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白远南那里,方山这间已经算不上房间,已经好久没有人住了,到处都是灰尘。他打开窗子想要清理一下,一股寒风吹进顿时让他打了一个机灵,赶紧将窗户关上了。
    寒风凛冽,宛如剔骨钢刀,哪怕他已经寒暑不侵仍然承受不住这种严寒。
    “草,哪个傻*逼大半夜开窗户。”对面房间里的武者骂道,接着传出一阵喝水的声音。
    方山突然想起白远南给自己的那葫芦酒,赶紧拿了出来。葫芦塞打开一股酸涩的酒香飘了出来,正是酒馆卖的五十紫荆丹一杯的劣质酒。
    他已经和白远南约好明天一起去通灵之墓,不可能在之前加害他。猛灌了一口,**的酒气几乎让他把口中的酒水喷了出来,他忍着灼热的疼痛将酒水咽了下去。
    “爽!”方山满头大汗,不禁赞叹道。酒水到肚子里就像一团火,让他暖洋洋的,酒劲十足这才是男人应该喝得酒。如果没有入口的痛苦,酒馆的浊酒只能算是一般,世界上的美好都需要痛苦衬托。
    戈壁上昼夜温差极差,白天感觉不出来,到了晚上就变成致命的低温,这时候酒馆浊酒的作用就凸显出来。
    喝完了酒,方山就感觉酒意上翻想要睡去,但是倒在床上又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月光清冷,照的大地一片雪亮,只是通灵之墓的入口一片漆黑,让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他拿出同心阴阳环,想要和牧宁聊几句。离开星月王朝之后,每天夜里他都会和牧宁聊一会,也只有牧宁能让他漂泊的心有些许的安宁感。同心阴阳环的作用他们已经摸索出来了,每个月夜只要两个执同心玉环的人心里想着对方,就能接着月亮的光华看到对方。月光洒在玉环上,仿佛是玉环的光芒,可是许久看不到他想要看到俏脸。
    “可能太晚了,宁姐睡去了。”方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情愿地将同心阴阳环收了起来。
    长夜漫漫索性再试试融合图腾吧。收敛心神,图腾之力又从肉身里抽出了一丝神智,分裂神智是十分痛苦的一件事,仅是疼痛感就让大陆上一半的武者止步于半步通灵的境界。方山的意志早已炼的如钢铁一般,分裂神智也不能动摇他变强的决心。
    神智顺着图腾之力到了婆娑神树,它比原先更加高大,吸收了本源神树之后也有了金色的光华,只要方山愿意,他也可以吸收大地的力量。
    可是在婆娑神树的里面,赵元仍然活着,他的神智已经消散一半,现在浑浑噩噩的。没有了往日的光彩,赵元犹如野兽一般,不断地在婆娑神树里面冲撞,但是却无法出来。
    一丝神智十分弱小,进入婆娑神树之后就立刻被赵元撕碎,大块朵颐起来。他神智变得更加模糊,原本他刚进入婆娑神树的时候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但是随着他吞噬了方山遗留在图腾里的神智,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方山仍然可以融合图腾,但是有赵元这个问题让他有些不敢继续融合下去,万一融合之后他也变得如赵元一般那可得不偿失了。赵元已经是通灵境强者融合后他的实力一定会有一个质的飞跃,甚至比许多刚突破通灵境的强者还要强大,但是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他被赵元同化变成另外一个赵元。他不会冒这个险,突破通灵境对于知道方法的他,只是时间长短的事。
    有些不甘心,方山从体内出来,酒馆很静,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尤其的静。月亮刚刚从窗前溜走,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只好在床上挣扎着直到天亮。
    当当当!
    天一亮就有人敲门,方山疲惫地打开了门,是白远南。
    “昨晚睡得好么?”白远南好意的问道,和昨天相比他又换了一件白衫,纤尘不染。
    “还好。”方山微笑地说道,并没有说出实情。
    之后他们又寒暄了几句,下楼去了,白远南准备的十分充足方山并不用再准备什么。只是到了柜台方山又买了一桶酒店浊酒,一桶能装二十三杯够他喝好长一段日子。
    “老板,这酒叫什么?”方山接过酒桶问道。
    “没什么名字,就是自酿的浊酒。”听到方山话,正在忙碌的酒馆老板突然抬起头看向他。
    “那谢谢了。”方山没有得到答案,转身和白远南出了酒馆。
    “唉,又两个去送死的。”酒馆老板叹了一口气,又低头擦布满灰尘的柜台。
    角落里几个喝酒的武者听到酒馆老板的话,一个个作思索装。突然其中一个武者站了起来转身上楼去去了。
    ……
    方山终于见到了通灵之墓的全貌,深邃的峡谷一直延伸到大地的尽头不知道多长,很难想象这是人力所为,上古的武者究竟有多么的强大。
    酒馆的不远处就是通灵之墓的入口,哪怕是在白天也只能看到一小片区域,在入口的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擅入者死”。这个“死”字写得如龙似蛇,与现在的字体截然不同,但是方山仍然能够感觉到里面的苍凉,绝望,痛苦……的感觉。他心神巨惊,深陷其中的恐怖不能自拔。
    “别看!”白远南赶紧捂住了方山的眼睛。
    方山剧烈的呼吸,深陷石碑的震慑当中,若不是白远南很可能永远立在碑前,直到死去。他并没有沉浸在幻象当中,而是被字体的气势震慑,感受到字体中蕴含的意境,当初写下这字的人是何等可怕。
    “没事吧,这石碑是不能看的。我当初别人意境告诉我其中的危险,但是还忍不住望了一眼,幸亏被别人发现,只是心神受创,不然我现在只是一具尸体。”白远南接着解释道。
    “谢谢,刚才多亏你了。”方山感激地说道。
    “不客气,你昨晚答应和我一起去通灵之墓,我们两人已经绑在一起,你死了对我也不好。”白远南说道。
    “啊!”这是从谷底产来一声凄惨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声音?”方山惊道。
    “应该是之前入墓的武者,遇到什么危险了吧。”白远南回答道,“你刚来所以不知道,这里每天都会出现这样的凄惨的叫声,每一次叫声只以为又有人死去,慢慢你会习惯的,通灵之墓,每天都会死人,但是仍然会有人去,因为人们抵挡不住他的诱惑。”说道这里白远南默然,他不也是抵挡不住通灵境的诱惑才来这里的么。
    “有人!”看着入口的方山突然返现有一个人影正从里面出来。
    他不能说是走出来,应该是爬出来,入口的路径让他的血液染得通红,它本身也是浑身的鲜血。方山并没有去扶那人,他知道敢去通灵之墓的人没有一个是平常角色,他们都是绝顶的半步通灵强者,对自己绝对的自信,实力也是毋庸置疑。
    那个人痛苦的呻吟着,已经活不长了,但是他仍然艰难地往外爬行着,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追他。
    白远南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去帮助那人,却被方山拉住了。
    “啊。”突然黑暗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抓住了那人,他不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又被拉了下去。
    方山早就感觉不对劲,就控制着感知之力溜到那人身边。那人满身遍布伤口,有些地方应经腐烂,应该是很早就遇到了危险,好不容易才逃到了入口的地方。外面的入口对于里面就是出口,这是通灵之墓唯一连接外面的世界的通道。
    那人神态匆忙,强忍着疼痛仍然向前爬行着,后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在追杀他,这东西可能是里面的其他武者也有用可能是峡谷里面的妖兽,可是感知之力却什么也没发现。
    正当他想去帮助武者的时候,一股血腥的气息从峡谷中涌了过来。他赶忙制止了爱心泛滥的白远南,那人却被一团血雾生拉回峡谷底部。
    峡谷仍然深不见底,那人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四周再次恢复平静,只在入口的坡地上留下了满地的污血。
    “我们回去吧。”白远南浑身颤抖,他想要成为通灵境强者,却不知道里面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刚才发生的事让他新生惧意。
    “要回去你回去吧。”方山看白远南畏惧,心生鄙视,这样的人一声也别想突破了。
    天云大陆上半步通灵的武者数不胜数,但是通灵境强者却没有几个。为什么?一部分是因为天赋所限,哪怕有在多的奇遇仍然于事无补,但是更多的却是畏惧。通灵境的实力、地位让人向往,但是需要面对的危险也是难以想象的,仅是突破通灵境的危险就有许多人止步不前。融合图腾是十分痛苦和危险,少有不慎就有可能变成白痴;图腾通灵也是有危险的,辛苦为图腾祭炼的神智如果心神不稳也会反客为主。
    不利白远南,方山大步走进通灵之墓。白远南站在原地思虑万千,看到坚毅的方山,咬牙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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