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因为郑宇给裴韵晴打电话,没有一个电话打通,说寝食难安倒不至于,但还是八九点依旧吃不下晚饭开车去了裴韵晴家。
    然而他怎么都想不到老婆大学室友在,还把他拦在了门外。
    郑宇很意外能看到裴韵晴的室友,更难以置信她把自己拦住,耐着脾气,好声好气的说:“你放我进去。”
    “小晴睡了。”脸上还挂着打牌输了贴着纸签的雯雯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几年郑宇和雯雯有过几次接触,但都不愉快,郑宇不用想都知道这女人是故意而为,再次深呼吸:“你觉得我是傻子?”
    “哟哟哟,你要是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如果确诊了就尽快离开小晴,别拖累了她。”雯雯双手环抱,靠着门框,满眼的挑衅。
    “我是裴韵晴的丈夫,她白天受伤了,我现在还不能见她了?”郑宇忍不住了,声音提高了些。
    雯雯默认郑宇要跟自己吵架,这她能输?聊的还是这件事,她就更要赢了。
    为了在口头上能更胜一筹,雯刚才是靠着的,现在立即站直了:“嚯,我们郑总说话真是一年比一年有意思了。我们就从你刚才说的话一句句掰扯好吗?
    首先你说你是小晴的丈夫,对,没错,你俩大学的时候小晴大叁你大四,你两就领证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小晴是从哪认识你的,更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领证,这些我们暂且探究好吧?我就问你,这几年,你尽到过丈夫的责任?你如果反问我小晴有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不好意思,我护短,我管小晴有没有尽到呢?我只知道你没有!”
    “从来都不知道身为一个丈夫需要做什么,你们要不是年少无知领证早,小晴至于被你缠着?我要是裴韵晴,我老早一脚把你踹到天边了!再说白天受伤的事情,你回去问清楚了吗?是不是你那个垃圾桶里捡的情人先开的口先动手?
    我再劳烦郑总那萎缩的脑子仔细回忆,小晴是不是主动挑事的人?她对你情人的态度是什么?是不是体谅大度?你找十个她都不在乎的大度。小晴眼瞎脑晕不代表我也这样,她把对你的感情拿出叁分之一养一条狗,养个四五年,那条狗对小晴都比你对小晴体贴一千倍!”
    雯雯的声音不小,在屋内的裴韵晴正好能听到。雯雯比她敢说,也比她会说。
    她说得对,这感情拿出来养一条狗,养个四五年都比郑宇强。
    何止是狗,养什么都比他强。
    郑宇立在门口盯着裴韵晴的雯雯喷自己,话不是特别脏,有些话他非常想反驳,但有些话却又无言以对。
    雯雯说累了,但还是在门口盯着郑宇,不让他踏进来一步。
    裴韵晴抱着猫听那边没动静了,猜想自己的那个丈夫应该是说不出话了,他是可以反驳的,比如自己也想尽量当个好丈夫,但另一半不需要,又或者找情人那也是他生理需求。再不济,他还能问上一句,裴韵晴对他有什么感情?
    只要他想,他都能说,但他没有。
    她只当这是郑宇给自己留下的一些念想,很感谢他了。
    “郑宇,钱我不要了,我们这周末就去办理离婚。父母那边也先瞒着,瞒不住的时候离婚早已成定局,他们也没办法。”裴韵晴抱着猫出现在雯雯身后,说话的声音比较轻。
    她好累,她等了很久,还是没等来,所以还是早点离婚让她精神得到解脱吧!
    她的突然出现让刚才还在门口激情互喷的两个人都望着她,一个惊喜,一个震惊。
    郑宇睁大了眼睛,确定了他的小晴天是铁了离婚的心。
    嘴不饶人的雯雯立即发言:“早就该离了!你这臭男人赶紧回去抱着你的垃圾情人远离我们小晴,小晴看你们一次恶心一次,我看到你们一次就喊人打你们一次!”
    “雯雯,我没事,你今天晚上就回去吧,你男朋友还在家等你呢。郑宇,你到屋里来,我有些话想问你。”裴韵晴还是给了郑宇进屋的机会,还至于那么铁石心肠。
    雯雯凶了一下郑宇,没有反驳裴韵晴的决定,折回屋内拿了自己的包离开。
    经过郑宇的时候顺势狠狠地“不小心”踩了他一脚,踩得郑宇敢怒不敢言。
    郑宇对着雯雯得意的背影挥了一下拳头,这才进屋。
    “不用赤脚,鞋架上有男士拖鞋,你穿得下。”裴韵晴抱着猫坐在沙发上,贴心地提醒郑宇。
    换好鞋,郑宇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他瞥见茶几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扑克牌,可以想象她们刚才非常开心,是他的出现打破了她们的愉悦时光。
    “想喝茶自己去倒,壶里有热水,柜子里也有干净的杯子。”
    “你喝茶吗?”
    “不用,我没胃口。”
    郑宇点点头,起身去给自己沏了杯茶,端着杯子回来看到裴韵晴微微低头一下下地摸着猫,那只叫小耳朵的猫舒服地在裴韵晴怀里半眯着眼睛,很乖。
    “你想问什么?”
    “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找的桂玥玥?”裴韵晴还是问了情人相关的问题。
    “叁个月前。”
    “噢?你以前找过情人吗?”
    “没找,因为那些女人不像你。”
    “这么说,我确实没看错,那个桂玥玥确实跟我长得像。是因为你喜欢我这样长相的异性,所以哪怕找情人也以我为标准吗?”
    有些男人就是这样,他喜欢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长相气质恰好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他才和你在一起。要是他哪天劈腿了,出轨了,你让熟悉你的人瞧一瞧,那情人是不是跟你有几分相似。
    但郑宇摇了摇头。
    “其实也不用找个替代品,我这正品还活得好好的,你没事找那个替代品干什么呢?又或者,我不能给你她那种刺激?这么说,确实,桂玥玥能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礼品等待着你回家,让你可以脱了裤子直接干她,我不行。”
    裴韵晴没有抬头看郑宇,笑容变得苦涩:“可能我在你眼里人老珠黄,没有桂玥玥年轻漂亮。可是我们的年龄只差了两岁啊!”
    郑宇皱了皱眉,没说话。
    “郑宇,离婚后如非必要,我们不要联系了。我今天跟桂玥玥打架的时候,桂玥玥嚷嚷着她才是你的真爱,无论真假都给了我当头一棒,这一棒打得我胸闷气短,头晕眼花,仿佛有什么在告诉我,我在浪费某个人美好的追求爱情的五年。”裴韵晴没忍住吸了吸鼻子,“我那会儿觉得我是傻逼,还是罪人,我居然夺走了别人追求爱情的大好机会。”
    “郑宇,我接下来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离婚的事实,你只管听,不用劝我。”裴韵晴伸手抽了张纸,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抬起头来笑容勉强。
    郑宇什么话都没说。
    “首先,再说一遍,我是傻逼,因为我对你产生了感情,所以我是傻逼。其次,我当初答应你领证也不是为了那么一点素质分,如果情愫不发芽疯长,你找我说那种话,我会觉得你疯了。最后,如果时间能倒退,我不希望我们认识。”说到后面,裴韵晴难以克制的唇齿颤抖,她红了眼眶。
    轻轻的,郑宇也叹了口气,他问:“难道我们在一起不是缘分吗?”
    “缘分?”裴韵晴被这两个字逗笑了,“对,对,对,如果不是缘分,我们不可能见面,我也不会答应你去领证。要不是缘分,我也不会默认你去找和我长得差不多的情人。你说话可真好听啊!缘分!”
    她怒吼着发泄心中的不满,眼角带泪又哭又笑,她哭自己多年守望的东西是一场空,她笑这一切终于要解脱了。
    郑宇坐在那垂着脑袋,看上去心情并不好,只听他说:“裴韵晴,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除了找情人的事情,其他事我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你。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让我抓到过,我根本抓不住你。当初我给你介绍工作你不要,我让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你也拒绝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甚至送给你戒指,你都要立即还回来价值相当的礼物。”
    倏的,他抬起头忽然站起来,抓着裴韵晴的肩膀,眼神难耐:“裴韵晴,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两该怎么相处。”
    她想要什么?这个问题,问得可真好。
    你给什么就要什么,除了工作和房子,来得太轻松了让她没有安全感。他们在一起很大的错误应该是没有共同话题,面对面坐下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想反驳,肩膀上的手越抓越紧,把她抓疼了。
    “放手!你把我抓疼了!”
    “我不放,放了你就要跟我离婚,我除了找情人,我对你有什么不好的?裴韵晴,你凭什么跟我离婚!”
    凭什么?就凭你找情人!
    裴韵晴挣扎的让他放手,男人却更加用力,情急之下,她扬起手臂。
    啪的一声,响亮。
    眼前的男人彻底僵住了,而裴韵晴却觉得舒服了不少。
    他没有抓着她打下去的手说再打一下,反而不敢相信地望着她。
    打的时间不对,但无所谓了。
    郑宇不再有言语,只是望着她,随后便离开了。
    说了那么多,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说开,所以这周末他们还是去离婚了。
    离婚前郑宇给了裴韵晴一张卡,说里面有一百万,他每个月也会往卡里打钱。裴韵晴没客气,收下了。
    有钱不要王八蛋!
    什么爱不爱慕虚荣她不想管,离婚这件事已经让人很不舒服了,钱都不允许她接,这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了?
    他们离婚的过程就像结婚那会儿一样的顺利,只是从民政局里出来,雯雯在外面等着,桂玥玥也在。
    裴韵晴跟雯雯站在一起,正准备对郑宇挥手说再见,看到桂玥玥凑过去就压住了自己的手,看着郑宇不理会桂玥玥,而那小情人死缠烂打的跟在后面当小尾巴,裴韵晴再次难免的胸闷。
    她鼓足了气,站在民政局门口,对着郑宇的背影破音大吼:“郑宇!操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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