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兮月一连多日都阴沉着脸,一院的丫鬟就全都化为了鹌鹑,连个敢大声喘气的都没有。
    蒹葭关雎更是满肚子的苦水无处倾,小姐根本不让她们沾她的身,别说是更衣了,就连伺候梳头她都不让,还没拿着梳子靠近呢,便拔高了嗓子让她们滚一旁去。
    这可怎生是好,因着连着几日小姐都只是挽了最简单的髻,夫人都开始责问下来了,疑是她们伺候的不够尽心,哎呦老天爷呀,她们哪里是不尽心,她们是压根就伺候不到啊。
    可偏偏小姐已经下了禁令让她们管住自个的嘴,小姐的脾气那可是敢说就敢做的,若惹恼了她还真能转眼就将人卖到脏地方去。
    她们还能怎么办,只得是每日里挖空心思地搭配好衣裳首饰,纵使小姐不让她们帮着打扮,好歹也能让小姐自己收拾了能出去见人不是。
    然后到了正月十五这天,夫人再是受不得自家闺女成日窝在后院里,y是赶着让丫鬟们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去看灯。
    姜兮月被母亲压着,不得不让丫鬟们给自己盘了一个随云髻,插着满头的珠钗在街上逛,接着便好巧不巧遇上了陆缱。
    五日不见陆缱依旧是那副薄情寡义的模样,仿佛万事都上不得她心一般,姜兮月让她害得这些日子里吃不好睡不好,此时见她半点没被妨碍到的样子,怎能不气。
    她可曾知晓自己揣着那根丑怪肉棒回回小解都如同做贼一般,丫鬟在院子里走动的声音都能吓得她几乎弹跳起来。
    她知不知道,自己多了这根物什连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没把它夹好在裙子上露出端倪,更是一连五日的梦里都是遭人揭破的惊惧。
    这人怎能如此歹毒,不仅夺了她的清白,还把怪病给染到她的身上,都做下了这般丧天良的事情,却还能觍着脸好吃好睡,真是黑心烂肝,无耻卑鄙!
    也不知她已害了多少女子,老天若是有眼就该一道雷劈死了这个妖怪,姜兮月一面踱步恨恨而逃,一面心中咒骂陆缱不得好死,熟不知被她咒着的人早已将她狼狈遁走的模样尽收眼底。
    陆缱到底能不能睡得安稳姜兮月无从知晓,只是她自个回去后却是在枕头上辗转反侧了一夜,每当闭上眼就能看见陆缱那张安然自若的脸,活活气得她第二天瞪着一对乌青的眼圈把母亲吓了一跳。
    国公夫人方婉华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在送走了女儿后当即就把关雎叫来问话,关雎想起小姐杀人似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支支吾吾说是昨夜遇上了宁海候世子,再一追问,便说了潘世子身边陪着的陆缱。
    方婉华心下了然,她女儿痴迷潘靖元的事她早就清楚,一直以来放任姜兮月去找他,心想的就是自家国公府的门第,堂堂嫡出的小姐摆明了看上哪家男子,这京城里的谁还敢不长眼地去碰那朵“雄花”,却没想到还真有人敢来摘。
    方婉华心中冷笑,她的兮月就是心善,遇上这种不知死活的瞎蛾子,一巴掌拍死便是,还用得着费心呕肝,于是方婉华招来身边嬷嬷,这般那般吩咐了下去。
    第二天京中三品官员府里的嫡女们就收到了请帖,说是二月初二花神节,国公府里要办场热闹的谢花宴,邀请各家小姐都来赏红踏青,同时品尝姜府订制的百花糕。
    当然包括潘靖元在内的一众高门公子也都收到了帖子,是以国公世子的名义发的,道是那日要在院子里摆酒作诗,共祭花神。
    花神节本就有青年男女结伴嬉游的传统,故而国公府这场委婉的相亲宴席并未惹来非议,反倒是引得不少佳人才子心慕不已,宴席未摆就已有人为之赋诗几首。
    当然,却少有人知晓,并非出身富贵的陆缱也同样收到了一张帖子,那帖子请的是承办制作了百花糕的稻芳斋的东家,邀她届时亲临姜府,共会花宴。
    阿瑶站在椅子后伸长了脖子去看帖子上的字,满脸的不可置信:“小姐,怕不是那个姜兮月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虽然阿瑶放话说过自家小姐早晚是要跨国公府的门槛子的,但眼看话要成真了,她又一肚子怀疑,也不能怪她把事往坏里想,那家府里的二小姐一肚子的黑水,谁知道她此次又是要怎样作妖。
    陆缱撩撩眼皮,把帖子往茶几上随手一放:“无非就是那几个宅斗雌竞的套路,落水、陷害、摔跤、下药。”
    说到下药她微不可查地抿了下唇,既而冷笑:“这人还真是不长记性。”
    “那咱们不去了?”阿瑶试探问道,就见她家小姐似笑非笑的眸子瞟到那张帖子上面。
    “去,当然去,”陆缱浅色的唇瓣勾起凉薄弧度,“人家精心准备了好戏,咱们怎么能不去瞧瞧呢?”
    于是二月初二这一天,阿瑶瞪圆了双目,眼看着她家小姐和国公府二小姐拉扯着一起掉下了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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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缱是穿越来的,客官们已经发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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