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冬苗哭了,冬暖轻叹了一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大伯娘,要不让阿姐先冷静一下吧,她这样子也学不进去,而且天色也晚了。”
    大伯娘又气又恼的,因为冬旭, 她在这个家里一向很有脸面,结果到了冬苗这里,却是碰到了滑铁卢事件,这让她如何不难受?
    所以,训女儿是肯定的。
    但是,总不好当着外人的面, 那多不好看啊!
    想到这些, 大伯娘笑容又僵了不少,声音都跟着紧绷起来:“辛苦暖丫了, 今天就学到这里吧。”
    “那我先出去了。”冬暖轻轻摇着头,颇带着几分无奈的走了出去。
    看着这一幕,大伯娘只觉得自己眼前阵阵发黑,再看趴在床上哭着的冬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冬苗大了,她总不好打人,而且当着全家人的面训女儿,她脸上也不好看。
    最后没办法,她恨恨的走过去,重重的掐了一下冬苗的手臂,把冬苗掐的嗷的叫了一声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能这么不开窍啊?”
    已经走出大伯家房门的冬暖,听到这话,眉眼微动, 面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更没有什么误人子弟的羞愧感。
    这个家里的人,就算是跟她有商有量的, 她都不见得愿意教他们, 更何况大伯娘还拿冬老太压她,那冬暖就更不乐意了。
    他们既然放心让她教,那怎么样教,教出怎么样的结果,那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反正她没用心教吗?
    那必然不可能。
    还是学的人有问题。
    冬家其他人自然也听到冬暖高声背书给冬苗听,二伯娘这两天因为隔壁廖家的亲事,心情不好,也懒得多听这些。
    冬四婶还在床上躺着呢,而且她一向也不关心这些事情。
    冬五婶小声嘀咕了几句:“倒是好命,真是的……”
    后面的话就听不太清楚,因为感受到冬老太不善的目光。
    冬老头还算是关心冬苗这个孙女,所以冬暖出来之后,他还抬头问了一句:“你大姐学的怎么样?”
    听冬老太这样问,冬暖抿了抿唇,一脸的为难,一看就知道,话不好听,不知道该怎么说。
    冬老头看明白了,眉眼敛了敛,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吃晚饭的时候,大伯娘倒是出来了,不过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了。
    如果放在平时,二伯娘肯定是要刺几句,但是如今她没这个心情。
    所以,晚饭吃的还算是风平浪静。
    大伯娘吃过之后,又把冬苗的饭端进去。
    “都是儿女债!”看着大伯娘的背影,冬老太无奈的叹了一声。
    接下来几天,冬暖早上中午去寒江楼家里刻木雕,晚上则是教冬苗学习。
    背书的时候,冬暖超大声的,但是到了训斥的环节,冬暖的声音都不太高。
    冬苗因为自己进度感人,所以并没有发觉不对,还自我解读了一下冬暖的表现,觉得冬暖可能也是想给她留脸面,所以训她的时候并没有大声。
    几天下来,冬苗身心俱疲,她倒是不想读了,太难了,太难了,她根本记不住!
    到现在,就会一句人之初,性本善,再多了就记不住了。
    可是,她不敢说,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五天之后,冬暖的第二个木雕作品完成,顺手还刻了第三件。
    第一件是代表着福禄寓意的葫芦,第二件则是半月,桂树,寓意着贵气。
    至于第三件,真的就是顺手。
    冬暖把自己练手的小葫芦都利用起来,每一个形态都不同,又特意雕了一个盒子,盒子里又用小木板做成了九宫格,里面放了形态不同的小葫芦。
    这一盒为葫芦盒,意为福禄盒。
    这些木雕,雕完之后,都用麻布仔细的打磨去掉了毛刺还有些棱角,然后又刷上了油。
    刷油可以防虫防裂,又能增加木雕的精美程度。
    冬暖自己搞了两个,最后的福禄盒,是寒江楼上手完成的。
    他最近还在初上手学习的阶段,一个葫芦雕的七丑八歪,不太好看。
    好在他心性不错,不忙不慌,慢慢来。
    三个雕品完成之后,距离县太爷家老太太的生辰也没两天了。
    寒江楼要带着这些东西去县城,顺便还要把最近攒起来的奶酪带到县城去卖。
    冬暖和他根本吃不完这些奶酪,所以卖掉了也好,正好可以换钱。
    处理过后的奶酪,味道很香醇,并不带膻味儿。
    冬暖还提供了一个吃法,那就是煮茶的时候,放两块进去,再放一点白糖或是盐巴,煮出来的奶茶,奶香茶醇,味道极好。
    寒江楼用心记下了比例,然后一早上带着东西离开。
    此番离家不比之前,从前他离家就留几只鸡在家里,粮食多撒一些,那些鸡也饿不着。
    但是,如今家里还有一只羊。
    寒江楼将家里的钥匙留给了冬暖,让她没事儿的时候过来喂羊。
    这一次,冬暖没拒绝,因为羊不比鸡,它如今还在产奶,也不抗饿啊。
    寒江楼出发去县城的这一天,正好是廖家定好,请媒人上门的日子。
    媒人自然是挑着中午大家都闲着的时候上门的,冬暖正好赶上了,她原本就是想将冬杏跟廖明坤锁死的,这个时候有热闹可以看,怎么可以错过呢?
    只是这种事情,不会让他们小孩子挤到一起看。
    所以,冬暖是在篱笆院外的墙根底下乘凉的。
    媒人依旧是上次的刘婆子,对方长了一张巧嘴,又是见人三分笑,倒是很合适这个职业。
    “哎哟,老嫂子,咱们可又见了呐,您家这姑娘,可都是十里八村顶顶好的姑娘呢。”刘婆子来了之后,对着冬老太就是一阵的彩虹输出,把冬老太夸的见牙不见眼,老树皮脸笑得一抖一抖的。
    冬暖倒是看不到,只漫不经心的听着动静。
    二伯娘和冬杏还有冬老太在屋里应付。
    说亲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直接坐在堂屋说,那多不好啊,万一说不成,两方都尴尬。
    所以,冬老太带着人去了冬二伯他们那一屋。
    冬暖这个距离,刚刚好可以听到他们说话。
    当然,这是对冬暖这个听觉敏锐的,换成普通人,怕是只能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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