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陈氏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问道。
    “七、八十万两。”沈舟横又说了一遍。
    “俺勒乖乖。”陈氏吞咽着口水道,“这么多。”
    “也差不多,他们在南邑搜刮了那么多年,这点银子我还觉得少了,不知道挥霍了多少了。”齐夭夭眼底凝结成霜看着他们说道,冷哼一声道, “这些能一文不差的上交国库就烧高香了!反正老百姓只看了个热闹,一个铜板也拿不到。还得感恩戴德,感谢皇恩浩荡。”
    沈舟横喉头微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什么叫烧高香了,这查抄出来的银钱不上交国库,还能交哪儿去啊!”陈氏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上交国库没错, 但是这银钱上有出入。”齐夭夭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抄家可是非常有油水可捞差事。指头缝里露出来来点儿,就够让人心动了。”
    陈氏闻言瞬间明白了, “不是这还敢昧下啊!不怕死吗?”
    “这有啥不敢的。”齐夭夭深邃的眼眸看着她说道,“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情。”
    “照流传出来的银两数目,看样子他们没有昧下。”沈舟横开口说道,“上面派下来的人是真的认真办差。”
    “认真?”齐夭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那南邑县令干嘛死在狱中啊!差这些日子吗?离秋后也没几个月吧!”忽然想起来道,“南邑县令怎么死的。”
    “据说是上吊,用自己的裤腰带,吊在狱中的栏杆上。”沈舟横琥珀色的瞳仁看着她们说道。
    “就他那重量,不怕栏杆折了呀!”齐夭夭黑眸轻闪看着他说道。
    “你这么一说。”沈舟横挠挠头道,被自杀的可能性更大了。
    “人都死了,管他自杀还是被自杀呢!”陈氏看着认真讨论的两人道,双眸放光道,“我更关心银山。”
    “没有昧下银两,不然不会传出来这么令人瞠目的数字了。”沈舟横闻言立马说道。
    “那田产、房子、铺子呢!古玩字画呢!”齐夭夭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这个他们又带不走。”陈氏闻言想了想道,“就折价卖了吧!”忽然激动地看着沈舟横道, “横儿,横儿,咱能不能去买啊!这钱放着也是放着。”
    “你买来做什么?咱又不在南邑县,况且这些家产,估计早被南邑县的富户给买完了,哪里轮的到咱们啊!”沈舟横浅褐色的瞳仁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真是的,早知道这南邑的县令下了大狱,咱就行动了。晚了一步。”陈氏十分遗憾地看着他说道。
    “咱又不在南邑您买来做什么?”沈舟横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向外租啊!”陈氏闻言立马说道,“你知道什么?有家财万贯,不如日进分文!细水长流懂!”紧接着又道,“这银子放着也是发霉,不如买些铺子,每月收取租金,也够咱们家用了。”
    齐夭夭闻言诧异地看着陈氏,很有头脑嘛!
    “儿媳妇这么惊讶干什么?”陈氏不好意思地轻抚额头道,“以前摆摊时,我可羡慕人家街边店铺的,坐在里面打着算盘,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那时就想咱要是又铺子就好了。”
    “那有些晚了, 现在肯定没了。”沈舟横想也不想地说道。
    “算了!”陈氏十分遗憾地说道,忽然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他说道,“照这整顿吏治的下狠手的样子, 肯定还有这好事,你可惦记着点儿。”
    “娘,这铺子又不在平邑,谁知道咱啥时候走了?这要是离的远,这铺子怎么办?”沈舟横担心地说道。
    “再卖了呀!多简单的事情。”陈氏轻松地说道。
    “这事,给我留意着点儿,听见了没。”陈氏拍着石桌看着他严肃地说道,“你娘我就这点儿喜好,不许给我打马虎眼。”
    “好好好,我记住了。”沈舟横忙不迭地应道,有些担心地说道,“这租金要怎么去收啊!”
    “我去。”陈氏立马说道。
    “您去,我可不放心,这路上万一出点儿啥事,我得急死了。”沈舟横闻言摇头道,态度十分的坚决。
    对这些齐夭夭还真不了解,又不是后世交通快捷,支付也方便。
    这年月还得千里迢迢的,这路况更是不敢让人恭维。
    她也不好插话。
    “可让当地牙行代收嘛!多简单的事情。”陈氏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
    “您就不怕这租金还不够牙行的钱啊!”沈舟横看着想当然的自家的娘亲道。
    “那就雇个人去呗!”陈氏闻言想了想说道,“兔崽子,你是不打消我的念头你不罢休是不是。”
    沈舟横不自在的摸摸鼻子道,“知道,知道,咱得等机会是不是。”
    “不准敷衍我。”陈氏态度强硬地说道,目光落在齐夭夭身上道,“儿媳妇,你事你得支持我。”
    “好!”齐夭夭痛快地应道。
    “夭夭怎么连你也,对铺子都这么感兴趣啊!”沈舟横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
    “买田产还得请人耕种,这铺子租出去,要方便些。”齐夭夭认真地考虑道,“至于租金没必要按月收,可以按年啊!”
    “你就不怕你长时间不去,人家给你卖了。”沈舟横闻言直白地说道。
    “这个有房契的,衙门备案着呢!”齐夭夭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讨巧地说道,“敢动歪心思,哼哼!你这县太爷白当的。”
    沈舟横琥珀色的瞳仁看着她摇头失笑道,“有时候你这老谋深算的,有时候又天真的。我这县太爷也就在平邑县管用,出了平邑县,谁认识我啊!”
    “官官相护啊!”齐夭夭眨眨无辜地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哪有你这么用词的。”沈舟横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这官官相护也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吧!”随后啐道,“呸呸……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别扭。”
    “呵呵……”齐夭夭不厚道的直乐,“那就安排人一个月一收呗!这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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