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带着一肚子怒气走了,但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白婳方才抱着孩子在庭院中享受月光的样子。
    那朦胧的神秘感,好似来自于幽深之境,叫人捉摸不透。
    第二日一大早,尚书府就开始忙活起顾夭夭的婚事来,虽说是妾,却也给她穿了一身正红色,嫁妆丰厚,抬了好几大箱子。
    至于聘礼,徐兰芝是不愿意给的,故而也没有,但柳姨娘不在乎这些,想着自己女儿名声反正都毁了,只要能嫁出去就就行。
    顾尚书和大夫人两人黑着脸将人送出门,回头看见柳姨娘站在院子里抹眼泪。
    气得顾尚书一脚就踹了过去:“好端端的女儿让你给糟蹋成这个样子,你还有脸在这里哭?”
    他岂能不明白柳姨娘昨天是想陷害白婳不成,反而害了自己的女儿。
    “你这般哭哭啼啼的是做给谁看,她左右是嫁出去了,以后是死是活都给我顾家没有分毫关系,以后你就老实待在你的院子里,无令不得出!”
    这等丢人的事儿,他们也就只能打碎了牙齿混着血往肚子里吞了。
    “老爷,老爷不要啊,妾身不能离开你,你这样让妾身怎么活啊!”柳姨娘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失宠了。
    她还以为只要自己好好哄一哄,老爷就依旧对她宠爱有加。
    但顾尚书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了,剩下大夫人在那里,眼里是恶毒的光。
    “失宠的滋味儿如何?”大夫人笑着说:“后院儿的花开的再美,也不及你的狐媚模样半分!”
    送亲的队伍绕着皇城走了一大半才往将军府的方向走,虽是纳妾,但也给足了顾夭夭面子,周家也象征性的请了几桌宾客。
    关键是还有太子在周家证婚,宾客们自然就会去了。
    周易安却无心去迎亲,反而是坐在书房里喝闷酒,长歌端了醒酒汤来。
    说:“将军,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莫要再喝了,不然要让客人们看了笑话。”
    她看着周易安那一身喜服,就刺眼的厉害,周易安喝得多了,眼神迷离,一把拽过长歌的手,将人拉至怀中。
    酒气扑面而来,长歌心里一阵狂跳,她已经许久都不曾和将军亲热了。
    “将军,别这样,宾客在外面都等着呢。”
    但她半推半就,衣衫半解的,男人们似乎都很吃欲擒故纵这一套。
    “长歌,我不想娶她的。”
    “长歌知道。”
    她轻轻的附和着说:“将军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痛苦只是短暂的。
    “这里有醒酒汤,将军喝点儿吧。”她虽然现在很想,但却不行,太子也在外面。
    周易安摁住她的手,嘶哑着嗓子说:“一会儿再喝,长歌你陪陪我。”
    他觉得自己病了,明明是抱着长歌的,却满脑子都是白婳的脸,他晃了晃脑袋,企图将她的脸甩出自己脑海。
    “将军……”
    长歌不忍心看这样,便主动迎了上去,不多时书房里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交颈旖旎。
    “郡主……郡主……”
    周易安一遍又一遍忘我的喊着,长歌的身子顿时就僵了下来,心也凉了半截。
    他竟然在她身上喊那个贱人!
    送亲的队伍即将抵达将军府,但忽然从前后两个方向涌出一大批黑衣人来,急促的马蹄声瞬间将花轿里的人吓得失了脸色。
    “出了什么事情,花轿怎么停下了!”顾夭夭慌乱的问着,花轿一阵动荡。
    一路随行的丫鬟绿荷说:“小姐,有刺客,有刺客,啊——”
    一声惨叫过去,鲜血喷洒在花轿上,渗透进了布料里,顾夭夭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外头是刀剑相碰以及他们惨叫的声音。
    “我等奉惠安郡主之命,前来取顾夭夭狗命!”外头是一个人穷凶恶极的声音。
    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刺穿花轿,顾夭夭从花轿里滚落出来,盖头早就掉了,她提起裙摆,胡乱的跑。
    惠安郡主?
    白婳要杀她?!!
    “快追!务必要杀了她,否则谁也不好像郡主交代!”
    顾夭夭害怕的发疯,但她一个弱女子,根本就跑不过这些武功高强的刺客,京畿处的兵马更是没有这么快的时间赶来。
    街道上乱成了一团,一支长剑猛地射穿她的胸膛,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立马消失在街道上。
    风吹过凌乱的街道,顾夭夭睁着双眼,死不瞑目,胸口渗透出一大片腥红的血渍。
    顾周两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等他们赶到时,也就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了,送亲的队伍还有没死透的,抓着顾尚书的袍摆就说:“是……是惠安郡主……是她要杀二姑娘!”
    说罢,又是一支长箭,直接让他咽了气。
    顾明玉看着长箭射出来的方向,眉心微皱。
    “父亲,我去追!”顾明玉生的三庭五眼,额头饱满,那一身功夫更是厉害,轻功飞檐走壁,片刻就消失在他们眼前了。
    周易安喝了醒酒汤过来的,看见死了的顾夭夭,一点儿表情变化都没有,倒是府里的徐兰芝高兴的直拍大腿。
    “死得好,死得好啊!”她长叹一口气:“就是可惜了她那些嫁妆,肯定值不少银子吧。”
    “当然值不少的银子,听说顾家大夫人还给添了不少嫁妆呢。”
    一身红衣的白婳走进来,那裙摆摇曳生姿的,浑身都慵懒妖媚,像是勾人的妖精似得,老太太一看她过来,脸色就不好了起来。
    “你又来做什么?”
    白婳笑着说:“当然是来看望您的。”
    “本郡主的东西放在你那儿两年了,如今也该拿回来了。”
    她可还没忘记自己的嫁妆在她手里捏着,光着外头那些铺子每个月的流水收成,少说也有一两百两银子入账,自个儿却过得寒酸了起来。
    知道白婳不好惹,老太太也聪明,眯着精光闪烁的眼睛说:“你想要什么?”
    白婳伸出白嫩的掌心来,笑而不语。
    “作甚?”
    “库房的钥匙给我,本郡主自会去取。”
    那库房就是徐兰芝的命根子,钥匙更是谁也拿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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