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托大托小,爷们儿自己约的那啥,含着泪也得打完不是?
    不过不是所有的练习都如此艰巨,比如“晨练”。
    经过昨天的调整,老秦总算是理清了搬家后的时间安排,睡的早、起的也早,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色胚有……
    总之小情侣、小矛盾,彼此都有弥补的想法,一觉醒来两人都认为应该再巩固巩固,于是椭圆形水床又一次经受着客户的坚固性检验。
    女孩儿很认真的告诉他,妈妈的姐姐快来了,未来一周免战。听到这个消息老秦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既庆幸又遗憾的那种——
    就像苦逼写手突然发现了一张为期一周的请假条,虽然终于可以出去浪而不用担心全勤了,但又害怕会掉订阅、以及被后面那些妖艳贱货们踩死。
    啧,还是珍惜当下、把库存弹药打完了再说吧。
    ……
    妈妈的姐姐这次多留了一天,可能是阿曼达比较好客?
    老秦倒是因此进步神速——晚上早睡一小时,清晨还能晚起半小时,算上梦中梦的双倍效果,每天硬生生多出三小时的修炼时间,如果不是早晨练、午送饭、晚游泳,每天还能出门三次的话,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馊掉。
    即使他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和学习经验,也用了整整八天的时间才勉强把新学的十三式小念头练到入门,毕竟温故而知新,已经入门的需要温习、口臭男该揍还得揍、新学到的招式也得让系统演示实战应用,时间一直紧巴巴的。
    “秦公公,什么时候净身哪?”第八天,阿曼达刚走,小姐姐便迫不及待的催促道,这已经是她第八百次问了。
    “少来!我就没学过地趟拳,那能怪我吗?”他气的直翻白眼。
    首次模拟对抗结束后老秦同志发下毒誓,宁肯被打死也只用咏春拳对敌,否则便自宫以谢天下。
    可这里有个大问题:他没学过步法和腿法!
    于是乎,对敌时只用上交叉摊手、伏手、摊手、连环冲拳这四式还能确保打赢,使用其他组合、尤其是新学到的招式应敌时却难免会出现失误。但他总不能学程咬金、靠三板斧打天下吧?
    老秦确实坚定不移的只用咏春,即使发挥失误被口臭男打的头破血流、甚至被系统判定失败也依然如此。
    只是有次被对方按倒在地、骑肚皮上狂殴时,他用尽招式也只能拦住进攻、无法将对手掀开,无奈之下用了个懒驴打滚,结果便被小姐姐认定违反了誓言,整天跟他念叨老佛爷很久没人伺候了云云。
    咏春拳本就是站立型武术、招式中压根没有地面技,连系统演示都只能用步法调整身形、或者在被压住前用腿法将对手踢开或踢倒,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口臭男辣么大的一坨,一百七、八十斤的重量压在腰上,想开二字钳羊马纯属说笑,脚不着地怎么扎马?同样的道理,对方坐他身上还能侧身借用肩膀的长度,他躺地上只能用手臂长度哪够?
    老秦甚至怀疑系统是不是暗搓搓的保存了口臭男的搏击经验,他都拼着挨揍、用护手拍开拳头、接伏手和摊手绞住对方手臂了,为毛口臭男宁肯不打他也要跟他角力?
    口臭男只要一动手,收拳再挥的空当他就能借力把对方拽歪,然后一波连环冲拳带走,可对方出了他的攻击范围,这个怎么破?
    “好啦,逗你的,老公已经很棒了!”见他真往心里去了,子鱼又连忙安慰,这货脸酸,别逗着逗着再翻脸。
    老秦摆摆手,这不是棒不棒的问题,而是站立型拳法的共同缺点,就像弓箭手始终讳忌被人近身一样,扬长避短才是他应该做的。
    现阶段只能巴望着赶紧学会步法和腿法、再将功夫练到深处,争取被人按倒前击倒敌人,才能避免骑肚子上打脸的尴尬;自己倒地时将对方踢倒都不保险,万一对方会寝技,岂不成了送菜?
    “出去走走吧,埋头苦练这么久,放松放松精神会更有效率的。”
    秦战有个毛病,不管什么事情,干的时间一长就不爱说话,并且负面情绪与日俱增;阿曼达这周高挂免战牌,等于是将生理减压的路也堵死了。
    子鱼担心这样下去会出问题,所以才变着法的逗他,可此时他的负面情绪已经大到了一逗就急的程度,只能劝他给自己放个假了。
    老秦点头。
    冲洗、换衣、出门,明明是有条不紊的行动着,却让人觉得温吞吞、慢悠悠,仿佛上了年月的钟表,机械而衰老。
    手机响起,他依旧不紧不慢的拉开腰包、探进去、取出来、看一眼是谁、再缓缓滑动、接起,仍然没说话。
    “秦!我终于出来了!”电话那头传来憨憨兴奋的声音。
    这家伙被逼迫着以住进“驱魔”后的凶宅一个月为代价,来向公司证明东方巫师不是骗子,他班克罗夫特·威尔逊是遇到了不可抗力,而非内外勾结、诓骗公司的利益。
    “唔,”老秦想想,道了句:“恭喜。”
    这是对憨憨即将升职的道贺,当初公司威逼利诱,利诱的内容就是如果憨憨能住满一个月,凶宅将以超低价出售给巫师,并且憨憨即时就任管理层
    嗯?
    生锈的神经突然想到了什么,憨憨还活着,那岂不是说——他秦八十万又要有大笔的进项?哎呀呀,一不小心又变成百万富翁了,人生啊!还真是寂寞如雪……
    都说钱能解决绝大多数问题,看来这话是真的。
    重新跨入百万级别带来的喜悦给老秦注入了新的活力,整个人都精神了,甚至都有心情邀请憨憨到他的新家做客了。
    小姐姐撇撇嘴,财迷!
    ……
    有人欢喜,有人哀愁。
    依然一身女仆装的久米千代此时正吃力的拽着带轮子的大号垃圾桶,打算把它放到指定位置,这样垃圾回收车才会停靠处理。
    “茱莉,你在干什么?!我的早饭呢?!”突然,她身后的门开了,一个金发小萝莉穿着短裙睡衣怒气冲冲的指着她喊叫。
    “马上做,亚米(yami)快回去,小心感冒。”她好心劝道。
    “你是在诅咒我,我要告诉妈妈!”
    熊孩子扭头就跑,留下她在风中发抖。不出预料,五秒钟之后,别墅内传出尖锐的叫骂,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没睡醒,等待她的绝不只有谩骂。
    “嗨,早!”院门外有道男声招呼她。
    久米千代回身、微微躬身,轻声道:“秦战君,早上好。”
    啧,他拿这位总是穿着女仆装的姑娘没办法,真想给她取个毛子名儿,“不鞠躬不舒服科娃”、“不客气就会死金娜”都挺适合。
    话不投机半句多,虽然欠着她的人情,但相处不来也只好敬而远之。于是老秦拔腿欲行,却被熊孩子阻了去路:
    “这家伙是谁?我要告诉妈妈你在跟男人鬼混!”
    被叫做亚米的小家伙又一次冒头,上次告状的结果完全不符合她的预期,这次一定要让这个所谓的“姐姐”挨揍!
    她又是一路喊叫着跑上楼,老秦错愕的冲久米千代摊摊手,却发现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苍白,身体开始颤抖。
    别墅中传出咆哮,久米千代顾不得其他,慌乱中也忘记了他的要求,弯腰鞠躬、急促的说道:
    “对不起,秦君,虽然很失礼,但请您赶快离开吧,爷爷他……”
    老秦没打算离开,而且已经晚了。
    “该死的,我就知道你是个婊子、贱货、只会卖弄风骚的寄生虫,那个男人在哪?他给你钱了是吗?我就说你哪来的钱买书。”
    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女人高声叫骂着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个男人,显然是被打搅了好事,她薅住小女仆的头发撕扯着,熊孩子扒着门框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嘿!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老秦冷笑一声,他说的是中文,但是声音非常大,被女人抓住头发、流泪颤抖的久米千代一愣,后出门的男人则瞪大了眼睛。
    “秦先生……”男人努力挤出笑容,试图问好。
    “她是我朋友,你可以选择揍那个女人,或者跟你的双手说再见。”小神棍右手呈剑指对着男人,左手做捏指掐算状,嘴里念念有词。
    男人慌了,他正是打算黑掉秦大师房子的那个银行职员,曾亲眼目睹过巫师的神秘和强大,现在对方明显被自己老婆的行为激怒了,再不做点什么就死定了!
    “蠢女人,滚回去!”
    男人大吼一声,连推带拽的想让女人回屋,只是他的家庭地位实在不怎么样,女人不但不配合,还扬起了巴掌想要打久米千代。
    “啪!”
    女人停手了,她左手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他竟然打自己!他竟敢打自己?而且是如此的用力,她的耳朵都在嗡嗡响。
    男人用余光偷瞄,发现巫师不仅没停止施法,念咒语的速度反而更快了,再看女人还没松开的右手,怒火瞬间冲破天际!
    这娘们儿要害死我?!
    眼见巫师的手指有抬起的倾向,男人知道当巫师的手指抬起再落下,一道闪电就会被召唤而来,这当口他哪还有什么顾忌,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用力往后扯,空出的一只手一巴掌接一巴掌的狂抽。
    一时间,孩子哭、女人叫、男人吼,院子里乱的如同浆糊,只剩站在门口的久米千代劝不敢劝、拦不敢拦,她甚至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平日里颐指气使是一回事,男人凶狠起来是另一回事,女人终究体弱,反抗不仅没效果,还被男人抽了顿狠的,鼻子、嘴角都被扇破了,滴滴点点的血从院门到屋门流了一路,没等进门她就软了,拽住男人的手不住求饶。
    “呃,我们算朋友吧?!”老秦半疑问半肯定的问道。
    久米千代没他那么大的心脏,一颗心跟掉十三香里似的,各种滋味一拥而上,脑子里反应了好半天才回道:“是的,秦战君。”
    “那……能和我说说这仨瘪犊子是什么情况吗?”
    “瘪犊子?抱歉,我不明白它的意思。”她只会普通话,对东北嗑所知甚少,但直觉告诉小女仆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词儿。
    老秦嘿嘿一笑,心说鹰酱打脚盆鸡还得找个风语者,我大华夏随便翻翻都能找出十几种方言,还都是汉语!
    不过这仨瘪犊子跟久米千代的关系还没搞清楚,这会儿他也不好他直白的解释,于是冲她挤挤眼,道:“你就当是夸他们呗。”
    “噗!”
    尽管那边吵闹的声音已经消失、前路未卜,小女仆还是被他逗的抿嘴一笑,没想到强大的阴阳师还有这样幽默的一面,有他在的话,似乎生活也不是那么绝望了。
    这厢秦大师也发现屋里没动静了,他招招手,正躲在窗帘后偷窥的男人畏畏缩缩的打开门,屋里隐约还能听到压抑的哭泣声。
    “亚尔曼?考斯特(armandcoster),10月22日生,今年三十九岁,因贪污公司财产被妻子抓住把柄,所以在家里从来不敢大声说话,对吗?”
    收服憨憨那次秦大师给这群倒霉鬼挨个相过面,除了一个准爸爸,俩戴绿帽子的、一个得了肝炎的,剩下最坏的就是眼前这厮了。系统早就扫描过,此时他随意调出资料,在外人看来却仿佛无所不知。
    男人抖若筛糠,心底的秘密被巫师一语道破,不想承认但又不敢撒谎,为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见巫师眉头微蹙又赶忙加大力度。
    老秦转过头,故意用英语对久米千代解释道:
    “我是外人,按说不应该管你的家事,但那个小姑娘对我不敬、肆意妄言在先,她妈对你辱骂殴打在后,这个家伙又跟我有旧怨,所以,如果还当我是朋友的话,这件事你别插手,交给我吧。”
    亚尔曼?考斯特听的亡魂大冒,他知道女儿对姐姐不怎么尊重,但没想到事情的起因竟然是她胡说八道冒犯了巫师!
    这下子新仇旧怨凑一起了,他可不敢说什么“她还是个孩子”,巫师最喜欢的不就是小孩的头骨和处女的血液吗?
    “至于你……”
    老秦摩挲着下巴,似乎在考虑怎么筹措语言,银行职员瑟瑟发抖,他不懂中文,否则必然会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深刻的感受。
    “看在这几滴血的份儿上,你暂时安全了。”他琢磨着吓唬的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吧!瞅这厮打媳妇的狠劲儿,逼急眼了没准儿会端把步枪拼命。
    男人闻言松了口气,瞬间就没了力气,软趴趴的用双手撑着膝盖,想要开口道谢,巫师却又来了一句:
    “没说完呢,急什么!”
    亚尔曼?考斯特心跳开始不规律了,生生死死、大起大落的,谁也受不了这刺激,他眼巴巴的看向侄女,希望她能为自己求情。
    老秦嘴快,不待小女仆鞠躬便抢先笑道:“早都说请你到我家做客,一直没能成行,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如何?”
    久米千代糊里糊涂的点点头。
    于是他又对银行职员道:“给你十五分钟,当然,你可以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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