪砚打开车门,个子高,低了下头,弯腰进去:“走吧。”
    车门缓缓自动合上的时候,他突地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跟邵庭彬站在一起。
    裴绪砚没动。
    车门合上,隔绝视线。
    裴瑞深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视线在校门口的女孩子停顿片刻,移到身旁的青年上,轻飘飘掠过眉眼,从容上车:“认识?”
    裴绪砚闭着眼:“嗯。”
    “左边那个?”是姑娘。
    他笑了声:“你觉得呢?”
    裴瑞深声音清冷:“右边的,这两年惹你了吗?”
    “就那样,别往我面前凑就行,他妈比他烦。”
    “你要嫌烦,把他转走,别搁这碍眼。”裴瑞深说,“三儿也教不出什么好儿子。”
    这事还得从裴绪砚高一说起,那段时间家里请了新的保姆,正好是邵庭彬他妈,一开始裴绪砚也不知道,谁会没事关注保姆?
    结果他有次提前回了家,刚好看到裴父跟这位保姆亲的正开心。
    当时裴绪砚就拍了张照,咔嚓声,闪光灯,特别清晰。
    后来裴父赶紧把保姆辞退了,说是对方主动贴上来的,以后不会再联系了,千万别告诉裴母。
    裴父这些年在外面沾花惹草,风月场合不少去,领回家当保姆,裴绪砚还是第一次见。
    当时裴绪砚笑了下,桃花眼薄凉:“瞧这新鲜劲儿。”
    裴父当时为了赔罪付出不少代价,态度那叫一个好,像裴父裴母这种世家联姻,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事裴瑞深也知道,俩人商量了下,还是没跟裴母说。
    原本跟邵庭彬没什么关系,结果对方偏要为母亲出头,却不知敬爱的母亲是个小三,梁子越结越大。
    裴绪砚可以说是打心底里瞧不起邵庭彬,看人看到尘埃里。
    裴家。
    一家五口人,终于坐一起吃了顿饭,气氛还算可以,心照不宣的。
    “爸爸!”裴阳羽看到自己亲爸爸,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特别委屈的控诉,“爸爸,你不在我过得好惨,二叔成天压榨我!”
    裴绪砚:“真行,刚回来就说我坏话。”
    小胖子哼哼唧唧。
    裴瑞深经年在国外忙工作,处理裴家在国外偌大的金融贸易行业,裴阳羽一直交给裴母来带,上次见孩子都是两年前的事了,冷清心里难得有丝愧疚,于是说道。
    “你二叔性格你还不知道吗?要欺负你就让他欺负好了。”
    裴阳羽头上冒出六个点。
    是,你们是亲兄弟,我就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小白菜。
    胖白菜就很生气,念念叨叨:“他还拿我在外面挡桃花,上次有漂亮小姐姐加他微信,他说他离异带俩娃,哼!”
    裴绪砚是图方便,带裴阳羽出去能挡掉一大半的女人,裴阳羽在外面喊爸爸都喊的嘴皮子溜了,刚刚差点又叫一次。
    “爸爸,你给我找到妈妈了吗?”小孩子天真无邪问,小眼神害羞的pulingpuling。
    裴瑞深推了下银丝眼镜,语气冷淡自若:“我配不上你了?”
    “没有啊。”
    “那你要什么妈妈。”
    “别的男人都有老婆。”裴阳羽同情的摸摸裴瑞深,“你没有老婆,你会被小孩子嘲笑的。”
    “……”
    裴绪砚躺在沙发上,长腿交叠,黑色卫衣松垮露出半边锁骨,懒散又浪荡,不高不低的叫了声:“裴阳羽。”
    “给我削个苹果,要切成块。”
    你压榨童工!你要不要脸!!!
    在裴阳羽哼哧哼哧去削苹果的时候,裴绪砚放下手机:“你跟嫂子怎么样了?”
    “普通朋友。”
    “确定?我怎么看她对你避之不及。”
    裴瑞深眼眸漆黑幽邃,看人总显得锋利,瞥了眼裴绪砚:“闹脾气而已。”
    “人家当初追你七年你不要,结果现在萧大律师给你扔个孩子跑四年,你别告诉我你上心了。”
    “没感觉。”
    “不是我说,别犯贱,哥。”
    “你呢?大三了,还没看上眼的?”
    裴绪砚打游戏:“没。”
    “今天下午看的那小姑娘不错,挺干净,可惜了。”裴瑞深意味不明。
    “可惜什么?”
    “身边有人。”
    裴绪砚哼笑了声,眼皮都没抬一下:“抢过来那还不容易,多大点事。”
    俩人也挺久没见面的,瞎扯了一些事,又聊到小三身上,刚好裴母过来,就止住了话头。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裴母狐疑。
    “哪能瞒得住您火眼金睛啊。”
    “别贫。”
    楼上,裴父站在栏杆处,复杂的看着沙发上的兄弟俩,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上九点多钟,裴绪砚在家里住,刚洗完澡从浴室传来。
    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
    裴瑞深穿着白衬衫,眉眼清冷古典,由于过于凌厉,带了不近人情的压迫感,将黑色礼盒放在桌上:“国外给你买的。”
    “什么玩意。”裴绪砚走上前,费劲拆开,声音洗完澡,有点低哑,“盒子整的这么花里胡哨。”
    “你前段时间朋友圈不是说看中了一款表吗?是不是这个。”
    全球限量仅十块腕表,目前已有七块被人收藏,这是在拍卖行的压轴之作,七百万。
    黑色腕表静静躺在盒子中,没有礼盒那么花里胡哨,在灯光下浮动着简约而内敛的名贵色彩。
    裴瑞深当时一眼看上了,觉得裴绪砚气质能撑得起来,就买了下来。
    “哥。”裴绪砚眉眼放松舒展,撞了下他的肩,也不含糊,直接戴在了手腕上,“够兄弟!明天请你吃饭,随便你宰。”
    “你没见过另一块?”
    “嗯?”
    “一位收藏家出的,听说被上个月被咱爸买去了。”
    裴瑞深原以为裴父会送给裴绪砚,还考虑过自己要不要换一个礼物。
    “没见他戴过。”裴绪砚也没放在心上。
    等裴瑞深出去之后,裴绪砚也打算睡了,但没什么困意,倒在电竞椅上,手指搭在键盘上没动,半晌,突然敲下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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