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道:“我的主要目的还是将刀盟的幕后背景弄清楚,我实在不想去和别人比试什么武功。”
    孟定国看着孟雨,突然嘻嘻一笑:“我也是。”
    孟雨差点笑喷了。孟定国却又紧接着说:“不过,这件事早就超出你的探案能力之外了,最终必是沈赫昌这样的军队势力,用血战来将事件推向结束。”
    他盯着孟雨:“等到国朝的格局被彻底改变,真相才能彻底出来。”
    孟雨也看着爹爹:“这就是您始终不揭出易容人的原因?是您让康明王去西陲的原因?是您让江战去海西的原因?也是您现在盯上汪老伯父的原因?”
    孟定国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孟雨这么说:“用这个口气跟老爹说话的吗?咄咄逼人的!”
    孟雨看着自己的靴子尖,没有再说什么。
    孟定国道:“爹如果处处近人情,就完不成你舅舅当年托付的重任。现在他倒成了重情重义好男人,哼!”
    孟雨忍不住反对:“并没有,舅舅那么喜欢真真姐,还是当着她的面杀了张大谦。”
    孟定国笑了一下,两手一摊:“你一定要崇拜你舅舅,我也不能硬说不对。你舅舅就是这样的人,他能杀了张大谦还让真真对他死心踏地。可汪一恺并没有这么简单,你舅舅这次恐怕要坐蜡了。”
    说完他还哈哈了两声,好像十分幸灾乐祸。孟雨心说,看来爹爹对舅舅还是有点嫉妒呢。其实爹爹现在武功要高于舅舅,权势更是只踞守西玉州边关的舅舅没法比的,恐怕还是舅舅的人格魅力,让爹爹崇敬之余,隐隐的有些不爽。
    汪一恺和汪真真还住在上次杜青云和江逸凡袭击孟雨的那家客栈。其实是酒楼和客栈为一体的。应正云知道汪一恺住下就马上赶到了,汪一恺见了他却冷冷地说:“大人将张大谦已经杀掉了,索性将和义庄拿走好了,又何必还来找我。”
    汪真真紧张地看着应正云,一双娟秀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她心里暗地担心她的云叔叔,她知道父亲的性格,会给足了应正云气受的。
    应正云并不在意汪一恺的态度,很平和地说:“大哥,当时北燕已经马上就要来袭击,我不杀掉张大谦,控制不住局势。既使他死了,还有余党在兴风作浪,我已经去迎击北燕军队,却不能不分出人来控制和义庄。”
    汪一恺猛地站起来:“我不问你这些!你是西玉州最高军政首领,迎击北燕不是你的职责吗?我只问你为什么杀了张大谦!他哥哥难道不是在和北燕作战时死的么?真真难道不是因此独身到现在?他们没有成亲,也就没有后代。朝廷不给嘉奖抚恤反而怪罪迎敌不利。如今你竟然杀了他弟弟,张家已经绝后了!”
    汪真真听了爹爹的话,眼睛又红了。当年是因为面临战事,也是因为她心里不愿意,所以非要坚持等战事结束局势相对平稳再成亲。没想到张大让却在北燕的那次突袭中战死了,所以不仅汪一凯,汪真真对张大谦也是十分纵容的。
    汪一恺说完又剧烈咳起来。
    应正云急忙要扶住汪一恺,却被他甩开了,汪真真将爹爹扶坐在椅子上,给他端了一杯水。看来他赌气出走这几个月,失于照顾,病情似乎更重了。”
    应正云看汪一恺对他很抵触,心里有点着急。当年他意气风发,年少气胜;汪一恺沉稳果断,两个人惺惺相惜,从未有过冲突。他也知道,张大谦的死是他们之间无法绕过的坎儿,他当时只能那么做,他也并不后悔,但面对汪一恺,他自己都没有信心能让他原谅他:“大哥,张大让是英雄豪杰,谁都会敬重。如果张大谦珍惜哥哥的荣誉,就不应该变节投敌,为虎作伥。如果让他通敌成功,西玉州会毁多少家庭,又死多少无辜百姓,我怎可对他通融?”
    汪一恺啪的一拍桌子:“应正云!大道理你一向讲得特别好!当初老总管和夫人战死,我冒着风险在北燕军队手里抢出你的妻子和孩子,又将他们安置下来。和义庄为防卫北燕,多少年是自出钱粮,为国家做事,你今天给我讲大道理?”
    他话没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汪真真赶紧帮他捶背,轻声劝着:“爹爹,您不要这么激动了。云叔叔一直对您都是真有情义的,他避世受害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件事是为了私利。您不要再发脾气了!”
    汪一恺推开汪真真:“和北燕的仗也不是我汪一恺打的,有什么颜面受皇上嘉奖。别的事犹可,你杀了张大谦,我们没办法坐在一起再说话。”
    说到这里他盯着应正云:“说来说去,你的最终目的无非就是和义庄,你不妨收编了便是。”
    说罢他将过来阻拦的汪真真一推,自顾走了出去。
    应正云急忙想要拉住他,却被汪真真拦住了:“云叔叔,不要再和爹爹说了。”
    应正云一怔,汪真真半晌无语,看爹爹已经走远了,才缓缓对应正云道:“云叔叔,爹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您不用凡事再考虑他的意见。”
    她说的很平静,应正云却吃了一惊:“真真!”
    汪真真大而黑的眼睛和应正云对视着:“国朝的事情太多太大,真真管不了。北燕如果进犯,西玉州会首当其冲。北燕军队本来就骁勇,如果内部再分裂,西玉州就危急了。爹爹身体不好,脾气又犟,把他一个人说通不知要费多少力气,而且张大谦死了,您根本不可能再说通爹爹了。我知道您是在意和爹爹的多年情意,但眼下的情势,您就只管放手接管和义庄,焦师兄和所有庄勇都会听您的。”
    应正云看着汪真真,一时被她感动了。他知道她虽然武学上有灵气,却是个非常单纯的女子,从来不是很有决断,也并不能处理复杂莫测的局势。眼下她能置自己父亲于不顾,让出和义庄的控制权,他也知道她心里了斗争了多久。
    应正云点点头:“好,多关心你爹爹吧,他年纪大了,既伤心,身体又这么不好,也只有你能体贴他。”
    汪真真嗯了一声。
    一时间应正云才发现,屋里竟然只有他和汪真真了,他不能久留,却也舍不得就这么离开。踌躇了一下,才柔声道:“真真,遇到什么难处就来找我,不要有顾虑。”
    汪真真脸颊浮起一层红云:“云叔叔,您能从那个不见人烟的地方出来,诸事顺利,真真别无他求了。”
    应正云看着她:“真真,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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