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不慌不乱,朝向众人问道:“如果我没记错,沈舒宝的卫生巾都是十片一包出售的吧。”
    得到在场群众的确认后,沈婳转而望向那报案之人,一副正义凛然,为她担忧不已的模样道:“那请问剩余的九片在哪,为了您的安全起见,不如拿来一起检验吧。”
    那报案的人一时语塞,便含糊其辞道:“一片都有问题,其余的自然是扔了。”
    沈婳摇头笑出了声,怪腔怪调道:“所以您的意思是,我们特意在几万片里面,专门留了一片不消毒的,这不消毒的偏偏还就只有虱子,没有其他寄生虫。并且还特特留着卖给了您,生怕您不来找我们麻烦。”
    沈婳佯装叹了口气,朝向众人委屈巴巴道:“怎么,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闲么。”
    围观吃瓜群众已经开始传出窸窸窣窣的笑声。
    一旁的安布禄虽然和沈婳不是一个阵营的,但这事实摆在眼前,实在是忍不住不笑。
    “你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报案之人恼羞成怒,食指指着沈婳恶狠狠说道。
    “强词夺理的分明是你!”沈婳啪的一声打开她的手,怒目圆睁,盛气凌人,像一头炸了毛的狮子。
    短暂的沉默后,沈婳走到吃瓜群众面前,视线从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庞上轮番扫过,目光流转间,含着一丝隐约的笑意:“那么,你们的看法呢,也同这报案之人一般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有事实在前,忙摇着头七嘴八舌笑道:“自然是这报案之人强词夺理了。谁家有那个闲工夫呢?”
    “就算有那个闲工夫,哪有做生意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就是就是啊。况且这都是我们眼皮子底下看的真真的,如何造假呢。”
    “要说不说,这沈舒宝卫生巾的制作可真是用了心的,本来我还半信半疑呢,今天这么一瞧啊,我这心里可踏实多了。”
    沈婳回身转眸看向安布禄和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笑意斐然。
    二人都是官场的老人,如何能不懂,况证据确凿,并不算徇私,又可以卖沈婳一个人情,如此两全,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手握成拳,放在嘴上,咳嗽了两声,走到报案人面前道:“你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证据吗?”
    沈婳轻蔑的笑了一声。
    她早已在之前便已查明,此人为太子的心腹,故意贼喊捉贼,因此便特意大张旗鼓的搞了这么一出。
    一来不仅可以洗刷沈舒宝的污名,二来还能借着这个由头,带大家参观一下沈舒宝的消毒流程。
    如今看来,效果甚是令人满意,还要谢谢太子给了免费宣传的机会呢。
    那报案之人孤立无援,只得强撑道:“十四福晋好大的气势。连白的都能说成黑的,我等平民还能有什么好说呢。”
    沈婳抿嘴一笑,走到她耳边低声道:“你那夫君是太子身边的近卫。你若不想这事闹大,捅到太子那里,害了你夫君,便尽管再嚷嚷。”
    那报案之人没成想沈婳竟把自己的家底摸了个十成十,猛地倒吸了一口气,侧头望向笑意盈盈的沈婳,眸色深深,皆是恐惧。
    “既然没什么要分辨的,那下官便要盖棺定论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走了出来。
    “解封!准予继续营业!”他说的干脆利落,沈婳微一欠身致谢,指挥使立刻还礼。
    沈舒宝的上百名员工听到这消息后,皆抱在一起,欢天喜地。
    见指挥使准备撕掉封条,沈婳伸手拦住了,在一众怪异不解的眼光中,沈婳将手指向了报案人,抬眉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由你来撕吧,也算有始有终。”
    ……
    沈婳走在回家的路上,想回去问问吴兰若,自己的财产如今还剩多少。
    这两家店虽说已重新运营,但前期损失着实太大,要等再盈利,恐要到年底,这好几个月的空窗期,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让一让,让一让。”肩膀猛地被人一撞,沈婳差点摔倒在地,旁边卖炊饼的小贩忙好心扶住了沈婳。
    沈婳连忙道了谢,站稳后,踮着脚往外一看,原是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走了过来。
    “这都是什么人,天子脚下也敢这么横行霸道?”人堆里有人不满,出声问道。
    “嘘,你可小声些。这些人呐都是槽帮的,哟,可不敢惹不敢惹呢。”旁边有位男子立刻小声解释。
    槽帮?上次在扬州城劫持了自己的那帮人,不就是槽帮吗?
    沈婳在人群中扒开一条缝,探出一个头,果见带头之人面相熟悉,竟真是那时打了自己一棍子的那个家伙!
    靠!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要不是势单力薄,沈婳真想把他拉过来爆揍一顿,已报那一棍之仇!
    槽帮的人走后,沈婳从卖炊饼的小贩身后现了出来,刚要走回家,就听那小贩叹气道:“一转眼太阳又要落山了,今天做的饼却连一半都没卖出去,这日子可叫人怎么过啊!”
    沈婳听了这话,双脚犹如粘在了地上,咬着嘴唇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又看了看那炊饼摊。面露喜色,眼里仿佛流淌着星河的璀璨,转身走回那小贩身边道:
    “我有个挣钱的好法子,你要不要同我合作?”
    ……
    白鹭刚一进沈府,便闻到满院葱香扑鼻,混合着面食特有的香气,令人垂涎三尺。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白鹭你有口福啦,快尝尝我新做的葱油饼味道如何!”
    沈婳捧着两个碟子走了出来,看见门口的白鹭忙热情的打着招呼。
    “这可不是普通的葱油饼,这是老上海葱油饼,我因为喜欢吃,特意交了学费跟老师傅学的独门秘方,学了好久呢。”
    沈婳见众人对她的葱油饼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撅着嘴不服气的说道。
    “什么上海?这是海上方吗?”沈婳方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忙顺着接道:“对对,就是海上方,很稀奇的,快吃!”
    一时只听满屋“卡兹卡兹”的脆响声。
    “哇,第一次吃到外皮这么酥脆的葱油饼!”有人用手接着掉下的酥渣惊喜的叫了起来。紧接着猪油特有的荤香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葱油饼也吃过不少。可福晋这种还是第一次吃到,外脆内软,葱香味浓郁。”吴兰若和白鹭都真心的叹服。
    “既然你们都觉得不错,那过几天我们便上街去卖!”沈婳乐呵呵的,仿佛天上此时已经下起了钱雨,全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巨大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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