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儋部洲儒山之前,来了一个靓丽的姑娘,正是奉了鲲鹏之命赶来的金莉,鲲鹏要与青木神君打斗一场,后来便回了北冥道场疗伤,离开逍遥山前着她来寻孔宣庇佑,她孤身一人从东胜神州来到南儋部洲,可说是历经艰辛,本来她对地仙界四大部洲没什么了解,还好循着方向也没走错,如今民风淳朴啊,没有奸恶之徒,让她一路平安走来,到了南儋部洲,他遇到修士时便问及儒山之地,可是知道的人却不多,最后还是在一户凡人家里才打听到方位,路上有一些离儒山较近的修士告知,才打听到确切之地,兴冲冲跑来。
    金莉知道到了别人道场要先通报,便拿出一张传音符丢进前面的大阵中,不久前面一声轰鸣,一个侠士模样的人走出,初时离得远金莉不曾看清,待走近了发现那人相貌很是丑陋,还留着乱糟糟的胡子,把她吓了一跳,用小手捂住樱桃小嘴。此人正是孔子七十二门生的澹台灭明,他好武,在孔宣离去后按照所传之法好生修行,得以飞升地仙界,如今却也有太乙金仙道行,他看到金莉表现,也不感到羞愧,儒家尊天地君亲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心存怨言,打了个稽首道:不知道姑寻我儒山有何要事?若是要寻个道场修行,自去便是,我家老师早已应允。此事却是因为孔宣道行高深,凡来这里造洞府的都来通报一声,免得冲撞了孔宣,只是孔宣有儒山足矣,也不需要种养灵药,圈养灵畜,对于外面如何根本不在意。
    金莉压下乱跳的心脏,笑道:我来儒山寻一位名为孔宣的道人,我父亲让我来寻他,至于要怎样,我却不知道。澹台灭明一看这女子直呼自己老师名讳,心中就是一怒,可是看她脸色却不像是有意冒犯,似乎根本不知道孔宣是何人一般,就沉着脸道:仙姑是何人?与我家老师有何关系?为何找我家老师?金莉看他脸色,有些胆怯,但还是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我父亲让我来寻他的,让我给他一枚玉符。澹台灭明追问道:那你父亲是何人?什么道号?你说明白了,我也好给我家老师通报。金莉却苦笑一声,这么久了,她还不知道自己父亲名号,也算是羞愧了。
    澹台灭明看她不回答,就要呵斥,突然这里传来孔宣淡淡的声音,‘澹台灭明,带她来见我!’澹台灭明听出是老师声音,回首行了一礼,就单手一引,‘仙姑请,我家老师让我带你去见他。’金莉跟在他后面,向着山内走去,等他们走进,那大阵一声轰鸣,合拢在一起,恢复如常。
    澹台灭明不知道老师为何要见这位女子,可是老师吩咐遵命行事便是,不可多问,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就一言不发带路。只见前面两座大山,澹台灭明正要引路,突然一座山中走出几个女子,后面跟着一位靓丽的宫装女子,金莉虽然也是漂亮女子,与她相比少了一股成熟的韵味,那女子看到澹台灭明领着位女子,眉头一皱,右手掐算一阵,却一无所得,便问道:此人是谁?是你家老师让你带她进去的?澹台灭明先是行了一礼,躬身道:是老师吩咐,弟子也不知究竟。这女子自然是云霄了,两人虽然同在儒山修行,却各自占了一座山当做洞府,她的洞府宫殿楼阁成群,而孔宣这边却只有一座空着的平台,几个弟子都开辟了洞府当做闭关炼丹炼器之用。
    云霄也不多问,让澹台灭明领着金莉走过,她走到大阵之处,正要离去,眼神一闪,又折回来,让她的侍女回去,自己径自朝着孔宣道场而去,她本想去天庭看碧霄琼宵,可是总觉得金莉有些怪异,就回来看看。
    孔宣端坐玉台,接见金莉,澹台灭明行了一礼站在一旁,金莉呆呆的看着台上那个英俊的男子,眼中闪过疑惑,问道:你便是孔宣道人?澹台灭明正要呵斥,却见孔宣一摆手,笑道:贫道便是孔宣,若是你不信,却也无法像你证明了,你是何人?为何来寻贫道?口中如此问,孔宣面上也有些疑惑,金莉身上的法力气息接近北冥却又不像,让他也确定不了来路。金莉看他笑的坦然,心中对他不由有了几分好感,就笑道:我相信你是孔宣便是,我叫金莉,是我父亲让我来寻你的,还让我给你一枚玉符。说完,她从怀中拿出一枚玉符,手中托着,很是小心。
    孔宣手一招,那玉符便落在手心,他神念一扫,过了几个呼吸,突然脸色露出诧异,深深看了金莉几眼,还探出神念在她身上扫视了一遍,然后便脸色带着古怪将玉符探查完毕,如此一下子就是一炷香的时间,他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甩手将玉符还给金莉,正要开口,突然云霄驾着遁光过来,直接在他前面停下,挥手间在他一侧立了一座玉台,自己端坐其上,看着金莉的眼神也怪怪的。
    孔宣扫了云霄一眼,也不多说,对着澹台灭明吩咐道:澹台灭明,你去将你几位师弟叫来!为师有事情吩咐!澹台灭明躬身称是,去了几个师弟的洞府,寻他们过来。几位弟子有的在修道,有的在炼丹,炼器,还有的在看山川景色,可是听了孔宣符命立即赶来,儒家尊师重道,老师吩咐决不可懈怠。
    几位弟子赶到,一共七位,澹台灭明,颜回,冉求,仲由,端木赐,卜商,公治长,道行都在太乙金仙,其他弟子只能暗叹福薄命浅,无缘仙道,因为俗事耽搁了修行,不能飞升地仙界,七人一齐朝着孔宣行礼道:弟子见过老师!然后又朝着云霄行了一礼,却不说话,然后便在各自蒲团之上坐下,倒是让孤零零的金莉站在那里,格外显眼。
    孔宣看弟子来齐,便朝着右侧一挥,一座玉台出现,那玉台比自己略低些,却也高过那些弟子的,然后眼神示意金莉坐在那里,金莉不知所措,她可不知道玉台跟蒲团的区别,更不知道其中的高低品次,看到自己有了位置,总比现在好,就径自走上去,端坐那里。等她坐下才发现所有人除了孔宣都看着自己,目中疑惑很浓,其中以云霄为甚,她太明白那个位置的含义,自己与孔宣是道侣,才一般平起平坐,可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却可以有稍次自己待遇,这让她实在想不明白女子身份,至于孔宣的七位弟子,虽然心中不解,却也不敢发问,只等老师解惑。
    孔宣看金莉坐下,也不管其他人的不解,就笑道:金莉,这玉台从今日起便是你的座位,日后贫道讲道,你可以在那里听道,寻常日子也可到这里悟道,比洞府要好些。金莉点头,心中还是想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让自己来这里。
    孔宣知道该给他人答案了,‘你们七人记住,此人乃是贫道老师亲女,不久前才寻得,我家老师你们师祖他言称只收一位弟子,即便是亲女也不会更改,但是你们却要对她以礼相待,称一声师叔倒也当得,金莉,你日后便唤贫道师兄即可,你也算是贫道师妹了,至于云霄,你们姐妹相称即可。’台下七位弟子脸色大变,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老师还是有老师的,当然这也可以接受,自己有老师,老师当然也可以有老师,所以一同朝着金莉施了一礼,至于金莉道行问题,这不在他们考虑之内,儒门尊师重道,即便是超过老师也要以礼相待,更何况金莉道行比他们还高些,只是不及他们老师而已。
    若说场中最为惊讶的便是云霄了,孔宣七位弟子不知道孔宣老师何人,她却是知道的,鲲鹏从未有过双修道侣怎会有亲女,可是孔宣并没有解释的意向,她也只能把疑惑埋在心中,暗叹又是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娇柔女子,却不是前路如何?不过既然是鲲鹏亲女,只要不犯大过错,应该也没人敢动吧!对于与她姐妹相称,云霄倒是无所谓,鲲鹏的女儿,这个身份实在有些敏感,就单单孔宣师妹的身份,也足够称自己一声‘姐姐’了。
    金莉脸色一变,这才知道自己与这孔宣道人的关系,她本就对父亲鲲鹏一无所知,当时鲲鹏放她自由她不知道多高兴,如今又莫名其妙多了位师兄,心中觉得很是好奇,可是她还是恭敬喊了声‘师兄’,又对着云霄叫了声‘姐姐’,至于台下那些,看起来岁数比她还大,却要叫她师叔,也够难为他们的,可是想到自己师兄孔宣二十多岁的样子,父亲鲲鹏也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这才觉得宽慰了许多。
    孔宣见金莉到来,就要讲道一次,他看出金莉道行虽然有太乙金仙后期了,可是根基不稳,他不知道是金莉不想修行,总是偷懒,若非有菩提子相助,就是太乙金仙后期也得等个百八十年,虽然这师妹是便宜得来的,可是鲲鹏在玉符中嘱咐他照顾好她,他也不能违了老师的意思,突然眉头一皱,动手掐算一阵,问道:师妹,你怎的与佛教结了因果?金莉苦思冥想一阵,答道:我知道了,一定是路上遇到的那个俊俏的道人,他总是在我耳边聒噪,不胜其烦,后来还拿出一串佛珠,那佛珠好生厉害,竟然将我困住,是那玉符出现打死了他,可不关我什么事情,那佛珠后来自己飞走了。孔宣笑道:无妨,此事日后师兄替你计较便是,你先休息去吧,来日师兄讲道,你来听讲便是。金莉领命走开,云霄说她宫殿闲着,邀请金莉过去,孔宣也没有阻止,金莉便跟着云霄走了。
    孔宣在弟子也走后,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沉重,自语道:老师若想送她来此,恐怕挥手间便可做到,何必让她自己过来?还有师妹乃是老师一滴精血所化,等若生于北冥,体内阴寒法力不懂得收敛,难怪会引起欢喜禅宗那些淫僧的窥伺,只是老师神通怎会算不到?还是其中另有缘由?不久佛教就要大兴,整个道门都要被打压,之前要替师妹了断因果,此事老师到底作何打算?叹息一声,孔宣起身,看着天边,‘老师,你让我照顾师妹,却又没有说明如何照顾?却是给了弟子一个难题啊!’
    与此同时,洪荒之中所有准圣人,圣人都算到了金莉之事,知道她是鲲鹏亲女,也知道她是一滴精血所化,可是知道最详尽的当然是几位圣人,毕竟他们亲眼目睹,可是几位圣人面色却不相同,有冷笑,有无谓,有讥讽,还有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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