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便在眼前,便是看一眼便足以果腹。”
    男人的眸光沉了沉,显得深邃犀利。
    白婳冷不丁拉上衣服,把自己裹得严实,冷笑道:“油嘴滑舌的人死后可是要被拔舌的。”
    并且拔舌这一程序,她喜欢亲自来。
    前世撒谎太多,又从不曾履行诺言之人,死后都会如此,地狱也分好几种,每一个地方都分工明确,从不会冤枉任何一只鬼。
    “团团也大了,过些日子,你得教他学走路了,你是他娘,孩子学步时得多加鼓励。”铁刹诶和说道,巧妙地避开了话题。
    团团生的白白胖胖的,如今还没离乳,奶娘的奶水十分滋养孩子,抱着手软,身上的肉也长得紧实。
    “人类学步是自然生长的一个过程,不需要过多干涉。”
    况且白婳认为,老是人为主导的孩子,没有自己成长的空间,得让他们自己一步步地去摩挲。
    萧君策叹了口气:“他还小……”
    “你行你来?”白婳挑眉:“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一不会生孩子,而不会奶孩子,如今孩子大了,作何要唤你一声爹?”
    “如今还来多管闲事,教本郡主做事。”
    白婳堵得萧君策哑口无言,他深知白婳这是心里极其不平衡,自己也没有反驳的资格,捏着孩子的手。
    放在白婳脸上,孩子那软乎乎的手暖暖的,还带着一股奶香味儿。
    “你瞧你娘,亏得你没生成给女孩儿,否则将来定会和你娘亲一般凶横,男子倒也可以像为夫这般深明大义,体贴温柔……”
    白婳吐了。
    有史以来觉得凡人脸皮最厚的一次,比城墙道拐还厚。
    “好了,你娘不喜听我唠叨这些。”他摸了摸团团秀气的鼻子,父子俩果真是长得像,一双纯真的眸子认真地看着。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就静静地看着萧太傅唠叨着。
    倒如同寻常百姓夫妻般,丈夫忙碌一天外出归来,妻子在家等候归来的丈夫,还有个可爱的孩子,一家三口温馨甜蜜。
    “这是我儿子,和你没关系。”冷冷的一句话,瞬间把萧太傅拉回了现实。
    “来了这么久也不曾有口热茶,倒有几分口干舌燥了。”
    他把团团放下来,巡视了一圈屋子里,然后理所应当地在床边坐了下来,似乎还有几分疲乏,但仿佛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让他彻底放松下来。
    “若是想喝茶出门左转慢走不送。”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衫,从骨子里便透出了她的妩媚和慵懒。
    萧君策笑了笑道:“我来也不是为了喝茶的,上回你的伤口如何了?”
    伤口?
    白婳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他要是不说,她都要忘了自己还受了伤的事情,人类身体孱弱,这么点儿伤口都需要好长的时间才能恢复。
    细长白嫩的手指拂过,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温凉的手指在她后颈游弋着,身后是他灼热的气息和那低沉的嗓音:“你身体异于常人,这些东西骗骗别人也就罢了。”
    手指勾着胸前的绷带,东篱在洗浴房放好了热水。
    “郡主,该洗浴了。”
    白婳脸一黑,迅速拉上自己的衣服,冷着脸说:“本郡主要洗浴了。”
    言外之意你可以滚了。
    “无妨,我可以等。”
    他手里握着从她身上接下来的绷带,掌心感受着她身上的体温,凉凉的,如同裹着尸体一样的温度。
    萧君策眸光又深了几分,淡淡道:“东篱可以把你伺候得很好。”
    白婳深深的看着他,没有说话,片刻之后隔壁房间里便传来哗啦的水声,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绷带,嘴角的线条很是冷硬。
    奶娘过来抱走了团团,瞥见那一言不发的太傅大人,总觉得他深沉的可怕,身上像是笼罩着一团让人看不清的迷雾。
    一眼过去,让人遍体生寒。
    奶娘说:“天色不早了,夜里不安全,太傅大人今日可要在东院儿歇下?”
    萧君策抬头看向奶娘,是个和蔼可亲的女人,他点了点头:“好。”
    想来定然是婳婳的意思,她素来骄傲,不许人看穿她的心思,奶娘一个下人,最能传达她的话语。
    “夜里便劳烦你照顾团团了。”他又加了句。
    奶娘笑着说:“小少爷夜里从不闹腾,能照顾小少爷是奴婢的福气。”
    她满含笑意地看着怀里的孩子,一身的母性光辉,不知为何,奶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了看太傅,又看了看孩子。
    “这……”
    “小少爷还真是和大人投缘,长得好生相似。”
    萧太傅微微一笑:“亲生的,自然极像。”
    奶娘抱孩子的手一抖:“奴婢告退!”
    她久久不能平复心情,这孩子……果真是太傅大人的!
    也难怪当初将军会对郡主这般冷漠绝情,但奶娘是个局外人,根本就看不懂这些。
    她沐浴进来,身上带着香气,未曾穿衣,只是裹了件厚实的大氅。
    “还没走?”她睥睨那还在原地没动的男人,眉宇间颇为不悦,似乎是在嫌弃他很碍眼。
    “这床太冷,你刚洗完未免着凉,我替你暖暖。”
    “不必。”太傅大人的暖床要求遭到了白婳毫不犹豫的拒绝。
    她进来便习惯脱了鞋子,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虽然怕冷,但她更不喜欢脚丫子被束缚着。
    地府里一年都是那么个气候,没有冷热一说,故而她光脚都是习惯了的。
    屋子里被火盆烘得暖烘烘的,她头发也是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身后的大氅都已经湿了大半。
    那一截光滑细腻的小腿就暴露在空气中,莹润如玉,白得仿佛在发光。
    “不长记性,将军府少你鞋穿了?”他皱眉将人抱过来放在藤椅上,又将火盆推过来。
    他站在白婳身后,手指穿插在她湿润的发丝间,窗外溢进来几丝月光,照得她那双腿越发莹润了起来。
    他眸光沉沉,暗藏着几许幽光。
    “夜里头发不干,往后容易头痛。”内力蕴含在掌心,暖烘烘的。
    那双深邃的眸子漆黑幽暗,仿佛有着与生俱来的冷清,和外头皎洁的月光倒也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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