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闻声抬起了头。
    他看着音离由惊喜变为失望的脸,平静地说道,“我喜欢你。”
    他不喜欢生孩子,但是这和他喜欢音离没有冲突。
    他不希望音离误会他的感情。
    音离在沉默中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找到安慰自己的话。
    此刻更应该是他去替林深着想。
    音离停在林深的身边,第一次,主动地靠在了林深的肩上,脑袋上抬,看着林深晦暗莫测的脸。
    海蓝色的眼睛里,星光熠熠。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一样,但是却溢满了期待和喜爱。。
    他卑微地说道,“深深,你等我们的小鲛出来……你会知道他们有多可爱的。”
    “你……可能会喜欢的,你相信我,如何?”
    小鲛很可爱么?
    林深在脑袋里想来想去,乱糟糟的一片,什么也理不过来。
    总之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
    他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音离看着林深似乎很是伤心的样子,给林深递过来一个红色的果子,小心翼翼说道,“深深,你尝一个……这是蛇果。”
    音离口中的蛇果在这年代就是苹果。
    苹果在古代很罕见,一般人都是吃不到的,就连在宫廷里也是稀少得很。
    刚才林深醒过来,没看见音离,音离大概就是去找这个珍贵的苹果了。
    林深看着音离白皙手中红彤彤的苹果,毫无胃口。
    他只扫了一眼,就重新收回视线,依旧低着头,闷声说,“不吃。”
    音离的唇抿成了薄削的直线,此刻他无话可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深。
    他将红色的蛇果放在了椅子上,然后站在离林深不远处的地方,一动不动,默默地看着林深。
    连眼睛也不敢眨,担心错过林深的每一个表情。
    虽然林深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
    音离期待着林深能说一句话,哪怕能有一个表情也好。
    可是林深就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浓厚的负罪感以及失落感缠绕着音离,挥之不去。他很想做出什么来讨好林深,然而林深似乎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等海变成了幽暗一片的时候,林深知道现在是夜晚了。
    他看不见星星也看不见月亮。
    海里没有天空。
    只有光秃秃的石头,游来游去的鱼虾。
    林深动了动自己已经麻掉的身体,他对着黑暗中一直站着的音离说,“我困了,睡觉吧……”
    音离这才敢动。
    否则在刚才那么安静的气氛下,他连动一下都怕自己被林深嫌弃和责怪。
    “你怕黑吗?”音离幽幽地问。
    林深躺在冰凉的石床上,语气平淡地说,“有什么办法吗?”
    黑暗中,林深不知道音离在做什么。
    他只听见了音离似乎在翻找东西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洞穴里突然明亮了起来。
    不是红烛那样的光,是仿佛镁光灯一样的光,明亮的白色,有如白昼。
    林深吃惊地转过身。
    音离手里捧着一个拳头大的夜明珠,他僵硬地笑着,紧张地问,“这样可以吗……”
    林深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只鱼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这一刻的样子,看上去真的要多傻有多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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