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芝当然不明白她这么问的道理是什么。
    “那本郡主便考虑考虑。”
    她连忙从地上起来就要走,却在门口处遇见了周易安,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老脸似乎还有几分挂不住。
    她抓着儿子的手,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好好说,别和她起冲突,不管怎样,她都是高贵的郡主,是你的妻子,明白吗?”
    周家需要白婳这个强有力的金主,人傻钱多好哄骗。
    周易安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鬓角的几缕白发格外刺眼,眼神里也多了些沧桑和颓废。
    他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阴沉着脸说:“我们谈谈。”
    白婳面色温沉:“没什么好谈的。”
    “那个孩子,是萧君策的吧。”
    他开口问,白婳忽而就把那冰凉刺骨的眼神落在了他身上。
    其实不用白婳回答,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原先想着,若是他安排之人的孩子,自己也许还能弥补,只要白婳不继续恨他,不和他作对,一切就都可以重来。
    可惜……
    那个孩子是萧君策的。
    难怪萧君策隔三岔五就往将军府跑,难怪他会那么处心积虑地和将军府作对。
    她是皇帝最疼爱的郡主,如今还有了萧君策的孩子,若是萧君策一旦想反,那么她手里的孩子便是萧君策最大的王牌筹码。
    他一步步地朝着白婳走来,直到白婳后退,他才停下了脚步。
    看了一眼奶娘怀里的孩子,他说:“你就那么甘愿沦为萧君策手里的棋子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何你会生下他的孩子,除非是他早就预谋的,否则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他在嫉妒,也在怨恨。
    妒忌凭什么萧君策可以拥有白婳,怨恨白婳心狠手辣,残害长歌,坏她名声,更是让她成为贱奴!
    他发狠地想着,是不是只要弄死这个本该不存在的孩子,白婳的心就会回来。
    一定是因为那个孩子,白婳才会和萧君策好的。
    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就勾搭在一起的呢?
    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并非良人有负于他,那她又何尝不是从一开始就给他戴了绿帽子?
    自己都并非忠贞之人,又凭什么来要求他?
    “这孩子怎么来的,将军应该很清楚,你母亲方才来求我不要离开这将军府,还以性命担保会将长歌赶出将军府。”
    白婳笑着上前,眼神凉薄,挑眉道:“不然那你先把她赶出去?”
    “或者杀了她,本郡主就可以不休夫,保留你的颜面。”
    周易安怒声道:“你和我之间就只有这些可谈了吗?”
    “你还没明白吗,萧君策在利用你,也在利用你的孩子,他有野心有权力,整个大端他想要什么没有,凭什么就偏生只对你好,这天底下漂亮的女子多了去了,你当真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吗!”
    一番话语之下,他将萧君策说成了十足十的小人,自己才是那真正的君子。
    白婳拂了拂衣角,眉宇间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那将军你呢?算得上是君子吗?一面捧着长歌,一面践踏本郡主的真心。”
    她真的是要被周易安给气笑了,这种奇葩言论是怎么说出来的。
    “便是如此,那本郡主就算被萧君策利用又如何?反正放在你身上的真心也收不回来了,倒不如搏一把,看看你和他究竟鹿死谁手,谁又能笑到最后。”
    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而非表面风光,她虽然不喜欢萧君策那张脸,但他的智谋和果断,也绝非是周易安能比的。
    她就算看不透萧君策的命格,也会下意识地相信他才是赢家。
    “白婳!”他怒极了,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她,萧君策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般痴迷。
    “你是长郡主,是皇室子孙,你知不知道萧君策觊觎皇位野心勃勃,其心可诛?他蛊惑圣上,诱导于你,挑拨你我二人感情,你为何就看不明白!”
    他怒了,他极了。
    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毫无遮拦。
    他能这般想也无可厚非,朝堂上多少人当他是奸臣,他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利刃,帮皇帝杀人的同时,也能把皇帝杀了。
    周易安眼里染上了红意,他忽然就上前一把扣住了白婳的肩膀,低头看着女人的红唇,莫名的便觉得口干舌燥。
    “放开!”
    她盛怒的样子更是让他着迷,比起长歌的假意温顺,他似乎更喜欢白婳的飞扬跋扈。
    分明恨到了骨子里,却又迫切地想要得到她,占有她。
    “婳婳,本啾觉得这个男人不对劲!”
    “还用你说,你当老娘眼瞎吗?”
    它除了能在这里说风凉话还能干什么,赤乌扑腾着翅膀躲得老远,生怕那女人一会儿发疯把她也给咔擦了。
    “白婳,为什么你就要选择萧君策,我到底哪点不如萧君策了?明明我已经知道错了,明明我已经知道改正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
    他大声地质问着白婳,不能接受白婳休夫的事情。
    周易安知道是萧君策蓄谋已久的事情,他和白婳一旦不是夫妻,那个男人便会越发的猖狂。
    他无法忍受白婳待在别的男人怀里,更无法忍受她在别人身下承欢恩爱!
    就算终究留不住,那他也要让白婳彻底成为他的女人,哪怕……哪怕只是一次也好。
    “周易安,你发什么疯?”
    白婳狠狠拧眉,她简直不能理解这个男人的脑回路,他娘生他的时候是不是脑子在娘胎里没进化好?
    周易安掌心发力,似要将她的肩胛骨都给捏碎般,随后低头便要去吻她。
    带着发狠的力道,手掌紧紧掐着她的肩膀。
    “放肆!”
    威严的厉喝,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扑面而至,强大的气流猛地将他震开,院子里的枯树被震得哗啦作响。
    东篱睁大了眸子,随后转身进了屋子,却什么也没看见。
    她一步步上前,身后像是酝酿着一团无形的煞气般,赤乌躲在小窝窝里瑟瑟发抖。
    臭婆娘发怒了!她发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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