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离我们太遥远了
看着安乐离去的背影，姬子墨微微一愣。
他本以为，在获取玉鼎碎片后，对方就要开始处置自己。
没想到，安乐竟是如此干脆利落的离开，就好像……救下他的性命，真的只是顺手？
姬子墨张了张口, 眼神复杂。
“下次见面，我不会让你无视我的……”
老实说，他一向认为自己已是年轻一代中的顶尖天才。
但在见识过鬼面人的实力后，姬子墨不得不承认，对方胜过自己许多。
他有些不甘的同时，升起一股强烈的求胜欲。
而且，这是姬子墨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接收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这个第一次深深的刻入了他的脑海, 让他难以忘怀。
******
不多时。
各个宗门的修士以及散修，好不容易解决沿途的各种危机，终于抵达这里，却只看到一具被火焰吞没的庞大焦尸。
他们难免心生挫败。
“可恶，还是来晚了一步！”
有人轻声感慨道。
“不愧是鬼面人啊……”
******
同一日。
将近正午时分。
张浪和姜玉兰早早的来到了一座城镇的城门口，静静等候安乐的到来。
经过那晚宴会上的事，两人都已对安乐心悦诚服。
还商量好了一起行动的计划。
在不显露鬼面人身份的状态下，安乐的实力不算太强，在参与试炼的筑基中仅能位于中等偏上。
多两个同伴，总好过多两个敌人。
“吕兄还真慢呢，会不会……遇到什么敌人了？”
见安乐迟迟未至，张浪有些担忧的皱眉。
姜玉兰神色轻松：“放心吧，吕道友不是常人，实力高强，连傀道人都奈何不了他，一般人又怎么敢找他的麻烦？”
“倒也是。”
“只可惜，让那老畜生逃了去。”
张浪叹了口气，有些不爽。
这时, 旁边有一相貌平平的散修开口。
“你们口中的吕道友, 可是玉面书生吕彬？”
“正是。”
这散修轻蔑一笑，不屑说道。
“呵，我看，他不过是一沽名钓利之辈。”
“仅是运气好，恰好拥有克制人傀的手段罢了。”
这人也参与了昨夜的宴会。
但是对玉面书生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事后，不少人回过神来，发现人傀的崩解十分蹊跷，加上某些嫉妒的心理，便传出这种说法。
更有甚者，还谣传吕彬和傀道人是一伙的，是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
张浪气得秀眉倒竖。
“你！”
他正想反驳，又一名路过的修士走来，眯着眼问道。
“敢问是张浪张道友？”
“……你是？”
这人身穿一身价值不菲的法袍，气质不俗，态度温和。
“我乃九宫院的客卿庞元，昨夜我们见过一面的。”
九宫院？
先前的散修面色微变。
这也是附近有名的顶级大宗之一，整体实力和云天宗相仿。
他做梦都想拜入这种宗门。
只是很快, 他听见庞元轻笑道。
“我此次来，只是想问清吕彬道友的住处，以便他日上门拜访。”
这是明显的交好、招揽意图。
像是玉面书生这种有一定实力，却又比不上第一梯队的修士，都在各个宗门的考察范围内。
那散修又如何听不懂？
他表情变得相当难看，涨红了脸，立刻拂袖而去。
一番交谈过后。
庞元眯着眼睛，神秘兮兮的说道。
“哦对了，傀道人的尸体已被人找到了，好像……是鬼面人出手了。”
“鬼面人！”
两人都是一惊。
今早，他们就听到风声，说鬼面人已夺取第二枚玉鼎碎片。
还力战魔修，单人斩龙。
虽说都是些无法确定的传言，但也令鬼面人的威望，达到另一個顶峰。
姜玉兰眼中满是向往，叹道：“那种人物，离我们太遥远了。”
又交谈两句，庞元告辞离开。
几分钟后。
安乐姗姗来迟的赶到，略带歉意的说道。
“久等了。”
在离开地下暗河后，他还抽空研读了一下那本《天傀地儡经》，差点没赶上约定的时间。
“无碍，我们也才刚到而已，方才……”
张浪刚把庞元的事告知安乐。
当————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钟鸣。
古老玄奥的韵律扩散，玉色灵光涌动。
一幅庞大无比的卷轴，于天幕缓缓展开。
卷轴上空空荡荡，仅在最高处撰写着五个金色的人名，每个人名后都还有一个数字。
地上的修士们立即醒悟。
“这是已获得玉片者的名单！”
他们心情激荡，连忙看向位于榜首的名字。
【第一位，云天宗云无痕·五】
看到这个数字，众人皆惊。
试炼才刚开始半天。
大部分修士甚至连玉鼎碎片的面都没见到，这人居然已收集到五片？
这是什么概念？
许多云天域的本地人却不惊讶，一副理所当然的的模样。
“毕竟，是那个云无痕啊！”
安乐心情平静。
这位云无痕的大名，他进入云天域后听过无数次。
也是公认的最有希望入太虚宫门下的天才。
【第二位，胡春生·三】
安乐微微皱眉，此人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没想到，居然藏得这么深。
【第三位，鬼面人·二】
看到这里，安乐暗暗松了口气。
这榜单若是直接显露了他的真实姓名，鬼面人的马甲就彻底报废了。
他继续往下看。
【第四位，血魔·一】
【第五位，古秋瞳·一】
这两个全部是陌生的名字，安乐甚至都没听说过。
他心中默默敲响警钟——
切不可小看天下人啊！
安乐转头看向身旁。
凡是目睹排行榜的修士，皆心神震动，面露向往和敬畏。
安乐却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可想而知，如果他在这里暴露出鬼面人身份的话，恐怕这些人全部都会群起而攻之。
为了争夺进入太虚宫的机会，肯定有许多人愿意赌上性命出手。
安乐叹息一声：“唉……总有人想害我。”
“这个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且，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
与此同时。
云天之上。
无所凭依的半空中，一座洞府正悬停在此处。
洞府内。
浓郁的灵气汇聚，竟还有葱翠的树木，鸟语花香。
墙壁和地面，皆为莹润的白玉，光是挖下一块就足以让凡人一生衣食无忧。
这里四季恒温，空气清新。
仿佛与世隔绝，超脱于物外。
“阳前辈，这次有劳你了。”
双目紧闭的青年人，翘着腿，坐在小院的椅子上，态度随意的说道。
一旁，阳荣子不像面对云天域修士时那样威严，而是笑骂道。
“你个臭小子，就知道给我添乱。”
“非得搞出个什么榜单来，这不是逼他们相互厮杀吗？”
莫心微笑：“这怎么能怪我呢？”
“我只不过是方便试炼者找到合适的目标而已。”
阳荣子很清楚这个后辈的德性，冷哼一声后问道。
“你觉得，这榜单上五人，有谁能入我太虚门下？”
“试炼才刚开半日而已，一切都没有定数。”
莫心神色从容不迫，随口点评道。
“无无痕倒不用多说，云天宗倾尽全宗之力，帮他提前斩获玉片，加上他本身的天赋才情，怕是已内定了一个名额。”
“不过，他的天资，的确是这个试炼地中最强的。”
阳荣子老脸微红。
严格意义上说，这已属于徇私舞弊的范畴。
但他和云天宗那位创始人有旧，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就两宗间的关系，这早已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若是没有优待，那才显得奇怪。
莫心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继续点评。
“这胡春生耍了点小聪明，但也算是他自己的本领。”
“就是他们暗中动的那些手脚，颇有些烦人。”
“接着，就是这鬼面人了……”
听到这个名字，阳荣子则是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说道。
“此子实力不弱，可惜行事过于莽撞，估计过几日就会泯然众人。”
“还有他那一身的气息，简直乱七八糟！”
阳荣子走的是最传统的灵修路子。
一路稳扎稳打，从练气走到如今的化神，根基极为扎实。
很厌恶那种自行摸索的狂野修行方法。
出于名声的缘故，阳荣子也暗中观测过安乐，发觉他的气息驳杂不堪、混沌一团。
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在阳荣子看来，这鬼面人为了提升实力，走了各种歪路，已经耗尽自身的潜能。
就算能一时出出风头，未来的成就也十分有限。
莫心闻言，也不反驳，只是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我倒是觉得，此子很是有趣！”
“嘶……”
听到“有趣”一词，阳荣子面色微变，灵识一颤。
每当莫心这么说的时候，总有人要倒霉了。
他记得，上一个被评价为“有趣”的修士，坟头的草都有三丈高了。
莫心兴致高涨，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阳前辈不妨和我打个赌吧？”
“赌这鬼面人能否入我太虚！”
阳荣子思忖片刻。
他对自己的眼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于是点头说道。
“好，那赌什么？”
莫心附耳说了两句话。
阳荣子立刻大喜：“此话当真？”
“当真。”
莫心微笑道：“但若是你输了，就把这洞府送给我。”
阳荣子犹豫一秒后，迅速应下。
这间洞府，虽价值不菲，但和莫心承诺的事物相比，只能算是个零头。
“一言为定！”
******
安乐自然不知道天上发生了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眼下。
他正和张浪、姜玉兰两人，来到了一座森林的外围。
根据胡春生的消息，以及附近传来的异动，基本能够确定，有一枚玉鼎碎片，正藏于这片森林的深处。
“此地不可飞行。”
安乐出言提醒道。
方才，他就看见好些修士，在飞入这片领地后突然坠落。
一行三人小心的步入碧绿茂密的森林。
很快，安乐脸上浮现出惬意的神情。
全身上下的肌肉、内脏，似乎变得更加活跃。
他对这种地方太熟悉了。
来到这儿，就像是回到家似的。
反观张浪两人，似乎没有太多在森林中前进的经验。
以筑基期的实力，受伤倒不至于，只是稍微有些灰头土脸，灵力也损耗了些许。
“吕道友，经常在森林中历练吗？”
在中途休息的时候，姜玉兰忍不住问道。
“算是吧。”
安乐应道，又有些疑惑。
“除了森林，难道还有什么上佳的锤炼自身的场所？”
张浪茫然的眨了眨眼：“吕兄的城市中，没有武馆、道馆之类的地方吗？”
“愿闻其详。”
姜玉兰两人解释了一会儿。
安乐很快醒悟。
不少宗门领地间的差异极大，许多风俗都会有所不同，像是两个迥异的国家。
紫云宗和赤羽宗处于相对边陲的地界。
人烟荒凉，森林密布。
但在姜玉兰的故乡，便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极少有森林的存在。
张浪居住的城市中，有专门互相切磋、磨炼的道馆。
这番交谈，稍微拓宽了安乐的见闻。
事实上。
此处的森林，和陈家村附近的那片，也有不小的差异。
这里的空气更加潮湿、炎热。
地面十分泥泞。
还会较为频繁的遇到沼泽一类的存在。
有些像是热带雨林的感觉。
毒蛇飞虫密集。
而且，似乎是玉鼎碎片的缘故，这里的生物隐约发生了异变。
还有一点，灵识的范围在这里被大大削减。
张浪和姜玉兰都有些不适应。
******
又往深处行进了十几分钟。
安乐皱起眉，轻声说道。
“小心，有血腥味。”
极为敏锐的五感，令他能够比两人更快察觉到危险到来。
小小红再次充当向导，为他指引方向。
在一处林地斜坡中，安乐豁然停住脚步。
斜坡上，几具四分五裂的尸体，清晰的呈现在他眼前。
尸体就像森林中随处可见的树枝、残叶、泥土，正被一群漆黑的蚂蚁啃食。
这蚂蚁每一只都有半人大小，狰狞的口器一开一合，撕扯着血肉。
它们漆黑的甲胄腹部，有着一团玉色。
“救……救我！”
尸体中，还有一女修幸存。
她见到安乐等人，立刻大喊出声。
这举动惊扰了正在进食的蚂蚁，它们头顶的触须摇摆。
随后，漫山遍野的席卷而来！
他本以为，在获取玉鼎碎片后，对方就要开始处置自己。
没想到，安乐竟是如此干脆利落的离开，就好像……救下他的性命，真的只是顺手？
姬子墨张了张口, 眼神复杂。
“下次见面，我不会让你无视我的……”
老实说，他一向认为自己已是年轻一代中的顶尖天才。
但在见识过鬼面人的实力后，姬子墨不得不承认，对方胜过自己许多。
他有些不甘的同时，升起一股强烈的求胜欲。
而且，这是姬子墨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接收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这个第一次深深的刻入了他的脑海, 让他难以忘怀。
******
不多时。
各个宗门的修士以及散修，好不容易解决沿途的各种危机，终于抵达这里，却只看到一具被火焰吞没的庞大焦尸。
他们难免心生挫败。
“可恶，还是来晚了一步！”
有人轻声感慨道。
“不愧是鬼面人啊……”
******
同一日。
将近正午时分。
张浪和姜玉兰早早的来到了一座城镇的城门口，静静等候安乐的到来。
经过那晚宴会上的事，两人都已对安乐心悦诚服。
还商量好了一起行动的计划。
在不显露鬼面人身份的状态下，安乐的实力不算太强，在参与试炼的筑基中仅能位于中等偏上。
多两个同伴，总好过多两个敌人。
“吕兄还真慢呢，会不会……遇到什么敌人了？”
见安乐迟迟未至，张浪有些担忧的皱眉。
姜玉兰神色轻松：“放心吧，吕道友不是常人，实力高强，连傀道人都奈何不了他，一般人又怎么敢找他的麻烦？”
“倒也是。”
“只可惜，让那老畜生逃了去。”
张浪叹了口气，有些不爽。
这时, 旁边有一相貌平平的散修开口。
“你们口中的吕道友, 可是玉面书生吕彬？”
“正是。”
这散修轻蔑一笑，不屑说道。
“呵，我看，他不过是一沽名钓利之辈。”
“仅是运气好，恰好拥有克制人傀的手段罢了。”
这人也参与了昨夜的宴会。
但是对玉面书生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事后，不少人回过神来，发现人傀的崩解十分蹊跷，加上某些嫉妒的心理，便传出这种说法。
更有甚者，还谣传吕彬和傀道人是一伙的，是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
张浪气得秀眉倒竖。
“你！”
他正想反驳，又一名路过的修士走来，眯着眼问道。
“敢问是张浪张道友？”
“……你是？”
这人身穿一身价值不菲的法袍，气质不俗，态度温和。
“我乃九宫院的客卿庞元，昨夜我们见过一面的。”
九宫院？
先前的散修面色微变。
这也是附近有名的顶级大宗之一，整体实力和云天宗相仿。
他做梦都想拜入这种宗门。
只是很快, 他听见庞元轻笑道。
“我此次来，只是想问清吕彬道友的住处，以便他日上门拜访。”
这是明显的交好、招揽意图。
像是玉面书生这种有一定实力，却又比不上第一梯队的修士，都在各个宗门的考察范围内。
那散修又如何听不懂？
他表情变得相当难看，涨红了脸，立刻拂袖而去。
一番交谈过后。
庞元眯着眼睛，神秘兮兮的说道。
“哦对了，傀道人的尸体已被人找到了，好像……是鬼面人出手了。”
“鬼面人！”
两人都是一惊。
今早，他们就听到风声，说鬼面人已夺取第二枚玉鼎碎片。
还力战魔修，单人斩龙。
虽说都是些无法确定的传言，但也令鬼面人的威望，达到另一個顶峰。
姜玉兰眼中满是向往，叹道：“那种人物，离我们太遥远了。”
又交谈两句，庞元告辞离开。
几分钟后。
安乐姗姗来迟的赶到，略带歉意的说道。
“久等了。”
在离开地下暗河后，他还抽空研读了一下那本《天傀地儡经》，差点没赶上约定的时间。
“无碍，我们也才刚到而已，方才……”
张浪刚把庞元的事告知安乐。
当————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钟鸣。
古老玄奥的韵律扩散，玉色灵光涌动。
一幅庞大无比的卷轴，于天幕缓缓展开。
卷轴上空空荡荡，仅在最高处撰写着五个金色的人名，每个人名后都还有一个数字。
地上的修士们立即醒悟。
“这是已获得玉片者的名单！”
他们心情激荡，连忙看向位于榜首的名字。
【第一位，云天宗云无痕·五】
看到这个数字，众人皆惊。
试炼才刚开始半天。
大部分修士甚至连玉鼎碎片的面都没见到，这人居然已收集到五片？
这是什么概念？
许多云天域的本地人却不惊讶，一副理所当然的的模样。
“毕竟，是那个云无痕啊！”
安乐心情平静。
这位云无痕的大名，他进入云天域后听过无数次。
也是公认的最有希望入太虚宫门下的天才。
【第二位，胡春生·三】
安乐微微皱眉，此人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没想到，居然藏得这么深。
【第三位，鬼面人·二】
看到这里，安乐暗暗松了口气。
这榜单若是直接显露了他的真实姓名，鬼面人的马甲就彻底报废了。
他继续往下看。
【第四位，血魔·一】
【第五位，古秋瞳·一】
这两个全部是陌生的名字，安乐甚至都没听说过。
他心中默默敲响警钟——
切不可小看天下人啊！
安乐转头看向身旁。
凡是目睹排行榜的修士，皆心神震动，面露向往和敬畏。
安乐却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可想而知，如果他在这里暴露出鬼面人身份的话，恐怕这些人全部都会群起而攻之。
为了争夺进入太虚宫的机会，肯定有许多人愿意赌上性命出手。
安乐叹息一声：“唉……总有人想害我。”
“这个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且，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
与此同时。
云天之上。
无所凭依的半空中，一座洞府正悬停在此处。
洞府内。
浓郁的灵气汇聚，竟还有葱翠的树木，鸟语花香。
墙壁和地面，皆为莹润的白玉，光是挖下一块就足以让凡人一生衣食无忧。
这里四季恒温，空气清新。
仿佛与世隔绝，超脱于物外。
“阳前辈，这次有劳你了。”
双目紧闭的青年人，翘着腿，坐在小院的椅子上，态度随意的说道。
一旁，阳荣子不像面对云天域修士时那样威严，而是笑骂道。
“你个臭小子，就知道给我添乱。”
“非得搞出个什么榜单来，这不是逼他们相互厮杀吗？”
莫心微笑：“这怎么能怪我呢？”
“我只不过是方便试炼者找到合适的目标而已。”
阳荣子很清楚这个后辈的德性，冷哼一声后问道。
“你觉得，这榜单上五人，有谁能入我太虚门下？”
“试炼才刚开半日而已，一切都没有定数。”
莫心神色从容不迫，随口点评道。
“无无痕倒不用多说，云天宗倾尽全宗之力，帮他提前斩获玉片，加上他本身的天赋才情，怕是已内定了一个名额。”
“不过，他的天资，的确是这个试炼地中最强的。”
阳荣子老脸微红。
严格意义上说，这已属于徇私舞弊的范畴。
但他和云天宗那位创始人有旧，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就两宗间的关系，这早已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若是没有优待，那才显得奇怪。
莫心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继续点评。
“这胡春生耍了点小聪明，但也算是他自己的本领。”
“就是他们暗中动的那些手脚，颇有些烦人。”
“接着，就是这鬼面人了……”
听到这个名字，阳荣子则是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说道。
“此子实力不弱，可惜行事过于莽撞，估计过几日就会泯然众人。”
“还有他那一身的气息，简直乱七八糟！”
阳荣子走的是最传统的灵修路子。
一路稳扎稳打，从练气走到如今的化神，根基极为扎实。
很厌恶那种自行摸索的狂野修行方法。
出于名声的缘故，阳荣子也暗中观测过安乐，发觉他的气息驳杂不堪、混沌一团。
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在阳荣子看来，这鬼面人为了提升实力，走了各种歪路，已经耗尽自身的潜能。
就算能一时出出风头，未来的成就也十分有限。
莫心闻言，也不反驳，只是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我倒是觉得，此子很是有趣！”
“嘶……”
听到“有趣”一词，阳荣子面色微变，灵识一颤。
每当莫心这么说的时候，总有人要倒霉了。
他记得，上一个被评价为“有趣”的修士，坟头的草都有三丈高了。
莫心兴致高涨，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阳前辈不妨和我打个赌吧？”
“赌这鬼面人能否入我太虚！”
阳荣子思忖片刻。
他对自己的眼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于是点头说道。
“好，那赌什么？”
莫心附耳说了两句话。
阳荣子立刻大喜：“此话当真？”
“当真。”
莫心微笑道：“但若是你输了，就把这洞府送给我。”
阳荣子犹豫一秒后，迅速应下。
这间洞府，虽价值不菲，但和莫心承诺的事物相比，只能算是个零头。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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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自然不知道天上发生了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眼下。
他正和张浪、姜玉兰两人，来到了一座森林的外围。
根据胡春生的消息，以及附近传来的异动，基本能够确定，有一枚玉鼎碎片，正藏于这片森林的深处。
“此地不可飞行。”
安乐出言提醒道。
方才，他就看见好些修士，在飞入这片领地后突然坠落。
一行三人小心的步入碧绿茂密的森林。
很快，安乐脸上浮现出惬意的神情。
全身上下的肌肉、内脏，似乎变得更加活跃。
他对这种地方太熟悉了。
来到这儿，就像是回到家似的。
反观张浪两人，似乎没有太多在森林中前进的经验。
以筑基期的实力，受伤倒不至于，只是稍微有些灰头土脸，灵力也损耗了些许。
“吕道友，经常在森林中历练吗？”
在中途休息的时候，姜玉兰忍不住问道。
“算是吧。”
安乐应道，又有些疑惑。
“除了森林，难道还有什么上佳的锤炼自身的场所？”
张浪茫然的眨了眨眼：“吕兄的城市中，没有武馆、道馆之类的地方吗？”
“愿闻其详。”
姜玉兰两人解释了一会儿。
安乐很快醒悟。
不少宗门领地间的差异极大，许多风俗都会有所不同，像是两个迥异的国家。
紫云宗和赤羽宗处于相对边陲的地界。
人烟荒凉，森林密布。
但在姜玉兰的故乡，便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极少有森林的存在。
张浪居住的城市中，有专门互相切磋、磨炼的道馆。
这番交谈，稍微拓宽了安乐的见闻。
事实上。
此处的森林，和陈家村附近的那片，也有不小的差异。
这里的空气更加潮湿、炎热。
地面十分泥泞。
还会较为频繁的遇到沼泽一类的存在。
有些像是热带雨林的感觉。
毒蛇飞虫密集。
而且，似乎是玉鼎碎片的缘故，这里的生物隐约发生了异变。
还有一点，灵识的范围在这里被大大削减。
张浪和姜玉兰都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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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深处行进了十几分钟。
安乐皱起眉，轻声说道。
“小心，有血腥味。”
极为敏锐的五感，令他能够比两人更快察觉到危险到来。
小小红再次充当向导，为他指引方向。
在一处林地斜坡中，安乐豁然停住脚步。
斜坡上，几具四分五裂的尸体，清晰的呈现在他眼前。
尸体就像森林中随处可见的树枝、残叶、泥土，正被一群漆黑的蚂蚁啃食。
这蚂蚁每一只都有半人大小，狰狞的口器一开一合，撕扯着血肉。
它们漆黑的甲胄腹部，有着一团玉色。
“救……救我！”
尸体中，还有一女修幸存。
她见到安乐等人，立刻大喊出声。
这举动惊扰了正在进食的蚂蚁，它们头顶的触须摇摆。
随后，漫山遍野的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