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噩梦
    深夜,我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妈妈便冲到我的眼前,神情很是慌张,什么也没说,拉起我就往楼下走。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这一刻,我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心中的恐惧正在蔓延,周围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小,能听到的只有那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妈妈带我走的路都是小路,只有一条大道,我撇了一眼,有许多拿着枪的人,他们高举着火把,似乎在搜寻着什么。透过火光,我看见了他们制服,是军人吗?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但给我的唯一印象,他们,不是好人。
    穿过了街道,走出了村子,妈妈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把我拉到面前,捧着我的脸,蹲下来,用最温柔的声音对我说:“孩子,一会你就在地窖里躲着,无论出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明白了吗?”
    我想问为什么,此时一道月光正好打在她的脸上,我看见了她的笑容,也看见她的泪光,还有她眼中的不舍。恐惧再次涌上心头,我张不开嘴,只能点点头。
    妈妈一把将我拥入怀中,嘴里念叨着:“好孩子,好孩子。”我依旧无动于衷,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甚至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妈妈看着我,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这种表情让我的心脏一紧。她又说道:“对了,还有微诺,她也在地窖里,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你是一个男孩子,要学会照顾人哦。”
    “妈妈…”
    半天,我才从口中挤出这两个字出来。
    “孩子,如果可以,我真想看着你长大…”妈妈看着我,眼里的不舍中,透出了一抹光,“好好活下去…”
    没来的及反应,妈妈将我推下了地窖,再将盖子合上,透过盖子,我听到了掩埋的声音。
    对了,微诺,妈妈说她也在这。我拿起地窖中的油灯,点燃后高举过头顶,灯光照亮了整个地窖,当然,也发现了微诺。我将油灯挂在顶上,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她侧躺在地上,蜷缩在一起。我拍拍她,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盯着我看了几秒,可能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吧,当认出我时,她双眼瞪大,一下子抱住我。
    “托尔!”
    就这样,死死地抱住我,没有说任何话,但隐约地,我能够听见她的抽泣声。我没有推开她,或许,她需要一个依靠吧。
    忽然,我听到一点声响。我将她转过来搂倒在地,她靠在我的怀中,我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她似乎也明白了,将抽泣声减小到最低。
    果不其然,头顶传来两人的谈话,但我完全听不懂,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上面徘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感觉他们离开后,我松开了微诺嘴上的手。
    “没伤着你吧。”我开口问道。
    她摇摇头,问:“他们…是什么人?”
    我也摇摇头,但我已经可以肯定了,他们绝不是一般人。一会儿,真正的噩梦开始了。
    枪炮声连绵起伏,时不时还伴随着嘶吼惨叫声,我用力捂住微诺的耳朵,绝不能让她听到这如同地狱般的声音。
    大概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声音消失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了。
    “你…饿吗?”我开口问她。距离晚饭已经过了将近十个小时,平时睡觉没有消耗,自然不需要进食,但这一夜,我和微诺眼睛都没合过,不光如此,我们还要抵御那心灵深处的恐惧。
    “饿,还渴…”
    地窖中自然是干燥些,不然也储存不了那么多东西。我起身去寻找食物和水。除了蔬菜之类的,我只找到了一些面包,水怎么也找不着,我翻开了一包又一包的杂物,最终,找到一个大盒子,我知道里面不是水,但这盒子明显与周围货物风格不符,这盒子更像是精心制作的,我拿起货物中的棍子把它撬开,说实话,撬开它属实有点下不去手,它就如同一件艺术品,上面刻着花纹以及我看不懂的文字。
    微诺也凑了过来,我狠狠心,用力将棍子插进箱子的缝隙中。这箱子没有锁,只有一道较大的缝隙,即便缝隙很大,我也没法看清里面的东西,用手扳也扳不开,仿佛内部卡死了一般。
    “咔”
    箱子打开了,内部由许许多多的小木棍卡住,但现在已经全部折断了。箱子里面还有一个箱子,这个箱子是纯黑的,难怪从外面看不见呢。
    我把箱子抱出来,对于它的感受只有一个——它很重。这箱子什么都没有,盖子很轻松就能打开。
    一打开它,我和微诺都很惊讶,这里面有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枪和一把手枪,根据之前爸爸描述的,那把枪应该叫做狙击枪。
    我拿起狙击枪在手中仔细端详,它的做工可真精细啊,连枪管都能当镜子使。我拉动枪栓,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我举起枪,透过瞄准镜看向油灯,镜上没有一点灰尘,甚至能看清油灯那跳动的火苗。
    “托尔…”
    微诺拉拉我的衣服,示意我注意上面,我放下枪,仔细听着上面传来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挖土,而且源头正是地窖的盖子上面。
    我再次举起枪,即便我知道枪里没有子弹,但如果有人突然跳下来,威慑力还是有的。果然,盖子被打开了,一个人跳了下来,微诺躲着我的身后。
    “咳咳…”
    盖子打开的时候,上面的尘土也一同落了下来,再加上油灯的光,根本看不清他是谁,但是,这个声音,我和微诺都很熟悉——爷爷。
    “灰怎么这么大啊。”
    “爷爷!”
    微诺从我背后冲出,一下子抱住爷爷。爷爷摸了摸她的头,细声说:“你们两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放下枪,同时,烟雾也散了开来,爷爷的脸上满是血迹,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
    “您没事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有事,除了诺亚,没人能带走我!”爷爷的眼神一下子坚定起来,“托尔,你手上的是枪吗?”
    我点点头,他朝我走来,一把拿走我手中的枪,“老同志,又见面了呀。”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爷爷的眼中好像闪过一丝泪光,他接着说:“这枪啊,该换主人了。”随后又丢回到我的手上,“现在这种情况,你也该学学枪支了,我记得应该还有一把手枪来着,啊,在这呢。”爷爷拿起箱中的手枪,并招呼微诺过来,他将手枪放在微诺手中,那是把左轮,本身就大的它,放在微诺手中显得更大了,“微诺啊,现在日子不对了,这把就留给你防身用。”
    “可是,有枪…子弹呢?”我开口问爷爷。
    爷爷回头看了我一眼,走到箱子前面,一把掀开它上面的布,布的下面,装着密密麻麻的子弹,而且手枪归手枪,狙击枪归狙击枪,没有一点紊乱。
    “这下够了吧。”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微诺开口问道。
    爷爷拿起旁边的布袋子一边装子弹一边说:“去城市,找托尔的爸爸,我也老了,不能一直照顾你们。天一亮我们就走。”
    我们两个点点头。
    “你们两个先休息休息吧,一夜没睡,也是苦了你们。”
    “爷爷,我的妈妈怎么样了。”我知道答案肯定不是好的,但还是张开嘴问了。
    “我不知道,我救了一批人,夜色太黑,我看不清都有谁,可能会有你们两个的妈妈。”
    我和微诺都是和各种的妈妈生活在一起,至于微诺的爸爸…据说是一个学者,但从来不露面,连微诺都没见过他几次。
    爷爷口中话,对于我们来说是光,是希望,也是抑制恐惧的筹码,因为,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异常的安心。
    不过,下一个目的地…是城市,那里又会是怎样呢?我的未来又会变成怎样呢?一切都是未知数,或许,今天可能都活不过。
    看着眼前的道路,我对这条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但是,在我那内心深处有一个迸发的信念——活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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